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6.終究還是與他這般痴纏

76.76.終究還是與他這般痴纏

87_87064景年的眼神冷冷地看着皇后,“怎麼了?若兒?聽到殺人,害怕了?”

上官若兒笑了一下,“哪有,若兒只是覺得皇上登基這幾年來,從未動輒殺過人的,這是第一次,竟然殺的是一個侍衛,只是覺得有些好奇!”

“好奇么?等殺了以後,你就不好奇了!”景年站立起來,不再去看皇后。

“那,那臣妾先行退下了!”上官若兒倉促地向皇上行禮,現在的她,也只能啞巴吃黃連,靜候事情的發展,她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而且,萬萬不能夠讓皇上知道她和竇廣成的事情,方才,皇上說道,他與宮中一女子有染,看起來,皇上已經知道一些端倪了,這可如何是好?為今之計,只有看看竇廣成的堂兄——竇少言能夠想出什麼好辦法來么?

皇後步履匆忙地出了“中寧殿”,差點撞到一個人身上,“竇大人?耘”

“給皇後娘娘請安!”竇少言一副倉促的樣子,向皇後娘娘行禮。

“免禮吧!你的堂弟,你可知如何了?踝”

“不知道,他現在還在牢中,皇上還未下達最後對他的處罰通告,所以,臣尚且不知,這次只是想來和皇上求求情,看看能不能饒恕廣成,雖然他打碎了先皇的茶盞,可是他還是皇上的御前行走么?也許那日皇上只是在氣頭上,現在他的氣已經消了!”

上官若兒只是嘆了一口氣,心想:竇大人,你想的實在太天真了,皇上可能是處心積慮好久了,今日好不容易尋到了一個由頭!

接着,她就走開了,沒走出幾步,就開始哭哭泣泣起來,她怨自己的命不好,自己的姑母,也就是先皇后在彌留之際,非要讓她嫁給自己唯一的兒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以期保住上官家族的榮耀,可是自從嫁過來,這位舅舅就從未要過她,從未和她同過房,她正值芳齡,如何能夠受的了這般的寂寞,那日在“中寧殿”的殿門外,她碰到了英姿勃發的竇廣成,從此,她的一顆心就不安定了,誰知道,竟然給他帶來了禍根。

“皇上,請問皇上那日為何憑空消失了?是嫌棄臣的把戲不好么?”竇少言跪在地上,身為一品大學士,平日他不需要跪的,不過今日,事出有因,他要求皇上饒了他堂弟的命。

景年低頭沉吟了了片刻,若是他不消失,竇少言必然會讓寧夏與他相見,那時候,他將如何自處?他在白馬書院隱瞞身份的事情,他又該如何自圓其說?

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想說,可是既然已經錯了,就錯到底吧,他怎麼知道,他去白馬書院尋找那顆星的時候,會遇到寧夏,他又怎會知道,他和寧夏又有了這般的愛恨糾葛,更沒有想到她會入宮?人生的事情,從來都這樣,紛繁無常,他只是皇上,管得了天下人的生離死別,卻管不了事情的脈絡走向!

他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終有一日,寧夏會知道的,他尚且不知道,那時候寧夏會作何反應,如今這樣,兩個人沒有距離的相處,他覺得,甚好!

他喜歡寧夏那淺笑着的眉眼,那日送他桃花時的樣子。

“朕當時----,朕當時覺得心情不好,寧夏的把戲耍得很好,只是,朕----”景年微微皺着眉頭,似是有什麼極不開心的事情。

“皇上,你身體不舒服?”竇少言看着皇上,痛楚的神情,說道。

“沒有!朕只是不想繼續坐下去了,就直接回來了!”

可是,還有一事,竇少言不明,他又不能夠問皇上,那就是,皇上是從哪裏出去的啊?為何憑空就消失了呢?

“皇上,竇廣成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竇少言終於拉回了正題。

“斬立決!”景年淡然地說道,全然不似平日裏那樣胸懷天下的寬厚態度,“這似乎是朕登基以來斬的第一個人,竟然被令弟趕上了,你說巧不巧?”

竇少言的臉上已經是大汗淋漓,他本來已經平身了的,可是聽到皇上這話,又忍不住“撲通”一下跪在了景年的面前,“皇上,臣能問問您為何非殺廣成不可么?他不過是失手打碎了一個茶盞?”

“失手打碎了一個茶盞?你最好去問一下他,他究竟幹了什麼事情!”

竇少言吃驚地抬起頭來,“他幹了什麼?”

“你去問他!別來問朕!”景年的聲音有了幾分凌厲,似乎在生着什麼氣。

竇少言知道皇上是真的生氣了,今日即使求情也求不出什麼來了,所以,他悻悻地下去了,去了竇廣成的牢獄,他質問竇廣成究竟是哪裏得罪了皇上,為何皇上一定要斬了他?

竇廣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兩眼發白,直盯着前方!

這件事情,他知,皇上知,皇後知!

其他的人,皇上定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而且,他和皇后偷.情這件事情,要如何告訴別人?

他染指了中宮皇后,也就染指了當今聖上的龍顏,皇上不殺他殺誰?

直到竇少言走開,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少言知道從他的嘴裏問不出什麼來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發動朝堂上所有的官員立諫皇上,讓他收回成命,當今皇上繼位之後,從未有過錯誤,竇少言要開先河,無疑會讓皇上對他懷恨有加,這等同於當眾將皇上的錯事抖了出來,可是,如果不冒險,他又如何知道能否救下自己的弟弟?

此時的寧夏,在翰林院中,今日是四月二十五,翰林院中所有的人都悉數回家去了,只有寧夏一個人在當值。

今日的《南湘史記》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她一個人在翰林院中,閑來無事,便在桌面上鋪下一張紙,研墨,寫起字來,寫得是唐寅的《桃花庵歌》裏面的句子:“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日,先生站在桃花樹下背詩的情景,他雙手負立身後,一派安閑的樣子,想着想着,寧夏的嘴角就禁不住浮現出一絲笑容,好在,今日她和先生,不用飽受相思之苦,同在皇宮中,雖則不常見面,可是知道他在那裏,她便安心。

她正站着寫字的時候,手卻被人握住,那種感覺是那般熟稔,她知道那是先生,她的頭也沒有抬,只是嘴角的笑意卻是更盛了,“先生,今日怎麼得閑?”

兩個人的手同時握着,運筆如飛,手勁往一處使,遠遠看來,竟是那般好看!

“朕----真是一個好天氣呢,今天。”喬易說道。

“嗯!然後呢?”寧夏的心裏也莫名地驚喜,手還被先生的手握着,在紙上寫着。

“然後,我今日心裏煩悶,想找寧夏排解一下!”

寧夏的手突然定住,把筆放下,她看着先生,“怎麼?先生也會煩悶么?”

印象中,先生總是一副淡然的眉眼,似乎什麼事情也不放在心上。

“是啊,有個人老找我,讓我辦一件,我不想辦的事情,那個人,已經極大地折損了我的面子了!”他雙手負立身後,對着寧夏說道。

“先生說的人是誰呢?”寧夏問道。

“你不認識的!我該如何辦呢?”喬易轉頭,看向寧夏那副俏皮靈動的眉眼,是那般睿智,寧夏才是真正的睿智,除了一直不知道他是皇上這件事情以外,她在別的事情上,可以說是奇變百出的,那日在竇大人的家中,她揮舞紅綢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她的眼睛裏是有些畏懼的,大概畏懼的是皇上的權威吧,不過她的眼睛裏還是有着俏皮的光輝,大變活人的把戲,他已經在寧夏的手裏看過好多次,那日,他專註地盯着的,也不過是寧夏的人而已。

而這些,她不知,可能她永遠都不知。

“如果這些事情,涉及到天下的安慰,黎民的福祉,我覺得我會向著傾向天下的方向考慮,若不是,我覺得,我會尊重大多數人的意見!”寧夏說道,她不記得她從哪裏看過這句話,不過她說出來的時候,卻是那樣順口的。

寧夏的話和曾經景年對杜預說過的話如出一轍,難道是兩個人心有靈犀?

他笑了笑,走到了寧夏的身前,把她攬入懷中,喃喃自語,“寧夏,寧夏!”

寧夏不做聲,只是在傾聽着先生的心跳,那樣有力。

“咦,先生,你前幾日不是說過,要請那個薛畫師來給我畫像的么?我今日約了他了!”寧夏伏在喬易的懷中,說道。

喬易皺眉,“他何時來?”

“不過半刻就快來了吧!”寧夏說道。

“我想起來了,君統領讓我來翰林院取一本名冊的,他可能等急了,我方才差點忘了!”接着,他去了書庫,拿了一本名冊就要走。

“先生!”寧夏喊道,“改日再見啊!”

喬易一笑,點了點頭。

匆忙離去,可是在路上竟然沒有碰見薛青,他心想,糟了,這薛青剛剛給他畫過像,若是讓寧夏看見了,可如何是好?

景年,從未這樣擔心過,擔心他皇帝的身份會在寧夏面前暴露出來。

薛青已經進了翰林院,寧夏已經在等他了。

是今晨,她認識的薛青薛畫師,二人正好在皇宮碰見,薛青五十多歲的年紀,而且仙風道骨,手捧畫卷,寧夏大膽猜測,“薛畫師?”

薛青並未見過寧夏,自是不認識的。

“你是?”

“我是翰林院的五品編修寧夏,前幾日在集市上看過薛畫師的畫作,自是仰慕,本知道我官級低微,是不配讓薛畫師畫的,可是,我很想知道畫師筆下我究竟是什麼樣子,薛畫師,可否給在下畫一個?”

薛青雖然是一品畫師,可是為人隨和,不拘小節,可能是喜歡寧夏的爽直,所以很快地答應了,說道,“我現在進宮去給皇上畫像,等畫完,就可以去給你畫的,尋常人也可以作畫,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接着哈哈大笑而去。

寧夏當真喜歡這位畫師。

如今,自是喜不自禁地迎接薛畫師,薛畫師的手上還拿着一幅畫,從捲軸來看,應該是新的才對,“這

是誰的畫像?”

“皇上的!”薛畫師將這幅畫放在桌子上,拿起一卷新的畫軸,準備給寧夏畫。

寧夏好奇心忽然大起,她極想知道,這位皇上長什麼樣,為何三番五次地見他,他都垂憐呢?究竟是為了什麼?從那日在“華燈初上”他的身影看來,他該是極年輕的,而且繼位剛剛幾年,所以,該是一個年輕人,可是,他長什麼樣呢?是一臉麻子還是有其他的隱疾,為什麼從來都不露面的?寧夏甚是好奇。

“我可以看一下么?”寧夏問道。

“皇上的畫像,我剛剛畫好,水墨未乾,我準備拿回家去,做最後的處理,然後裝裱,最後送給皇上!難道你沒有見過皇上,為何這般急於要看皇上的畫像?”薛畫師拿着畫筆,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瞞薛畫師說,我的確從未見過皇上,我每次見他,他都垂憐,似是有什麼隱疾一樣,當今皇上,可有隱疾?”寧夏問道薛畫師,對皇上的好奇可見一斑。

“沒有!”薛畫師笑了笑,“不但沒有,相反,當今皇上十分俊朗,而且武功了得!”

“那他為什麼老是垂憐呢?”寧夏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有朝一日,你可以問問他!”薛畫師開始畫像了,可是寧夏的手還是不老實,想拿起桌上那副皇上的畫像看看。

“有朝一日?”寧夏鄙夷地說道,“那一日大概要到地老天荒去了,我此生,怎會有機會和皇上單獨說說!”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一定的,說不定明日你就和皇上說話了呢!好了,不要動了!要坐兩個時辰啊!”

“啊?”寧夏吃驚,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啊,她的頭髮到現在都是直發,就是因為受不了理髮店裏,燙頭髮時在機器下面坐幾個小時,簡直是活受罪啊。

“年輕人,怎麼這般沒有耐性?”薛畫師說道,寧夏的眼睛一直注意着皇上的那副畫,她心癢難耐,正好一陣風吹來,皇上的那副畫卷在慢慢地鋪開----

“風,再來,再來!”寧夏在心裏祈禱,現在已經露出了皇上頭上碩大的夜明珠,然後,是他光潔的額頭,下面的內容,再也看不見了!

“繼續啊,風,繼續啊!”寧夏在心裏祈禱。

“薛畫師,在給寧夏畫畫么?”喬易的聲音傳來。

寧夏喜出望外,先生怎麼又回來了?

“先生!”她叫了一句。

“皇-----”薛畫師剛要從凳子上坐起來,已經被景年按住,並且使勁地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薛青知道他的意思,這是讓他少說話,方才寧夏喊他“先生”的,他就在奇怪,明明是皇上,為什麼成了先生了?先前寧夏也說道,她從未見過皇上的面,可是如今,皇上就站在他的身邊,他竟是不知道么?看他一臉懵懂的樣子,全然沒有那種見了皇上的畏懼之情,所以,該是不知道皇上的真實身份才是,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皇上的身份,要獨獨瞞着一個五品編修呢?

“皇上的畫畫的如何了?”喬易接口。

“哦,畫好了,桌上的便是!”薛青繼續給寧夏畫像,可是手卻有幾分不聽使喚了,似是在不住地哆嗦,皇上以前見了他,都稱呼“老師”的,可是這次,竟然說道“薛畫師”,這很明顯是為了掩飾他的皇帝身份啊,可是,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喬易已經拿起了皇上的畫像看了起來,“畫的不錯的,栩栩如生!”

“先生,皇上究竟什麼樣?”寧夏好奇地問道。

“就是一個尋常的模樣!很普通,放在人堆里找不到的!”景年回答,合上畫卷,一直拿在手裏。

“哦!”寧夏很失望的樣子,剛才聽薛畫師那般說辭,她以為皇上又是一個大帥哥呢,想不到在喬易的眼中,竟然這樣普通,不過也對,薛畫師年老了,看待年輕人的相貌,自然是寬容的,可是,喬易是一個頂級帥哥,看到皇上,自覺普通了!

寧夏頓時對皇上沒有了興趣,不過也得出了一個結論:皇上沒有先生長得帥!

知道了皇上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的相貌,寧夏就心安了,也可能因為有喬易在身邊陪着,所以,兩個時辰她不覺得漫長。

薛畫師已經畫完了,“好了寧夏,畫完了,這下子你可以解脫了,不過你這幅畫,我還要拿回家去,重新裝裱的,你改日給你送來!”

“好!”寧夏很爽快地答應了,今天心情莫名地好極了。

天色黃昏,已是到了回去睡覺的時刻,在古代,可真是無趣的很呢,若是在現代,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因為天剛剛擦黑,所以,宮裏還沒有點蠟燭,所以,比起夜裏來,還要暗一些,人走在路上,不易辨認。

喬易和寧夏去了寧夏所住的“敬事房”!

寧夏把髮帶解了下來,一頭青絲在黑暗的燈影中顯得油光發亮,她剛剛掌燈,剛一回頭,便看見喬易正在盯着她看。

縱然她是從現代而來,

也經不起一個自己愛着的人這樣注視的。

“你在看什麼?”寧夏問道。

此刻的她,與先生的距離近在咫尺,呼吸相聞。

他攬過寧夏,在她的面上親吻起來,寧夏的身子往後退,一直退到了床.上,喬易壓在了寧夏的身上,動手解開了她的衣襟。

距離上次,已經過了許久許久,那一次,寧夏尚覺得痛澀難忍的話,那麼這次,喬易進去的就容易得多了,她不想讓他再出來。

“寧夏,今天晚上我在這裏住吧?”他在寧夏的耳邊呢喃。

寧夏只是覺得額上汗津津的,點了點頭。

終究還是與他這般痴纏,寧夏記得他們倆的上一次,亦是她的第一次是在白馬書院。

“先生!”寧夏的掌心放在喬易的胸前。

“嗯!”喬易答應,聲音寵溺地能夠化出水來。

“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么?”寧夏問道。

“上次不就和你說了,是!”

其實,寧夏早就知道先生是這樣的回答,不過,她始終覺得,要親自問過了,才會安心,她面帶着微笑,沉沉地睡去。

今夜這是寧夏第一次和喬易在一起住,喬易終夜都摟着寧夏,不曾鬆開,寧夏的髮絲在他的鼻尖縈繞,絲絲髮香滲入鼻息,他覺得此生是這樣安定,這樣心靜,與萬里江上比起來,他寧可選擇眼前的這個女人!

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春天的氣息絲絲滲在空氣中,讓寧夏覺得心曠神怡。

喬易還在睡覺。

寧夏坐起身子,弄了一下自己的長發,光裸的背部露在喬易的面前。

不多時,她覺得自己的背上有一隻手在游移,溫暖觸手可及,她微微地笑笑,“你還不起床?”

“就起了,昨夜睡了一個好覺!”喬易說道。

寧夏拿起束胸的白布開始一圈一圈地纏繞,喬易盯着她,微微皺眉,“你什麼時候,才可以除去這些束縛?”

寧夏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要以自己的真面目來面對皇宮裏的一干人等,大約會判她欺君之罪吧。

“有朝一日,我們倆私奔吧?”她對着喬易說道。

“為何?”

“因為,我男子的身份在皇宮中已是盡人皆知,如果換了女子的妝容,必然會犯了欺君大罪!”寧夏苦惱地說道,長久以來,她擔心的也是這個問題,她和喬易,何時才能夠有個出頭之日啊。

“先生,你的一妻一妾現在如何了?”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是先生的“”,這件事情,就讓寧夏覺得自己特別難堪。

“他們?還是那樣,我不回家,他們能奈我何?”

寧夏點了點頭,隨即說了一句,“我馬上要去翰林院了,先生,我要趕緊走了,你們綠林軍去的稍遲一些沒有關係的,而且,也不能讓別人看到我們倆一起,我先走了!”她拿起自己的髮帶,綁在頭上,便飛奔而出。

喬易一個人慢吞吞地穿衣,起床。

剛剛走到了院門外,便看見鄭唯在滿頭大汗地四處尋找着什麼。

“你在找什麼?”景年問道。

“皇上,您昨夜一夜未歸,奴才可急壞了,不過按照先前您的吩咐,您不在宮裏住的事情,奴才沒有告訴任何人!”

“那就好,走吧,回宮!”

鄭唯跟在皇上身後,回了“中寧殿”!

今日不需早朝,喬易樂得清閑。

從桌上翻出一本書,叫做《漢書》的,他拿起來準備品讀,翻開的那一頁,是一朵桃花,被他放在書中,變成了乾花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這是她送給自己的,定當珍藏才是。

寧夏慌慌張張地跑到翰林院,竇少言正在等着她。

“老師,有何事啊?”寧夏問道。

“皇帝要把竇廣成問斬,我已經集結了朝中的大臣,為他求情,寧夏,你官職雖低,可總算是一個可以上得朝堂的人,我和文武百官都商量好了,今日,去殿中跪着,讓皇帝收回成命!”

寧夏大吃一驚,因為一個茶盞而要將一個人問斬的事情,寧夏還是頭一次聽說,她自是替竇廣成叫屈的,這個皇帝,這般殘暴?為何因為一件區區小事而殺害了自己的御前行走呢?

寧夏不解,亦恨!

“你今日去么,寧夏?”竇少言說道。

“好的!”寧夏義不容辭地答應了,今日,他倒要看看這皇上到底是一副什麼囂張的樣子。

上官若兒已經給上官家族的人傳了話,讓他們好好配合竇大人的行為,以期把竇廣成救出來,這上官家族本就是先皇后的血脈,即使是皇帝也要忌他們幾分的,所以,有恃無恐,如今,皇后又放出來話來,他們自然要遵照行事。

所營的人也也不過是御前侍衛而已,卻已驚動了朝中的文武百官,果然牽一髮而動全身。

一眾

人等都跪在了皇帝的中寧殿前。

“皇上!”鄭唯走到皇上跟前,說道,“文武百官都跪在了殿前,讓您釋放竇廣成呢!”

景年猛然把書拍到桌子上,說了一句,“迂腐至極!想威脅朕!”

鄭唯沉默了片刻,“那皇上,你要不要出去呢?”

“不去!”

果然,景年就在房間裏畫起畫來,很細緻的樣子,絕不去外面,似乎心情並未受到半分影響。

因為官位低,所以寧夏跪在一眾官員的最後面,她不時地抬頭翹望,想看看皇帝到底出來了沒有,可是,中寧殿門口,始終沒有人。

這個皇帝,倒是剛毅的很呢!

文武百官這番求他,他都不為所動,真真不知道究竟是位什麼樣的人物了。

“皇上,您從登基以來,向來都辦事為我等所臣服,為何如今,要斬殺竇廣成的事情,這般倉促,敢問皇上,竇廣成除了打碎了一個茶盞外,還犯了什麼錯誤么?”跪在最前面的前任太傅上官博儀,他在前面大聲對着皇上說道。

他的聲音已經進入了景年的耳朵,他的筆只是頓了頓,卻未停久滯,繼續畫。

眾臣足足跪了有一個時辰,可是景年卻始終未露面,過了一會兒,鄭唯出來說道,“皇上說他主意已定,不會輕易改變,大家如果還想跪的話,那就繼續跪,如果不想跪,就散了吧!”說完,鄭唯也進了中寧殿。

這個景年,還真是頑固!寧夏在心裏說道,不過,看前面,眾人已經在起身拍衣,她也站了起來,她就不明白了,不過犯了這麼丁點兒的小錯,皇上就氣成這樣,至於么?可真是小題大做。

寧夏回了翰林院,竇少言則是一副哭天搶地的樣子,對着寧夏說道,“寧夏,皇上這次是動了真格的了!”

寧夏又何嘗不知?皇上的態度那樣堅決,怎麼會不是動了真格的?

中寧殿內!

“他們都散了?”景年問道鄭唯。

“給朕更衣!”景年說道。

“皇上要去哪?”

“去薛老師家裏!朕自己去,你不要跟着了!”

“可是皇上,你的安危----”鄭唯說道。

“難道你去了會護朕周全?”

“這這---皇上----”鄭唯一副尷尬的表情。

“那不結了,你既不能護朕周全,跟着何用?”說完,喬易便換了便裝,去了薛青的家裏。

薛青的書房內,他正在給兩幅畫最最後的處理,做好了這一步,他就可以把兩幅畫送給當事人了——一副是皇上的,另外一副是寧夏的。

“老師!”皇上的聲音傳來,薛青慌忙抬頭,景年已經走了進來。

景年和薛青之間的關係,有些惺惺相惜的,少了很多的君臣之禮,多了許多知音的味道。

“皇上,你今日怎麼來了?”薛畫師問道。

“朕今日心情煩悶,來看看老師。”景年說著,已經走到了老師的桌子旁邊,桌上擺着兩幅畫,一副是他的,他端坐在椅子上,眼睛炯炯有神,明黃-色的衣服,額上一個碩大的夜明珠;另外一副,是寧夏,他拿着看了起來,畫中人,有一絲淺笑掛在唇角,眼睛卻像是能夠看清一切的神態,眼神靈動,他也想知道,為何這樣一個聰明絕頂的女子竟然沒有看出來他就是當今的皇上,或許,她沒有想到吧,想不到昔日的老師竟然是當今的聖上。

可是,他希望她能夠看出來么?

自是不希望的,若是看出來,兩個人之間必會分道揚鑣的吧,那時,他該如何挽回。

“老師,寧夏的這幅畫,你再給她臨摹一副吧,這副,送給我。”景年說道。

“為何?”

“寧夏是朕深深喜歡的女子,可是,她一直不知道朕的真實身份,一直稱呼朕為‘先生’,這麼久以來,朕所希望的,也不過是要一副她的畫像而已,若是日後他知曉了朕的真實身份,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顯然,他的說辭讓薛青大吃一驚,不過,他年齡在那裏,見過千奇百怪的事情不勝枚舉,如今,不過是皇上喜歡一個女子的事情,他的驚訝也是稍縱即逝的。

“寧夏是女子?她一直穿着翰林院的衣服,我倒是真沒有看出來,不過她膚色白皙,聲音亦是清細,我原早該想到的,可是皇上,她如今身在翰林院,將來身份該如何揭穿呢?若是揭穿了,朝中的文武百官肯定是不會放過她的。”薛青說道。

景年不再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這也是他擔心的地方。

人人都說皇上權利有着生殺大權,可是若是做一個好皇帝,哪能那樣隨意地殺人呢?

不過是一個御前侍衛,就已經驚動了朝中的文武百官,如若有朝一日,寧夏的真實身份揭穿了,他該如何堵住朝中大臣們的嘴呢?

心中自是煩亂。

“你先把她的畫像臨摹吧,然後把這一

副裝裱起來,朕帶回宮中!”景年說道。

“好。”薛青答道,皇上繼位這幾年,他幾乎從未見過皇上這般煩亂的樣子,感同身受,聲音也是懨懨的。

好在,臨摹不是現畫,很快的,薛老師就已經把畫像臨摹好,把那張原畫卷了起來,遞給了皇上,“這幅畫,我還是不裝裱了,若是裝裱了,皇上攜帶不方便,若是被人看了去,定會有許多的不便。”

景年覺得薛老師的話很快,又看了一眼畫像,便卷了起來,返回了宮中。

不知道為何,他現在也已經習慣了走小門,昔日寧夏帶領他走的小門。

卻正好碰見了寧夏,她正從門裏出來,兩個人差點撞了個正着。

“寧夏,”他吃驚地叫道,“你又要出宮?”

“嗯,是啊,聽聞高焱被派往西南邊境任縣令去了,他要請我吃飯,我去赴宴。”寧夏興高采烈地說,高焱自從中了探花以來,鮮在宮中露面,如今被皇上派往了外縣,當縣令,自然喜不自禁,天高皇帝遠,沒人管他,所以,他請了寧夏去外面的酒樓吃飯。

“明明有正門,你為何不走,每次都要走小門?”喬易微微皺着眉頭,問道寧夏。

寧夏說道,“這出入正門,每次都要換通行的令牌,我煩,每次出宮,都要請我的上司——竇大人簽字,每次簽字,他都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寧夏,這次是要去哪啊?’我的行蹤都被他掌握了,一點也不好玩。對了,先生,你也和我一起去喝酒吧,高焱還不知道你已在宮中,想必,他也會很高興的。”

這樣的邀請,喬易本來不該答應的,可是不知道為何,他竟然點了點頭。

所思所想,也不過是想和寧夏在一起多一些時間吧。

“那走吧!”寧夏拉起了先生一隻手,看到先生手裏拿着一幅畫,“先生,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早知道她會這樣問,喬易早就編好了借口,“這是綠林軍中人員的名冊,我奉君統領的意思,去宮外找人謄抄了下來,如今拿了回來,你要看么?”

“就是些人名,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不看了!”寧夏說道。

喬易忍不住笑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所以,才編了這樣的借口。

高焱早就在一家名字叫做“香滿樓”的酒家在等着寧夏了。

寧夏抬眼看了看匾額,“香滿樓?”她喃喃地念叨。

“怎麼了?”現在的寧夏,沒有拉着喬易的手,因為高焱還不知曉寧夏的真實身份,若是讓他看見寧夏和先生牽着手,不知道會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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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骨顏,一代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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