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中詭事(3)
請‘童子公’來的主人家都沒說什麼,人家願意被人坑,我和小柯自然不會多說什麼,還是老老實實得看着好了!
整整三分鐘,就好像那‘童子公’身上帶了塊秒錶似得,多一秒也不多,少一秒也不少。
‘童子公’左手放在背後,右手半舉在空中。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其右手中厚厚的一打黃符紙居然自己燃燒了起來。見此一幕,圍觀的人群皆是爆發出驚訝無比的感嘆聲。就連我和小柯也是如此,原因無他。因為我和小柯離‘童子公’施法的地點根本不算遠,很確認‘童子公’右手除了黃符紙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東西,包括打火機、火柴這類點火的器具。
單憑這一手,確實可以讓很多人心生崇拜之意了。不過,我並不認為這是什麼法術或者秘術,因為在大都市裏,很多魔術師也都會這一手,這種小魔術在他們眼中就是手到擒來的小計倆。
所以,我更加堅信眼前這個‘童子公”是一個會點小魔術伎倆的騙子罷了。但是,很快我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根本就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待黃符紙燃燒到一半的時候,‘童子公’右手輕輕一抖,手中的黃符紙盡數落在草坪上的香火前。做完這一切后,‘童子公’轉身走到死者母親身旁,低身耳語了一番。
死者母親聽完‘童子公’的話語后,立馬停止了哭泣,但是那時不時顫抖的肩膀依然在向我們傳遞着她很悲傷的信息。
“小柯,你猜那‘童子公’說了什麼話?”我拍了拍小柯的肩膀,顯然這小子對剛才那‘童子公’露的那一手很是震驚,這不,都過了半分鐘了,依然沒有回過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柯被我這麼一拍,立馬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了,搓了搓自己的臉頰,輕聲道:“鬼知道他說了什麼!”
猜不出所以然,那就看好了,反正很快就會有結果,何必費盡心思在這裏胡思亂想呢。
死者母親看來受到的打擊確實很大,走起路來都是左搖右晃得。只見她走到河堤旁,彎腰將地上那一堆原本屬於她兒子的衣服給撿起來。顫抖着手撫摸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悠悠得走到有着裊裊煙火的香火前,拿出死者溺水前所穿的外套,帶着哭音用本地方言大聲得對着河中呼喚起來。
由於死者母親說的是本地方言,我和小柯都不是本地人,自然不可能聽得懂,這也是我在跟隨師傅一起學藝的時候,慢慢才摸索出來的。其大概意思就是如下:“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狠心扔下我一個人獨自去見你父親呢!你這麼走了,讓我以後該怎麼過啊!快點出來讓媽媽看你最後一面吧!
死鬼啊!你走了依然不肯去投胎,非要拉着我們兒子一起陪你,這我不怪你!你就行行好,當可憐可憐我,把兒子送上來,讓我看他最後一眼,好不好?”
這一段話說的確實很煽情,圍觀的人群中不乏婦女和老年人,許多人都偷偷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可惜,這些話註定不是說給圍觀的人群聽。其傾訴的對象,乃是河中那虛無縹緲的已逝父子。
時間足足過去了五分鐘,死者的母親不斷地重複着那一段令人掉眼淚的真情傾訴。可是河面上除了兇猛的lang花拍打在水面上,就是從上流飄下來的各種漂浮物。
見此,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得罵道:“我真的看不下去了,虧你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忍心用這種傷天害理的坑蒙拐騙手段,去欺騙一個喪失了兒子的單身母親。你沒有本事將死者的遺體打撈上來,就讓死者的家屬去找別人好了。用得着讓人家在這裏哭天喊地的白白傻等,到最後你還心安理得拿着人家給你的酬勞,你過意的去嗎?”
我這一番話,罵的不是別人,正是雙手背在身後一副優哉游哉的‘童子公’。這傢伙,從叮囑死者母親一番后,就一直背着雙手,任由死者的母親在那裏哭喊。這樣的人,不是騙子是什麼?
“樹貴!你幹什麼呢?”小柯怎麼也想不到我會直接鑽出人群,指着在鎮上有一定聲望的‘童子公’破口大罵,只見他急忙拉住我,滿是抱歉的對着圍觀人群道:“不好意思,我兄弟性情太直,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本來還想多罵幾句的,在和小柯推搡間,聽到小柯低聲的對我道:“樹貴,你瘋了,這裏不是城裏啊。農村人很封建的,你沒看大家都對這個‘童子公’很是崇拜和敬仰嘛?你這樣一鬧,是不是想要被人打死在這裏啊!啥都別說了,趕快走吧!”
可不是么?剛才只顧着頭腦一熱罵人,現在仔細想想似乎自己真的還挺衝動的。要是這‘童子公’給自己扣上一個褻瀆神靈神馬的罪名,那還不死定啊,還是聽小柯的話,趕緊離開吧。管他什麼騙子不騙子的,與我何干呢?現在這世道,任何主張正義的人都會被人千夫指萬夫罵。
眼下小柯給自己創造了一個這麼好的台階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思忖間,急忙順着小柯的推力往前走去。
“等一下!”
聽這聲音,我和小柯心中‘咯噔’一聲,完了!這下真的完了!聽聲音不用看人我也知道,那聲音是來自被我唾罵的‘童子公’。
看着眼前絲毫沒有讓路意思的人群,我只好在小柯埋怨的目光中轉身看向‘童子公’。
“有什麼話好好說,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你們打死人也是要賠命的!”生怕這群鎮民會在‘童子公’的授意下,對我和小柯群起而攻之。急忙開口給他們打一針預防針,令其不要太衝動,要理智。可是我卻忘了,正是因為我的不理智,才鬧出這麼一出。
“呵呵!你當我們真的是一群沒有法律意識的鄉下人么?誰不知道打死人要償命的道理?”‘童子公’站在原地輕笑一聲,還別說,這傢伙的聲音還挺雄厚的。
聞言,我和小柯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既然對方還懂得法律那就好辦了,最起碼小命不會交代在這裏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們可以安全離開這裏。不管怎麼說,我可是當面罵人家是騙子,而且是最無良、沒有任何愛心的那一類。放在平時,騙子被人戳破騙局通常都會惱羞成怒,對戳破之人加以報復。
念及此,我立馬下意識地將小柯護在了身後,顫顫巍巍得詢問道:“那你叫我們留下來幹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讓你們多等幾分鐘,看看我到底是個騙子還是真的有那麼幾手罷了。”‘童子公’輕描淡寫得揮了揮手,隨即便是轉身走向河岸旁,雙手背在身後,嘴裏低聲念着一大堆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語。
“嘿!這傢伙,這麼囂張!樹貴,咱們就留下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夠將死者遺體從這湍急的河流中召喚出來。”小柯伸手挽了挽手臂的衣袖,繼續道:“其實只要有點知識的都知道,死者溺亡沉入水底的那一刻,遺體就會隨着水流流往下流方向。哼哼,就給他幾分鐘,只要這傢伙承認不能將遺體帶上岸來,到時咱們倆就把他扭送到公安局,讓這個傢伙嘗嘗牢飯的滋味。”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小柯說的正是和我想的一樣。作為一個熱血青年,雖不能劫貧濟富,但能夠為人民除害,揪揪騙子啥的還是很樂意去做的。
對於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圍觀的人群倒是各抒己見。有的是贊同我們的觀點,認為這個‘童子公’是個道貌岸然的騙子罷了。而有的人確實不以為然,這群人多數是老年人居多。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們親眼見過這‘童子公’以這樣的方式將水中溺亡的死者遺體給召喚上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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