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針鋒相對
果真又是他！
不過說起來也難怪。
這位面目陌生來歷不明，估計並不認得那何公子，也不知其身後宗門的可怕，竟任性地一再招惹人家。眾人一想到這些，眼裏不免露出憐憫，當然也有人心黑，幸災樂禍認為活該……
沒錯！剛才發話的人，正是袁無忌。
那狗屁的何公子狂妄，放言說對荷葉勢在必得，不知道他也勢在必得。而且他根本不怕得罪人，明明知道何公子的底細，卻不把滄浪宗放在眼裏，哪肯讓其白佔大便宜？
按修行界通行的規矩，上品靈石兌換下品靈石，大約在一比兩千左右浮動。才區區一百萬的靈石，不過值五百上品靈石，目前他正好拿得出來。
話說他的靈石來得容易，用來換寶貝正合其意，何公子的威脅在他看來……嗯！何公子是誰啊？
轉頭髮現競價嘲諷的人，果然是那該死的袁無忌，何公子不禁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又是你！”
連續破壞其好事，還惡毒地出言嘲諷，袁無忌把何公子得罪狠了。今天他就像剋星，專門來消遣何公子的。
“是我！怎麼了？”見何公子臉帶冰霜，兩眼直冒怒火，袁無忌卻心平氣和，好整以暇地問道：“那荷葉是拍賣品，今天我也想得到，公平競價怎麼了？有本事你加價，到時拍不起，我自然會閉嘴。”
袁無忌罵人不吐髒字，明說自己沒靈石會閉嘴，其實暗指何公子該閉嘴。在場都是一些聰明人，聞言不禁露出會心笑意，特別是美女明月仙子，差點失聲為袁無忌叫好。
“你……”估計不幸真被袁無忌說中，確實拿不出更多的靈石，那何公子差點氣得內傷。
眼看別人針對他，可於情於理，他如不想丟人現眼，還真是閉嘴比較好。至於大打出手，他也不是沒想過，可惜場合實在不對，他不能在仙子面前失風度。
“一百五十萬！你還敢不敢跟？”咬牙叫出一個大數目，何公子的心情很複雜。
他現在即怕袁無忌跟，又忍不住出聲激將，想徹底打敗袁無忌，顯示出自己的氣魄。
“哼！兩百萬！”故意輕飄飄地，不帶半分猶豫，袁無忌直接報價。
“兩百五十萬！”被袁無忌的姿態惹惱，也是不假思索，何公子頭腦一熱，拚命嚷出一個天價。
買一片五氣聚福荷葉，出價兩百五十萬算虛高，比實際價值高出不少。當然他現在不全是競價，有鬥氣的成分在裏面，已忘記自身的靈石不夠。
“……”
但是非常奇怪，袁無忌明明有靈石，也極想獲得荷葉，卻突然不再做聲，似乎被何公子擊敗。
“怎麼？你難道孬了！”見袁無忌不敢出聲競價，那何公子反倒趾高氣昂，忍不住嘲笑袁無忌道。
“你的靈石不夠么？”眼看袁無忌敗下陣來，一旁的明月倒先急了，忙悄聲詢問袁無忌道。
瞧她言語裏的意思，難道想借靈石給袁無忌？
可惜她這樣直白地示好，不僅對袁無忌沒有幫助，反而更像在“坑”人。
因為見到仙子青睞袁無忌，此時不但何公子的眼裏冒火，其餘看熱鬧的人也差不多，怎麼一個羨慕妒忌恨了得！
“不是！”袁無忌聞言微微搖頭，忽然大聲問拍賣主持道：“一個人如果靈石不夠，卻惡意競價亂叫，交易會是怎麼處理的？”
“……”
現場一陣沉默。
因不明白袁無忌的意思，眾人此時不敢插嘴，全盯着主持拍賣的掌柜。
其實如拋開身份不談，交易會自然有規矩，最後那富態掌柜無奈，只得為袁無忌解惑道：“一般是取消其交易資格，抵押的保證金沒收，惡劣的將逐出交易會……”
“好！我懷疑有人惡意抬價，請掌柜的給個說法……”袁無忌出人意料，用手一指何公子，對富態掌柜說道。
打臉啊！他這是光明正大，直接上去打臉啊！
“啊！”
“不可能！”
“噓！怎麼不可能？誰沒事的時候，身上帶幾百萬靈石？”
“啊……”
眾人聽到袁無忌的指控，不由開始交頭接耳，紛紛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外表光鮮的何公子。
“混蛋！”一聲如雷的暴喝，那何公子終於沒忍住，被袁無忌成功惹怒。
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今天袁無忌偏要打他的臉，揭其沒靈石惡意競價的短，在眾人面前落他的面子。不過袁無忌這麼做，算是和他徹底翻臉了，沒有一絲和解的可能。
“啪！”
一個沉甸甸的黑色袋子，被人順手丟到案子上。
“嘴說大話沒什麼用，這裏有一千上品靈石。你如果不服氣，也把靈石拿出來，否則給我閉嘴！”袁無忌不屑與人鬥嘴，輕蔑地反駁何公子道。
不等何公子反應過來，他繼續用事實打臉。
“我……”被袁無忌將一軍，何公子開始支吾，明眼人馬上看出，他的靈石確實不夠。
原因很簡單，如果不是事先有準備，誰沒事會身帶幾百萬靈石？
這裏是說實實在在的靈石，一些高價值的物品不算在內。因真被人逼得用物品去抵押，身為天之驕子的何公子，今天臉面同樣可以塗地。
袁無忌正是看準這點，用一招巧妙的順水推舟，幾乎把何公子逼到絕路。
想他原本沒打算參加交易會，根本不會去準備什麼靈石，今天他身上不要說幾百萬，五十萬靈石都湊不齊。
“放肆！何公子是什麼身份，堂堂滄浪宗的核心弟子，怎麼可能惡意競價？”那狗腿見主人尷尬，情急之下狡辯道。
只要撐過袁無忌的刁難，事後何公子拿出幾百萬靈石，可以說半點問題沒有。問題是別人肯放過他，讓他輕鬆地去湊靈石么？
面對袁無忌的質疑，他如當場拿不出靈石，就算事後如何補救，一個惡意競價的名聲，已經再也脫不掉了。而且他還會因惡意競價，與寶貝聚福荷葉失之交臂。
不得不說，袁無忌這招夠狠，簡直是釜底抽薪。
“不管他什麼身份，只要拿出相應靈石，證明剛才沒惡意競價，我可以立即道歉。主持人怎麼說？”袁無忌不卑不亢，語氣平淡地說道。
“吸……”
“這位是不死不休啊！”
“真不給人面子，報出來歷也不行，死咬住不放么？”
“今天的事鬧大了，不好收拾啊！”
“嗯！有內情……”
隨着袁無忌的話出口，有人竟像牙疼一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還有更多的人，報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思，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被這麼袁無忌一催，富態掌柜開始遲疑，悄悄地看一眼明月。
要說實在話，他倒很想落井下石，趁機壞何公子的名聲。可惜事情太大他不能做主，所以明知何公子的靈石不足，卻不好當場翻臉要求兌現。
而明月也有同樣的顧慮，為了一片可有可無的荷葉，與滄浪宗徹底鬧翻不值。接到掌柜的求救信息，她只能咬牙皺眉生悶氣，卻不敢給其強硬的指示。
主持人不表態，袁無忌不放手，何公子沒靈石，現場氣氛越發緊張……
“啪！”
最後只見何公子拍案而起，瞪着袁無忌怒極反笑道：“等我一盞茶功夫，我會讓你看看，到底誰沒有靈石？”
“啪！”
袁無忌聞聲也拍案而起，意外地大聲贊同道：“好！等我一年時間，我也讓你看看，看誰到底沒靈石？”
“撲……”
見袁無忌裝模作樣，煞有其事的樣子，明月終忍不住失笑。不過她的家教良好，立即知道這樣不妥，忙可愛地用玉手一掩小嘴，把剩下的笑聲強忍回去。
可惜在場的人，哪個不是耳聰目明？
仙子的失笑聲，大家都聽見了。
一時間水榭里落針可聞，那何公子一張臉變得通紅，並有轉向豬肝色的趨勢。
袁無忌的話說得很明白，拍賣會本是現場即時交易，難道大家還要等你去湊錢，先暫停拍賣交易么？
你自己的準備不足，身上帶的靈石不夠，後果卻想讓別人承擔，世上可沒有這種道理。
當然修行界講道理，更講拳頭實力，實力代表特權。
今天如果沒有明月仙子在場，何公子的處境其實不會尷尬，大不了他可以掀桌子，把交易會徹底攪黃。可在仙子的注目下，他即想保持風度形象，又想佔便宜獲得荷葉，明顯福氣不在他那邊。
眼看自己下不來台，何公子的臉色由黑轉白，正準備不顧一切發作時，一個響亮的聲音救了他。
“何公子是本閣貴賓，此次交易所需的靈石，登仙閣可以先行代付。”原來那狗腿早發出訊息，通知登仙閣的羅總管，其正好及時趕到救場。
果然還是不行么？
見羅總管從外匆匆而來，主持對其所言沒有異議，袁無忌無奈地慢慢坐下。順手收起案上的靈石，看他一付失落的樣子，難道真的放棄了么？
“你繼續加價啊！這荷葉對我有用，你必須把它買下。”不想袁無忌的放棄行為，竟惹惱了一直觀望的凌波。
她難得地直接要求，讓袁無忌繼續加價，把聚福荷葉買下。不通人情世故的她，根本沒看清形勢。有登仙閣在後支持，憑袁無忌的身家，哪裏斗得過何公子？
“沒事！荷葉放他那裏，我一點不急。”袁無忌真不急，面對凌波的催促，不緊不慢地回應道。
“哦……我明白了！我們確實不用買，等下直接用搶。”凌波恍然大悟道。
與人會瞻前顧後不一樣，她倒是一付赤子之心，對喜歡的東西不擇手段。
看來法寶出現靈智，真沒什麼道德底線。以前玉片遇到喜歡的東西，也是像她這樣急不可待，全然不顧後果不管別人。
“凌波，你變壞了啊！”見凌波建議用搶，袁無忌卻一本正經，開始批評她道。
“切！你那點小心思，我會不明白。不過你要小心，荷葉一經煉化，就沒了活力，想搶要趁早……”凌波毫不客氣，反駁袁無忌的指責道。
原來那荷葉現在有生機，可以用甘露進行復活，並生成一株完整的蓮花。但經過人的真元煉化后，那絲生機將不復存在，到時袁無忌想無中生有，只怕變不出聚福蓮花來。
“你放心！很快的！”袁無忌沒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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