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凱旋大廳
“嘿,獨眼,你那邊有沒有情況”
“去你媽的,說了老子不叫獨眼”獨眼辛吉斯哼哼唧唧地靠在牆上,手上提着一瓶剛剛從白蘭地大街上的酒館裏搶來的一瓶烈酒,一口接一口地灌着。
他媽的,在化石鬼之獄那個鬼都不願意呆的地方呆了整整三年了,差點連這酒是什麼味道都忘了。
當年,他可是拉脫維亞有名的盜賊,獨眼辛吉斯的大名誰不知曉。如果不是那個好管閑事的聖騎士,他又怎麼會那麼倒霉,被抓入化石鬼之獄。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了,殺人,烈酒,美女,他可一樣都不肯放過。
今晚圍攻領主府,他只被分配了守護這個偏僻角落的任務,真是令他忿忿不平。好在他的手中還有這瓶來自北地的烈酒。
和他一起的是個叫做芒爾的刺客,這傢伙因為受雇刺殺一個萊茵的書記官而被逮捕。本來應該立即處死刑的,但是因為他供出了雇他的那位貴族,從而得以緩刑一年。
說實話,他可看不起這種沒有一點職業操守的傢伙,不論是盜賊也好,刺客也好,進了黑暗世界就要守黑暗世界的規矩。像這樣出賣僱主可是要受到整個黑暗工會的追殺的。
所以,面對對面那傢伙的問話,他只是喝着酒,根本不理他。免得有人殺他的時候把自己也牽扯進去。
“嘿,獨眼,有沒有情況”
對面的角落裏又傳來了芒爾那傢伙的聲音。
“沒有,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會有什麼唔?”他的話音未落,前方的空氣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淡淡的人影,他疑惑地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自己喝醉酒的幻覺的時候,從那個人影的指端一下子射出了一個白色的朦朧的光球。
是法師!正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白色的魔法光球擊中了他,濃烈的睡意一下子襲上了他的心頭,盜賊搖搖晃晃地緩緩倒下,握着酒瓶的手一松,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糟糕——”
對面的法師驀然發出了一聲輕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迅速撲出,在那個酒瓶落地之前將它接在了手上。
“呼——”,法師和握着酒瓶的騎士都鬆了一口氣。
“獨眼,發生了什麼事”
“見鬼,這個多疑的刺客”法師輕輕地罵了一句,**動咒語,他的身形又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騎士沒有跟去,對付一個這樣的刺客,法師一個人足可應付。
他找來一段繩子,將陷入沉睡的盜賊綁了起來,隨後又用一塊破布緊緊堵住了他的嘴。
這時候,從對面的角落裏耀起了一陣強烈的魔法的光芒,隨後是一個重物軟綿綿地倒地的聲音。
“搞定了?”聽到跟前不緩不急的腳步聲,騎士頭也沒抬地問道。
“嗯。用一個油膩術和幽影束縛搞定了那個刺客不過,你想到了好的對付死囚頭領的辦法了么?”艾洛特注視着年輕的王子,笑着問道。
“唔,還沒有你想到了?”
“通往休姆騎士營地的街道已經被死囚派人封鎖了起來,僅憑我們兩個,想要通過這道封鎖線,簡直是找死。而且,除了通知休姆騎士之外,我們還要找出這些死囚的頭目。不過,既然抓到了這兩個缺心眼的傢伙,我們可以假扮成死囚,混進去”法師沉吟了一下,說道。
假扮成死囚?
“不成,不成說什麼我也不幹”王子一下子跳了起來。開玩笑,居然要他這位尊貴的北地王子假扮成一個死囚,這簡直是往薩加王室的臉上抹黑。他堂堂一個休姆神眷騎士,怎麼能夠做這種事情。
“真的不成?”
“不成。”王子回答得斬釘截鐵,“以正義之主休姆的名義,我怎麼能做這種有辱騎士尊嚴的事情”
“去你的騎士尊嚴”看到王子執意不肯換上死囚的衣服,法師悻悻地嘀咕了幾句。沒辦法,他只好自己換上了死囚的衣服。
“既然你不肯這麼做,那就只好我一個人潛入死囚之中了”換上了死囚裝的年輕見習法師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些死囚似乎沒有什麼洗澡的習慣,衣服上那臭烘烘的味道比起坎比這隻小地精好不了多少。
“你一個人?”王子一下子愣住了,注視着年輕的見習法師那淡定地微笑着的臉,他突然發現自己除了王子殿下、神眷騎士等等這些虛名之外,其實一無所有。
“那麼我呢?我做什麼?”他的聲音有點莫名的苦澀。
“你?”艾洛特的臉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放心,我可不會讓你這個傢伙這麼輕鬆的我這裏有個任務要交給你這個騎士”
“什麼任務?”王子一臉好奇地問道。
“去鐵拳區火坑街39號,那裏是一個傭兵團的駐地,你去找一個叫做烏鴉的法師至於目的么,你只要告訴他們你的身份以及我們現在的情況,我想,這些貪財的傢伙一定很樂意和你這位北地聞名的王子做一筆好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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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子,往哪裏走呢”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巡邏的半獸人戰士的疑惑的問話,年輕法師的心中頓時一緊,停下腳步,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過身去,臉上擠出一點微笑。
“啊,前面攻擊正門的狼人頂不住了,我要去找頭報信呢知道頭在哪裏么,半獸人兄弟?”
聽到他那奇怪的說辭,強壯而愚魯的半獸人戰士雖然一臉狐疑,但是搔了搔頭之後,他還是相信了這個單薄的“囚犯”的話。
“頭?你是指血手大人?他在那個叫什麼凱旋大廳的地方和那個黑袍法師扯淡呢”
血手,黑袍法師,凱旋大廳。
年輕的法師暗暗將這個信息記在了心裏,隨後,他微笑着變戲法一般地從懷裏掏出了一瓶杜松子酒。
他眼前的半獸人馬上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注視着他手中泛着琥珀色微光的酒瓶,連口中流出了哈喇子都不知道。
“看,這是我剛才路過威登酒館時從酒窖里拿的,如果你帶我去凱旋大廳的話,這瓶酒就歸你啦”
法師邊說著,邊將酒瓶在半獸人眼前晃了晃,琥珀色的光芒映照在半獸人的眼中,半獸人頓時露出了迷醉的神色。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面對美酒,即使是勇氣之主卡歐托斯也會鬆開手中的長劍。
“好,我我帶你去,你可別騙我”
半獸人吞了一大口口水,盯視着杜松子酒結結巴巴地說道。
“以偉大的獸神格烏什的名義,我絕不會欺騙你這個勇敢的荒原勇士”艾洛特一邊煞有其事地發誓,一邊在心中偷偷發笑。獸神格烏什干他什麼事,他可不是什麼獸人,格烏什根本管不到他這個銀焰女士的信徒。
看到這個年輕的人類真的發誓了。思想單純的獸人很輕易就相信了他,他將手中的半獸人巨斧插在了腰上。
“跟我來,人類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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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裏了凱旋大廳在最裏面,那裏我可進不去。”
有了半獸人帶路,一路上橫行無阻。看起來,這個大個子半獸人似乎在這些死囚之中還挺有名的樣子,許多認識他的死囚都管他叫“巨斧”瑪斯特。
“好了,你可以把你手中的酒給我了吧”眼前的半獸人哪裏還有一點“巨斧”的樣子。他直直地盯視着法師手中的美酒,生怕眼前這個人類會反悔一般。
“當然”艾洛特竊笑着將手中的酒瓶遞給了瑪斯特,可憐的半獸人,他絲毫不知道自己早已在這瓶杜松子酒里倒入了催眠藥劑。而且份量足夠這個強壯的半獸人睡上四天。
看到半獸人興奮地離開了,艾洛特打量着眼前這座掛着象徵班恩法師的銀焰標誌的地方,若有所思。
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些線索,卻還無法將它整理出清晰的思緒的脈絡。
血手,黑袍法師,死囚越獄的背後究竟是誰在操縱?
看來,必須要進去看看了。
他站到一個陰暗的轉角,輕輕**動咒語,一陣綠色的魔法光芒籠罩了他,持續了十幾秒之後,當他身上的魔法光芒漸漸褪去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酷似瑪斯特的粗魯半獸人戰士。
二級法術變身術,能夠讓施法者變成其它生物的模樣。這個法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施法者只能變成自己所見到過的生物。而且以他的魔力水平,只能維持二個小時的變身時間。艾洛特對剛才的半獸人戰士瑪斯特印象深刻,此刻變成他的樣子再合適不過了。
“呵呵呵”他的喉間發出含糊而粗魯的笑聲,握緊手中的巨斧,踏着沉重的腳步大步走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