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婆婆安排的女孩
婆婆跟我說小麗是髒東西，死在那個停屍房，肯定是來害我的，而且不只是她一個女鬼，我車子裏的紅衣女鬼，也是小麗招惹出來的。
紅衣女鬼是女鬼裏面最凶的，怨氣很重，肯定會害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現在必須想辦法打發走這兩個髒東西。
我問婆婆怎麼打發？
婆婆就拉着她帶來的那個女生的手說：“這是文文。”
我看了一眼瓜子臉女生，她低下頭，似乎有些羞怯的樣子，仍舊一言不發。
我沖她笑笑點點頭，她也對我笑笑。
婆婆說：“先說那個小麗，你現在已經被她纏上，和她糾葛不清的，本來要擺脫她十分困難。如果單單隻有她一個還好對付，但現在還有個紅衣女鬼，這件事就沒那麼簡單，弄不好，群魔亂舞，我們一家都要遭殃。”
我張大了嘴，全身冰涼，這時候文文悄悄抓了下我的手。
但是她的手也是冰涼的。
不過她馬上把手縮回去了。
我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看了她一眼，她低着頭，血紅的嘴唇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我才猛然覺得她是整個醫院最有生機的東西了。
我問婆婆“那…那怎麼辦啊？”
婆婆說：“還好，現在我們住在三協醫院。”
我說：“這個醫院有什麼講究嗎？”
婆婆就說三協醫院不是普通的醫院，院長是個懂風水的人，這地方雖然偏僻，但是對付髒東西格外有用。
不管小麗她們有多強，肯定不敢來醫院裏造次。
我抽抽嘴，將信將疑的。
婆婆說，醫院裏住的人都不只是普通的病人，或多或少都身上都有怪事發生的。
也正因為我出了這個事所以才把我搬到這家醫院。
我說：“那我就一直躲在醫院裏就沒事了？我還要回去工作。”
婆婆說：“你這次昏迷了十多天，家裏已經把你工作辭了，你最近就安心呆在這裏養病吧。”
我說：“哦。”
可是我並不想呆在這個地方。我擔憂地問：“什麼時候才可以出去？”
“哎…”婆婆，又嘆氣了一聲，然後說：“這要看造化了。你暫時就說你腿腳不方便，不能出院，那髒東西肯定不敢進來，等過一段時間，你再說慢慢跟她提分手的事情，不管她同不同意，你都和她斷絕聯繫，她如果再來找你，你就說你跟文文談戀愛了。那髒東西也許就會死心不再找你了。”
我這時候再看一眼旁邊的女生，才猛然明白過來婆婆的意思。
要讓我和文文談戀愛。
文文和小麗差不多漂亮，但是文文給我的感覺很安靜，婆婆的意思也許還在想為我相親，家裏人已經急着催婚了。
我說：“這不會害到文文嗎？”
婆婆說：“這個你倒不用擔心，文文前生是個善菩薩，髒東西害不了她的。”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原來這個文文也有些來歷。
我手機響了起來。
小麗已經到了。
婆婆知道是她，就跟我說：“你千萬別再提我了，娃兒啊，你從小就弱，婆婆早就擔心你會出事，這一次也是你活該，自己露了弱點，才讓這些髒東西有機可乘，哎，菩薩保佑咯。”
她說得我心裏直哆嗦。
文文倒是一副淡定的樣子，仍舊抓着我小指頭，似乎要安慰我。
我說：“我接電話了？”
婆婆點了點頭。
我接通電話“喂，小麗。”
“陸飛，你真是在忠孝東路79號？”
我說：“嗯，你到了嗎？”
小麗說：“嗯，我現在在外面。”
我說：“那你進來吧，我在二樓的病房。”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透過黑色的樹葉，遠遠看見，那條狹小的馬路。小麗穿着淺紅色露臍T恤和荷葉裙，站在路邊，正在打電話，我們之間隔着一個兩米高的圍牆，圍牆上還有生鏽冰冷的鐵網，而更遠處霧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小麗電話里說：“你確定你在裏面？”
我說：“我已經看見你了，你快進來吧。”
小麗就很緊張說：“你出來見我。”
……
這時候婆婆一個勁兒給我比手勢，示意讓我告訴小麗，我不能走動。
這就是騙小麗了，我不太想騙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小麗是髒東西。
不過婆婆給我指使，讓我趕緊說，讓小麗進來，她不敢進來，就說明她真的有問題。
猶豫了一下后，我還是聽了婆婆的話。
我說，我受傷了，腿腳不方便，小麗你進來。
小麗就在那邊嘆氣，說：“陸飛，我不能進來，現在有點事，我要回去了，你如果能走路的話，就出來見我一面吧。”
聽到小麗這樣說，我真的相信了婆婆的話，如果她沒問題，怎麼會不敢進來？
我說：“小麗，我走不動，現在不能下來見你。”
小麗說：“那你覺得什麼時候能好？”
我說：“這要看醫生怎麼說了。”
小麗電話里一直嘆氣，然後又說：“我真不該帶你去那種地方的。都是我不好。”
我沒想到她會說這種話，和小麗在一起玩耍的時候還是很愉快的。
我心裏很失落難受。
小麗最後想了一下，問我現在幾點鐘。
我又看了一下旁邊的鬧鐘，那鬧鐘是黑色的，鐘面上很多灰，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下午三點多了。
我說現在是下午三點。
小麗說：“知道了，記得上網，我愛你，但我要走了。”
說完這些小麗就掛了電話。
婆婆和文文兩個人都坐在我面前距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一直盯着我。
我拿開電話，跟她們說：“小麗掛了電話，她不敢進來。”
婆婆點點頭，說：“嗯，我知道了，文文陪着你，婆婆出去問問醫生。”
婆婆就出去了。
文文這時候坐在我身邊，她仍舊抓着我的手，這半天功夫，文文一句話都沒說的。
我不知道婆婆的辦法到底對我有沒有用，不過只能按着做，我要和文文交往了。
這時候我又認真看了一遍文文，她身體極度發白，坐在我旁邊就好像一個冰塊，我總覺得她像是冰塊一樣。
文文很淑女地坐着。
我不知道怎麼和她說話，還是她主動跟我說的，“我沒男朋友。”她低下頭，有點害羞的樣子。
我又抽抽嘴，然後說：“婆婆說，我的女朋友是鬼。”
“你自己覺得呢？她…你覺得她是什麼？”
“我不知道，她…帶我去停屍房，對了，那個停屍房的地方，好像也是忠孝東路，就在這條街嗎？”我猛然想起這件事，於是把頭伸出窗外，我想要找到停屍房。
但是外面越來越黑了，我只能看清醫院的範圍和醫院門口的柏油路。
突然間我感到後背發涼，猛回頭過來，我發現文文的腦袋正貼着我後背，我差點和她碰到。不過她立刻散開了，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你在幹嘛？”我有點生氣地問，文文的動作很不正常。
“你…你身上有股怪味。”文文不好意思地說。
我疑惑着，把手臂放在鼻子邊，貼着衣袖聞了聞，果然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燒焦了的味道，我閉上眼，靜了靜，“我想洗澡。”
“浴室五點會開門，不過很少有人去，待會兒我可以帶你過去。”
“那謝謝，對了，你住什麼地方？”
“我在隔壁病房，我是孤兒，院長把我帶大的。”
“抱歉。”
“沒什麼，很少有你這麼年輕的人來這家醫院呢。”說到這個，文文低下頭，似乎在竊笑什麼。
我聽見自己心咚咚咚地跳。
她馬上又解釋說：“因為來這裏的人，大多數都碰到過怪事情，你這麼年輕，是人一生中，陽氣最重的時候，本來不應該的……”
我說：“奶奶說我天生體質弱。”
“對。”文文說話很耐心，她總是試圖看我的眼睛，不過當我要和她對視到的時候，她又會閃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