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怒灑白家
怒灑白家
女子有着驚懼的看着紫陽,隨即竟然轉身欲走,只是一道冰冷的聲音如同九天雷霆一般降落,在女子的心裏乍起,她的身體陡然停住,因為她怕死。
男子風輕雲淡,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身前,竟然還帶着微笑,“你叫什麼名字?”他的語氣很輕,就如同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女子一呆,隨即鬼使神差的答道,“白欣,我叫白欣。”
“白雪憐是你的妹妹?”紫陽再次提問,這次的語氣竟然有着溫柔,讓白欣有些欣喜,難道是男子愛屋及烏,會因為自己是白雪憐名義上的姐姐而饒恕自己。
“是。”白欣欣然回答。
“那你就該死了。”紫陽依然在笑,可是卻是冷笑,白欣對上了他的眼睛,哪裏充斥着無邊的殺戮,只看了一眼,就幾乎讓她窒息,紫陽的手閃電般的探出,她感到脖子一緊,隨即整個人就被凌空提起。
她要死了,這是她此時想法。
紫陽一點一點的用力,嘴角的冷笑在白欣看來是世間最難看的風景,她的臉漲的通紅,體內的元力瘋狂的運轉,好歹她也是武士二階的修為,可是她那點可憐的氣勢,剛一興起,就被紫陽無邊的殺氣淹沒。
紫陽的手越收越緊。
一旁的廖老卻再也站不住,雖然他對白欣也是討厭至極,但是畢竟不能讓他人在白家的門口把她殺了,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他人看了笑話。
廖老有些佝僂的身形拔地而起,武師二階的氣勢顯露無疑,他的手臂緩緩伸出,一股元力也順着經脈運轉到了手臂,感受着體內澎湃的力量,廖老有自信將紫陽一舉拿下。
廖老的身影在虛空中飛度,氣勢如雄雕一般凌厲,可是幾刻之後,他的自信就被打破,只是因為紫陽回頭了,他的眼眸只是淡淡的掃了廖老一眼,卻讓廖老的心如墜冰窖,只是這一個眼神,卻讓廖老的氣勢弱了三分,他到底有多強,廖老的身體在空中陡然轉身,隨即落地,蒼老的額頭冒出了冷汗,留在離紫陽十步遠的地方,或者說以紫陽為中心十步遠的區域,那如同九幽下的殺氣,險些擊破了他的神魂,若是他躲的晚了一刻,恐怕現在已經身死。
武修的神魂,也就是人的精神力,修為越強大,神魂之力也就越強,但是一般的武修並不敢動用實質的神魂攻擊,因為神魂也是脆弱的,一旦受傷,傷害幾乎是永久性的,不但沒有可能修復,而且還會影響神智,以至於在體會到紫陽那深觸神魂的殺氣后,他現在依然後怕。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白雪憐救的這個男子的修為竟然如此的高,甚至於就連家主也望塵莫及,廖老可以斷言。
直到廖老落地,白雪憐才從神遊的狀態中醒過來,“紫陽,你不要殺她。”留在白欣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白雪憐的聲音卻陡然響起,隨即她挪動腳步,朝着紫陽走去,紫陽急忙收斂殺意,白雪憐可是普通人一個,她是決計受不了這殺氣的,她真是傻紫陽這樣想。
“紫陽,她是我大伯的女兒,你要是殺了她,我大伯會很傷心的。”白雪憐緊緊的盯着紫陽,眼眸里滿是哀求。
“你真不想她死?”紫陽心中感嘆,她就是太柔軟,所以才會被這般欺負,有時候退步換來的不一定是海闊天空,也可能是得寸進尺。
“不想,你放開她吧。”白雪憐的語氣略顯焦急,她的確怕紫陽殺了白欣。
“好,聽你的。”紫陽毫不猶豫,隨即將手鬆開,白欣頹然倒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剛才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沒想到現在還能呼吸,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感覺離死神是如此的近,她又艱難的抬頭,畏懼的看了看紫陽,這個死神的代言人。
紫陽回了她一個眼神,充斥着不屑與嘲諷,但是她卻不敢有半分不滿,摸了摸還有些發燙的臉龐,白欣緩緩起身,顫抖着,一步又一步的向著白家內部走去,直到脫離紫陽的視線,她才鬆了一口氣,因為那個令她心悸的聲音終究是沒有響起,萬幸。
門外的紫陽輕輕搖頭,而後走到了廖老的身旁,對着廖老微微鞠躬,卻讓廖老受寵若驚,紫陽卻不以為然,緩緩的說道,“老人家,剛才紫陽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勿怪,還有我來白家只是和白雪憐的私事,並不是因為你白家,因為在我眼中,你諾大個白家也算不得什麼,所以今日之事,不要外傳,行嗎。”紫陽的話好像是請求,但是語氣卻是張狂無比,但是偏偏廖老就信了。
廖老對於白雪憐原本就疼愛,自然不會因為這件事再去給白雪憐添這些煩惱。
紫陽又再一次來到了白雪憐的身邊,看着佳人臉上那血紅的手印,他輕輕的抬起手,在白雪憐驚訝的目光中,將手溫柔的撫在了白雪憐的臉上,白雪憐只感覺臉上一陣溫熱,隨後又一陣清涼,卻全然忘記了躲避,她靜靜的感受着紫陽的溫柔,直到紫陽將手從她的臉上拿開時,她才驚醒,隨即瞪了一眼紫陽,向後挪了幾步,與紫陽保持着距離。
紫陽淺笑,笑容依舊,清靜如竹。
白家的另一處,庭台樓閣之間點綴着蒼翠的綠竹和突兀厲峋的奇石,琉璃瓦,紫金牆,在夕陽下更是一片華貴,昭示着此家族的威嚴與繁榮。
白道生站在這偌大的白家庭院,卻沒有絲毫心思去欣賞這美景,多年的苦心經營,他已然看開了許多,可如今白家到了這步田地。
長長的嘆了口氣,白道生怔怔的看這最後一縷陽光,被雲層遮蔽,陷入了深深思索中。
“家主,家主,大小姐回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護衛慌慌張張疾跑而來。白道生從思索中醒過來,威嚴的雙眼瞪着護衛,“什麼,回來了,到哪了?”
護衛結結巴巴的答“到,到門口了已經。
眨眼白道生消失在護衛的視線中。
幻影金枝,劃地為師,又是一個武師強者。
白府門外,白雪憐恢復了平靜,因為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的父親白道生,心中暗自慶幸,剛才的一幕沒有讓父親看見,否則父親又得因為此事和長老會理論,她不想讓父親擔憂了,她知道白道生首先是白家的家主,其次才是她的父親,這也是為什麼她對白欣一再退讓的原因。
白雪憐蓮步輕移,身上一襲紫色百褶裙無風自動,裙擺處的紫翼蝴蝶彷彿展翅欲飛。不經意展現的風情讓紫陽失神,舉手投足間不失大家閨秀風範,白雪憐並沒有像平常離家的孩子一樣撲進爹娘的懷抱撒嬌。
從那嬌弱的臉上,紫陽看到了堅強,讓人心疼的堅強,此時的白雪憐像極了一朵冰雪蓮,孤立於山巔之上,傲然挺立,獨自幽香。
紫陽沒由的心中一緊,白雪憐那翩然身影彷彿與某記憶深處的身影重合,可又捕捉不到。
“爹爹,女兒回來了”沒有過多的言語,白雪憐淡淡的說道。
“回來就好,就好啊。”白道生欣慰的看着眼前這已不是孩子的孩子,儘管她自小不能修鍊,可女兒在他心裏的位置從來沒變過。
按理說,像白雪憐這樣的命運最後只能淪為聯姻的工具,可白道生從沒在女兒面前提過。
白雪憐嬌弱的聲音將紫陽拉回了現實,這時白道生微微欠身,對廖老道,“多虧廖老一路照應小女”。
廖老急忙彎腰,受寵若驚道“老朽本分之內的事,家主無需多說。”隨即他又像紫陽的地方看去,瞳孔驟然收縮,因為紫陽的身影,消失了。
“爹,女兒一路風塵,待女兒去梳洗后再來見爹”,再淡雅的女子也愛乾淨。
白道生微笑點頭。
天漸漸的黑了,夕陽變成了黃昏,再變成夜晚,一輪疏月遙掛天幕,幾點星辰點綴,白雪憐靜靜的坐在一塊青石上,眼睛盯着夜幕,將她本就漆黑的眸子映的如墨染一般。
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她半張絕世臉龐,卻依舊遮不住她的憂愁,想着和紫陽的一幕又一幕對話,她想不通紫陽的目的是什麼,接近二十年的生活她只有在自己的父親和哥哥那她才能感受到溫暖,如今一個男子卻霸道卻又溫柔的闖入了她的生活,她在迷茫,為了一個才認識了一天的男子。
天上月光傾灑,地上美人如畫。
“你以前一直都是這麼過的嗎?”清癯的聲音突兀的在她的身後響起,她猛然回頭,看到了他一身白衣,負手站立,正溫柔的看着他,那溫柔繾綣中卻又隱藏着一絲心疼。
“是啊,晚上我經常一個人在這裏看月亮,所以我給我的院子起名為映月居。”白雪憐沒有去想紫陽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只是這一個身影,卻突然讓他她安心,所以她也想讓他安心。
可是紫陽太聰明,他披着清冷的月光,神情不改的看着眼前獨自堅強的女子,又開口到,“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白雪憐緩緩的從青石上站起來,動作舒緩的像垂柳輕揚,柳絮微飄,她當然知道紫陽所指,她只是不想讓紫陽知道她以前的苦,所受的傷而已,所以她選擇無顧左右而言他。
可是她眉間的愁意早已把她出賣,以紫陽的睿智,又怎麼會看不出呢?
“其實有哥哥和父親護着我,也不算太苦,只是我不想讓他們為我操心所以才選擇了退讓。”白雪憐無奈的苦笑,她實在是弄不清紫陽的意圖。
紫陽察覺到了白雪憐嘴角那無奈的弧度,他彷彿又想到了自己的以前種種,第一次修鍊,第一次提劍,第一次殺人,一次又一次的被師傅逼着去突破自己的極限,誰又不苦呢。
“以後不會了,真的。”紫陽的語氣堅定,一如他那不偉岸但卻讓人心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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