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他說對不起

095,他說對不起

095,他說對不起(提前做個小說明:094章有做小調整,主要修改是着重在大河的動作以及語言上,把某些東西表達的更隱喻一些。再有就是,原本文里寫的是其他人並不知情,只是看男女主曖*昧而已,改后更明確微調了下!編輯沒上班,周一才會通過審核,所以特在此說明下。)

毫無縫隙的距離下,兩人的呼吸交錯。

葉棲雁被他緊扣在懷裏,狹小的車廂內她能聽到他憤怒的心跳聲。

看清楚近在咫尺的眉眼時,他的吻便兇猛的落下來。

像是報復一般,她故意上下牙齒一合。

池北河吃痛的蹙眉,身軀僵硬了半秒。

“夠了!”

葉棲雁推開她,嘴巴里還都是血腥氣。

眼角餘光里都是周圍靜止的環境,白色的陸巡就這樣大肆肆的停在馬路中央,也不怕到時候交警找上來,不過就算找上來,估計他也有辦法。

“我哪兒過分了?”池北河沒鬆開她,抬手隔着腮幫摸着裏面受傷的舌頭,“是我在你前男友面前,讓他知道你跟我上牀,所以過分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我們每天晚上不是做很多次?”

沒錯,他說的確實是事實。

這就是她當時在寒聲面前反駁不了的!

可她就是不想讓寒聲知道,尤其是以這樣露*骨的方式,以前在寒聲那裏那樣寶貝似的珍惜着她,現在這樣的揭露,完全讓她******。

“你騙我說你喝多了,我才過來的!”葉棲雁咬牙,憤怒的指控,“而且我來了你又做了什麼?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池北河毫不掩飾。

他回答的這樣直接,倒是噎的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吞咽着唾沫,她用力的提上兩口呼吸,“不經過我的意願就說那些話,做那些事!你這樣做合適嗎!”

“不合適?”

池北河放下腮上的手,眸底覆了一抹陰影,迸發出幽凜的光來,“那你不但當著我的面替前男友喝酒、還徹夜不歸的在醫院守着,合適嗎?”

“……”葉棲雁愣住。

沒想到他竟然知道這件事!

而此時內雙黑眸的最深處,一閃而過疑似的醋意讓她更加愣神。

“就這麼怕他知道?你們不是已經分手了了?現在這樣,你是余情未了,還是想要跟他再續前緣?”池北河冷眯着內雙的黑眸,咄咄的逼問着。

“還是說,你被甩的那個嘴巴太清了,不夠你長記性?”

被他這樣提起,葉棲雁半邊臉都提醒着自己的難堪。

看着眼前眉眼間都蘊藏着風暴的池北河,她受不了一直被他像拎着耳朵一樣的訓斥,不僅冷聲反駁,“我想要如何都跟你沒關係,你憑什麼這樣質問?你又不是我的誰!”

池北河黑色的瞳孔里出現剎那的錯愕。

薄唇緊抿成薄薄的一條線,似乎也被這個問題給問出了。

一口氣堵在胸口的地方,壓不下去也提不上來,他只能目光凌厲地射向她,有股子想要掐死她的狠勁兒。

葉棲雁也抿着嘴角,沒有畏懼的迎視他的目光。

狹小的車廂里,兩人這樣互相怒瞪着。

這應該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發生這樣的激*烈的爭吵。

前面路口似乎有了過長的紅色信號燈,後面漸漸有很多車都停着堵在了那,白色的陸巡橫在馬路正中央,當然也會擋住一些路,有汽車的鳴笛聲響起。

可是他們倆都像是沒聽見,只發狠似的蹬着彼此,直到有愛管閑事的人下車,走過來敲着駕駛席的車窗。

池北河坐回身子,側臉的同時放下了車窗。

“我說,你這車停的也忒不地道了!”

來人早就觀察了半天,猜也猜到了大致情況,看了眼副駕駛坐着的葉棲雁,語重心長的,“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差不多就行了!趕緊回家洗洗睡睡,然後把日子好好過下去!”

原本一觸即發的氣氛,倒是被這人攪合的變得滑稽。

葉棲雁別過臉,原本的惱怒之外還加上了窘迫。

“趕緊的吧!雖說是大晚上的車少,但車這樣停在馬路中央挺危險的!兩口子生活吵架拌個嘴都很正常,牀頭打架牀尾合……”

後面的聲音聽不到,池北河將車窗關上。

隨即他發動引擎,白色的陸巡原地奔馳起來。

車窗兩邊霓虹燈再次掠過,只是沒有之前那樣快,車速降低了不少,但是車廂內的氣氛在車窗關上之際,也再次回到僵凝。

“停車,我要下車回醫院!”

眼角餘光里都是他握着方向盤的雙手手背上,跳躍着的青筋,她看着前方的夜色,不想要跟他回去,手摸上了門把手。

見他不為所動,她聲音更提高了些,“停車!池北河,我讓你停車!”

“吱!”

尖銳的剎車聲再次響起。

池北河向後猛打方向盤,車子斜斜停在路邊。

葉棲雁立即動手解開安全帶,然後便試圖打開車門,用力了半晌也無效,她扭頭抿緊嘴巴的看向他。

池北河側臉的肌肉線條緊繃,似在隱忍着什麼,然後“咔噠”的一聲。

聽到這一聲,葉棲雁直接推開車門下車,回手時特意將車門重重的甩上,恨不得還想要直接一腳給踢飛。

她氣沖沖的轉身還未邁步時,白色的陸巡就車輪高轉的揚長而去。

看着眨眼間消失在視線里的車子,葉棲雁氣的都直想罵人,正好有空車行駛過來,她招手停下的坐進去。

十多分鐘后,出租車停在私立醫院門口,她關上車門的雙腳重重踩在地面上,一邊往裏走,一邊心裏還在將池北河從頭到腳問候個遍!

只是她沒注意到的是,一輛白色陸巡始終保持距離跟着。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住院部的大樓里,車子才加速行駛的消失在夜色當中。

*********

高檔的住宅小區里。

防盜門打開,池北河進去后將手裏的車鑰匙用力一甩。

也沒有立即換拖鞋,他踢掉腳上的皮鞋后,直接屈腿坐在了鞋柜上,用手胡亂扯着襯衫的領口,以此釋放憋悶的胸口。

土豆在門一打開時就狂奔而來,只是撲騰了半天,也不見主人搭理自己,而且竟然連個眼神都吝嗇,委屈的小聲“嗷嗚”叫。

這一整晚,轉移俱樂部之前的飯局上,席間他幾乎什麼都未動,等的就是回來吃她只會做的一菜一湯,可現在氣都氣飽了!

眼梢餘光順帶着睨了眼廚房,發現竟還亮着燈。

似乎是她走時太匆忙,忘記關了。

池北河拿出拖鞋的套在腳上,起身朝着廚房方向走。

後面土豆亦步亦趨的跟着,黑色的尾巴一個勁兒的搖,努力的增加存在感。

進入廚房時,池北河腳下步伐頓了頓,內雙的黑眸凝在了擺放着滿滿東西的琉璃台,鍋碗瓢盆的,鍋裏面的清水中還放着排骨,上面漂浮着薑片和蔥段。

而菜板上切好的配料旁邊,有一張很醒目的便簽紙。

他走過去伸手拿了起來,上面用黑色碳素筆一筆一劃的寫着“糖醋排骨的做法”,其餘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有關此菜做法的詳細步驟。

這是……

準備做給他吃的?

喉結滑動,池北河眉頭輕微聳了聳。

他將便簽紙仔細對疊,然後妥帖收攏在掌心裏。

內雙的黑眸薄眯,他甚至能夠想像到,她扎着圍裙在廚房裏忙碌的倩影,心底像是浮上了幾縷棉花,軟綿綿的。

只是想到她主動幫葉寒聲擋酒的模樣,他那股子憋悶又復燃起來。

媽*的,也好想來兩杯!

視線慢慢向下,看着正昂着頭,兩個棕色的圓眼珠子巴巴瞅着自己的土豆,他蹙眉呵斥道,“你看什麼看!”

土豆:“……”

*********

隔天傍晚,下班時間。

葉棲雁簡單收拾了下桌面,就拿起背包的往辦公室外走,一路下了電梯,匆匆打完卡她也是跟隨着人流直奔寫字樓外面。

還未等走出時,就看到了站在玻璃門外面等候着的白娉婷。

白娉婷也正朝她揮手,“雁雁,我在這兒!”

葉棲雁加緊步伐,隨着旋轉門出去。

下午時閨蜜倆就約好了,晚上一起去步行街那邊逛一圈,最近反季有打折的活動,想要給小糖豆買兩件新衣服穿。

“來了!”葉棲雁跑上前。

白娉婷挽住她的胳膊,嘴裏停不下來,“我們往前多走個幾百米坐地鐵吧,不然這個時間公交非得堵死!你就給小糖豆買啊,自己不打扮……雁雁,那不是你家池北河嘛!”

聞言,葉棲雁頓時皺眉。

嘴角蠕動,想要反駁他不是自己的家的。

只是還未等發出聲音,就已經被小白拉扯着往路邊跑,嘴裏邊念念有詞的,“哇!那不是限量版的賓利嘛!趕緊的,咱們去蹭個車坐,讓我也體驗一把土豪的牛掰感!”

葉棲雁有心想要制止,畢竟這可是在公司門口,可白娉婷就像是踩了風火輪,眨眼就拽着她到了黑色的賓利面前,腳下都差點剎不住車。

白娉婷擺出面對上級時的通用微笑,試探着打招呼,“嗨!池總!我們……”

“池總!”

只是有道女音,蓋過了她。

不知從哪裏走出來個漂亮女性,穿着白色的洋裝,下面配着尖頭的高跟鞋,一手挎着名牌包,很上流社會的名媛氣質。

郝綰綰露出微笑來,聲音嗲嗲的,“池總,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外婆說你打算約我一起吃晚飯,還有看電影,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就特意過來公司了!”

池北河蹙眉,視線卻朝着她看過來。

“池總打擾了!”葉棲雁別過眼,直接當做沒發現,這樣說了一句就拖着還在狀況外的白娉婷快步往路邊走。

“他妹的!剛剛那個綠茶婊是從哪個下水井裏冒出來的?”

白娉婷反應過來,又回頭瞅了兩眼,非常不痛快的罵起來。

葉棲雁也不願多提,只催促,“趕緊過道吧!”

“這年頭小三也太猖狂了,竟然敢在你這個正宮面前公然叫板!你看她那副做作的樣子,就是標準的綠茶婊啊!”

白娉婷還在碎碎念,葉棲雁自動屏蔽着,同時強忍着要回頭看的衝動。

很快到了斑馬線邊上,正準備過道時,猛然有極近的汽車鳴笛聲響起。

“叭、叭--”

喇叭聲才落,黑色的賓利就從眼前飛馳而過。

白娉婷頓時哇哇叫起來,“我擦,差點壓到我的纖纖腳趾頭!”

葉棲雁抿嘴,視線落向旁邊小白收回的腳,浮現起的卻是剛剛閃過的賓利後座上,池北河和那位名媛的說笑畫面。

終於安全穿過了馬路,再跟着人流往地鐵站下,感覺到胳膊被人撞着,葉棲雁偏過頭的問,“幹嘛?”

“我說,你還好吧?”白娉婷沖她挑高了眉。

“我能有什麼不好的!”葉棲雁皺眉,語氣不太輕快。

白娉婷將包里的鏡子掏出來,直接遞到她面前,“沒有嗎?你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張臉,完全一副老公被小三勾搭走的怨婦樣啊!”

“我才沒有!”葉棲雁伸手搶過鏡子。

手指尖扣在上面,她覺得心裏莫名的不痛快極了。

*********

夕陽無限好,步行街上兩側都是雙向的人。

葉棲雁才進入兩家店,就已經興緻缺缺的提出不想要再逛下去,改天或者等周末再說。

白娉婷聽后,嚴肅的點頭表示理解,“那你趕緊回去吧!爭取把你家池北河從綠茶婊小三那裏給召喚回來,然後脫*光溜洗乾淨的在被窩裏等着他!”

“我和昨晚一樣,今晚在醫院和小糖豆住!”葉棲雁皺眉強調。

“都分居了?”白聘婷睜大眼睛。

“……”葉棲雁溝通不下去了。

兩人在附近美食廣場簡單吃了口快餐后,就在路口各自坐上公車各回各家了。

兒科病房裏,小糖豆也是剛吃完飯,可嘴巴還不閑着,賣力的啃着個大蘋果,見到她推門進來就甜甜的喊,“媽媽!”

葉棲雁情緒不太高,將手裏拎着的購物袋遞了過去。

小糖豆將裏面的新衣服翻出來,高興的合不攏嘴,興沖沖的就脫着身上的病號服,等不及的哼哧哼哧試起來。

“媽媽,你看我漂亮不?”

將新衣服穿上以後,小糖豆跑到她面前拎着裙擺直轉圈。

西瓜紅顏色的小網紗蓬蓬裙,下面配着同樣顏色的打蒂褲,上面點綴着白色的小星星,要不是此時她不老實的扭動着小屁*股,根本就是童裝店櫥窗里的洋娃娃。

葉棲雁伸手捏了捏女兒的臉蛋,“漂亮!”

“那媽媽,會不會很貴呀?花了很多錢嗎?”

小糖豆忽然想到什麼,蘋果臉上聚集起擔心的神情來。

“不會!”葉棲雁心裏頓時一軟,搖頭柔聲的告訴她,“這個是打折的,很便宜,兩件加起來才一百塊!”

小糖豆聞言,頓時裂開小嘴了,“那我就放心了喲!”

女兒這樣貼心的懂事,讓葉棲雁心裏更加暖和,心情也緩解了不少,只是這種狀態還未持續多久,就看到她大眼睛笑成兩個彎月牙,害羞的在說,“嘻嘻,那我要穿給大河看,他一定會很喜歡!”

葉棲雁皺眉。

大河大河的,煩死了!

從沙發上起身,葉棲雁拿起背包,將錢包裏面取出來的現金查了一遍,然後握在手裏,對着女兒吩咐道,“小糖豆,媽媽下樓去交醫藥費,你試完就把新衣服脫下來疊好,放到柜子裏,知道不?”

“嗯嗯,知道噠!”

小糖豆甜甜的答應着。

葉棲雁回手帶上病房門之際,還看到小糖豆顛顛跑到鏡子面前的直轉圈照,白嫩的小手捧着紅撲撲的蘋果臉,眼神流露出害羞的期待來,似在想像着大河見到以後的情形。

小花痴!

你的大河都和別人去約會吃飯看電影了!

葉棲雁關上門,心裏在不爭氣的碎碎怨念着。

收費窗口始終都有人,但這個時間不像是平常,排隊等候的人並不是很多,葉棲雁整理好所需的錢,走上前的遞上去。

可裏面的工作人員卻並沒收,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同時告知着她,“你這個醫藥費不用交了!”

“不用交了?為什麼?”葉棲雁愣了。

“這系統上面顯示,已經繳納了一個季度的住院費以及醫藥費和治療費用,而且裏面餘額還多存儲了兩萬塊,當然不用再交!”

聽着透過麥克風傳出的清晰話語,葉棲雁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拿回自己的錢,驚詫的問,“你……確定嗎?”

裏面工作人員一聽,臉上露出無語的表情,然後移動着鼠標在電腦里點開着什麼,開始問她,“直屬兒科,病人姓名葉欣甜,2010年8月20日,性別女,對吧?”

“對!”葉棲雁對號入座的點頭。

下一秒她又更加呆了呆,真的交了?

可是印象里她並沒有交啊,只有在月初的時候交了半個月的住院費,其餘醫藥費她大多數都是每周一交的,可是裏面工作人員一本正經的模樣並不是在開玩笑。

“……那個,麻煩我能問一下,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禮拜前。”

工作人員見她一副吃驚模樣,乾脆的說,“單子給你打出來了,自己看吧!不過……這樣想起來我多少有些印象,當天似乎也是我的排班,沒記錯的話是位男士來繳納的!”

說話間也是記起來,雖說醫院裏常見的有錢人很多,但是像他那樣外形和氣質都出眾的男人還是很少,所以當時也是着重留意了。

不用對方再多幫忙回想,接過單子的葉棲雁,在看到收銀聯簽名那裏的“池北河”三個字,就已經再明了不過了。

根據簽字日期推算,應該是蔣淑賢出現的那天……

他……

回到病房裏,葉棲雁盤腿坐在沙發上,始終低垂着腦袋,看着手裏捏着的收據複印單走神着,不知不覺外面天色都漸晚。

抬頭看了眼窗外,葉棲雁抽出腿的穿上鞋起身。

她一邊收拾着背包,一邊對着病牀上的女兒說,“小糖豆,早點睡覺吧!”

“媽媽,你要走啦?”

小糖豆見狀,大眼睛裏滿是驚訝的問,“不是說這兩天都跟我一起睡覺覺滴嘛?”

“乖寶寶,媽媽明天下班再過來!”葉棲雁已經側面回答了她的話。

“好吧!”小糖豆乖乖的點頭。

*********

高檔的住宅小區,很多窗戶亮着燈。

從電梯裏出來,葉棲雁看着面前防盜門,竟還有些不自然。

找出鑰匙打開以後,裏面並沒有燈光,她也沒太意外,在樓下的時候就並沒有看到他那輛停着的白色陸巡。

摸了摸衝著她左搖右晃的土豆,葉棲雁換了拖鞋走進去。

路過廚房時她腳步頓了頓,然後轉了方向的走過去,果然和她想的一樣,之前琉璃台上的東西都還原封不動的擺在那,似乎就等着她來收拾一樣。

葉棲雁雖是皺眉,卻還是將每一樣都用保鮮膜給封上,然後再一樣樣的放入冰箱裏,只不過她沒有找到那張寫着做菜步驟的便簽紙。

整理完后,她上樓回了客房。

洗完澡后她並沒有立即睡,而是換了睡衣的又下樓進了客廳,拿開遙控器的轉檯看電視,不時的眼角餘光會瞥一眼牆上的鐘錶。

外面夜色越來越深,葉棲雁漸漸的開始打哈欠。

不過她卻沒有上樓睡覺的意思,手裏抱着抱枕的在看電視,雖然她心裏並不願意承認,可她確實是在等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電視節目都已經進入了午夜劇場,葉棲雁上下眼皮打架着,在連續兩三次閉上睜開中,終於是完全閉上了。

等着再睜開眼睛時,外面已經是朝陽升起。

葉棲雁從沙發上坐起來,揉着眼睛往落地窗外看,確定已是新的一天。

揉着眼角左右環顧了一圈,和昨晚她回來時一樣,除了她和土豆外,並沒有多出任何的生息來,池北河應該是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過。

這個認知,令葉棲雁嘴角抿了起來。

土豆見她醒來后,立馬就從墊子上顛顛跑過來,衝著她搖尾巴。

葉棲雁看着兩個圓眼珠子,就想起它主人那雙內雙的黑眸,不由伸出食指的戳在它的圓腦袋上,“還敢說我呢?你不也是一樣夜*不歸宿!”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有能耐你一直都別著家!”

憤憤的數落完一堆后,葉棲雁還更用力的戳了兩下。

土豆在她起身離開以後,兩個前爪往上一下下扒着腦袋,委屈的直叫。

“嗷嗚!”

怎麼總是躺着也中槍!

*********

一周工作,轉眼到了周五。

葉棲雁端着空杯走向茶水間,聽着同事們在議論着周末去哪裏玩,見她進來還有詢問她的,但也只是隨口敷衍的回了兩句。

因為心裏在默默算着,連續三個晚上了,他都沒有回家。

應該不會是出差,那麼他這三天在哪住的?

很多種假設在此起彼伏的拚命湧出,葉棲雁心裏像是長滿了雜草。

將杯子裏接滿了水,出茶水間時看向於瑤瑤不忘提醒一句,“瑤瑤,半個小時后就要開部門會議了,你也快點回來準備會議資料吧!”

“會議取消了啊!”於瑤瑤驚訝的看着她。

“取消?”

“你不知道啊?”

於瑤瑤見她一臉茫然,開始解釋起來,“這次不是上面領導給咱們部門開會么,可是池總三天前就出車禍了,在住院着,當然就得取消了!”

“池總出車禍了?”葉棲雁抓住重點。

“可不,整個池氏都知道了好嘛!就你一天消息閉塞!”

旁邊其餘同時也插嘴進來,“好多部門領導都組織去探望了,順帶着拍馬屁,又送鮮花又送水果的!真的也好想跟着一起啊,不過輪也輪不到咱們這些小員工就是了!”

葉棲雁聽着她們在說,手在水杯上握緊。

他出車禍了?

嚴重不嚴重……

腳步慢慢的即將走出茶水間,在門檻時還是頓了下,像是不經意的低聲輕問,“……知道在哪家醫院嗎?”

*********

省醫院。

葉棲雁乘坐電梯到了住院部的骨科樓層,去護士台稍微一打聽,就很容易知道他住在哪一間病房。

腳步停留在某間病房門口,葉棲雁伸手握上了門把手。

既然已經都選擇過來了,就沒必要再扭捏什麼,只是她擰動的推開門,看到病房裏面的情形一隻腳不知是繼續往前邁,還是退回來。

裏面病牀上,池北河穿着醫院統一的藍白條相間的病號服,右胳膊纏着繃帶,用兩塊木板固定着,沒有了平時的西裝革履,整個人看起來倒是不那麼嚴肅,多了絲溫和和年輕。

旁邊椅子上坐着位妝容精緻的漂亮女性,還是一身洋裝,坐在那的坐姿也是十分的講究,此時正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葉棲雁一眼就認出來,是之前突然出現在池氏,又上了他車的名媛。

正猶豫着想要神不知鬼不覺離開時,他卻像是感應到了,驀地朝門口看過來,黑眸里快速閃過一絲欣喜。

被他發現,葉棲雁只好推開門走進去。

看了眼坐着的名媛,她這樣開口,“池總!”

原本在她進門以後就用着探尋目光看的郝綰綰,這會兒完全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來看你們領導的?快坐吧!要不要我也給你削個蘋果吃?”

說話的語氣以及架勢,完全就像是女主人一樣招待她。

“不用了,謝謝!”葉棲雁擺手。

沙發太軟,她坐下后都覺得落不到實處。

有些後悔為什麼趕上這個時間過來,高級病房裏明明很寬敞,她卻覺得三個人待在同一個空間裏特別狹仄。

又被郝綰綰連續問了喝不喝水以及吃不吃水果后,葉棲雁實在坐不住了,雙手按在膝蓋上的打算起身,想要找借口離開。

“池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

“郝綰綰小姐,對吧?”

葉棲雁後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池北河打斷了。

低沉的聲音裏帶着不確定,這讓郝綰綰有些面子掛不住,好在是教養極好,所以笑容不變,“對的!”

“能不能麻煩你現在回去?我要休息了。”池北河靠坐在牀頭的姿勢不變,嚴肅的臉廓上帶着絲微笑,語氣也很是和氣,可話裏面的逐客令卻那樣明顯。

郝綰綰怎麼會聽不出來,只是極力在維持而已。

很明顯的,郝綰綰勉強的在點頭,“……好!”

然後,拿起名牌包的郝綰綰就走出了病房,只是臨離開時,不禁看了眼葉棲雁,明明說是要休息,怎麼卻偏偏只讓自己走?

漸漸的,細細高跟鞋的聲音消失。

“去幫我把門關上!”

葉棲雁怔了下,才意識到他是在對自己說。

走過去將半敞開的病房門關上,偌大的空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雖氣氛有些僵凝,但明顯比方才舒服許多了。

走回來的時候,葉棲雁直接走到了窗邊。

雖然病房裏有正通電的空氣凈化器,可她還是推開了半扇窗戶,想要空氣流通中的香水味儘快的散開,她也不知為何這樣計較。

等着回過頭時,內雙的黑眸正定定的注視着她。

嚴肅的臉廓繃著,那樣專註的眼神令她心裏有些發毛,可眸底深處又摻雜了些不知名深邃,讓她有些抵抗不住。

忽然“砰”的一聲悶響。

是柜子上削皮的蘋果被扔在了垃圾桶里。

葉棲雁不禁詫異的看着他,就見他薄唇在立即扯動着,“不是我讓她過來的!”

“哦。”她隨口輕聲的應。

“我跟她並不是很熟。”池北河又蹙眉說了句。

葉棲雁心裏明明在他主動這樣說時,一下子豁然了許多,卻像是賭氣一樣,故意的說道,“你不用跟我解釋,和我沒關係!”

聞言,池北河眉眼間籠罩上了陰影。

着實有種熱臉貼去貼她冷屁*股的感覺!

葉棲雁走到病牀邊上,視線在他身上梭巡了一圈,最後停留在被繃帶和木板固定的右胳膊上,似乎受傷面積挺大的,從手腕到手肘上方,都包的嚴實。

她不由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你說呢?”池北河幽幽反問。

“看起來好像不算太嚴重……”葉棲雁抿嘴嘀咕着。

池北河一聽,臉色頓時陰鬱,“缺胳膊斷腿了,才算嚴重?”

“呸呸呸!不要亂說呀!”

葉棲雁聽后,頓時皺眉的說。

池北河見她素凈小臉上五官的皺起,臉色緩和了不少。

似是願意看到她的緊張,故意繼續不緊不慢的說,“我都躺在這裏三天了,才知道過來看我?要是我哪天翹辮子了,你是不是都不會去我墳頭看一眼?”

“你能不能不要胡言亂語了啊!”葉棲雁急了,哪有人這樣咒自己的。

池北河眉眼間都轉換成了一股慵懶,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似乎此時她的擔心對他來說很是受用,唇邊都不知何時別起弧度來。

“你很在意?”他低笑着問。

“……”葉棲雁咬唇瞪他。

“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都三天沒回家,不說打電話問問我!也不怕我真出了什麼事!”池北河坐直了身子,病號服裏面隱隱能看到他的結實胸膛。

葉棲雁脫口而出的嘟嚷着,沒注意到自己此時語氣有多酸,“能出什麼事,不是跟美女打的火*熱,約會吃飯看電影的……”

“剛不說跟你沒關係嗎?”

池北河聞言,眉尾沖她高挑起來。

葉棲雁也是這才意識到,被他看的耳根都發熱起來。

像是自打嘴巴一樣,她羞惱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故作鎮定的說,“我就是聽說你車禍住院了,過來看看,好像沒什麼大事,我也就放心了!那你好好養着吧,我先走了!”

“你敢走一個試試!”池北河眯起了黑眸。

這樣陡然沉聲,好像把剛剛曖*昧氣氛給打破了。

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兩人之前的僵凝,而且畢竟心裏也都還埋着嫌隙。

葉棲雁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一點不怕他的轉身就走。

可是才邁兩步,身後就傳來動靜。

她被他的大力跌在了病牀上,然後就被他從後面溫熱的抱住。

有型的下巴抵在了她的瘦小的肩膀上,鼻息就噴洒在她的耳蝸處,熱熱燙燙的。

“不許走!”

池北河聲音還那樣沉。

可是再開口時卻已經有南轅北轍的差別,手臂將她摟的更緊,帶着毫不掩飾的低柔歉意,“那天晚上在俱樂部……對不起。”

聲音里似乎還摻雜着討好的意味。

葉棲雁一下子呆住。

***********

(今天大圖,一萬字更新結束!昨天考試折騰的太累,沒能提前寫上些,不到五點起來馬不停蹄的寫,好疲憊,預祝瀏覽愉快吧!上章已經有所調整,應該都可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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