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南方有嘉木】叫我南方就行
楊嘉木真是恨不得將陸雨的嘴巴捏碎，“那個……陸雨她說話就這樣，許老師……”
“我知道，你不用這麼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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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方的語氣聽不出一絲其他的情緒，楊嘉木便也放下心。
車的後座堆滿了各種東西，楊嘉木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都是一些杭州特色的小東西，各式各樣的什麼都有。
“讓你見笑了，北京的朋友比較多，他們愛鬧我就多買點。”
楊嘉木搖頭，“哦，沒事。”
“老師住在哪裏。”
“頤和園附近。”
楊嘉木不接話轉過頭，跟有錢人說話真是自找沒趣。
正想着車裏突然傳來了音，“路上有些無聊，我放點歌。”
這首歌楊嘉木聽過，是好妹妹隊的《一個人的北京》，好妹妹是兩個男生的組合，很醇厚的聲音，每首歌都是淡淡的民謠調子。
楊嘉木跟着哼了兩句，“情歌有多動聽，你就有多懷疑。許多人來來去去，相聚又別離。”
“也有人匆匆逃離，這一個人的北京。也許有一天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許南方輕笑，“唱的很好。”
“這首歌當初聽了很久。”楊嘉木沒有明說的是，當年跟古越分開，就是這首歌的歌詞讓她下定決心離開。
歌名是一個人的北京，最後卻說也許有一天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她不幻想一起離開的那一天，只要他留在北京，那麼她便一個人走。
儘管天涯海角不曾再有一個稱之為家的東西，但是她不後悔。
這放的應該是他們的專輯，一直聽下來都是他們的聲音。
記得大一的時候蘇岩借了她的運動隨身聽，回來之後扔給她，“聽他們聲音太想睡覺了，你還能跑步呢？”
事實證明蘇岩說的沒錯，聽着他們的歌真的挺好睡的。
所以楊嘉木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車子沒有在路上反而停在了服務站，身上蓋着一件外套。
外套傳了一股綠茶的清香，楊嘉木轉過頭，許南方將椅子放下閉着眼睛陷入了沉睡。
此刻的許南方無害的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帘，幾近完美的鼻子，鼻翼隨着呼吸一張一合，薄唇微微抿着。
楊嘉木下意識的伸出手附在他的臉，指腹傳來真實的觸感楊嘉木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
正要收回手的時候許南方卻睜開了眼睛，楊嘉木手依舊停留在他的臉上，許南方動了下，楊嘉木才反應過來觸電般的收回手。
“醒了？”聲音帶着一絲低啞的慵懶。
“嗯。”楊嘉木的聲音低不可聞。
許南方揉了揉脖子，“餓了吧，我們下去買點東西。”
楊嘉木沒有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一絲的異樣，好像剛才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臉上只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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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的時候楊嘉木還披着他的衣服，服務站的東西有兩個特點，除了難吃就是貴。
楊嘉木看着平時在學校五塊錢就能買到加很多料的手抓餅，在這裏卻要20而且並不能加任何東西。
她要是真買了，肯定胃疼加肉疼。
許南方也皺眉，“看着都挺不OK的，你要吃什麼。”
楊嘉木連忙擺手，“老師，我包里還有麵包，我回去吃麵包就行了，你自己吃就行了。”
“半夜別吃冷的東西。”
“我不餓。”楊嘉木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個醫生，一切不健康的東西都會反對，她只好昧着良心說自己不餓。
“我們去前面看看吧。”
接着兩人吃了五十塊兩碗，只有面的牛肉麵。
回到車裏的時候楊嘉木還一陣肉疼，“老師，這太虧了。”
“那也不能餓肚子。”
“還不如餓肚子呢。”
“繼續出發了，你要是困了就再睡會。”
伴隨着淡淡的歌聲楊嘉木又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許南方顯的有些疲憊，看着楊嘉木醒來沖她笑了下，這個笑容沖碎了楊嘉木全部的困意。
“到北京了。”
楊嘉木拿下蓋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老師很累了吧。”
“還行，跟以前做心臟手術八個小時一直不停歇好多了。”
“許老師以前是外科醫生？”
“對。”
“你家在哪我先送你過去。”
楊嘉木連忙搖頭，“不用了許老師，你送我回來已經很好了，我就在你家附近下車就行了，我可以自己坐公交。”
“你家在哪？”許南方直接忽視楊嘉木的話又問了一遍。
“西城區……”
“好，到了再指路。”
之後楊嘉木將頭撐在窗邊一直看着沿路的風景，越來越近了。現在的感覺就跟當初離開的感覺一樣，以前是離開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形單影隻無人相伴。
此刻從陌生的城市回到北京，楊嘉木卻沒有一絲遊子歸家的感覺，她這一刻突然想下車逃離，她怕一踏進衚衕里，一走進那幾家人擠在一起的四合院，就又再一次提醒着自己與古越的差距。
就再一次提醒着自己不如別人，即便你名校上學又能怎樣，你想要出人頭地又怎樣，你到頭來依舊什麼都不是。
下了高架之後，許南方在一個路邊的早餐店停下。
早餐店不大，但是人卻挺多的，兩人在裏面一個靠牆的位置坐下，“吃什麼？”
楊嘉木回過頭，“炒肝吧，好久沒吃過。”
許南方勾起嘴角，“我也想吃這個，在杭州找了一圈硬是沒見到，那些店家就連什麼事炒肝都不知道。”
許南方提起這個楊嘉木又想到剛來杭州時候，除了各種其他因素之外，就在吃的方面很多記憶中的東西，杭州這所城市都沒有。
懷念的同時她更多的時候是慶幸，慶幸沒有這些能勾起自己回憶的東西。
吃完之後楊嘉木搶着付錢，許南方無奈，“你這是做什麼。”
“早飯沒多少錢，許老師就讓我來吧，不然我心裏過意不去。”
“那等你以後賺錢了再請我吃飯。”
楊嘉木知道許南方這句話是為了讓自己別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但她還是用力的點頭，“好咧，一定請老師你吃飯。”
“沒在學校也別老師老師的叫了，本來跟你們待在一起我就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再這樣我可真覺得自己老了。”
“那我叫你什麼？”
“叫我南方吧。”
楊嘉木低下頭，“南方……”
“你家在海淀區哪裏？”
“衚衕里，車子開不進去，我指路老師你在路口把我丟下就可以了。”
許南方回過頭，“衚衕里？四合院。”
“對，家裏可能沒人我就不請老師進去坐坐了。”
許南方笑了一聲，“我這沒開口你就將人拒在千里之外了。”
楊嘉木不好意思的撓頭，“不是這樣的，是我這次回家還沒告訴我姥姥，所以……”
“我開玩笑的。”
北京的交通很堵，但是臨近中午街上的車輛也不太多，車子在衚衕口停下，楊嘉木接過許南方遞過的行李箱。
“謝謝老師。”
許南方一隻手靠在車上，“說了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南方就行。”
“嗯，謝謝你南方。”
“去吧，小心點。”
“那，老師再見。”
許南方無奈的上車也不再糾正楊嘉木的稱呼，“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給我打電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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