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強吻
86_86818因着今天的打架風波,文修回去后沒少教育喬夏。但喬夏哪肯聽他的,嫌他嘮叨,一個人走出小木屋徑直去了沙灘。
沙灘細白如粉,天上月色皎潔,海中碧波蕩漾,銀亮的月光灑在汪洋的海面上,幻化做粼粼一片碎光。
喬夏抱着膝蓋坐在沙灘上,不言不語。沒一會,她從隨身的小挎包里摸了摸,掏出那日尋到的海螺,將它貼在胸口,寶貝般擁着。
海風將她的長發吹起,她的表情再無白日裏的嘻哈鬧騰,取而代之是一種寂靜的憂傷,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喬夏正打算回去,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她以為是文修來找他,扭頭一看,目光一凝。
小花旦的老闆慕春寅。
慕春寅慢慢走過來,目光有些怪異,不知道是不是沙地太軟,他的腳步微微有一些晃,喬夏想起白天的事,笑道:“慕總,是想好了要請我這個打手嗎?合作……”
喬夏的話還沒說完便咽進了喉中——慕春寅居然衝上來一把將她摟住!
喬夏蒙了,片刻后一邊推他一邊罵:“喂!姐出賣拳頭卻不出賣色相的呀!再不放手揍你啊!”
慕春寅的力道驚人的大,喬夏一時竟沒掙脫,就當她準備一腳踹過去時,慕春寅驀地道:“說你愛我!”
喬夏徹底蒙了,而後毫不客氣一腳踹過去將慕春寅踢開,“愛你妹啊!”
這一腳過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慕春寅身上散着股濃重的酒味。喬夏白了他一眼,“發什麼酒瘋,神經病!”
她抬腿剛要走,手突然被拽住,慕春寅的蠻力將她扯進了他懷裏,慕春寅還在那裏固執的喊:“說,說你愛我!”
“說你愛我!”他雙手按着她的肩,目光緊緊盯着她,像是痛苦像是發泄,又像是乞求,“我要你說你愛我!”
喬夏甩開他的手,罵道:“精分啊你!我說愛你有什麼好處,你給我錢嗎?”
喬夏原本只是隨口亂嚷,誰知慕春寅握住她的手點頭:“給!要多少都可以!”
“啊?”喬夏邁出去的腳微微一頓,輕聲自語:“莫非這人有什麼毛病,就喜歡喝高了后讓別人說愛他嗎?嗯……世上酒後怪癖這麼多,說不定是真的哦……”
想了想,喬夏抬頭試探性的看向慕春寅,“我喊一聲,你給我一千塊?”
“好!”慕春寅毫不猶豫。
喬夏看了他很久,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后,輕輕喊了一句:“我愛你。”
慕春寅面露喜色,二話不說掏出皮夾,直接甩出幾張錢到喬夏手中。喬夏差點感動的淚流滿面,尼瑪,果真一千啊,不是一千人民幣,是一千歐元啊!
喬夏握着兩張500歐元的票子,心裏樂開了花,又喊了一聲:“我愛你。”
慕春寅再給了她兩張。
喬夏嘴都合不攏了,乾脆連聲大喊,“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愛死你了慕總裁!”
慕春寅這回直接把皮夾里的一沓票子全塞她手上了。
喬夏握着厚厚的一沓鈔票,心裏的亢奮已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就在她賺的缽滿盆滿急不可耐的要回家數票子之時,慕春寅猛地將她推開,表情從方才的歡喜一霎轉為忿然:“不,你騙我!你根本不愛我!”
喬夏愣在那,以為慕春寅酒醒了反悔,要來拿自己的歐元毛爺爺,於是攥緊了票子趕緊辯解:“我怎麼不愛你了,我這麼愛你!”
慕春寅更大聲的反駁她,“你不愛我,你愛溫淺!慕心,你從來都只愛溫淺!你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而我……我在你心裏算什麼?”
慕心愛溫淺?慕心又是誰?喬夏雲裏霧裏,而三步以外,慕春寅的聲音隨着夜風傳來,斷斷續續的有些破碎,“慕心,小時候你說會陪我一輩子……可是長大后,你卻愛上了別人……”
他陡然發怒,暴戾地拽着喬夏往另外一邊拖,“你要跟溫淺走嗎?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被拖着走的喬夏全然不知這是在唱哪出,為了能早點脫身,她只能隨口胡謅辯解,“不,我是愛你的,那什麼溫淺,我就是逢場作戲而已!你這麼帥,這麼有男人魅力,又這麼有錢,我怎麼可能不愛呀!”
盛怒中的慕春寅聞言一怔,態度緩和了下來,“真的?”
“真的。”急於脫身的喬夏順着他方才的話繼續亂編:“小時候說的話,我絕對不會變,你信我。”
慕春寅的眸中驟然浮起一片喜色,像是震驚,又像是歡喜,他思索了一會,說:“我不信,你說你愛我,那你親我一下。”
喬夏:“……”
尼瑪方才就動動嘴皮子說而已,這次居然要來真的?不是吧,雖然慕總裁你長得真的很帥,但我實在不想出賣色相啊,於是喬夏找了個理由,“要親你嗎?可你沒錢給我了呀。”
慕春寅皺眉看她,似乎有些納悶,嘟囔道:“你平時不愛錢的……”一看喬夏轉身要走,他立刻將空空如也的皮夾往地上一甩,然後脫下腕中的表,“這個,六十五萬。”再補了兩個字,“美金。”
喬夏的鈦合金狗眼瞬間放光!親一口三百萬!三百萬啊!!!有了三百萬,壓在自己身上如五行山般沉重的債務立馬就能還清了!
她再沒有任何猶豫,臉一伸,“吧唧”親了慕春寅一口。就在她屁顛屁顛接過金錶之時,一個聲音冷冷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喬夏轉過來臉去正要回答,一瞥見文修臉色,話登時哽在了喉中。
文修的表情,從未有過的冷。不,除了冷之外,更多的似乎是憤怒。
這一眼過後,他轉身大步走開,再不管喬夏。
“喂喂,老好人……”喬夏正要追上去,一陣凌亂紛雜的腳步響起,沙灘上又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小花旦樊歆,她身後跟着好幾個統一制服步伐急匆匆的保鏢,看樣子都是來找慕春寅的。
樊歆瞧見沙灘上歪坐的慕春寅,急忙奔過來,“阿寅你在這幹嘛呢?”
慕春寅聞聲轉頭,看看她,再看看喬夏,有些混亂,“咦,怎麼多了一個你?”他眯眼盯着喬夏,疑惑道:“咦,那個不是你嗎?”
樊歆有些茫然,“你在說什麼,我在這裏啊。”她走上去將他扶起來,在聞到他一身的酒氣后,啐道:“又喝這麼多酒,明知道胃不好還喝!”口氣埋怨,眼神卻透着關切。
半坐的慕春寅看了她很久,輕聲道:“我喝酒了你才會關心我嗎?”
樊歆有些無奈,“我的少爺,我什麼時候不關心你了?”
慕春寅暴躁地喊:“可你最近都只關心那個溫淺,還背着我跟他來馬爾代夫!”
樊歆見他脾氣發作,只得低聲勸慰:“好好好,我錯了,夜裏風大,咱回去好嗎?”一邊說一邊拿出紙巾給慕春寅擦身上的酒漬,那熟稔的架勢彷彿做了幾百次般親密無間,全然不像是老闆與藝人的關係,倒像是一家人。而一旁保鏢面無表情,似對兩人的親昵司空見慣。
慕春寅任由她替自己擦着,一手搭在她肩上,臉靠在她的肩膀,表情有些委屈:“我好餓。”又道:“這幾天你不在沒人給我做飯,我都沒吃什麼。”
樊歆似乎更加過意不去,越發的做低伏小,“回去我給你做蟹黃湯包好不好?”
她的口氣像是哄孩子,而平日裏呼風喚雨的演藝圈大亨居然就由着她這麼哄住了。幾個保鏢上來,扶住了慕春寅,一行人慢慢離去。
就在樊歆即將離開的霎那,一旁看了半天的喬夏問:“你就是慕心嗎?”
樊歆腳步一頓,有複雜的情緒在她眸光里一閃而過,她輕聲說:“這是我的小名。”又道:“喬小姐還是當不知道吧。”
她話落轉身離去。不知是不是喬夏的錯覺,樊歆最後的那個表情,似乎有些苦澀。
……
眼見沙灘上的人都了,喬夏獨個朝小木屋走去。
方才的那一幕還在眼前,看樣子那小花旦跟她老闆之間絕對不止同事關係那麼簡單。想起曾經有小道消息報道兩人的曖昧情緣,喬夏心裏盤着要不要將兩人來馬爾代夫的事透露給報社賺一筆。但半秒鐘后她又推翻這個想法,第一,她覺得樊歆是個好人,她再貪財,也不願意坑好人。第二,她從慕春寅那裏坑的錢已經足夠還債,她沒必要再貪財。
想起壓在身上的債終於能還清,她再也不需要昧着良心坑蒙拐騙,這一路上,喬夏握着兜里的一沓票子跟金錶,腳步歡騰的都快飄起來……
哇哈哈哈哈哈,三百萬啊!
歡喜了一陣子又想起文修,咦,方才他離開的表情似乎在生氣,他生什麼氣?怪自己又去坑蒙拐騙了嗎?
算了,不管了,票子才是最重要的,至於老好人嘛,他心腸最軟,回去哄哄就好啦!
想到這喬夏摸摸那塊表,又是一陣笑:“哇哈哈哈……”
一時之間,整個島都回蕩着她魔音繞耳的狂笑。
……
喬夏回到了小木屋,文修一反常態的沒呆在房裏,而是在屋前的躺椅上坐着,光線昏黃,看不清他的表情,見喬夏回來,他什麼話也沒說,就當喬夏如空氣。
喬夏上前跟文修打了個招呼,“嗨,老好人。”
文修神情漠然。
喬夏又笑了一聲,“外面風大,坐屋裏去嘛,我今天賺了好多錢,明天請你吃飯!”
文修目光一沉,還是沒說話。
喬夏拿胳膊肘推推他,是個討好的意思,“怎麼了嘛?好端端的。”
在她靠近他的霎那,文修鄙棄的皺眉,將她的手推開,“走開。”
喬夏哄了半天自討沒趣,只得進了屋。
不多時,房裏傳來喬夏一陣高過一陣的數錢聲,“一張,mua~兩張,mua~三張,mua~,四張,mua~……一共四十二張,一張500塊,總共21000歐,啊哈哈哈,十幾萬人民幣啊!不知道下次去找慕春寅說我愛你,他還給不給錢啊,一聲一千塊,太特么賺了!”
屋外文修太陽穴上的青筋跳了跳。
屋裏喬夏的聲音越發亢奮:“還有這塊價值兩三百萬的表,啊哈哈哈……一個吻就換三百萬!慕春寅真土豪啊,嗷嗷嗷,好像抱他的大腿……”
她笑到一半忽然停頓,文修大步走進屋,道:“把錢跟手錶還給人家。”
喬夏將錢往懷裏一摟,“憑什麼?這都是我辛辛苦苦掙的!”
“辛辛苦苦?”文修盯着她,“喬夏,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坑蒙拐騙都可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你這話什麼意思?”喬夏眯起了眼。
“我從沒見過一個人可以這樣去騙錢,為了錢什麼都肯干!”
文修的神情嘲諷而厭棄,喬夏的火氣蹭地上來,“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為了錢啥都肯干?我究竟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文修扭過頭去,不答話,像是在強忍着即將沸騰的情緒,喬夏不依不饒的抓住他的胳膊搖他,“你說啊,我做了什麼見不的人的事?說啊!說啊!”
文修的唇越抿越緊,喬夏還在一聲聲咄咄逼人的繼續,文修腦里驟然閃過沙灘上喬夏親吻慕春寅的那一幕,胸臆間沒由來一怒,“平時你坑蒙拐騙也就算了,這次為了錢你竟跟素不相識的男人親親我我!你究竟有沒有廉恥心!”
“我不知廉恥?”喬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陡然發作,“我哪裏不知廉恥了?”
她跳下沙發,一張俏臉氣得通紅:“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有沒有廉恥,要不要臉關你什麼事,你是我的誰啊?有錢我幹嘛不賺,親一口又怎麼了,他又高又帥又多金,我就是要親他,不給錢我也願意親他,我……”
喬夏的話還沒說完,一雙手扳住了她的肩,將她往前猛地一帶,隨後嘴唇上一軟,有什麼溫熱的觸感傳過來,她的雙眸霍地睜大。
文修拿嘴唇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喬夏目瞪口呆地瞧着放大在眼前的那張臉,文修一改往常的溫厚平和,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肩,是個箍住對方的強硬姿勢,他閉着眼,緊皺的眉顯出從未有過的焦躁,他在她唇上生澀的輾轉,像在發泄什麼,姿勢有些笨拙,呼吸卻熱烈而急切,含着幾分怒意。
喬夏徹底蒙住,忘了掙脫也忘了叫喚,跟木頭人般僵硬在那,只曉得一味的瞪着杏眼。
十秒鐘后,吻着喬夏的文修倏然睜開眼,他鬆開喬夏,似是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退後一步,張了張嘴,“我……”
喬夏亦是獃獃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平日的伶牙俐齒潑辣機敏此刻不知去了哪,她喃喃道:“老好人,你這樣……也是想要給我錢嗎……”
文修瞧着喬夏那被他吻到紅潤水澤的唇,腦中一片空白,再次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來解釋這個衝動,末了只得一轉身,飛奔似的逃出小木屋。
文修走後,喬夏還在房間傻愣愣的站着,她不敢置信地擦了擦嘴唇,一臉茫然的自語,“老好人這是怎麼了……”
過了會她猛地回過神,一聲尖叫,遠在九霄雲外的理智終於回了本尊,“靠!虧大了!老子竟然被佔了便宜!啊啊啊啊!”
她不住錘着牆,嗷嗷亂叫,“作為一個資深的不凡的卓越的優秀女流︶氓,姐居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動不動就臉紅,活了三十年還沒看過東洋的老實人給撲倒強吻!尼瑪,這臉丟到了柬埔寨啊……簡直沒法再混了!”
“啊啊啊啊!死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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