接觸
聽着他們充滿童趣的對話,一靜一動,此消彼長,竟是如此和諧又如此機靈。
陸戰勛深深凝望着兩個孩子,明亮的光線穿過玻璃溫柔的籠罩在他們身上,美好到神聖,他彷彿看到了融雪春潮,看到春暖花開,看到夏景如盛,看到秋果累累………看的他滿眼炙熱、動蕩不已,極力壓抑快要爆裂的情緒,壓抑着想去上前擁抱的強烈衝動,甚至不敢深呼吸,就怕一不小心驚嚇到他們。
每個人都有一雙眼睛,辰辰一直覺得媽媽的眼睛最親切,給他溫暖和力量,最令他震動。可眼前叔叔的眼睛也特別神奇,看着看着,他竟有些不能呼吸,很想上前說幾句,讓他先站起來,不要蹲在那。
寧寧忽閃着眼睛,被瞧的局促起來,有些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叔叔,你先起來呀。”
濃密的睫毛,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目光,雪白漂亮的五官,還有那乖巧的語聲,陸戰勛受了重創的心便湧上一種溫暖,一種享受,一種飽含感動而又極其舒適的享受。
對,先起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很多話要與林以青說!很多事很多話……………
陸戰勛手抹了把臉,暗自調整失控的情緒,深吸兩口氣,站了起來,視線一轉,看到了剛出來的沈珮,眉目間與林以青依稀相像,淡綠色的毛衣,米色褲子,整個人清瘦而端莊,只是比林以青矮了半頭。
≮徑琥珀手釧,下面是淺米色休閑褲,再配着清爽的短髮,小小年紀氣質沉靜,從他身上看出‘教養’兩字來。雙胞胎自來都會穿一樣款式的衣服,他們倆也不例外,褲子是一樣顏色,只是寧寧的襯衫是粉白條的,她將棉襖的兩隻袖子鬆鬆的圍系在腰間,脖頸上掛着到胸口的紅珊瑚項鏈,黑頭髮和她媽媽一樣,編成一條魚尾辮,微微翹着嘴角,靈活的眼珠看來看去,兩個孩子白凈乾淨而且五官漂亮驚人,他們個子差不多,還有那七八分相似的容貌,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龍鳳胎,尤其後面還默默跟着一個陸戰勛,一路走來吸引了很多目光,回頭率非常高,碰見外向好攀談的人,都會問上一句:
哎呦小朋友們,你們是龍鳳胎吧。
你們幾歲了,好可愛。
這兩個孩子很像啊,是雙吧,嘖嘖!長的真好,長的很像爸爸啊。
辰辰和寧寧已經習以為常,並不覺怪異,被問起時會點頭回應。但那一聲爸爸,讓兩個孩子對視一眼,心中均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寧寧鼓着腮幫子偷偷瞄向一路尾隨而來的叔叔,他不時的伸手給他們擋開擠過來的人群……….還要幫媽媽推手推車,先前吃午飯時他付的錢,買衣服時候還搶先要付,媽媽沒讓哦。
辰辰發現媽媽對那位叔叔好像很冷淡的樣子,到底是不是朋友?書上,電視上都講只有親人才長得像,那他是他和寧寧的親人嗎?這是怎麼回事?
八歲的孩子已經會思考,會展開各種猜測,有了主觀意識,正在判斷探索着。
先前林以青買衣服時陸戰勛付款,林以青沒讓,還給了他一句:刻意個什麼勁兒!
超市裏他一時也沒搶,就是把東西裝到袋子裏後主動拎着。
回家前,林以青給自己和沈珮分別辦了一張電話卡,然後第一時間發給了孫玲媛,方便彼此聯繫。至於陸戰勛給她的蘋果手機,被她調成了靜音放在角落裏晾着呢。
今天林以青真沒時間也沒耐心理陸戰勛,她不想與他爭吵,也不想與她講話,可罩着這苗條,不說明也不行,他總是跟來跟去的,豈不是要搶了張叔的風頭?媽媽一定會被分心的。
停車場,林以青直接說了心中所想。
陸戰勛低聲說:“我不搗亂,我可以幫忙做飯做菜。”
“不用,你別煩了!”
“總有人陪喝酒吧。”
林以青沒轍,冷着臉問:“你是想讓我媽不好意思嗎?”
陸戰勛就沒話說了。他偏過頭:“那我在樓下等你,你吃完飯後我們要說說話!”
林以青想了想,說“明天吧,我時差還沒倒過來。”
“林以青,我現在恨不得把你綁起來關進小黑屋!恨不得把你揉進我身體裏!”他看着她諷刺的表情,點點頭:“你一定覺得我很se-情,的確是,但我告訴你不是,身體的慾望很簡單,自己就可以解決,難以解決的是心裏慾望,我就是想禁錮住你,禁錮在眼前手中,這種想法九年之久,不管你信不信!”
“好,你先倒時差,我去準備房子,我們一家四口再也不能這麼分開,從明天開始就在一起!”
林以青沉默不語,轉身而去,黑色大衣被風刮的獵獵飛起。
陸戰勛微微揚起頭,腦中突然想起她不經意流露出的哀傷,那時她是否想到孩子們。當初的那片避孕藥像是一種發酵的毒酒,入喉后,由尖銳之痛化為現在的羞愧難當,鈍心鈍肺,叫他情何以堪?!光陰錯過,抱憾終身,不甘也好,悔恨也罷,總歸過去了,林以青恨他,他承着,孩子不告訴他,他受着,只要他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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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海在b郵任教電子工程學院,出了辦公室方覺得剛剛的事有些怪異。猶豫了一下掏手機打給孫玲媛。
“今天有個乾元公司的助理通過我們系主任找到了我,說林以青賣礦的事需要簽個字,她電話打不通,所以通過她婆家人知道了你我。當時系主任也在,我一緩神的表情就被系主任猜度成我知道,還偷偷示意我很緊要,知道就告訴人家,我一時間沒好駁主任的面子,就說了租房的地址,可我總覺得不對勁,沒事吧?”
孫玲媛一聽就火大了:“你自己都在那憂心忡忡的,還問我有事沒事?”她舉着手機大聲埋怨:“你又不是不知道以青已經脫離顧家了,簽字費的着她動手指嗎?還有,那助理怎麼不找我就偏找上你了?!說好聽點你粗心大意,說難聽點你就是一名副其實的大漢奸!長點心眼兒吧李書生!”孫玲媛學心理學的,習慣性的分析別人心思。
李英海聽妻子這麼說越發覺得確實有問題,也沒好跟她抬杠,直接斬釘截鐵的表態:“下次誰來找,別說系主任出面,就算有人拿刀架我脖子上我都說不知道!”
說都說了想收也收不回啊。孫玲媛沒工夫搭理一介獃子“我先問問以青怎麼回事,先掛了吧。”
夫妻倆掛斷電話后,孫玲媛也沒耽擱趕緊撥給林以青。虧着剛剛收到林以青的新手機號,不管有事沒事,她都要第一時間通知。
林以青開車,母親坐在副駕,兩個孩子坐在後面,她聽着孫玲媛的抱歉話,知道她肯定臭罵了李英海一頓,便笑着說:“確實有那家公司,是正經做買賣的,應該很急才找到你們那,好了,多大的事,你別總一副母老虎樣兒,李英海多聽話啊,你再耍橫就欺負人了啊。”
孫玲媛見林以青這麼說,提起的心落了下來:“我不是怕給你招禍嗎,沒事就行啊。”她又說道:“說好的後天你帶孩子們和阿姨來我家,樂樂很想念辰辰寧寧,這兩天一直念叨着,還給準備禮物了。”
林以青轉頭小聲對媽媽說“是媛媛電話,提醒我們後天去她家吃飯。”
沈珮微笑點頭。
隨後孫玲媛對林以青說說張芸也有工作上的事她,問林以青要不要把電話通知給對方,林以青想了想,不想讓孫玲媛難做人,便說可以。
之後兩人又聊了些吃的喝的,孫玲媛那邊有同事叫才終止了通話。
林以青一邊開車一邊想賀乾,也許他很快會找上她。這個男人倒是有心,竟然找到了孫玲媛夫妻,還有在多倫多的地址,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系統的調查過她?想到這個可能性,林以青指尖收縮。當年防來防去,沒想到極力探究她過往的男人會是多年後的……賀乾。雖然還不知道他到底了解多少,但能查到什麼呢?至少劉夢瑤事件已經成了經年往事,腐朽的埋入地下。
她有些不明白,賀乾是不是閑的沒事幹了,還是錢多了沒處花?
對於一個空虛的男人來說,伴侶不是徹底的慰藉,不過是一時的填補。賀乾有一個寂寞的靈魂,他的眼睛飄在雲端,並沒有落地,他驕傲,自大,不羈,他也危險,具有很強的攻擊性。過往自己只是抓住他微妙心理極力控制着交往節奏,還未觸碰他那根危險底線。可他從中國追到多倫多,又費盡心機的找到自己朋友來尋覓,看來是有點急了。或者他回過味來覺得被女人擺了一道有失顏面,以他脾性肯定火冒三丈,從他上次短訊中就可窺見一二。
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興趣,多少有點喜歡成分吧,就像當年的陸戰勛,可那喜歡是什麼?遇到事不堪一擊!
他們想要她就一定要奉陪嗎?不奉陪就高高在上,一個個的都跟被慣壞似得自以為是………….
林以青壓住了情緒,跟母親隨意交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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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屋,張芸電話打了進來。
“林總,找你好難啊,年也沒給你拜成,怎麼樣,最近過的可好?”
“很好,我聽媛媛說你找我有事?”林以青想到陸戰勛,張芸也是個頂好面子的人,如果可以,她和張芸最好不再交集。
“也沒什麼大事,年後一開假我就要到金華證券上班,投資銀行管理部。你接觸的企業不少,有好的可以給我介紹。”
張芸工作認真,林以青從不懷疑她的工作能力:“行,金華證券在哪裏?”
“b市。不想來回跑了,把b市作為大本營吧。”張芸伸懶腰:“我聽媛媛說你也在b市,哪天一起聚聚嘛。”
“買房子,孩子上學,還有各種生活安排,最近有我忙的。”
“這種小事對你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啊?好想看看你寶貝兒女,我以前見過他們的百天照和周歲照,好可愛,孫玲媛還騙我說是她生的,羨慕我不行。”說到這,她失笑。“後來想想也不能啊,她和李英海都不算白人,基因突變也不能突變的過分啊。”
林以青耳邊夾着電話,整理着買回的食物:“樂樂徹底隨了她爸。”
“是啊---臉嘴角的一顆痣都分毫不差,我不得不嘆服遺傳的強大!”
是很強大!林以青想張芸早晚會知道這裏面的關係,一切順其自然吧,就算她心裏會彆扭,總歸是成年人,也不會撕破臉。
“對了,我竟在後海d—top酒吧見到趙剛了。”張芸試探的問:“他成天在那擺弄着酒水,不會是想當調酒師吧?”
林以青一愣?她和趙剛沒事的情況下很少聯繫,去多倫多的事羅小飛應該轉告他了。
見張芸提起,她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跟倒騰紅酒有關:“或許。”
林以青不置可否的話,張芸在那邊沉默片刻饒有興緻接道:“沒準也是打手之類的,他好像有幾分內功,開拼着和和吃飽喝足,在那玩遊戲,一晃眼都這麼大了,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把和和當作她跟林以青之間的愛情憑證,看到和和,他就會想起過往那一幕幕溫馨,就會不由自主的加以疼愛。
然後就看見滿臉急慌慌的李律被服務員帶進來,陸戰勛心裏有些奇怪,他還沒見李律這麼情緒外露過。
終宵漫長,思絲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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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賀乾那天查到林以青回國航班守住機場守住出口也沒見到林以青,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有了種無法把控的荒謬感!
人也變的沉冷焦躁。杜康這幾天真是噤若寒蟬,都不願意看他老闆,那雙眼睛一斜過來跟吃人似得。偏偏還總召見他,他痛苦不堪。
不過老闆也精,竟知道從林以青好朋友丈夫那裏入手。
說來也怪,那女人不像個正常人,難道有恐怖分子追殺她嗎。回個國也能大費周章,裝神弄鬼的,害的他好不容易查到她航班信息,賀老闆守株待兔一下午,結果是空手而歸,還大發脾氣把自己一頓好罵。如果時光倒流,那天他絕對不去到k市后還順便的去拿什麼資料,老闆采完草莓早早打道回府之後什麼事就都沒了,這之後更是成了杜康的怨念。
再說賀乾他從杜康那得到確切消息后開車直接殺到紅星苑,找到了6棟高層,行步如風的乘電梯去了17層。
他個子高,長的精瘦,身着立領夾克牛仔褲,好身材展露無遺,有稜有角的臉,此刻薄唇微抿,花花眼微垂,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沉鬱的氣勢來,跟蓄勢待發的美洲豹,隱匿着危險的捕獲力量。
ps:有人可能會覺得,這文羅里吧嗦的鋪墊太長了,幸好沒v。刺緣難道是話嘮?我想說我不是話嘮,小說中不是話嘮,我認為故事都有前因後果,都有承上啟下,如果他們見面就上床,沒有心路歷程,可能有人會說好奇怪,怎麼會這樣?就像陸戰勛被林以青扎手指血,如果文里不解釋,就會是懸念,有人就會覺得是bug。生活中的我也不是話嘮,我沒時間話嘮。
在此感謝很多人的留言,感謝喜歡。
我想儘快寫完的心情你們無法理解,可我依然要做所謂的‘話嘮’。何其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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