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獨臂天師

立足本已不易，隨時要應付各種突發的事情，吸血鬼議會，狼人部落，勢力遍佈歐洲的聖教，隱藏在黑暗中從未忘記統治世界的惡魔們，還有數不清的各種各樣的邪教暴徒，都對我的統治虎視眈眈。

可是，我卻做了驅逐狼人戰士馬歇爾的事情，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我有說不出的苦衷，只是我不能向旁人道出，那會引來軒然大波，而我的計劃只有夭折一途，是以，無論如何，我也要這樣做。

感覺着火玉如有實質的目光，我清楚的知道，她對於我的所作所為有些不解，也有些憤怒。不過，我不想解釋，雖然她絕不會出賣我，更不會破壞我的計劃，可為了保險起見，我決定承受一切非議。

“大哥哥，剛才你好凶啊，嚇死我了。”

“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保護你，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任何人？那包括大哥你嗎？”

“火玉？我發覺你今天的話格外多，出去。”

“你……哼！”

正如我想的那樣，火玉還是忍不住發作了，可在我冷漠的回應中，那妮子的耐性全無，悶哼了聲氣呼呼的走開了。搖頭苦笑，扭頭看向南宮嬌嬌，卻見她正背着手低着頭無所事事的玩弄着腳下的石子。

很想探究一下南宮嬌嬌此時心中何想，可是我對她越來越沒有把握。在我與獨孤老太太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中，她的出現，令我進退失措，因為她太像惜惜了，我不可能狠下心出手對付她。

幽幽的嘆了口氣，收回橫舉半空中的降魔杵，來到廳內的座椅間，隨手將降魔杵放在案几上，全然不理會那張光鮮的案幾能否承受住降魔杵的重壓，緩緩坐入椅中，舉手示意南宮嬌嬌從入對面的椅中。

“想喝點什麼？”

“水，可以嗎？”

“當然，火玉？見鬼，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酒可以嗎？”

“那……那好吧。”

鬆了口氣，因為我實在不曉得水在何處，整個城堡內有的而我所知的只有酒而已，酒也只有一種，那就是女兒紅。抄起案几上火玉準備的酒瓶，倒了一小懷推了過去，而我則抱着酒瓶一飲而盡。

“大哥哥，酒喝多了會傷身的。”

“傷身？那總比傷心好……惜，唉，我答應你，從今天開始，再也不喝酒了。”

“不是吧？人家那有那麼霸道了？”

“唉，縱然喝醉了又能怎樣，難道你喜歡醒來后，一次次被思**折磨的死去活來的那種感覺，說實話，我已經厭倦了醉生夢死，若有可能，我希望重頭來過，那怕是到頭來，我不坐在這裏，或是陪着惜惜一起死去，我也願意……”

幾乎不能言語，因為對面手棒酒杯舉在唇邊待飲的南宮嬌嬌，酷似惜惜，就連那皺眉的小動作也是那樣的像，幾欲令我不能呼吸，不知怎的，竟說了那番連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話，可是，心情卻意外的好了起來。

南宮嬌嬌，默默的凝視，並沒有出言，只是那會心一笑，卻似甘霖一般溫暖着我的心頭，讓人欣喜的同時，情不自禁的想與她就這樣面對面的坐着，凝視着對方，什麼事也不做，一直到老。

“大哥哥？你什麼時候開始講故事呀，人家都等急了。”

“你真的想聽？”

“嗯。”

“好吧，可是，從什麼地方講呢？”

“當然是從小時候開始講了，人家什麼都很好奇的。”

沉吟間，突然發現腦海中裝載的記憶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竟有無從開口之感，不由得看向對面的南宮嬌嬌。而她卻很隨意的選擇了一個開始，讓我的精神乃至注意力被迫集中起來，去搜集那些久遠的記憶。

“我是孤兒，雙親於唐山地震中雙雙逝去，留下剛出生不久的我獨自在世間受苦。是誰將我從瓦礫下救出，我並不知曉，唯一有印象的是收養我並將我撫養成人的獨臂老人，一個一生一世都不曾言語的老人。”

“獨臂天師？”

“獨臂天師？你這是聽誰說的，江湖中有這個人嗎？”

“沒有這個人嗎？可是你名聞天下，而那老爺爺卻默默無聞，那……那你總不會自己學的吧，要是這樣的話，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誰說的，我恰恰是自學成材。”

“你自己……”

望着南宮嬌嬌俏臉上凝固的神情，我沒有取笑她的無知，因為那的確不可思議。可是，事實又恰恰如此，那老人並沒有教會我任何武功和法術，可是他教會我的，卻是任何德高望重的師父們都無法給予的，那就是自然之道。

老人不能言語，但那並不妨礙向我道明什麼是自然之道。風雲變幻，雷電交加，草木生長，萬物復蘇，春去冬來，花開葉落……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不言不語中知曉，每個會心的微笑，每個別具匠心的手勢，每個溫柔的眼神，都是如此的自然。

“真是的，不說就不說嘛，還說了那麼多人家聽不懂的話，好像人家會告密一樣，那你說，你修鍊的那些法術，你收服的那條青龍，還有……還有……你的絕世武功，剛才那一記杖指天涯，那些一定不是從師自然吧，大哥哥，求求你了，講講嘛。”

“說了半天，原來沒有你想聽的，好吧，那就說點你們女孩愛聽的，我是有師父，而且共有四個之多，來，你一個一個的猜，看你能不能猜中，我第一個師父，是我在七歲那年遇到的，是在夜裏……”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夜裏發生的事情，因為那一幕留在我心底的，除了揮之不去的恐懼之處，還有對友情的理解，對朋友的信任，對生與死的坦然，對人世間那些事事非非的揣測，就在那天夜裏，我有了一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