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這次由她來說合作愉快

113,這次由她來說合作愉快

113,這次由她來說合作愉快外面天色已經悄悄降下來了,在廚房的陽台里能聞到隔壁家的菜香味。

琉璃台前,葉棲雁進門后將買來的食材袋全部都放在上面后,就像是入了定的老僧,良久都不動。

旁邊的土豆從進門起就圍繞着她轉了半天,也始終沒被她看過半眼,這會兒也是委屈的趴在那,兩個棕色的圓眼珠子巴巴望着她。

“最近也還好,項目上操心的事情不多,不過主要跑的也就是你和池總離婚的事!”

反反覆復的,耳邊重複響起的都是這句。

準確的說,是“離婚”二字。

手上稍稍一動,沒有系的袋口便敞開了,裏面各類食材落了一地。

葉棲雁低頭怔怔的看着,有很多甚至是點跌落在她膝蓋上,可她的心卻比這落了一地的食材更加凌亂不寧。

屈着腿的半蹲下,將一樣一樣的食材撿起來,再放回琉璃台上的袋子裏,周而復始的機械重複着,直到全部都撿好。

袋子裏面裝着的食材很多,個個精挑細選的紅番茄、切成拇指寬的小凈排,葉棲雁目光停留在被保鮮膜封在盒子裏的肉皮和海帶上……

覺得自己竟有些滑稽的可笑。

站直身子時,玄關處傳來了防盜門被打開和再關上的聲音。

始終跟着她在廚房裏的土豆,也豎起了耳朵顛顛的循聲跑出去。

有犬叫的聲音,然後是沉穩的腳步聲。

池北河的身影漸漸映入眼帘,黑色的手工西裝,包裹着他挺拔又結實的身軀,薄唇微抿着,哪怕是在家裏邁動着長腿,散發出的那份冷感矜貴依舊不減。

在路過廚房時,內雙的黑眸也是斜睨過去。

即便是沒有開燈,也是能看到葉棲雁站在那的身影。

和他的視線慢慢的對上,她先開了口,“……你回來了!”

“嗯。”池北河很淡的一聲。

聽不出什麼內容在裏面,嚴肅的臉廓上也是,在說完后便邁着兩條大長腿直接往樓上繼續走。

葉棲雁見狀,手從袋子上收回,也跟在了他的後面。

走在前面的池北河,上了二樓就直接拐進了主卧室里,背對着門口的方向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哪怕是聽到她跟在後面的腳步聲,也並沒有回頭。

葉棲雁看着他,也抬腿走進去,心裏卻一種別樣的滋味浮現。

“有事?”

池北河轉過身,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裏。

這兩個字從他薄唇間扯出,葉棲雁完全愣住了。

這一幕太過似曾相識了……

讓她不由想到了兩個半月前,自己主動找上門的那次。

臉廓上是沒有瑕疵的嚴肅,和最初一樣的沒半點變化,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平淡的沒有波瀾,好像那個黑眸里不經意間會流露出情緒的他,忽然不見了。

“沒事。”她呼出口氣,卻有緊接著說,“我剛剛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陳秘書,他捎了我一段路,然後我聽到……聽到了他說我們離婚的事!”

“嗯。”池北河吐出個字。

葉棲雁的目光在他臉廓上徘徊,不懂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池北河內雙的黑眸里並無任何波瀾,很坦然的接受着她目光里的揣度。

“最開始的時候,你需要那筆錢,我需要個妻子,我們在這個問題上有達成一致。所以這就是一段協議的婚姻,你應該清楚。”薄唇扯動間,他再次開了口。

“是,我沒有不清楚。”

葉棲雁發緊的嗓子在吞咽着唾沫,她舔着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裏往外蹦,“只是協議上白紙黑字也有說,這場協議的婚姻只會持續十個月……”

十個月的期限早已經過去,可他卻什麼都沒有提。

這導致讓她一度甚至在懷疑,這段婚姻是否真的有期限,而且是早在去拉斯維加斯以前,如果像是他剛剛話里說的那樣,那麼拉斯維加斯的日子又算什麼?

池北河還保持着雙手抄在口袋裏的姿勢,隔着幾步遠的距離望着她。

因眼皮內雙而顯狹長的黑眸里,真實的情緒被斂起的不容察覺,流露出的都是讓人看不懂的諱莫如深。

喉結滑動,他不徐不緩的說,“我以為,從拉斯維加斯回來就結束了。”

“……”葉棲雁滯住。

她用了五秒的時間,回味這句話的含義。

素凈的小臉上似是因為震驚而有些白,平時澄澈的眼睛怔怔地望着他,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內雙的黑眸,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不敢置信。

這算什麼?

拉斯維加斯的那些天,難道算是他施捨給她的?

葉棲雁看到他英俊的眉宇在蹙起,薄唇扯動間低沉的男音還在繼續的說了句,“我有將離婚協議郵到家裏,上面已經簽好了字。”

“離婚協議……?”她怔怔的。

努力在腦袋裏回想,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池北河不再多說,只是沉默的抿着薄唇看她。

驀地,葉棲雁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倒退了兩步,然後扭頭直奔對面的客卧,打開窗邊柜子裏的第一個抽屜,翻出了裏面的一個快遞。

這是在他出差的當天晚上,她從醫院看完女兒回來時收到的。

但當時她以為是他的,不敢擅自亂動,簽收以後只是妥帖的放好,想要等他回來后給他。

一口氣的將快遞拆開,裏面赫然裝着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被牛皮紙袋裝着的一份文件,她還有很深的印象,是那天從拉斯維加斯下機時,陳秘書遞給他的那份……

掀到最後一頁,上面果然已經有了他剛勁有力的簽名。

她是不是還應該感謝這個男人的貼心?並沒有直接面對面的將協議甩給她,而是以這樣委婉的方式。

像是被人迎頭一棒,葉棲雁被打的有些蒙,又覺得自己十分可笑。

不夜城的拉斯維加斯……

到底只是一個夢!

*********

客卧里一陣亂噪的聲音。

地板上有敞開的皮箱,葉棲雁正在房間裏一趟趟來回的走動,不停的將自己的東西往裏面塞。

因為再在這裏多待上一秒,估計她都會崩潰。

在他眼裏早就已經結束,而她竟還丟人的待在這裏,待在這裏做什麼?

她有些後悔,被火燒的出租房裝修完也早都散了味道,如果當時她選擇搬回去了,也不至於像是現在這樣狼狽又難堪。

搬進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小行李箱,而且在這裏沒住多久,算起來也才兩個多月的時間,怎麼就有那麼多收拾不完的東西呢!

客卧門口有抹高大的身影,葉棲雁側過頭,看到了站在那的池北河。

她將一旁放着的文件拿起來,然後走到他面前遞過去,努力平靜着不丟臉,“抱歉,我之前沒有看到!我剛剛已經在上面簽了字,你可以看一下。”

他們本就是不一樣的夫妻,特殊的只有那張有期限的紙。

所以現在期限到了,結束了,他們也不可能像是普通夫妻離婚那樣,大吵大鬧。

“不用了。”池北河蹙眉着說。

在他伸手接過後,葉棲雁回身繼續將東西往行李箱裏塞。

“這麼晚了,明天再收拾也不遲。”池北河扯唇,掌心裏的文件被握的很緊。

“還是儘早一些比較好。”葉棲雁卻一心悶頭在行李箱上,將最後一件衣服塞進去,然後重重的合上行李箱,兩邊落鎖的提起來。

將挎包背在身上,環顧一圈有沒有落下的東西,她拉起了行李箱往客卧外走。

土豆不知何時跑到樓上的,低矮的影子出現在池北河長腿邊上,似乎也是感應到了什麼,在她即將走到門口時,忽然撲了上來,兩個前爪扒着她,死活不讓她走。

“土豆!”池北河沉聲。

向來對主人命令言聽計從的土豆,睜着兩個棕色的眼珠子,十分不給面子,始終咬着她的衣擺不鬆手,嘴裏面“嗷嗚、嗷嗚”的直叫。

葉棲雁咬緊嘴唇,看着巴巴望着自己的土豆。

“需不需要我開車送你?”池北河目光從土豆身上移到她臉上。

“謝謝,不用了,出了小區很好打車。”

葉棲雁搖頭拒絕,狠下心的手腳並用踢開了土豆,然後越過她一層層台階的往下走,換了鞋子關上防盜門,往電梯的方向走着,中間腳步沒有停頓。

背脊骨挺的筆直,她目光平靜看着紅色的數字從數字一開始慢慢的往上遞增。

拉着皮箱進去,再“叮”的提示音響起時,她再拉着皮箱從裏面走出來。

只是葉棲雁一抬手,居然摸到了臉上的濕意。

是難堪、委屈、丟臉……還是狼狽?

想不到最準確的原因,她只知道自己竟是因為寒聲以外的男人流了淚。

*********

隔天朝陽升,帶着生機勃勃。

什麼都沒有改變,一切都在平穩的進行着。

葉棲雁睜開眼睛,長時間沒有回來出租屋住,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

她沒有失戀,也並不是棄婦,這段婚姻開始就早就註定着結束,他們都是成年男女,只是在某個特定時期里維持的一段特殊關係,所以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軌跡在運行,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雖然狼狽,但撐得住!

用力拍了拍臉,葉棲雁掀開被子起來,去浴室里快速的洗漱自己,然後趕着上班時間,迎接新的一天。

到了午休的時候,她手機里進來了一通電話,來自葉寒聲。

在約她一起吃午飯被拒絕後,葉寒聲又打來了兩遍讓她下樓,不然只能他以公事的借口進去找她。拗不過他的堅持,她只好坐電梯下去。

銀色的凱美瑞就停在寫字樓門口,葉寒聲眉目清朗帶着笑的看着她。

他其實很懷念這種感覺,因為以前大學裏很多時候,他都是出現在她宿舍樓下,等着她跑下來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然後先將她摟在懷裏,再在她髮鬢間落下輕吻。

“寒聲……”

葉棲雁看着遞過來裏面裝着各種食盒的袋子,咬唇看着他。

葉寒聲英俊的笑容不變,更比年少時多了些魅力,“這裏面都是你以前常吃的,是我回s大那邊特意買的,那些老店鋪竟然都還在!而且我提前嘗過了,還是以前的味道!”

“我吃過了。”葉棲雁不太想接。

“以前你也老這麼說!我是掐着時間過來的,現在才剛剛午休,你不可能吃過了!”葉寒聲聞言笑了。

以前,以前……

葉棲雁去回想,卻只覺得頭疼。

葉寒聲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既然你不想和我一塊在外面吃,那就拿回去吃吧,我買了很多,你可以分給其他同事們!”

說著他拉起她的手,將袋子塞給她。

“真的不用!”

葉棲雁和他推拒不下時,一輛商務車停在了旁邊。

陳秘書下來后打開後車門,走下來的除了一身黑西裝的池北河,還有個穿着白色洋裝的名媛。

池北河眸光微動,就剛好和她的對上,往下看到她和葉寒聲交握一起的手,沒什麼情緒變化的很快移開。

葉棲雁的目光卻在那位名媛身上,她還記得,是曾經在醫院裏見過那位郝小姐。

終於送走了葉寒聲,她拿着被迫在手裏的食盒袋子走回寫字樓,到電梯門口時,之前率先進來的池北河以及郝綰綰也還在那等電梯。

“池總好!”

這樣近距離下,葉棲雁必須得頷首叫人。

池北河內雙黑眸瞥了她一眼,像是對待其他員工一樣嚴肅到淡漠。

“北河,電梯到了!”郝綰綰忽然說。

這樣的稱呼,讓葉棲雁不由再度抬頭看向他們。

“嗯。”池北河有了聲回應。

專屬的電梯門拉開又緩緩的合上,裏面兩人消失在視線里,過程里他們沒再往外多掃一眼,葉棲雁輕輕攥手指,吸了口氣的也走進旁邊的員工電梯。

*********

下午在公司里,繼續開始工作。

坐在位置上的葉棲雁,卻頻頻的走神,面前攤開的數據報表,她已經看了快半個小時,可始終還停留在第一頁上,眼睛裏盯着紙上某處的沒有焦距。

雙手捂着額頭半晌,她拉開抽屜的拿出裏面手機。

“北河”因為首字母排在最前面,打開電話薄就能看到,她指腹輕貼了上去。

線路很快就接通了,只是等待了很久,也沒有人接,直到裏面響起了暫時無人接聽的系統女音提示。

不知是在忙沒有聽到,還是根本不想接她的號碼。

葉棲雁皺眉看着手機屏幕,有些懊惱於自己的太唐突了,猶豫着進入短訊的頁面里,組織着語言在對話框裏面編輯着對話。

未等她發出去時,屏幕忽然跳轉,是他將電話打了回來。

看着不停再震動的手機,她的手心竟出了汗。

線路那邊,池北河嚴肅的聲音傳來,“你給我打電話了。”

“對!”葉棲雁握着手機在耳邊。

“什麼事?”池北河嚴肅的又問。

沒有拐彎抹角的兜圈子,葉棲雁直接說出打電話的真實目的,“離婚協議都已經簽好了,我們是不是需要去一趟民政局辦理離婚?”

“嗯。”那邊傳來他應的一聲。

“那……什麼時候?”葉棲雁只好繼續問。

“你想什麼時候,時間你來定。”池北河這樣說,語氣漠漠的。

看了眼辦公桌角落裏擺放着的小日曆,她想了想說,“那就明天上午吧!我請一個小時的假!”

離婚協議已經簽完,從他嘴裏也親口說這段為期十個月的婚姻結束,那麼她就不想要拖拖拉拉的乾脆一點,否則她覺得自己的心會受到折磨。

那邊默了有一會兒,才有聲音傳出,“好。”

掛了電話,葉棲雁將手機放回抽屜里,用力睜大了眼睛的打起精神。

重新翻着桌上的數據報表,卻依舊是投入不進去。

*********

隔天上午,民政局。

池北河來之前就電話開通了綠色通道,不需要排隊,他們到了后就直接進了裏面,面對的是為他們辦理離婚登記的工作人員。

有陳秘書這樣的得力助手,離婚所需的材料準備的非常全。

工作人員例行公事的詢問過後,很有工作效率的替他們快速完成。

兩個離婚證,宣告這段合作婚姻的結束。

葉棲雁伸手接過來,指腹緊扣在了印有“離婚證”上面的三個字,心底像是被鑽了一個洞,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一滴的溜走……

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工作人員看着他們,哪怕是辦理離婚也是面帶着微笑,“已經辦理完成,你們在法律上的夫妻關係已經註銷,可以請下一對進來了!”

“那個結婚證……”

池北河坐在椅子上卻沒動,而是忽然道。

在工作人員疑惑的看向他時,又繼續說了句,“留下吧。”

“按一般的正規程序上來說是要進行銷毀的,法律上也並不支持!但是……”工作人員說到這裏看了眼池北河,意思昭然若揭,很快轉變口風的說,“可以留下作為紀念或者收藏的,但是證件已經失效了!”

池北河拿過以後,將其中的一本遞給了她。

葉棲雁見狀,遲疑了下還是伸手接過。

一前一後的從民政局裏走出來,最後一節台階的並排站定。

迎面還有很多年輕的情侶們攜手走來,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在陽光里有些刺眼。

葉棲雁想到了十個月前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陌生人帶着共同的結婚證從裏面走出來,她第一次見他,當時他開口的語速低沉平緩,像是談論一場再平常不過的合作案。

“結束了。”池北河內雙的黑眸凝向她。

“嗯!”葉棲雁點頭。

池北河眸光幽幽,似在變相婉轉着什麼,“以後在公司里不用有任何擔心。不會因此改變什麼,只要你有能力,依舊能在池氏有好的發展,我會公私分明!”

“好,我知道!”葉棲雁再度點頭,眼睛用力的眨動間,像是眨動掉了什麼東西,然後將背在身後的手朝他伸了過去,和他最初時露出的淺笑一樣,“池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結婚時他這樣對她說過,那麼結束時就由她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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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結束!感謝上個月願意給我投月票的讀者,只有不虛偽的謝謝!五月咬牙堅持不斷更不少更,希望你們家作者六月依舊能堅持下去!然後很得意的說,今天我過節哦,你們還不趕快祝我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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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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