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蓮魔教

第十六章 白蓮魔教

那些被整得死去活來的人,最後熬刑不過,全部有招認了,他們的確是白蓮教徒與耳目,每天出去搜集各種消息,到這兒搜集呈報。

所謂消息的內容不一,但頗堪玩味,他們所要的消息,無非是那一家的女孩兒孤身可動,那一家大宅子裏什麼人生了病,可以趁機打進去,那位王公大臣私下有什麼愛好,有什麼**等等

總之,凡是屬於個人的**以及不可告人的弱點等等,都是他們所要打聽的範圍,然後再針對各人的缺點,想盡方法,攻之以弱,進而到控制這個人為止。

那當然是一些重要的人。

錢有餘夫婦是教主徐美英座下的弟子,這兩個人也是白蓮教中青龍、白虎、朱雀、玄烏四大堂中的青龍堂主。

至於其他的三處分堂何在,以及由什麼人主持,則不得而知,因為白蓮教是個很嚴密的組織,沒有橫的聯繫。

在店鋪中搜到了許多重要的證物,還有幾本的帳冊,上面都是來往的帳目等瑣碎之記載。

大家都沒注意,但如萍拿去了。

他對這些白蓮教徒的處置極為辣手的全部都處刑斬決,而且就是在侍衙營中執行,根本不給人說情或運動的機會。

所以等鷹王受到一些有力人士的遊說,要為其中幾個人活動時,已經慢了一步,那些人的首級已經掛出示眾了。

鷹王對如萍的處置不加埋怨,只是皺了個眉頭道:“谷先生,你處決得太快了一些,恐怕會引起一些麻煩,因為有幾個人頗有來頭,跟幾位宗親皇室都帶點裙帶姻親關係,他們會找我吵個沒完。”

古如萍笑笑道:“王爺是否惹不起他們?”

“倒不是惹不起,而是受不了他們的歪纏死纏,他們有的輩份很大,是我的祖字輩了,皇上也比他們小一輩,這幾個老糊塗是出了名的老厭物,有時蠻不講理,連皇帝也要讓他們幾分!”

古如萍微微笑道:“這次王爺大可不必怕他們,而且也不必客氣,擺下臉來頂他們回去,他們若是再來歪纏不休,王爺可以連他們一起辦了。”

“那怎麼行?他們是幾代的元老,動不得的。”

“這我知道.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可是只要抓住他們的真憑實據,照樣能叫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鷹王道:“問題是他們不可能有真憑實據被抓的,因為他們已經貴極人臣,絕不可能是白蓮教徒。”__

“他們雖非白蓮教徒,但他們卻包庇白蓮教徒,為非作歹,他們身邊至少都有一兩個人是大有問題,王爺可以坐在家中,等着他們吵上門來,然後狠狠的反訓一頓,若他們還再不知進退,王爺乾脆公事公辦的好了,反正王爺又奉命兼掌宗仁府,有權辦他們的。”

“我是有權,但是得有真憑實據才行。”

“在下自然有真憑實據,而且絕不冤枉他們……”

鷹王倒是一驚道:“谷先生,你掌握到什麼證據了?”

古如萍道:“是一本帳冊,裏面用的是暗語,幸好他們沒有大學問,也不會自創一套,用的是江湖下五門中的切口,而在下恰好也看得懂,因而翻出許多大宅院的機密,假如真照記載的機密辦,恐怕能把京中的大宅院坑下一半去。”

“會有這麼嚴重嗎?”

“我是照嚴重的一方面說,因為那些人多半已受掌握,做出些害人幫凶的事了,甚至於大部份已明白對方的底細了,卻無法擺脫,被他們一直在利用控制中,正因為事態嚴重,我才不再姑息他們。

“我明明知道抓的人犯中,有幾個頗有背景的人物,也硬起頭皮來破了,使他們知所警惕,自己振作擺脫。”

鷹王道:“假如真已如此嚴重,你就做得太對了……”

正說著,桂武進來悄悄地耳語了幾句,鷹王道:“谷先生,我既已授權給你對你一定是支持的,只是我必須了解到要給你多少的支持而已,目前就有一個難題來了,誠親王來了,他是我的叔祖,是皇上的叔叔,人老,脾氣也大,很難纏的,你的證據能治住他嗎?”

“他不是有個叫徐進旺的小舅子被我砍了?”

“是的,其實那只是他一個姨太太的兄弟而已,這個姨太太叫綠雲,是三年前才進門的,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唬得老頭子對她言聽計從,寵得不得了,所以他一聽徐進旺被抓,就跑來找我,倒是說了不少好話,大概他自己知道我辦事總有些根據,只說年輕人難免世故不深,受了人家的騙,求我網開一面,我本來也答應了他,哪知你的動作那麼快,已經砍了人……”

“我並不想砍他們,平心而論,他們的身分已明,放出去也作不了怪,可是我實在放不出去。”

“為什麼?難道還有什麼顧忌?”

“倒不是我的顧忌,而是大營里的幾位司刑老爺們傑作,那些人犯除了頭腦之外,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肉了,如果放出去,王爺所負的責任更大,我一看值形不對,才趕急下令立斬決,懸首示眾,而且不準收葬,因為那些屍體叫我一把火化了……”

鷹王這才知道毛病出在自己的人手上,依然而驚道:“這些混帳,怎麼這個樣子用刑呢?”

“用刑是緊了些,但那些囚犯們熬刑的本事也夠瞧的,死不開口,雙方都挺上了,結果還是營里的大爺們棋高一着,逼出了口供。他們也真有本事,能把人整得體無完膚而不斷氣,最後我下令斬決,等於是做好事,那些還能動的犯人,都向我叩頭謝恩,人到了那個程度,一死反而是解脫了。”

鷹王也知道古如萍並不是在誇獎他的部下,因而汕然地道:“這些混帳東西太可惡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懲誡他們一下,這樣子最容易屈打成招。”

古如萍道:“是的,以前我聽說人逮進大營,沒有不招供的,還有些不相信,這次算是領教了,就是鋼鐵鑄的鐵人,也熬不過那種刑的,不管有沒有口供,編都得編一套出來,好不毀在那些大爺們身上了。”

鷹王瞼上現出了汗漬,古如萍倒不是危言聳聽,因為這次被斬的人中間,有幾個的確不好弄,被整成那個樣子,實在無法對外交待的。

不管自己的帝眷再重,若是出了這麼個大漏於,皇帝也無法替自己擔代了。

古如萍又道:“我是有把握才把人選送大營的,那些問案子的大爺們都不管三七二十一,見人就施大刑,而且有幾個已經叫出了來歷,他們施刑更重,連我都喝不住,他們說得好,抓人是我的事,問案是他們的事,他們負責給我口供,其餘的不要我管。”

“這是什麼話?簡直要造反了,先生該當場砍了他們。”

“營里只有我一個人,他們卻是一夥,我可犯不着在那個時候跟他們斗,何況出了問題,負責任最多的是王爺,我最多是滾蛋而已,不過我想,真要是如此的話,瑞祥一定樂死了。”

鷹王忽地一震道:“谷先生是說那些人有問題?”

“這個我倒不敢說,反正他們對我這個副統領很不服氣就是了,所以弄根蠟給我坐坐,也許王爺是受了我的牽累,他們沒想到出了事,責任最大的是王爺。”

鷹王臉上泛起了怒色道:“好,狗奴才們,我不會放過他們的,現在咱們先去對付那個老傢伙!”

“什麼,我也要去見他嗎?”

鷹王道:“谷先生不必害怕,只要咱們抓住了理,就不拍他胡鬧,一切我都會支持你。”

“我倒不是怕他,而是怕萬一鬧起來,對王爺不太好,公事公辦起來,把他關起來,革地的舌都有餘。”

“那你放手辦好了,皇帝也很討厭這個老傢伙,卻又不好意思給他難堪,你不妨放量跟他對干,必要時我出頭來做個和事佬,要叫他土臉出門,還給咱們賠盡小心,感激涕零去更好!”

古如萍也笑道:“這個我會懂得如何控制收場的,王爺年紀雖不大,但處事老練卻不下於宦海名臣。”

鷹干大笑道:“你也不簡單.辦起事來像頭老孤狸。”

賓主二人來到外廳,馬有容老夫子正伴着一個錦服的老頭兒在那坐着。

那個老頭兒十分不耐煩,見到了鷹王,立刻叫道:“好哇!玉桂兒,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早上我跟你說話,你還一個勁兒賣人情,下午卻掛出了腦袋,你是在耍我老頭子是不是?”

鷹王笑笑道:“三叔公,您別生氣.早上我不知道那個徐進旺犯了多大的罪,可是後來我一問谷先生,嚇了我一大跳,趕緊把他砍了,這可是為您的好。”

老頭兒一聽更火了道:“什麼是為了我好,我上大營去領屍,那是被你屈打成招的。”

古如萍看了鷹王一眠,他咬牙微一頷首示意,表示知道了,然後才道:“三叔公,案子是谷先生辦的,他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古如萍上前一揖道:“卑職參見老王爺。”

誠王一瞪眼道:“滾一邊去,老夫在跟你主子說話,那有你插嘴的份兒。”

他像是着意給古知萍難堪,哪知古如萍更妙,上前就是一巴掌摔過去,沉下瞼道:“老王爺,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尊稱你一聲老王爺是對你客氣,也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你倒抖起來了,那好辦,我是侍衛營的副統領,正好承辦白蓮教的案子,那個徐進旺把你給咬出來了,你是現行幫凶要犯,來人呀!給我捆上。”

誠親王沒想到古如萍敢打他,更沒想到古如萍敢叫人捆他,一時倒怔住了。而在一旁邊的桂武則率了幾個家將,拿了繩子,上前就要捆人,他才急了道:“玉桂兒,你小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叫人捆我。”

古如萍道:“沒什麼不敢的,你雖然貴為王爵,可是律法規定,王爵若有圖謀不軌,加害大內聖駕或其後妃時,得仍要逮捕,而抓人就是侍衛營的權利。

鷹王一聽心中落實了,他知道古如萍不會無故擅動,必然是握有確切的證據,因此道:“三叔公,假如你真犯了那種罪,谷先生是有權逮捕您的。”

誠王氣得臉上焦黃叫道:“好!玉桂兒,這種事兒不是光說了就算的,你叫他捆,捆上了你有種別解開,然後咱們入宮面聖去。”

鷹王用手一揮道:“等一下,三叔公,您不妨先聽聽谷先生說的證據,若是您不在乎這些,再告進宮裏去,殺剮桂兒一身當了,若是與您有些關連,您可想想清楚,沒出桂兒的家門,一切都還好商量。”

“若是公事公辦,捆上了您送到大內,就再也無法挽回了,桂兒是因為您長出兩輩去,才好心地為您着想,接不接受可全在您了。”

老頭兒是帶了兩個人過來,可都叫擋在外面。在這裏人孤勢單,看看不是逞性子的時候,只有氣呼呼地道:“叫他說!

叫他說!老夫不信他真能把老夫怎麼樣。”

古如萍道:“叫我說我可以不說,老王爺,別忘了你此刻是人犯,我是差官,我不必私下對你說,到了公堂之上,我將一切證據呈堂,老王爺也可以據理辯白,現在是私下商量,就算是看在王爺的份上,你也得加個請字。”

城王又怔住了,鷹王道:“谷先生完全是幫我的忙,我也不敢拿他當下屬,三叔公,他這麼有把握,多半是您那兒罩不住了,倒是不妨對他客氣一些,否則,他若是掘起來,孩兒也無能為力。”

城王看看鷹王對古如萍的態度,氣勢倒也弱了,可見他多少有點心虛的。

只見他萬分無奈地道:“谷先生,請說說看,老夫究竟犯了什麼滅門大罪了?”

這聲谷先生一叫,他那個耳光是白挨了。

古如萍淡淡一笑道:“老王爺,您來擔保的那個徐進旺絕對是白蓮教徒,而且您的那位尊寵徐綠雲也是白蓮教中弟子!”

誠王又連忙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綠雲怎麼會是邪教的弟子呢?玉桂兒,你們可不能亂扣人罪名!”

鷹王笑道:“我的叔爺爺,您放心好了,她若真的是,您包庇不了她,她若不是,我也冤枉不了她……”

“這得要真憑實據,真憑實據!”

老頭兒一連聲要證據,卻不再辯說是不是了,可見他心中早已承認,其是希望別人無法證明而已。

可是古如萍卻無情地指證了出來:“老王爺,你這是故意在裝糊塗,徐綠雲和徐進旺,都是白蓮教現任教主徐美英的侄子女,我有族譜可為證明,他們同時也是白蓮教的入室男女大弟子。”

“徐進旺的職務,實際是被破獲的青龍堂監督,權限就在堂主之上,直接代表總壇,但他卻還要受乃姐的節制,可見他們都是白蓮教中的黨魁!”

鷹王聽得驚,而誠王爺更是臉色蒼白,他沒想到古如萍會調查得如此清楚,也不敢再狡賴或是發橫了,只是可憐兮兮地道:“這個老夫可是不知道,那徐進旺在外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不甚學好,但也從未打着我王府的名義,所以我也不便去管他。那綠雲跟了老夫之後,可老實得很……”

古如萍冷笑道:“絕對不老實,在府中設壇練術,鬧得雞飛狗跳,有六個僕人因為偷窺她的施法而被殺害……”

誠王爺道:“那是因為他們冒犯神明,犯了不敬之罪,而被神明當場處死的,可不是綠雲殺的!”

“老王爺,哪有屁個神明,完全是白蓮教的邪術而已,其實她是故意殺死那六個僕人,一則是因為他們好奇心重,唯恐窺破了秘密,二則是藉此警告,使其他人對神壇所在,視為禁地,不敢前往了。”

“但那個神壇老夫去過,並沒有什麼秘密!”

“老王爺,也許是您去的時候並沒什麼,但平時可就嚇死人了,那兒刺眼斷肢,都是些人身上的零碎,而且全是由活人身上取下來的!”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老王爺,別說沒有,我可調查得清清楚楚,而且您還是脫不了幫凶的嫌疑,我說出來好了,去年太后萬壽,您帶綠雲人觀拜壽,當時治好了太後頭痛的病,而後又進了三顆所謂的仙丹,太后服后,精神立健,而且黑髮重生,容光煥發,居然有回青春之像,可有這事?”

城親王得意地道:“這是有的,太后還直誇說她的葯靈呢!

把幾位太醫都給貶了下去!”

“太醫們都是世代精研醫學,而且醫道極精者,才會延入宮中供奉,難道他們會比不上綠雲?”

“這個……也許綠雲持的偏方氣死名醫嘛!”

“老王爺,你可知道太醫們如何說那些仙丹的?”

“他們沒說,也不敢說什麼!”

“那就錯了,他們也許不敢說葯是什麼做的,可是卻對皇帝透露了葯情,說道是飲鴆止渴之法,後患無窮,人衰老是自然的現象,以強劑催補,雖以起衰,卻是竭澤而漁,一個人精力只有那麼多,那種葯是把人剩餘的精力,透支迫用而已,那樣雖有兩三年的矯健,但壽限卻縮短了!

原本可活十年的,只能活個三兩年了,所以皇帝沒準綠雲今年再入宮,太后也沒再服她的仙丹!”

老頭兒漸漸不自然了,古如萍道:“當然,他們還不知道製藥的料劑,那全是用紫河車提煉的,一丸仙丹,卻是幾十個母親和幾十名嬰兒的性命,老王爺,這種仙丹即使真返老回春,也不該制煉的!”

老頭子緊張地道:“不至於吧!她那來的材料?”

“除進旺給她張羅米的,天橋錢有餘的花粉胭脂店,就是搜集那些藥材的總站,在那兒製成初材,再交給他帶到王府中精製成藥!”

“谷先生,這可不能平白亂說的!”

“青龍堂中搜得的證物已夠,府上的神壇內相信也不難找出更有力的證明,老王爺,這些事你可以推說不知道,但有件事你卻難逃關係去年宮中鬧疾?人人都拉肚子,連皇上在內,大醫活療無效。

因此還砍了幾個御廚房的廚子和監廚太監,結果那疾也是綠雲的符水治好的,這使她在宮中很受信任!”

“她……給宮中是有好處,沒害過人!”“那次?疾可是老王爺您造成的,在井水中投下了一包葯,葯是綠雲給的,先造成宮中的人中毒,然後你們再去解毒邀功,但其他那些人死得太冤枉!”

鷹王也變色道:“有這種事,三叔公,那您就太糊塗了,這種事也能做得,那要抄家殺頭的!”

誠親王連忙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聲音低得可憐,古如萍冷笑道:“要證明這件事非常簡單,我可以再試一次,叫人得同樣的病,然後再治好它,證明那次事是人為的!”

“這也不能證明是我下的毒!”

“因為大家得病的前一天,只有您到過宮裏去探訪您的外甥女兒彈貴紀,而且還進獻了四個德州的無子西瓜,葯自着人投在八角井中,就利用那個機會下的毒。這種人為的病,只有施者能解,徐綠雲治好的病,自然是她施的毒。

再者,宮中有幾位老太監吸用徐綠雲的藥丸上了癮,一天不服,就全身不對勁,弄得對她言聽計從,這情形深究起來可不太對勁!”

老頭兒開始頭上冒汗了,哆嗦着道:“玉桂兒,谷先生,綠雲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她不會害人的!”

“殺孕婦,剖腹取胎,以邪術邪葯來制人的,一定別有邪惡的用心,這樣的人也絕不會善良的,三叔公,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保全您,就是說您一切都不知道,受了矇騙,至於那個女人,卻非要嚴究不可!”

“玉桂兒,我身邊實在少不了這樣一個人!”

鷹王嘆口氣道:“三叔公,您是中毒大深,被她迷住了,只是桂兒負不起責任,萬一她對皇上有什麼舉動,桂兒這顆腦袋也保不住了!”

“那會跟你有什麼關連?”

“怎麼沒有,我職掌侍衛,管的就是聖駕的安全,聖駕出了事,我失職之罪難辭,那就是死罪!”

“可是綠雲她並沒有害人的舉動呀!你不能僅憑推測就強人之罪!”

“三叔公,你真是老糊塗了怎麼的,像上次在宮中施毒,那情形已經夠嚴重了,她目前不動,是因為時機未至,一旦真動起來,可就完了。”

誠親王可憐兮兮地道:“那我回去叫她趕緊離開,一旦到了宮裏,她就一定會沒命了!”

“三叔公,她所犯的罪行有多大您是清楚的,放了她就是要我的腦袋了,您要我為她去丟腦袋嗎?”

誠親王還待說話,鷹王已沉下臉道:“三叔公,我保全了您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心了,否則我現在把你辦了,也沒有人派我的不是,您再要求什麼不覺太過份嗎?請老王爺到后書房去坐坐,讓老夫子陪着下兩盤棋!”

這是軟禁的意思,誠親王叫道:“玉桂兒,你要幹什麼?

你可不能這樣子對我!”

鷹王臉一沉道:“三叔公,若是您不喜歡下棋,聊聊天、看看書也行,但若是您想出書房一步,門口的人就不象我那麼懂得尊敬了,他們可是會揍人的!”

派在門口的是四個蒙古勇士,原本是天龍門下的。

天龍門失勢后,他們也沒有以前那麼神氣了,只是死心塌地的效忠鷹王,而且因為谷先生對他們十分客氣,不時地為他們說好話,提高了他們的奉額,他們心存感激自不待言!在府中,除了鷹王,他們就服谷先生一個人。

因此古如萍就放了一句話:“請王爺上后書房,小心點,別讓他出來!”

四個人就象老鷹抓小雞般的,提着誠親王就往書房那邊送,鷹正含笑向馬有容道:“老夫子,費心看着他點,若他不肯安份,則不妨給他幾下厲害的,只要不弄死他,傷成殘廢都沒有關係!”

馬有容道:“既是如此,王爺為什麼不幹脆把他辦了呢?

反正這個老厭物在朝中極不得人緣,人人討厭,辦了他倒是人心大快!”

“人心大快只是一時而已,卻不會有人感激我,保全了他,他卻會感激我,一個活着的親王感激我,遠比令人心大快強得多,何說他畢竟是皇族近友,有些有力的親戚,得罪那些人也不是好事!”

馬有容笑道:“王爺深謀遠慮,敝人知道如何接待了!”

他朝古如萍拱手走了;

打從一開始,古如萍就對這位老夫子提不起興趣,但也始終未形之於色。

反而處處對他十分客氣,不忘記稱讚他幾句,因此老練如鷹王,也不知道古如萍對他真正感覺,笑着道:“馬老夫子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何對付這個老傢伙的,谷先生,現在則是你我的問題了!”

古如萍道:“王爺是打算如何對付徐綠雲?”

鷹王一嘆道:“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大出我的意外,谷先生,這些都是除進旺口中問出來的?”

古如萍道:“大營中的老爺們問案子的天才固然大,但是像徐進旺那種人,以及誠王府中的內情,卻不是他們所能問出來的,假如真問出來了,也不會交給我們了,誰拿到手都是大功一件!”

鷹王點點頭道:“我明白了,看來我必須要把大營中的問題解決了,才進行下一步行動。否則還是無法快過別人的,說不定連主犯都溜掉了。”

古如萍道:“王爺,借這個機會,肅清一下內部是對的,但是有些行動,不妨讓瑞祥去干!”

鷹王不解道:“這是幹什麼,有功勞咱們不去爭,卻拱手讓給別人!”

“王爺的富貴已極人臣,還要功勞幹嗎?再多的功勞也晉不了爵的!”

“可是功勞都被人搶去,不但於顏面有虧,而且瑞祥功勞大了,可能跟我分庭抗禮了!”

古如萍微笑道:“爭取這種功勞,犧牲要很大,縱有所得,實力也將大受影響。白蓮教徒個個都不是省油燈,何妨弄根蠟給他坐坐,那些主犯,他可能一個都抓不到,那時無動反而有過了!”

倒是咱們盯緊了這個徐綠雲,不但可以追出許多大案子,而且還有許多大人情好做呢!”

鷹王不禁目中發光道:“谷先生,高明!高明!我本來以為設謀定策,該是那位馬老夫子最有城府,現在看起來,你竟比他還高明。”

古如萍搖頭道:“不,我比他差多了,因為他比我懂得含蓄,不像我鋒芒畢露!”

鷹王道:“那不同,他根本不解武事你確是文武全才,有本事的人,自然是不甘雌伏的。”

古如萍道:“但真正有本事的人又能甘於雌伏的人,才是最高明的,因為誰也不知道他有多少本事,誰也不會對他作防備。”

鷹王一驚道:“馬老夫子也會武功嗎?”

古如萍道:“王爺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呢?我只是提供王爺作參考,注意到這一點而已,不過王爺此刻對待的,多半是江湖上的人物,假如他對武功一無所知,根本無法策劃什麼!”

若是他每次策劃得完美無缺,那一定是個武功高手,因為對付江湖人,全憑對雙方武功的了解,一個不了解武功的人,怎能對實力作正確的估計呢!”

鷹王臉色一變道:“對!對!馬有容這傢伙,竟然瞞得我好苦,他為什麼要如此隱瞞呢?”

“一個有精深武技的人藏技術炫,不外幾個原因,一個是遊戲人間,隱晦不露,馬老夫子託身候門,顧然不是那種清高的人,第一他是別有目的,比如說他是復明的志士,在王爺這兒另有目的!”

鷹王忙道:“他也不是那種人,他在我這兒,幫我對付了不少義師中人,而且頗為熱衷……”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他是為另外一方面工作的,像白蓮教啦!或者瑞祥那一邊的人!”

鷹王一跳而起道:“不是瑞祥那邊,也不是白蓮教的,他在對付這兩方面時也很盡心,但是我知道他是那方面的人,以及來幹什麼了!”

古如萍道:“王爺這一說,我也想到幾分了,他莫非是大內遣出,放在王爺身邊的?”

“谷先生,你怎麼會想倒這個的?”

“這倒不難想像,王爺身握重權,即使是皇帝的至親,也難以完全寄於深信的,弄個人放在身邊以防萬一,是最平常不過的事!”

鷹王的臉色頗為不自然道:“豈有此理,我對他們皇室如此盡心,他們還對我來上這一手。”

古如萍微笑道:“問題在於王爺可有什麼不讓大內知道的事情落在他的手裏!”

鷹王急燥地道:“怎麼沒有呢!我把他視為心腹手足,什麼都讓他參與,這個老賊,我非要分他的屍不可!”

“萬萬不可!那樣一來,大內對王爺立生警覺,唉!看來王爺處事的經驗還不夠練達,真正的秘密,是絕對不可以告訴第二個人的!”

“可是我一個人管不了很多事,必須要有個人來替我分擔一分!”

“不能找一個人卻不妨找很多人,每人分擔一小部分,小得不至於窺知全豹,而王爺一個人再總其成,這樣子既不虞泄密,王爺也不會太辛苦了!”

“谷先生,你真是諸葛再世,我真恨不會早加借重!那此刻我又計將安出!”

“不動聲色,以前的一切仍然照舊,但言行之間,不妨略略顯示,王爺只是為未來的富貴計,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誰也不能過分要求的,然後另作部暑!”

“恐怕還要麻煩谷先生代為策劃一下!”

“我可以策劃,但不作為參與,王爺以後也要注意,參與的人,絕對要與策劃分開,策劃的人,絕不能知道執行的人是誰,現在我舉個例子,王爺叫甲去買蒸籠,乙去買麵粉,丙去買萊,丁去買肉,然後戊來做包子,巳管燒火蒸包子,再叫庚去端出來,這樣一來,沒有一個人知道王爺是要吃包子了。

“對極了!不過,谷先生,馬有容這傢伙必須除去,他知道得太多!有些事已成規定,恐怕難以瞞過他!”

“哪也讓別人來做兇手,以免大內起疑!”

鷹王道:“誰來做兇手呢?別人根本不知道他!”

“瑞祥那邊會知道,白蓮教的人也行,我們對這兩邊壓得急一點,然後稍加泄密,一切都出之他的策劃,他們自然就會對付他了!”

鷹王居然拱拱手道:“全仗谷先生大力了。”

“我當然儘力的,只是目前王爺得上城親王府去一趟,拿下了徐綠雲,以後才行得開!”

“那一定要我去嗎?谷先生帶人去就行了。”

古如萍道:“不行的,這次去可不能帶我的私人班底了,必須要動用到大營中的人員王爺若不親征,他們又會陽奉陰違搗蛋了,而且要直入王府拿人,畢竟還得要一個有身份的人前去才鎮得住,我不是旗人,有許多皇家的規矩和避諱也不清楚。

叫人反拿住了小辮子豈不糟糕!”

鷹王這才答應了,他和古如萍首先到大營中,點齊了人手,然後當場把幾個負責問話的人先行扣押了起來,下在大牢中,撥了兩個親信人員負責看管,不準任何人接見。

這一舉震住了所有的人,有些人明白內情,不敢動問,有些人肚子裏明白得很,藉機鼓噪,要求解釋個明白。

鷹王也是夠狠的,把那幾個叫吵的人叫到一邊來道:“我扣押他們是有遍理的,這兒有證據,你們不妨來瞧瞧!”

他拿出一卷文件攤在桌上,那幾個人做賊心虛,不知文件中對他們是否有不利的牽涉,搶着上來要看!”

鷹王一聲不響,雙掌疾出,印在兩個人的背心!

把他們打得飛了起來,口咳血雨,倒地后,口中溢出的鮮血中已有肉塊,他們挨的那一掌,已經震碎了內臟!

另外還有兩個見勢不佳,拔腿想溜,但是古如萍守在一邊,卻不給他們有這種的機會了,長劍腰斬一人,接着匕首飛出,直入另一人的后心!

眨眼間連殺了四人,嚇得全體膽若寒蟬,沒有一個再敢說話的。

鷹王冷笑道:“這批王八旦,居然想爬到我頭上來了,侍衛營扣人絕對有理由,但是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我們只向大內交待,你們居然向我要理由了,現在還有什麼人要問的?”

沒有人想找死,自然也不會有人要問了,因此底下一片鴉雀無聲,鷹王又道:“好!以後我不在的時候,谷副統領可以負全責,他的一個命令下來,只要有人敢再多問一個字,立刻也是殺無赦!現在分成兩隊,一隊跟我走,一隊跟谷副統領,出任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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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白蓮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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