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死不休
原來那位叫相柳晉三的人，和袁洪一家有仇，當年追求過火玲瓏卻失敗了。
自己母親被人無故打傷，袁無忌最懷疑的對象，正是相柳晉三，外號叫“毒蛇”的人。
“是他，還帶個混蛋兒子來。那小混蛋更壞，眼睛老是眯着，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鳳凰氣呼呼地說道。
顯然她早接觸過相柳晉三父子，並對倆人的印象都十分差。
“兒子？多大的兒子？”袁無忌順口問道。
“不知道。可能比你大，和我差不多吧？”鳳凰不關心這些小事，迷糊地答道。
“玲瓏，這些年你還好嗎？”在袁無忌和鳳凰閑聊時，院裏傳出一聲深情的問候，像是多年沒見的朋友來串門。
只見一位白面無須，清瘦陰鷙的中年人，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來者也不等主人邀請，自顧閃身進裏屋，目光複雜地盯着火玲瓏。
看他進屋的動作悄然無聲，很自然站在進退自如的門邊陰影處，行為舉止，非常像條善於隱藏自己的毒蛇。
“你來做什麼？我很好，不需你挂念。”火玲瓏瞟了來人一眼，娥眉一皺，冷冷地回應道。
“看樣子，你的情況很不好，我還是當年那句話。只要你和我去北方，我定能用家傳秘術，想辦法治好你的傷。”儘管被主人冷眼對待，中年人似乎沒有感覺，仍態度誠懇地說道。
但仔細聽他“善意”的話，裏頭卻充滿趁人之危的味道。
“不必！我是袁洪的妻子，不便和別的男人接觸。”根本沒有思考，火玲瓏斷然拒絕道。
嗯！這條毒蛇難道就是相柳晉三。
聽母親與來人的隻言片語，袁無忌的眼睛一亮，隱隱猜出來者的身份。
“這是你和袁洪的兒子吧？十幾年沒見，你孩子都長大了！”相柳晉三看了一眼袁無忌，感慨地問道。
猜出來者的身份，袁無忌的觀察更仔細。他發現相柳晉三從頭至尾，不論說話的語氣如何，臉上卻沒有相應的表情。這種陰陰的面癱男，難怪美女不喜歡，追求美女會失敗。
“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顯然不想和相柳晉三多談，火玲瓏表示談話結束，開始出聲逐客。
“爹！你念念不忘的女人，我看長得也不怎麼樣啊！”一聲尖細的聲音響起，語氣非常輕浮無禮。
不等相柳晉三回應逐客，一個雙目細長，眼神遊離，粉頭小白臉又闖了進來。他先狠挖一眼鳳凰高聳的胸，再用下作的眼神打量火玲瓏，說出陰陽怪氣的話。
“滾！沒家教！大人說話，你一個娘娘腔插什麼嘴？”忍無可忍，袁無忌大怒道。
鳳凰說得不錯，這混蛋的確討厭。他不請自來也就罷了，話里話外，連他老子的眼光也妄加評論。他簡直是沒家教的典型，難怪袁無忌會忍不住訓斥他，並把他老子也一起罵進去。
“一個沒覺醒祖靈的廢物，膽敢罵本少爺？你們都閃開，看我怎麼輕鬆捏死他！”果然是沒家教，闖入別人家裏，他的囂張一如既往。
“都住嘴！你先回去。”相柳晉三看兒子丟人現眼，被人當面訓斥，心裏很是不喜。
“我不走！娘臨行前特別叮囑我，要寸步不離地跟着你，怕你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娘娘腔不但家教不行，看來智商也有很大問題，話語更是惡毒入骨。
他此話一出，不但袁無忌被氣得兩眼冒火，頭上的青筋直跳。連他不動聲色的面癱父，聽到他的話后，老臉也難得地一紅。
袁無忌死死瞪着娘娘腔，暗中咬牙，已把其牢牢地記在心裏。因為怒極，他反而迅速冷靜下來，不想在口舌上爭什麼短長。
他不是小人，但也不是什麼謙謙君子，生母被人當面辱罵，此仇不得不報。只要找到合適的機會，他不介意讓娘娘腔去死。
“沒家教的混蛋！從這裏滾出去，不然我打死你！”鳳凰的反應慢半拍，總算回味過來。
原來娘娘腔剛才話里的意思，暗指她阿姨是不三不四的人。她一貫奉行能動手時就不要啰嗦，可不像袁無忌那麼能忍，當場暴怒，準備教訓娘娘腔。
“哼！”相柳晉三重重地哼了聲，發現今天被兒子一攪合，事情已失去控制。
再看到火玲瓏眼裏的決絕，他明白多說無益，終於徹底死心了。
怒哼一聲，他一拂袖，轉身想帶兒子走。兒子做得不對，自己怎麼教育都行，被外人罵他的確惱火。
可他想走，娘娘腔還不依不撓：“姓袁的廢物，不要躲在女人身後。你敢罵我，我要和你決鬥！”
“好！明日正午，皇宮前廣場，不死不休！”袁無忌挺身向前一大步，一字一頓，打鐵般說道。
“貴客從大老遠來，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聲，我好出門迎接啊？”袁無忌的話音剛落，一個洪亮的聲音適時傳來，然後有位山一樣的男人出現。
說來者像山，不單指他的體形高大壯碩，主要是他的氣勢駭人。看他一步一步落地生根，簡直像座大山在移動。似緩實急，隨着他接近，那衝天勃發的氣勢，逼得在場的眾人氣息不暢。
來人目光銳利，眉骨前突，肩寬手長，有明顯的袁家人特徵。他紅潤的臉上，鬍鬚根根見肉，如鋼針一樣直立囂張。他正是袁無忌的爺爺，真猿王袁霸。
但別看他長相粗獷，說話的水平卻不低。他單純一句歡迎貴客的話，如果有心人仔細聽，竟有怪相柳晉三不請自來之意。
“晉三拜見袁老，並代家父向袁老問好！慎一，還不過來拜見真猿王？”見到來人，相柳晉三連忙叫上兒子，規規矩矩地行禮道。
“罷了！你們相柳家的人心眼特別多，估計一邊行禮，心裏一邊詛咒我早點死。幾年不見，你是越發厲害，要晉四了吧？不然怎麼敢來我家，欺負我的孫子？”袁霸瞪眼問道。
聽相柳晉三搬出自家的老子，稱呼和禮數周全，袁霸似乎不好意思欺負後輩。但他的口風一轉，開始顯露霸道的本性，護犢之意明顯。
“不敢！只是兒戲之言，袁老不必當真。小兒言語如有得罪，在下帶他回去定嚴加管教。”相柳晉三不溫不火，把剛才的事推得一乾二淨。
“是他先罵我的，我沒錯。既然已經定下的決鬥，怎麼能算了？”相對於父親的城府陰深，相柳慎一就差多了。
看了一眼爺爺，見袁霸微微點頭，袁無忌再上前一大步，斬釘截鐵地說道：“明日正午，皇宮前廣場，不死不休！”
袁無忌邁出第二步后，正好站在袁霸的身邊。這下好對比，從體形上看，倆人真不像是爺孫。
一個像大山一樣渾厚，一個像白樺一樣挺拔。當然袁無忌和袁霸比，只能算是白樺樹的樹苗。不過爺孫倆有一點出奇相似，都是步步落地生根，神韻一脈相承。
見到袁無忌說得如此決絕，相柳晉三眼裏似有神光一閃，口中卻無奈地應道：“好！不愧是袁家的人，從來說一不二。那好，我們明天見！”
說完話，他向袁霸行禮告辭，然後帶著兒子匆匆離去。奇怪的是，聽袁無忌確認決鬥后，相柳慎一邪邪地一笑，反常地不再多說什麼，表現出奇乖巧。
嗯！看娘娘腔前後的舉止有異，袁無忌心裏一動。
他回過頭把整件事連起來看，發現相柳家的人，果然和爺爺說的一樣，心眼多。
相柳慎一先前言行輕浮惡毒，極力故意激怒他。可能是相柳家在設局，目的想逼他和娘娘腔決鬥，進而打擊整個袁家。如果往更不堪的方向想，相柳晉三想要他死。
因為他沒覺醒祖靈，實力差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甚至是某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戰勝沒有覺醒祖靈的人，並不能給勝者帶來多少榮譽，反而有勝之不武的嫌疑。
那相柳慎一憑什麼頂住壓力，一定堅持要和他決鬥呢？
“無忌……”等相柳家的人走後，因擔心袁無忌的安全，鳳凰憂心地想說些什麼。
擺手示意鳳凰不必多言，袁無忌先向爺爺行了個禮，又回到母親的身邊。
“等下你到祖廟來找我。”神色複雜地看了眼無忌，袁霸丟下一句話，大山般的壓迫感瞬間遠去。
等到外人都走完，一言不發的火玲瓏，突然露出滿臉的痛苦。接着她眼睛一閉，往後一倒，背過氣去。
原來她的性子極其要強，不肯在外人面前稍有示弱。
剛才她可能心裏激動，導致胸腹間的異種靈氣發作，想咳嗽卻死命憋着硬忍。終於等到沒有外人在場時，她心裏一鬆懈，竟直接暈了過去。
“娘！”見母親突然暈厥，袁無忌大驚失色，忙進行施救。
但隨後他發現情況極為不妙，母親體內殘留的異種靈氣，此時變得格外活躍。往日他的真氣一輸，還勉強能進行壓制，這時卻像杯水車薪，只能徒勞地眼看異種靈氣肆虐。
見母親經自己急救，還沒有蘇醒過來，只恢復急促的呼吸。再看母親在昏迷中，表情痛苦異常，氣息慢慢弱了下去，袁無忌急得滿頭大汗。
他的手腳不由得顫抖，驚慌地自語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突然！他腦海里閃過一幕，記起爺爺袁霸來之前，相柳晉三曾發怒一甩袖。如今他仔細回想，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怎麼可能因一點小事失態？
這明明是有深意的動作，難道毒蛇暗中出手了……
想到這裏，袁無忌的身子猛地一僵，氣急敗壞地沖鳳凰嚷道：“鳳凰！你快用祖靈噴火，把房間的空氣凈化一遍。”
他是急中生智，也是急病亂投醫，希望這辦法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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