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地球蜜月篇(二十五)
第25章
連溪和姚守臨時住處的大門,半夜被人敲響了。
敲門聲用力急促。
姚守按下要起身的連溪:“睡的,我去看看。”
她夜有些顛倒,前半夜基本也沒睡,要是跟着下去折騰一番,今晚也基本別睡了。
連溪對姚守盲目自信,低頭了下,論發生什麼似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乖乖的重新躺了回去。
他們這次租住的是一棟複式樓,分上下三層,共有幾個房間,連溪和姚守住在三樓主卧,其他人自己分配。
姚守到了一樓時,敲門聲已經變成了間接性有節奏的持續。
房子內很多人已經起床了,就那麼安靜的守在客廳里,臉上表情凝重,卻也沒有過多的驚懼。
女生穿着睡衣裹着套站在後面,幾個軍隊出身的男生,站在大門前,做出了戒備的姿態。
見到姚守,他們紛紛鞠半躬:“姚先生。”
姚守頷首,對最前面的單衛嘉說:“開門。”
沉重的大門在單衛嘉的推動下,緩緩被打開,大家的視線出現了一身狼狽的張曉天。
南半球正值夏天,他還穿着夾克襯衫,捂的一頭都是汗水,白色的襯衫髒兮兮的,皺成一團。
他胸腔劇烈起伏着,像是離開水的魚,張着嘴,有些不正常的用力呼吸着。
“快逃。”
這是張曉天暈過去前說的唯一一句。
姚守坐在椅子上,等着屋內的童關診治出來,他見慣了各種生死關頭,時神色鎮定,臉上看不出什麼。
反倒是那一堆年輕們臉色凝重,眼底發青,有幾個姑娘臉色發白,裹着蹲在地上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什麼。
單衛嘉在客廳里來回走動,他這兩天一直在工地上折騰,臉上的皮膚紅一塊黑一塊,一夜沒睡,精神卻比之前好了不少。
他踮着腳看了屋內一眼,只看看童關戴着醫用套忙碌的背影:“他讓我們逃,肯定是出了。”
“他不是叫我們逃。”姚守抬起頭,“他是叫我們逃。”
單衛嘉順着姚守視線的方看去,連溪正站在三樓的走廊上,裹着件男款套,憑欄立。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張曉天醒來是在幾個時后,天空的啟明星高懸,他像是重新被拋回水裏的魚,眼睛還未睜開,首先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童關將他從床上扶起來,在他身後靠了幾個靠墊,伸出兩根指在他有些放空的眼前晃了晃:“知道這個是幾么?”
“個二大爺。”張曉天忍不住罵出聲,伸出有氣力的打開了童關的,“我睡了多久?”
“幾個時吧。”童關抬了抬下巴,示意窗,“看,天都快亮了。”
“天亮了……天亮了!”
張曉天猛地坐了起來,將亂七八糟的注射針都拔了,掀開被子連滾帶爬的下了地。
童關連忙趕來攙扶,被張曉天反抓住了腕:“連姐和姚先生在哪,我要見他們,再晚就來不及了!”
***
連溪窩在沙發里,看着面前的年輕自發的組織行動起來,各自負責各自的,然後一一趕過來回復,
“路被封死了。”
“去探路的鐘玉沒有回來。”
“我去盤點了下剩下的物資,在保證基本生活資料的前提下,能維持七到八天。”
“水電已經斷了,地下室的太陽能發電機修復完畢,供電恢復正常,只是信號似乎沒有恢復”
信息技術出身的徐,平時為人沉默,情緒也不多。時抱着台掌上光腦,從門匆匆走了進來,一臉沉鬱:“所有的信號都被切斷了。”
……
這一群年輕,不愧是Z國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在這的環境下,臨危不懼,有條不紊的準備——
解救她和姚守。
恢復供電的屋子冷氣慢慢恢復了,連溪裹緊了毯子:“說完了?”
一群年輕看看我,我看看,都看了平時關係好的單衛嘉。
單衛嘉只能做總結陳詞:“目前能搜集到的情況,就是這些了。”
“還有什麼落下的嗎?”
“沒有了。”
“沒有什麼落下了,們收拾東西趕緊撤。”
單衛嘉沒有說,以沉默宣誓着自己態度:“……”
連溪捏着個抱枕,:“們留在這,是準備和我同生死共進退啊?”
單衛義挺直了脊背,薄雲天:“是的。”
“我是個大頭魚。”連溪抄起一個抱枕朝着單衛嘉扔去,正他的門面,“們是不是覺英勇比,應該載入史冊?”
一旁的姚守默默的遞上抱枕,被連溪緊接着扔了出去:“國家花了多少心培養們,就是讓們來當炮灰的?”
第三個抱枕砸在單衛嘉的腦袋上:“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留在這拖我們後腿。”
末了,補了一句:“把胖胖帶上!”
腳底的胖胖一臉辜的看着大家。
拖後腿這三個字,點醒這一群年輕們。
他們先前只是一腔熱血頂着,着大不了同生共死,現在回過神來,也明白自己留下來不過是個累贅。
於是也開始收拾東西,五人一組,分為四個組分別朝着四個方撤。
童關和單衛嘉帶着張曉天,最後一組離開,在逃出危險區域的時候,童關下意識的抬頭看來時的方。
趕來的羽人飛行器懸停在半空,已經達成了合圍之勢。
“Z國人分東南,西北,正北,正南四個方逃竄了,是否需要阻擊?”
“目標呢?”
“目標還在屋內。”
奧萊西立在飛行器上,神色冷冽:“蟲子什麼時候都能收拾,暫時不需要去管,全力對付目標。”
“是!”
等所有Z國人被放出去,最後一個缺口被趕來的部隊補上,形成了完美的包圍圈。
有下屬跑來詢:“長官,少主詢,什麼時候動?”
奧萊西低頭看下方的房子,屋子裏現在確認只剩下兩個人,但是僅僅是這兩人,一個曾經在年會一招打碎婭茜的肋骨,眼睛不眨的扯斷了她的翅膀。
另一個人,一人一機甲,在不到半分鐘時間裏,撕了四架王牌戰鬥飛行器。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越來越不安。
下屬:“長官?”
奧萊西回過神來:“告訴少主,分鐘后發起總攻。”
***
連花看着鏡子的自己,滿意的抖了抖花瓣。
她仰着頭,看着蹲下來的姚守,藤蔓在半空轉了個弧度,指自己。
意是,好看嗎?
姚守用撩了撩她的花瓣:“很好看。”
要不說一孕傻三年呢,這種題,換成以前的她是絕對不出來的,時連溪收到回答后,還滿意的抽出根藤蔓替姚守順毛。
乖——
兩人之間氣氛正好,彷彿面合圍的不是裝載武器的戰鬥序列,是黑壓壓的烏雲已。
姚守似有所覺,抬起頭,恰好看見有雙翅的藍色旗幟,從指揮飛船頂端升起。
他低頭去看連花,伸出掌心:“來。”
連花根系糾纏成四肢,順着姚守的掌心一直往上爬,直到爬到他的肩頭坐下,這才收起半生藤,“雙腿”在半空懸盪着。
狼梟是單人艙室,容不下兩人,但是可以容下一人一花。
姚守坐在椅子上,駁接完畢后,側過頭看肩膀上的連花:“怕么?”
語氣是溫柔的語氣,表情也是溫柔的表情,就是這種電影男女主角殉難的台詞,總讓人覺有些晦氣。
連溪伴生藤蔓在姚守後背龍飛鳳舞:“滾——”
“哈哈哈!”
姚守的酣暢淋漓,眼的神色卻愈發認真,他駕駛着狼梟破牆出,立在花園裏,抬頭看半空的羽人軍隊。
的確,這種級別的包圍圈。
似乎連突圍都用不上。
後來X國有人回憶這場戰鬥,腦海里浮現出的,都是那一架接着一架墜落的飛行器,濃煙滾滾,火海滔天。
整個天際,似乎都被染成了火一的顏色。
***
維蘭端着紅酒,見新來的朋友接到了個通訊回來后,到底年紀,表情沒有繃住,一副世界末的表情。
維蘭循循善誘:“怎麼了?如果不介意的,跟我說說。”
“全軍覆沒。”彌睿腦子還是懵的,到底還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側過頭看維蘭,“派過去抓捕假扮者的隊伍,全軍覆沒了。”
煞白的臉色配上他茫然的表情,倒是有了一副弱者楚楚可憐的意味。
“們派去了多少人?”
“三百……”彌睿低着頭,掩飾住自己眼底的恨意,“三百架戰鬥飛行器。”
“對方人呢?”
“全身退後不知所蹤。”
三百對二,三百全軍覆沒。
要是連溪在的,那夫妻兩人聯,這戰績可能算不上什麼。可連溪肚子裏有寶寶了,按照索蘭那種護妻狂魔文化,全軍覆沒這四個字,很可能是姚守一個人乾的。
維蘭覺,自己可能從主觀上,低估了姚守同志的戰鬥力。
“我看臉色不好,先回房間休息下。”她給新來的朋友倒了杯紅酒,“明天我家輩要過來拜訪,可能到時候還要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