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泄露了秘密
第二日一早,蔣孟尋哼着小曲剛到教室門口,就發現一群男學童圍着自己的座位參觀。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我屁股下面開出蓮花了?”蔣孟尋嬉皮笑臉的說。
眾人聽見,都回過頭來死死的盯着他,只看得他渾身發毛。這到底是咋了?
一個揮着拳頭說:“好你個蔣孟尋,小看你了啊!”
另一個呲着牙道:“小子,你不聲不響就得了美人的青睞啊。”
第三個撇着嘴說:“小蔣啊,你還不從實招來。”
總之,滿屋子人一人一句,除了質問還是質問。他滿頭霧水的撥開眾人,才看見自己的桌子上居然有一盤精緻的點心。
“這……是哪裏來的?好兄弟,難道是你們怕我沒吃早飯,特意送給我的?”蔣孟尋嘻嘻笑着說。
“嗯……這是我給你帶的,你既然沒吃早飯,就快,快吃吧。”這聲音甜甜的,說到後來又有那麼一絲羞澀,不是白芯兒又是誰。
“哎呀,芯兒,你怎麼這麼客氣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蔣孟尋拿起一塊點心就要往嘴裏塞。
這時他發現眾位男學童都狠狠瞪着他,弄得他只好把送到嘴邊的點心又拿出來了,訕訕*的假笑着說:“大家一起吃,一起吃。”
白芯兒可不願意了,她嬌嗔着說:“人家是特意給你帶的,你怎麼敢給別人吃!”
蔣孟尋心道,這可不是我不給你們,便大大方方坐下,狼吞虎咽吃起來了。只看得眾人牙根痒痒。
誰知這只是個開始,從這一日起,白小姐居然就對他千好萬好起來了。非但不象從前那樣對他冷嘲熱諷,而且還對他一日三次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了。忽而說要給他單獨輔導功課,忽而又問他愛吃什麼好教家裏廚房專門給他做,弄得他是受寵若驚。
要知道,這白小姐出身名門,又容貌靚麗,一向是不對別人輕易假以詞色的,這突然就對蔣孟尋一個人好得不得了,直弄得整個教室怨聲載道,大家是又嫉妒又無奈。蔣孟尋光顧着自鳴得意了,卻不知道,這美人恩,不是那麼容易消受的
這一日放學后,那一向和白芯兒交好的馬青玉突然叫住蔣孟尋,給了他一張紙條,就跑了。他打開紙條一看,見上面寫着:“書院后藏書閣見,有急事,速來。”他不疑有他,就吩咐了劉媽和車夫先回去,他搭白芯兒的馬車回家。之後就急匆匆往藏書閣去了。
到了藏書閣卻是沒見白芯兒的蹤影,他心道難道是進了裏面等我?便舉步要推門。誰知手剛放在門上,就有人在後面猛地一推,他踉踉蹌蹌就跌了進去。緊接着就聽“喀嚓”一聲,有人在外面落了鎖。然後還有人說了一句“好叫你知道,別人的東西別亂搶。”之後便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蔣孟尋在被人推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是着了道,被人算計了。這藏書閣往常是不許他們學生隨便進來的,周圍也沒有打更看守之人,想必這一時半刻也不會有人知道他被困在這裏。恐怕得等到今天晚上家裏人看到他沒回家,才會出來尋他了。唉,劉媽和父親肯定要着急了。
知道呼救也沒有用,他便省下力氣,靠在門邊坐下歇息。天色已經漸漸晚了,這藏書閣四周又種了幾株參天大樹,更顯得屋裏陰暗異常。
他心裏其實有點害怕,因為他一直怕黑。有一次,因為丫鬟大意,把三歲的他鎖在了一間無人住的廂房裏,結果等到父親爹爹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哭得昏迷過去了。這一次他高燒了整整七天才蘇醒。虧得父親醫術高明,否則他這條小命就要交代了。從那以後,他的房間裏總是徹夜燭火不滅,而且有人守夜,不是劉媽也有其他丫鬟。
已經有多久沒有獨自面對黑暗了。此刻,他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着,他情不自禁想起過去的事情。那是他心底不能觸及的最悲傷的角落。他的眼角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他彷佛又看見了那滿目的血紅,那為了救自己而被車撞得慘死的爸爸,那還懷着身孕的悲痛欲絕的媽媽。他彷佛又聞到那刺鼻煤氣味道,聽到媽媽冷冷的說:“好孩子,我們一起去陪你爸爸。”……
他早已淚水滂沱,他的衣衫已經濕透,他似乎忘了他現在身處何地,彷彿又有了那窒息般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呼吸在減弱,心跳在消失……
“哎?這不是孟尋嗎?你怎麼在這裏?”一聲清朗的男聲彷佛一道陽光照進了蔣孟尋的黑暗世界,他終於有力氣抬起頭。
白玉樹望着眼前這張淚水瀰漫,掛着濃郁悲傷的瑩白小臉,心裏一驚。他不過是突然想到要看一本古籍,誰知拿了鑰匙打開門就看見這麼個小人縮成一團堆在這裏。
他彎下腰,將手裏的琉璃燈放在地上,伸手在蔣孟尋的面前晃了一晃。
蔣孟尋被突如其來的燭光晃得有些睜不開眼,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才發現眼前一張面如冠玉的俊臉,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關心和不解——正是白玉之的二哥,白玉樹。就是那日嘲笑唐英俊的高個少年。他跟着玉之見過他幾面,也算是熟識的。
“玉樹哥哥。”蔣孟尋啞着嗓子說。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天都這麼晚了。”白玉樹問出心裏的疑問。
“我……唉,一言難盡啊。”蔣孟尋用手支撐着想要站起來,誰知坐了太久,腿都麻了,壓根起不來。
白玉樹見狀,二話沒說,兩手一撈,一把就把蔣孟尋抱了起來。蔣孟尋一驚,想要說不行,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抱之下,白玉樹察覺到有那麼一絲的奇怪,隨即又看見了蔣孟尋有些緋紅的臉,不由自主的問道:“你……?”
“我……”蔣孟尋有點不好意思。
白玉樹也突然不自在起來了,身子都有點發緊。他只得啞着嗓子,讓蔣孟尋拿起琉璃燈,僵硬着身體將蔣孟尋抱出了藏書閣。
走了大概一刻鐘,眼瞧着山門近在眼前,蔣孟尋鬆了一口氣,低聲說:“我已經無礙了,請哥哥放我下來吧。”
白玉樹依言木木的把他放下,又接過他手裏的琉璃燈,離開開三步遠的距離,默默領着蔣孟尋出了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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