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地球蜜月篇（三十二）
第32章
羽族反撲倒是沒什麼要緊。
只是地球有幾十億平民,還有無數棲息在這植物，一旦這裏成為戰場，幾乎就是一場屠殺式浩劫。
她送連溪是一份禮物,而不是一片廢墟。
所以維蘭打算定點拔除羽族基地。
蓋爾解釋：“偵察兵已經放出去了，可能需要一周時間進行定點和確認。這一周時間裏,無論羽族有什麼，我們都會以防守為主,你在這不安全。”
連溪想到什麼：“蓋爾，等我一下。”
她思索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卻沒有看到料中童關和單衛嘉，只有姚守背靠牆站。
“小溪。”
“姚守,你下樓問問他們——”連溪組織腦子裏想法,“有沒有羽族軍事基地分佈圖。”
姚守用平和語氣敘述自觀點：“地球落後羽族一代,且被隱性殖民這麼久,理論上知羽族軍事部署情況概率很低。”
連溪沉默了一會兒：“你不了解他們。”
他們綿延繁衍了幾千年，政權更替頻繁,文化上一直延續至今。
無論是小米加步槍絕境,還是一把雪一把炒麵困苦……刻在這個民族骨子裏反抗精,似乎從來沒有被敵人強磨滅過。
連溪表情太過認真，姚守忍不住摸了摸她頭髮：“那我下去看看。”
半個小時后,姚守帶來了一張地圖。
蓋爾將地圖鋪在桌上，用光腦進行掃描，他里默默測算了幾個點，結合這幾天情報，有些慨：“這些地球土著……倒是超出我預料。”
對面連溪背靠椅子，有些懶洋洋曬太陽：“什麼時候？”
“地圖上點,需要花一天時間核實一下。”蓋爾眨了眨眼睛，“三天後怎麼樣？”
連溪下識看了一眼牆上日曆。
三天後是除夕。
“能再等一天嗎？”
好歹，先過個好年。
***
蓋爾第一次來地球，看什麼都新鮮。
他站在國畫前看了看，又盯天花板上雕刻看了看，下樓時候，視線落在地毯織紋上。
自成一派藝術。
幾乎完全脫離他以前所見過，很有思。
軍隊生活比較單調，為了打發時間，家都有各自一些愛好，比如阿曼喜歡製造小機械人，菲尼安喜歡養些花花草草，而他則喜歡繪畫相關藝術。
時間一長，倒成了刻進骨子裏習慣了。
等他看完各自裝飾畫，視線回到廳，才發現原坐地球土著，此時都站了起來，色各異看他。
文化人驚艷，就是禮儀……似乎還差了點。
蓋爾走到客廳，身後親衛隊有人搬來一把椅子，他坐下后語氣隨：“都坐吧。”
圍在客廳二十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落座。
“我是中將蓋爾，芙洛艦隊最高軍事參謀。”蓋爾摘下帽子，食指摸帽子中軍徽，“我們芙洛對外星爭鬥向來沒什麼興趣，這次插，是因為我們有求於小連溪，欠了她一個人情。”
他笑容沒有什麼溫度：“你們可能不太這個人情價值，直觀上說，就是兌換幾個太陽系是夠。”
三等文偏遠星系，原不值錢。
蓋爾替連溪刷完好度后，進入題：“今天我來，是想和你們商議一下，幾日後進攻事項……”
一直呈現懵逼狀態眾人，此時終於有人反映過來。
其中最年童家老爺子從椅子上刷一聲站了起來：“蓋爾中將，希望您能稍等一段時間，半個小時——不，十五分鐘，我們十五分鐘時間，屆時會有相關負責人直接和您會談。”
今天來童家人，都是抱試一試態度談判型專家，無論是位置，還是權限，都不夠協商進攻開戰相關事宜。
蓋爾微眯眼睛，語氣平和：“是我沒有提前說清楚——事實上，你們不用這麼認真，只要屆時做好撤離和安撫工，然後注約束自部隊，不要隨跑出來，剩下我們會一一解決。”
一道身影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握緊拳頭：“您思是，我們就這麼看，不要成為貴軍累贅嗎？”
蓋爾認出了這個之前在院子裏見過青年，點頭：“這麼說話，可以。”
“中將，我有一個提議——”
童老爺子被單衛嘉挑釁舉嚇驚肉跳，現在是地球最關鍵轉折，是依託在一個毫無瓜葛外星夫婦善上。
他不確定一個青年熱血，是不是會毀掉這樣局面。
童老爺子側過頭呵斥：“單衛嘉！”
“讓他說完。”蓋爾抬起左，制止住了童老爺子，饒有興趣看單衛嘉，“你有什麼建議呢？”
“借我們一批合適武器，由我們替貴軍打前鋒。”
“你們？”
他口中前鋒在戰場上率先殺出，負責衝撞對方陣型，試探對方活力佈控，有時當做誘餌誘敵深入……只是，一旦戰場需要，他們不僅被隨時拋棄，還會因為戰術轉變，被無差別攻擊。
充當自家前鋒還好說，指揮官不到最後關頭，是不會下拋棄或者無差別攻擊是命令。
但是充當其他文軍隊前鋒，幾乎等同於炮灰。
“我家四代三十五口，十五個成年男人，十四個參軍，七個死在戰場之上。”單衛嘉指身側童關，“他叫童關，這座宅子裏年紀最輕軍人，您剛剛如果順二樓走廊往裏走，就能看見一間屋子，屋子裏掛童家二十七烈士遺照。”
“像我們這樣家庭還有許許多多，像我和童關這樣繼承先烈志青年軍人多不勝數。”
“我們投入小，回報，我們半隊人武器裝備，我們可以武裝一個隊，我們半個集團軍武器裝備，我們可以武裝一個集團軍……只要您足夠慷慨，我們就貴軍提供足夠前鋒部隊。”
蓋爾色從漫不經，變認真了起來，他重新審視了眼前青年人。
或者說，重新審視了地球這些土著么。
他似乎有些之前那張地圖是怎麼來了，或許沒有他們芙洛參與，在未來多少年後，他們自就會發反抗戰爭。
“我收回之前話。”蓋爾將帽子重新帶上，“你們半個小時時間，夠了么？”
***
人類是一種適應性極強生物。
懸停在半空中芙洛艦隊，對地球普通人影響，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
這些日子裏，逃離逃離，搬遷搬遷，剩下人在度過搶購，物價上漲，各種謠言輪番轟炸后，漸漸麻木了。
如今，他們每次出門前都會暗自祈禱一番，然後該去上班上班，該去學習學習。
街上似乎恢復了幾分熱鬧。
路燈上掛上了紅色燈籠和中國結，樹枝用紅色絲帶紮起，幾乎所有廣告都換上了紅色背景……一眼看去，到處都是紅色海洋。
維蘭裹在一件色風衣中，鼻樑上深色墨鏡，將她半張臉蓋住了：“地球審美有些脫離主流啊。”
身後人沒有搭腔。
“居然把血色顏色當成了慶典主色調。”
依舊沒有人回答。
維蘭轉過身，看身後臨時跟班：“卡庫奇，你不知道陪女性逛街基禮儀嗎？”
卡庫奇將聽音樂耳機摘掉，揉了揉眉：“將軍，您知道我不是陪人逛街料。”
維蘭深深看了一眼卡庫奇，收回視線，繼續在街上晃蕩。
卡庫奇一臉義：“將軍，為了不打擾您逛街興緻，我去換菲尼安來。”
“……”
“您別當時間問題，現在換人完全來及。”
“滾。”
於是，開始了維蘭一個人逛街。
那日挾恩讓連溪去芙洛后，幾乎連猶豫都沒有，對方就同。
在索蘭那樣文化中，繁衍和孩子對於家庭重要性，甚至還高於芙洛。所以那日鬧劇收場之後，她一個人去酒櫃前喝了酒。
中間記憶斷斷續續缺失了，她只記自醉厲害，菲尼安找到她后，盡職盡責把她送了回去。
而自——
耍酒瘋把人睡了。
菲尼安跟了她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男人，雖然總是一副溫和細緻帶笑容，似乎和誰都相處不錯樣子，其實骨子裏對情有一種近乎偏執潔癖。
從她認識他算起，這幾十年來，菲尼安不要說戀愛對象，甚至連個解決私生活床伴都未曾有過。
就是這樣一個禁慾、對私生活有潔癖人，被她強了。
維蘭面對絕境多不勝數，但是只有這一次，她選擇了逃避。
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任誰被上司強了后，不會想見對方那張令人不舒服臉……維蘭嘆了口氣，她或許要換個副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