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副駕駛
看着楊子文和藍雨凌漸漸走遠的背影,孫蔚一邊搖晃着酒杯,一邊長嘆了口氣,“哎。別說,我還真有些想念鄭瑩瑩那個麻煩精了。要是她這時候在,跟我鬥鬥嘴的話,這種無趣的場合也會變的有趣起來的!”
孫蔚的話把我和袁澤都說的沉默了,看着樓下熱鬧非凡的場面,想着鄭瑩瑩此時此刻正待在精神病醫院裏,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明明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人,卻每天都要跟那些瘋瘋癲癲的人生活在一起,這根本就是一種活着比死了還要難過的折磨。
我伸頭的時候,正好訂婚儀式開始了。藍雨凌挽着楊子文的胳膊慢慢地走入了大家的視線中。聽到有人誇着兩個人郎才女貌地登對,我便忍不住瞪了對方一眼。
這時候,一直觀察着我們的方韻開口道,“關於楊子和那位鄭瑩瑩的事情,我回來之後,的確聽說了不少。不過,版本不一,剛才聽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是挺感興趣的。許可,哪天你要是去看望她的話,叫上我一起吧!我很想看看被楊子這麼挂念的女人,到底長的什麼樣子!”
方韻說著話還朝着我這邊探了探身體,我略顯僵硬地笑了笑。
後來,孫蔚說即使站在楊子文身邊的人是藍雨凌,不是我們所期盼的鄭瑩瑩。但這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的訂婚儀式。不能老是坐在這個角落裏,就領着我們一行人下去了。
我有些懶散地靠在袁澤的身上,因為真的不想去看那個本該屬於鄭瑩瑩的儀式。而且,方韻就走在我和袁澤的身後,我回過頭的時候,剛好就跟她的視線對了上去,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
剛站到下面沒多久,我的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我便沒有去理會。因為那會兒正好響起了音樂,我想接了說話估計也聽不清。但緊接着就是一條短訊進來了:許可。是我,鄭瑩瑩。
一看這幾個字。我就迅速地退到了一個角落裏,給那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去。電話一接通,耳旁就響起那個熟悉的說話聲,“許可,我就說我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主兒吧?這不,到了精神病醫院,憑着這傾國傾城的容貌,把主治醫生都糊弄地迷迷瞪瞪的,連手機都借來用了。”
聽着鄭瑩瑩那無恙的語氣,再看向舞台中央那一對準新人,正在接受所有賓客的祝福,我便也裝作什麼都沒有改變似地說道,“是是是……你就是那個千年難遇的狐狸精,誰能逃得過你的手掌心?”
我剛說完,鄭瑩瑩就沉默了,這邊正好是準新郎和準新娘交換戒指的流程,音樂聲和司儀略顯亢奮的說話聲都傳了過去。我就想捂着手機走到一個更偏僻的角落裏,她卻在那邊問道,“許可,準新娘漂亮嗎?”
我不知道鄭瑩瑩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也沒有仔細觀察過那位藍小姐到底長的什麼樣,就沒好氣地回了句,“我不知道,太遠了,看不太清楚。”夾團大扛。
鄭瑩瑩咯咯地笑着,還誇讚我特別地識相,稍作沉吟便繼續問道,“那……準新郎今天是不是很迷人?”
這話讓我想起來第一次見到楊子文的時候,鄭瑩瑩不讓我看他半裸着的上半身的樣子,她向來對於自己家的男人都是抱着既欣賞又不給別人覬覦的態度的。
作為準新郎,今天的楊子文一身黑色簡潔西裝,很符合他一貫的着衣風格,配上臉部冷冽的線條,憑良心說,就算是放在一群黑西裝里也是醒目的。我都能夠想像得到,如果鄭瑩瑩在場的話,她那副為自家男人傲嬌的表情。
就在我沉默着的時候,鄭瑩瑩突然自問自答道,“我猜他肯定還是一身的黑,臉上沒有準新郎該有的喜悅,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二百五十萬似的。”
鄭瑩瑩自顧自地說了很長時間,我很耐心地在那裏聽着,直到她最終開口道,“許可,給我拍段現場的視頻吧,我突然很好奇楊子文當新郎是什麼模樣,也很好奇作為他未來的新娘擺着什麼樣的表情!”
我拗不過鄭瑩瑩,就舉起手機對着舞台中央拍了起來,一直到我手都舉酸了,準備放下來的時候,正好袁澤過來了。他什麼都沒有問,就抓着我的手腕替我舉了起來。
我看了袁澤一眼,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為什麼今天站在楊子文身邊的人不是鄭瑩瑩?我覺得這種盛大的場合,沒有她的陪伴,我好孤單!”
袁澤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等我收回手機的時候,鄭瑩瑩的qq頭像已經暗下去了。過了好長時間,她才給我發了一段文字:許可,我突然發現我有些羨慕這位藍小姐,也是直到現在我才肯承認,原來我是有暢想過嫁給楊子文的。記得替我保守這個秘密,為姐丟不起這人!
我覺得鄭瑩瑩這個人還真是了不起,我這個淚腺天生不發達的人,總是能夠在她的三言兩語之下,就輕易地酸了鼻子。
袁澤抱了抱我,我就順勢鑽到他的懷裏,哼哼唧唧地說道,“我不想待在這裏,想回家了!”
聽到這話,袁澤便向了遠處,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卻只捕捉到孫蔚的身影,沒有看到方韻。本以為袁澤會拒絕我的請求的,沒想到他卻牽起我的手說道,“好,回家,我過去跟楊子打聲招呼,你在門口等我!”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就朝着大門口走去,可是,我足足在那裏等了有十五分鐘,都不見袁澤的身影。我只穿着一件單薄的晚禮服,一陣陣風吹來,吹的我直打哆嗦。撥通袁澤的電話之後,卻只聽到通了的響聲。
內心裏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和女人的直覺告訴我,袁澤的突然消失肯定跟方韻有關。我轉身就要朝着裏面走去,卻猛然間聽到身邊經過的兩個女人的討論聲。
“我說我看着那個女人就覺得有些熟悉,剛剛才想起來她不就是前段時間,袁明宇跟景欣鬧離婚的時候,扒出來的早些年造成他們兄弟兩人相爭的那個女人嗎?叫……叫方什麼來着……”
這個人剛說完,另外一個就跟着附和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有點印象了,不過,不是聽說袁家老二已經一改之前花花公子的形象,有個固定的女朋友了嗎?”
“呵呵……這種事情啊,真真假假的,只有當事人自己最為清楚了。不過,你看剛才兩兄弟在那裏扭打的那個激烈樣,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容小覷了。等着吧,我想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開扒這些人的成年往事的。”
兩個人說著話就走遠了,他們再談論什麼,我也就聽不到了。隨着我往裏面走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一群人圍堵在一起,我便心急地加快了些步伐。可因為穿着細高跟和拖地晚禮服,一個不小心就踩到裙擺,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摸着發疼的膝蓋,剛想要掙扎着站起來的時候,好些天沒見面的庄林卻冷不丁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了,朝着我伸出了右手。我依附着他手臂的力量慢慢地站了起來,迎上他的視線,就聽到庄林說了句,“小可,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要再往前走了。你知道嗎?那是一種自取其辱的行為!”
“自取其辱”這四個字突然就刺激到我了,我帶着些微笑,越過庄林的肩膀,看向那邊的人群,“是嗎?你這麼一說,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了,我想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個辱法。”
說完,我就準備離開,庄林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用力地往外面拖。一邊拖着,還一邊壓低着聲音朝着我吼道,“許可,你那所謂的男朋友正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跟他的哥哥大打出手。請問你現在過去,要幹什麼?又能幹什麼?你難道愛這個男人就愛到連自己的自尊都不要的地步了嗎?”
庄林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硬的態度,我瞪視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對,我就是愛他,愛到連自尊都顧不上的地步。所以,你現在可以鬆開我了嗎?”
庄林怒視着我,卻依舊不鬆手,我的視線緊鎖着袁澤所在的方向,只是說話的時候顯得有氣無力的,“要想讓我徹底死心,就得先讓我傷夠了心,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庄林消化了一下我的話之後,就直接拽着我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了,“好,好,我現在就帶你去體驗傷心去。”
就在庄林拉着我往前走的時候,我看到袁澤擁着方韻也從對面走了過來。方韻的頭髮亂了,禮服的帶子也斷了,身上披着袁澤的西裝,他的臉上和手臂上都掛着彩。看到我和庄林在一起,袁澤的表情先是一愣,跟着就說道,“我先送方韻回家。”
沒等袁澤走多遠,我就跟了上去,拉開後車門的時候,我聽到他在身後提醒了一句,“許可,你坐副駕駛,方韻習慣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