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變了性子
等到足足又過了一個半個時辰,方氏等人這才過來給雲老夫人請安。--
方氏本來得知雲晟毅的死這件事,就病的起不來了,昨日若不是靖國公夫人點醒她,只怕她現在還在還在榻上躺着。
方氏打頭一進來,冥漠雪就見其臉色蒼白,眼圈深陷,似乎老了好幾歲的樣子。
“給阿家請安。”方氏走進來,連頭都沒有抬,氣死沉沉的福身說道。
雲老夫人最見不得,方氏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皺着眉道:“身子不適就回吧,不必過來這裏了。”
方氏這才一抬頭,卻是看到了雲老夫人跟前的冥漠雪。
冥漠雪這才上前給方氏行了一禮,“給阿母請安。”
方氏理也不理冥漠雪,收回目光對雲老夫人老:“若是不來給阿家請安,兒豈不是不孝。”
不過不等雲老夫人開口,方氏的目光頓時又回到了冥漠雪的身上,冥漠雪此時還半蹲着身子,微低着頭,方氏一眼就看到,冥漠雪頭上簪着的那支粉紅珍珠的簪子。
方氏上前,伸手就拔出了冥漠雪頭上的發簪,冥漠雪烏黑的發,便散落了下來。
“阿母?……”冥漠雪故作詫異的叫道。
方氏仔仔細細將那粉紅珍珠的發簪看了一遍,卻發現並沒有珍珠掉落的地方。
雲老夫人見了方氏的舉動,也詫異了一下,便道:“方氏,你這是做什麼?”
方氏這才回過神來,道:“沒,沒什麼,只是看着這簪子好看,想要給琳琅也打造一個。”
方氏說完,則想起雲琳琅此時還在庵里,便又是嘆了一口氣。
方氏這話可算是錯漏百出,雲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沒見過,自然一眼便看出,方氏說了謊。
此時還是雲晟毅的喪期,方氏桑子之餘還能想起給雲琳琅打簪子?真是笑話!
而且雲琳琅被扔去庵里,庵里那種地方怎麼會還能讓她梳妝打扮。
冥漠雪絲毫不在意,自己好好的髮髻被方氏被弄成了一團糟,只笑着道:“若非這支發簪是義母送的,弱水便是送給六妹妹便是了。”
方氏這才反應過來,將簪子還給了冥漠雪,道:“你的東西,我這個做阿母的怎麼能搶。”
冥漠雪聽了只是一笑,沒有做聲。
方氏看着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的冥漠雪,再想着在庵里吃齋念佛的雲琳琅,就胸口堵得不行。
“阿家,兒還想去看看晟毅,這邊先退下了。”方氏說著,給雲老夫人行了一禮,又陰冷的看了冥漠雪一眼,這才退了下去。
方氏這麼就走,連等也沒等雲老夫人開口,雲老夫人當即就不快了,雖然嘴上沒說,但是心裏卻氣的不行。
原本冥漠雪今日來,就是為了給雲琳琅說情,讓雲老夫人派人將她給接回來的,誰知方氏弄了這麼一出,眼看雲老夫人氣的不行,冥漠雪也不好再開口。
這雲晟毅的喪事還沒有弄完,雲老夫人卻是病倒了,雲琳琅自然也沒有回來,倒是耽誤了冥漠雪的計劃,這讓冥漠雪不禁有些着急。
等雲晟毅的頭七一到,棺材也就出了府門,原本冥漠雪還以為,方氏恐怕要消停些日子,誰知方氏竟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殷勤地伺候在雲老夫人的榻前,端茶倒水噓寒問暖,哪怕雲老夫人因着前幾日的事,根本都不給方氏好臉色看,方氏卻也得體的很,一副殷勤備至的樣子。
不過方氏此舉,看在旁人的眼中,卻是另一番考量了。
方氏就只有雲晟毅一個兒子,如今雲晟毅死了,方氏雖然仍未正妻,但是方氏卻不能生,但這府里的妾室可從不缺,而最近,雲達賦又因着雲晟毅和雲琳琅的事,很少到方氏的正院去,整個府里的人,都覺得,方氏這是失寵了,這才趕忙巴結着雲老夫人。
不過雲老夫人並不糊塗,雲老夫人清楚,自從上次雲老夫人堅決逼着雲達賦,將雲晟毅和雲琳琅送走後,方氏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對她卻是嫉恨的。
更別說,前幾日方氏還對自己冷着臉,背後不定怎麼咒她早死呢,可如今方氏性情大變,竟然這般殷勤備至,雲老夫人每每想到這兒,就覺得方氏定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
看着方氏親自帶人去熬藥了,雲老夫人對一直守着她的冥漠雪問道:“你說你阿母最近唱的,這是哪齣戲?”
冥漠雪聽了卻是一笑,“祖母許是想多了吧,人死如燈滅,阿母這幾日心裏也想明白了不少了,如今阿兄都已經走了,可六妹妹不還是在庵里了嗎,阿母這麼做,也是想哄着祖母開口,好能將六妹妹接回來罷了。”
聽冥漠雪這麼一說,雲老夫人想着這話說的也對,便道:“琳琅這孩子,我也是看着她長大的,原本我不過以為,她只是驕縱了一些,誰知她竟然這般心狠手辣,竟做出那等傷天害理的事,讓她去庵里些日子,也是對她好,否則就以她和你阿母的性子,不定還鬧出什麼事來。”
老夫人說了這幾句,猛地咳嗽了兩聲,冥漠雪趕忙上前給雲老夫人拍着背道:“阿母也是着急了吧,如今還是年節,六妹妹自己一人在庵里,阿母不放心她也是正常,況且年後,朝廷就要廣納秀女了。”
雲老夫人聽了,便蹙了蹙眉,雲家的地位雖然不上不下,但是背後的方家實在太惹眼了,況且就雲琳琅的性子,要是真的入了宮,只怕不但不能給雲家帶來好處,只怕還會惹出禍端了。
雲老夫人想着,便看了雲弱水一眼,雲弱水這段日子以來,一直陪在雲老夫人的身邊,她是個什麼脾性的,雲老夫人清楚的很,若是雲弱水進宮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當今聖上是個長情的人,雲弱水不但同韓皇后的模樣這般相似,而且背後還有韓家和崔家的這兩個義父義母,定然是個絕大的助力。
而方氏和雲琳琅的眼皮子淺,成不了大器,雲老夫人想起她們兩人先前的所作所為,就心裏不痛快,便對常媽媽道:“一會兒你想個法子把她支走,我這些日子看夠她了。”
常媽媽聽了,賠笑道:“老奴這就去辦,倒是老夫人您可要消消氣,一會兒阿郎還要過來呢,讓阿郎看到您這般,豈不是要不快了。”
雲老夫人冷冷一哼,“若不是她連教孩子都教不好,怎麼會惹出這些不安寧的事來!”
雲老夫人說著,這才想起冥漠雪還在,當著她的面說這些,實在有些不好,便立即訕訕的住了口,道:“瞧我說這些,你聽也聽的煩了,哎。”
冥漠雪聽了一笑,從旁邊精緻的托盤裏端過一碗燕窩粥,,一邊用勺子小心舀着吹涼,一邊淺淺笑着道:“那都不打緊,只要您想說,我就乖乖聽着,您大可把心煩的事兒全倒給我,這話說出來,人就舒心多了,等您說完心情好了,這病也就好了。”
雲老夫人忍不住一笑,“瞧你這孩子說的,要有這麼簡單便好了。”
雲老夫人說著,卻又嘆了一口氣,“我這麼一大把的年紀了,經過的風浪也不算少了,偏就這兒孫的事兒上連連讓我覺得力不從心……”
冥漠雪輕輕地吹着粥,對雲老夫人安慰道:“祖母是家裏最要緊的了,什麼事兒都及不上您的健康要緊,只要您身子硬朗,自然福氣高照,我們這些小輩兒,還要拿您當主心骨呢。”
雲老夫人的心花一朵朵都開足了,望着冥漠雪笑道:“瞧你這嘴巴,真是跟吃了二斤花蜜似的。”
冥漠雪這才把手中的碗遞給雲老夫人,笑盈盈的哄道:“要說甜,我的嘴可比不上這碗裏放着的蜜甜,您快嘗嘗可還可口。”
冥漠雪這話才剛說完,便見帘子一掀,雲達賦便走了進來,“兒子給阿母請安。”
冥漠雪連忙站起來,又給雲達賦行了禮,雲達賦只一點頭,隨後向老夫人道:“阿母的身子可好些了?”
雲老夫人聽了,冷冷一愣,“早讓我清凈兩天,我什麼病都沒有了。”
雲達賦聽了這話才一愣,就見方氏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臉不大痛快的常媽媽。
雲老夫人見方氏又回來了,頓時一蹙眉,甚是不快看了常媽媽一眼,常媽媽微微一躬身,低下了頭。
方氏明明看出雲老夫人的不快,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眼,端着葯碗便走了過來,道:“阿家,兒媳伺候您吃藥。”
說著走上前,看到雲老夫人手中的燕窩粥,便蹙眉道:“您還病着,誰這麼不盡心,讓您用這麼甜膩的燕窩粥。”
方氏一邊說著,一邊要從雲老夫人手裏拿走,雲老夫人頓時不樂意了,推了方氏的手一下,誰知不知怎麼,卻推到了方氏手中滾燙的葯碗上。
...朱門庶殺,驚世女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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