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話 自殺事件
不對,這和昨晚那種感覺不一樣,昨晚好像是有人再按着我的眼皮兒。可是今晚根本沒有那種感覺,可能是自己這兩天太緊張了,不管發生什麼東西都往那詭異的方向想。
我開始掙紮起來,只不過有點像你狠狠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那無力感。
房間裏面絕對有動靜,發出這些動靜的人,要麼是那小子,要麼是那個女司機。
終於,我眼前清楚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感覺就彷彿我眼睛一直是睜着的,但是被什麼東西遮住了,所以給我造成了自己還在睡覺的錯覺。
想到這裏,我打了一個哆嗦。
那個女人從病床上掙開,這兩天她們都被當做精神病綁起來,一個精神不對勁兒的人,怎麼能掙開這種皮繩子,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肯定有東西幫她解開了皮繩子。
她坐在病床上看着窗戶發獃,那雙眼睛不停地往上翻,說不出來的詭異陰森。
這種樣子,和我阿婆死那會兒一模一樣。
她慢慢坐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往窗戶走去,牙齒嘎嘣嘎嘣的在磨動着。
我‘咕嚕’的咽了一下口水,沒敢說話。
窗戶面前,她回頭看了一眼病房,隨後打開窗戶。病房裏面,她的家屬正在睡覺,根本沒有察覺到她已經站在了窗戶面前。
不知道是誰關了燈,病房裏面顯得安靜森然。
在我慢慢睜大的眼睛下,這個女人從窗戶下面跳了下去,與此同時病房裏面的溫度降得厲害。
說實話,我當時頭皮一麻,差點沒喊出聲來,只不過直覺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出氣兒。
那女人彷彿砸到了什麼東西,‘咣’的一聲,接着是小轎車報警的聲音。
這一晚,醫院非常的熱鬧。
當有人推開這間病房的門時,那個女人的家屬揉揉眼睛,說自己的女兒不就睡在床上么?
結果看見空蕩蕩的床位時,這個家屬呆了,持續了幾秒鐘一屁股就坐在了地面。
好半天,這個人才反應過來,當即‘哇’一聲撲在空蕩蕩的床位上大哭起來。
哭聲把那小子吵醒,他睜開眼睛,我注意了一下,他那瞳子上翻的程度沒有那個女人誇張,她那兩隻眼睛幾乎都只剩眼白了。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爸,我還沒有活夠啊。”
眼淚順着這小子的臉流到枕頭上面,可是他仍然重複着那句話。
他爸提着一個板凳在病房裏亂轉,說誰要害你,我他嗎的弄死他。
迎來的不是回答,而是一直重複的那句話。
“兒啊,快告訴我誰要你死,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他爸跪在了病床面前,說話時嘴唇都在顫抖。
這件事情徹底摧垮了他,頭頂上頭髮掉的厲害,照這樣下去不出明天,他鐵定要成一個光頭。
“我不想死,爸,我怕。”
這句話,這小子重複了接近半個多小時,眼淚也是不停的流,讓人看着揪心,就不說他老爸了。
犯禁,家破人亡,阿婆以前跟我說過的話此刻無比清晰。
所有人都忽略了我,被捆了一夜,膀子酸的厲害,可我不敢掙扎生怕又是一管鎮定劑下去。
現在必須要想一個辦法逃出去,去十八彎找那個龍十八。
或許,下一個自殺的人就是我。
那個女人的家屬瘋了,吵着要打死這個鱉孫玩意兒,要不是他會發生這些事情么?
趁亂,我開始用力的掙紮起來,可是這皮繩子號稱能綁住一頭小黃牛,就別說我了。
繩子沒有掙松一點,反被給自己勒得直冒汗,手膀子又酸又麻,眼淚都給疼出來了。
後來我聽說那個從窗戶跳下去的女人,頭朝下,被人看見時別提有多滲人了。
當天晚上這個人就被送去火化了,這一次她還是沒有挺過去,沒人知道原因。
除了這件事情后,那小子的家人對他寸步不離,可是這次來的更加詭異。
他不吃不喝,連續一夜時間都在重複着那句話,就說不停的說他不想死。這次打了鎮定劑都不起作用,醫生說這個人瘋了,建議送到精神病院裏面查看一段時間。
可能這小子的話嚇到那些醫生了,跳樓自殺的事情就讓醫院陷入了輿論焦點。
可以這樣說,要是這小子在醫院發生了點什麼事情,那麼醫院到時候將會陷入大麻煩。
當然,在他們的意識裏面,還有我。
現在的我也被當成了其中一員,我的臉越來越冷,活人被上死人妝這本來就是不詳的東西,有句話說的好,事不過三。
今天是第二天。
想到這裏,我感覺胸悶的不行,彷彿空氣不夠喘似的。
“叔兒,能商量一件事情么?”
當下我只有把希望全部放在了叔兒的身上,希望他能放開我,讓我去找龍十八。
“什麼事情?”他太累了,整個人都快趴在了病床上面。
我說道:“你放開我,我能救你兒子,被上了死人妝的人,絕對活不過三天。”
叔兒終於抬起了頭,那雙眼睛裏面全是血絲,他也不說話一直就盯着我看。
好半天,他才慢慢張口說話,聲音非常的嘶啞:“要我怎麼幫你?”
我一聽有戲,看來他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其實在阿婆死後,他就知道我根本無法解決這件事情。
強留我下來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他自己在欺騙自己,我和阿婆關係這麼親密,搞不好還會有轉機。
當這個女人跳樓,而卧又被五花大綁起來時,他應該真正的絕望了。
現在聽我說能救他兒子,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放開我,我知道有個人能耐絕對不在阿婆之下,只要他能來,應該能救你兒子。”
能耐?我連他都沒有見過。
為了跑出去,也只有騙他了。
叔兒皺起眉頭來,緊緊盯着我,好像要看出來我是不是騙他的。
最後他鬆了一口氣,給我說道:“我可以放你離開,但是你一去不回,我兒子該怎麼辦?”
我原本放鬆的身子,此刻綳得跟發條一樣,他還是不願意放開我。搞不好是想要我給他兒子陪葬,這是一個人的私心吧。
其實,我還真有這種想法,如果真沒有辦法的話,就離開這裏。可是當看見他這種眼神時,我還真猶豫起來,這種眼神滿是絕望,對生活的絕望。
白髮人送黑髮人,沒有什麼比這更痛心的事情了吧?
“叔兒,你不想給你兒子一個機會么?”
這句話好像觸到了他心裏面某個柔軟的地方,當下點點頭,說道:“你真的會回來么?”
這種話,在他意識裏面明明知道我有很大機會不會回來,可是他仍然這樣問,看來完全把我當做了一種就回他兒子的希望。
只是,現在他還在猶豫中。
“你看我的臉,我同樣和你兒子一樣,你現在把我放開的話你兒子和我還有救,要是不放開的話,或許我會給你兒子陪葬,但你兒子最後的機會也沒有了。”
聽完,他站起來就往我走過來了。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兒,手掌心兒裏面也全部是汗液。
“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也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沒有了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他把我放開了。
剛站在地面,我兩隻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面,被綁了一天,身子骨兒虛弱得不成樣子。
深深看了一眼那小子,我頭也不回的跑出病房。
現在我大腦裏面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徹底離開這裏,去找龍十八。阿婆不會害我的,說不好他就是我最後的希望,還有一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