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沒仇沒恩
吃了幾個新鮮的水果,整個人精神了不少,忘川走出房門,那男子依然立於門外。院子裏的白花一簇一簇,緊緊挨着,栽滿了整個院子,只留出了幾條小道,能夠與附近的沙礫房相連。所有花枝均無葉子,只剩蒼白如雪的花朵,看着煞是觸目驚心,花雖多,但淡淡的香氣,若有若無,讓這花頓時也有了幾分神秘之感。
男子見忘川從房間出來,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淡淡的說道:“足下,請隨我來。”
男子說完,徑直轉身向著花間小路走去,似乎十分肯定忘川會隨着他走。
隨着那男子,穿過這片白花,出門,向左拐,沒幾步,便遇一片竹林,十分茂密,葉子墨綠的有些黑黝黝的,極其清凈。進了竹林,天色瞬時暗了下來,沒有蟲鳴,也未聞鳥叫,本來在大漠見到竹林就有些奇怪,現在竹林里如此靜謐而詭異的環境,越發變得有些奇怪。
竹林里的路也是七縱八橫,錯綜複雜,統一用小塊沙石所鋪成,各個路口極其相似,又沒有任何標記,忘川倒有些佩服前面的男子,雖說久居在此,但能在如此複雜的環境裏行走自如,着實也讓忘川心中一驚。此男子衣着雖普通,看來並非常人。
出了竹林,眼前頓時豁然開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汪湖水,湖水碧綠,深不見底,並不知有多深。湖邊立有一巨石,石上刻有三個字,“墮魂湖”,忘川看見這三字,身上一陣冷顫,那男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忘川,並無它話。
忘川和那男子走至湖邊的木質水岸,湖上有一隻小船,僅能容下二人同時乘坐。忘川跟隨男子走上小船,那男子直接走到船頭,拿起撐桿,開始划船,忘川本想尋一支撐桿,在船尾幫那男子撐船,豈料環顧四周,也未見其他可撐船之物。忘川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對那男子說,:“換我來撐吧。”
男子依舊冷冷的說到:“此處足下地形不太熟悉,還是由我來撐吧,還請足下在船尾坐好。”
忘川看那男子不似普通人,便坐於船尾,不再做任何打算,那男子看似十分清瘦,但撐起船來,並未見其費力,忘川再次暗驚,此男子雖看似普通,法力也確實了得。
船快到對岸時,男子一個急轉彎,穿過幾叢長的十分茂密的草,拐進另一條河。此處,在對岸看來十分隱秘,若不細找,也尋不得此處。忘川此刻便有種隻身深入狼穴的感覺。
再往前滑行片刻,可以看見幾處房屋。與昨晚所住大不相同。昨晚所住沙礫房,在這茫茫沙漠也算合情合理。而此刻,在忘川眼前完全就是一副俏江南的風景。
數所精緻而大氣的木屋建於水上,雖不是雕樑畫棟,不是十分奢華,卻極其雅緻。周邊靈氣散發著淡淡的靈氣,真是修鍊的好地方。
兩岸水草肥美,隨着河風吹來,忘川又聞到昨晚的花香,兩岸的花看來比昨晚更是觸目驚心,花開的極其繁茂,甚至是爭芳鬥豔,大片大片,花香雖似昨日,卻是大片大片的紅,不似昨日那般純白,鮮紅如血,妖紅似火,花開無葉,美麗而憂傷。
妖紅的花影映在水裏,整個河水也變了顏色,河水如鮮血平靜的流過,十分妖嬈而悲傷。忘川不禁打了寒顫。快接近河上的屋所時,兩岸的花卻戛然而止。越往前,河面越寬闊。小船劃過幾所房屋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前行。
但此刻,沿着河兩岸就是並排的房屋,兩岸炊煙裊裊,與剛剛所見不同,兩岸,有很多穿着普通的百姓,有在家做飯,有在岸口叫賣,“糖葫蘆,糖葫蘆,好吃的冰糖葫蘆……”,
有些人坐在河邊洗衣物,還有小子在奔跑玩耍……忘川,突然有種歸家的感覺,雖然這麼多年,玉門虛就是他的家。瞬間被他們生活的情緒所感染,坐在船尾不留意的笑着。越是往前越是熱鬧。
滑行片刻后,眼前豁然開朗,又是一個大湖,較先前的湖更大,更深,出了河口,那船並未有轉彎,而是直行開往對岸。待船快到岸的時候,那男子說:“請足下坐好,到岸了。”
船停靠在一個小岸口,岸口全是用褐色木質板所建成,兩邊水草肥美,湖水碧綠清澈,卻深不見底。二人上岸后,男子沿着岸邊的木質小道前行,木質小道也並沒有直接深入山裡,而是沿着湖邊。此處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枝繁葉茂,確是一個世外桃源。微風從湖面輕輕吹來,忘川心情豁然開朗,難得輕鬆自在。
正在忘川享受其中時,二人已來到一個山澗瀑布前,水流從山頂飛瀉而下,帶着一絲絲清涼。忘川抬頭看向山頂時,卻看到一身綠衣的孟然,從瀑布上方飛身而下,姿態輕盈,如若鴻毛從天空翩然而下。
一手持笛,白色的玉笛中間若隱若現着血紅。孟然如瀑布一樣的髮絲被山間的風輕輕吹起,夾雜着晶瑩的水滴,襯上臉上純凈的表情,神界的仙女,大概也不過如此了吧。
孟然飄至忘川身旁,素色的日光灑在山間,撒在她清冽的笑容上。孟然盯着忘川絕世的容顏,滿臉花痴的問道,“昨晚上,睡的可好?”
忘川看着孟然清清冷冷的說道,“自然好。”
“那就好,想我們蒼山顛可是聚天地靈氣的地方,凡人長居於此,都可以延年益壽。”孟然又是一陣得意,雖然忘川昨晚上住在顛口,並沒有進入顛內,孟然還是要得意一番。
說罷,孟然轉身便又沿着木質小道向前走去。那普通着衣男子未跟上,轉身沿着原路而去。
“哎,我說你到蒼山顛做什麼?有什麼不軌?”孟然眨巴眨巴着眼睛,盯着美男子看着。
“自然是找顛主。”忘川十分溫和的說道。
“顛主?顛主跟你有仇嗎?”孟然十分好奇。
“額,沒仇。”忘川十分不解,孟然的思維怎麼就這麼奇怪,話怎麼就這麼多。
“顛主對你有恩?”孟然繼續問道。
“額,沒恩。”忘川耐心的回答。
“沒仇沒恩,那你找他做什麼?”孟然不解,除了報仇,除了報恩,他們之間還能扯上關係。
……
沉默,忘川是在不明白,蒼山顛的弟子話都這麼多嗎?玉門虛可是很清凈的地方,沒事兒就靜坐修鍊,哪來這麼多話。
“玩。”除此之外,再深奧的理由,可能又會有一串問題,還是簡單點好。
“哦,原來如此,那老頭就喜歡玩,不過你也太拼了,找老頭玩,差點命都沒有了。”孟然嘖嘖的讚歎道,老頭也太有魅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