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135.父皇

135.135.父皇

87_87064景年把寧夏抱在懷裏,亦似是無比的心痛,他說道,“朕知道,朕知道,孩子丟了,我的心痛和你一樣!那畢竟是朕的第一個孩子。不要再傷懷了,畢竟你腹中現在還有一個,若是身體不好,對這個孩子也不好,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可是,景農現在都四歲了啊,我在街上碰到四歲的小男孩,總是多看一眼,這幾年來從來沒有間斷,可是他們的脖子後面,始終都沒有景農身上的胎記,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長成什麼樣子了,孩子是娘身上的肉,縱然以後有更多的孩子,可都不是景農了,景農始終讓我最心痛啊!”寧夏的眼睛都哭腫了,幸虧景年來了,讓她有了傾訴心中煩悶的對象,而且,他們兩個在這方面有着最沉痛的記憶,感同身受。

景農,景農------

因為景年收到了寧夏的信,說起軒轅崢來向她借兵的事情,而她並未答應,景年這次來是想和寧夏討論一下對抗雲國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想寧夏了,雲國現在不過才蠢蠢欲動,要開始戰爭也是要十幾年以後的事情,他並不急,最主要的,他想看看寧夏,還有他想知道她腹中的孩兒怎麼樣了。

這時候,穎兒端來了一碗冰參湯,裏面還有許多的草藥,整個碗都呈現灰褐色,好濃稠的,“公主,穎兒已經把葯給你做好了,裏面還加了冰參,雪梨,川貝,你嘗嘗啊!謦”

寧夏此時坐在床上,一身大紅色衣服,襯着她一身蒼白的臉色,睡了幾日,臉色蒼白,連同嘴唇,也是蒼白的,她微皺了一下眉頭,看了景年一眼,“我自小就不愛喝葯,尤其不愛喝草藥!”

她這副樣子,像極了一個和父母耍小性子的小孩,可是因為方才沉浸在悲傷里,所以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她垂着頭,長發散着,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景年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已經聽穎兒說了,寧夏睡了幾日,睡夢中一直咳嗽,葯喝不進去,睡夢中叫得是“景年”“景農”的名字,穎兒着急,如若還喝不進去葯,她就讓人給南湘國的皇帝送信了,這幾日,她斷斷續續地聽說了長公主和南湘國皇帝的情事,才知道原來長公主真正衷情的人是眼前的這位凡!

景年看到寧夏的這副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他端過葯,拿着湯匙攪動了一下,說了一句,“良藥苦口利於病,現在,這葯不苦了,你還不肯喝?”

接着,舀了一勺,送到寧夏的嘴裏,寧夏本來最怕苦的,可是眼睛看着景年的樣子,竟然也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嘴,葯雖然有些甜,可是畢竟裏面放了很多的東西,還有很多的中藥,味道自然是不好的!

“有一股怪味兒!”寧夏緊緊地皺着眉頭說道,接着把頭轉過去“不喝了!”像極了一個任性的孩子,其實,昔日,她本來也是任性的,而且,景年年長她六七歲,本來就對她很呵護的!不過有了孩子以後,她的性子收斂了許多,可是這喝葯,她自來就是怕的。

“有怪味兒?”景年疑惑地說了一遍,自己喝了一口,“不苦啊,你何必這般吹毛求疵!”

“就是苦----”寧夏皺着眉頭,轉過身來,對着景年說道。

還沒有說完,景年的唇已經覆上了她的,將口中的一口葯緩緩地順入了她的口中,寧夏只是覺得有一股葯香滲過她的唇齒,悉數送入到了她的口中,本來這葯很苦的,可是,因為他亦喝過了,並且有了他唇齒間青草的香氣,所以再苦的葯也不覺得苦了,她只是覺得自己的胸腔被一股***辣的情緒溢滿,而臉也慢慢地紅了,她的唇上也沾了些葯,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看着景年。

而旁邊的穎兒,亦是看得呆了,她何曾經歷過這般喂葯的方式?她整個人就站在那裏,不說話亦沒有別的動靜,恍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裏真是多餘,這南湘國的皇帝要和長公主親熱,就不顧及旁人在場的么?

景年又喝了一口葯,如上次般順入了寧夏的口中。

“你現在可肯喝葯了么?”景年問她,眼睛亦看着她,寧夏只是獃獃的,胸中有一種熱烈跳動的情緒!

縱然寧夏再嬌縱,再討厭喝中藥,此刻也是不能夠表現出來了的,她點點頭,要把碗端過去自己喝,景年卻是不放,“讓朕來喂你吧!這天下之大,朕總要找一個讓朕付出的人!”

整個過程中,寧夏一句話沒有說,乖乖地把葯喝了,直到碗底都乾乾淨淨了,寧夏說了一句,“現在總算喝完了吧?”

景年哈哈大笑起來,“看起來,你當真是不喜歡喝葯!”

接着,他拿過旁邊方才穎兒準備好的一條錦帕,給寧夏把嘴擦了,說道,“如今能夠吃進去葯了,而且,朕又在你身邊,估計慢慢會好的了!才幾天的時間,就瘦這個樣子了!”景年的手放在寧夏的臉頰上,拇指撫摸着她涼絲絲又細滑的肌膚!

寧夏的手抓住了先生的手,說道,“那這幾日你在宮中陪我可好?”

景年看了寧夏一下,好像在沉思着什麼,片刻之後,說道,“不過是幾日便這般捨不得,那四年你是如何過來的?”

寧夏緊緊地咬着下唇

,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上她的鞋子,說道,“開始王兄一直要報仇,奪回他的王宮,我便一直在幫他,後來朝中的大臣總是和南湘國那般,此起彼伏地和我作對,我便用鐵血手腕加上懷柔政策使他們臣服,不知不覺間,就過來了四年,這四年,我過得逍遙極了,我常常一個人出宮去聽書,南湘國的皇帝也是說書人感興趣的對象,聽聞他夜.御幾女,後宮佳麗便有幾千-----”

“你吃醋?”景年站起來問道寧夏,似是漫不經心地看着寧夏,一股笑意卻在他的唇角滲開。

“才不吃你的醋!”寧夏的心裏卻是膈應極了,他哪來的這麼好的本事,一夜和幾個女人,若不是看在他是孩子父皇的面子上,她早就不再理他。

寧夏坐在桌前,假裝喝水,真的是假裝的,她不過想聽聽景年的解釋,這是她這麼許久都不敢回宮的真正原因,後宮佳麗三千,去了以後,她也要與那些女人勾心鬥角,宮斗,她向來不擅長,也不屑於去搞,把一個女人搞死了,又來一個,不過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沒有誰永遠屬於後宮,也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專.寵一輩子,她自來知道,所以,如此這般,景年住在南湘國,她住在西遼國,距離產生美,他尚然會念着自己,雖然無奈,卻也是最好的辦法。

寧夏乾嘔了一下子,似是要將五臟六腑內的東西全都要吐出來一般,這一胎反應很強烈,不知道將來生出來的是怎樣一個孩子,看這種狀態,該又是另外一個景年吧,天之驕子,韜略萬千,若真是那樣,她亦是欣喜了,懷了兩個孩子了,孩子是男是女她還是有一些感覺的,直覺告訴她,這一胎是一個兒子。寧夏忍不住笑笑,腹中懷着的是他的孩兒,將來生下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當真是極好的,一家四口-----

寧夏本來以為,自己這三年來,一直未曾委身於人,原因是知道他還好好地活着,自己既然已經是他的人了,那麼此生便都是他的人了,不會因為任何的事情而改變,而且,她又生了沁兒,那是他的孩子,她此生不會再喜歡上什麼人了。

可是,他可如她一樣?他有了別的女人了,她亦不怪他,畢竟那些年,他以為她死了,沒有誰會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守身如玉,終身不娶,更何況是帝王!

他方才也說過,都已經二十七歲了,還未曾有一個孩子叫過他父皇,想想,他當真是可憐的很呢,寧夏的手撫摸着景年的臉,說道,“沁兒若是在的話,讓她現在叫你父皇吧,她知道你我的事情了么?”

景年的眼睛看向寧夏,說道,“當真?她這次隨我來了!”

寧夏還是忍不住吃驚,“沁兒來了?我當真想她了呢!她在哪呢?”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驚喜的樣子,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遇到喜事,她的病也好了許多了!

景年說道,“在你心裏,孩子比我都重要了么?”

寧夏忍不住笑笑,“你吃得什麼醋的?怎麼和孩子比上了?”接着,她拉起景年的手,向殿外走去!

沁兒正在穎兒的房間裏和穎兒在拍掌心玩呢,看到寧夏,她叫了一聲“姑姑!”

寧夏一下子把沁兒攬入懷中,眼淚嘩地就流了出來,她是當真想念沁兒了啊,沁兒是她親生的女兒,這些年一直和她相依為命,自然是想念她的。

“姑姑,姑姑----”沁兒被寧夏抱着,似乎有幾分驚訝,因為她一直在南湘國的皇宮,雖然她不知道景年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那種血濃於水的關係是在的,所以不覺得怎麼樣,而寧夏,身邊沒有她,亦沒有景年,自然覺得心痛難耐,再加上她這段時間思念景年,又病了,火上澆油,寧夏忍不住的,一陣咳嗽襲上她的心頭,她猛然間咳嗽了一下子。

“姑姑,你怎麼了?”沁兒說道,景年亦在拍着她的後背,“看見了自己的女兒,便這般激動么?”

他似乎已經忍不住,將沁兒是他們女兒的話說出來了。

寧夏對着穎兒使了個眼色,穎兒會意,便出去了。

寧夏看了身後的景年一眼,說道,“我和你的事情,還是我親自告訴沁兒吧,好多的事情,我知道怎麼說,不至於太倉促,可是-----”

寧夏遲疑了片刻,她想知道如果沁兒叫景年父皇的話,叫她什麼呢?姑姑定然是不能夠叫的了,可是,她現在在南湘國已經不是皇貴妃了,要叫她什麼?

“可是什麼?”景年問道。

“可是她要叫我什麼?”

“母后吧!只是缺一個封號而已!”

寧夏遲疑着點了點頭。

景年走了出去,站在珠簾殿門外的湖邊,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忽然間好激動,昔日冷靜凝沉的氣質已然不在,他還是他么?

寧夏似乎和沁兒說了許久許久的話,接着,穎兒的房間傳來一句,“你進來吧!”

景年走了進去。

沁兒正用有點恐懼的眼神看着他,縱然他能夠猜透天下人的心思,可是這種小女孩的心思,他如何能夠懂得?

p>他很期待着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叫他“父皇”的,心跳得好快,他的雙眼緊緊地盯着沁兒。

寧夏也蹲着,面對着沁兒,“沁兒,剛才姑姑怎麼教你的?”她很着急,方才都說好了,一會兒景年進來了,就叫他父皇的,可是為什麼,現在沒有動靜了呢?

“沁兒!”寧夏催促了一句。

“皇帝叔叔,方才姑姑和我說了許多你和她的往事,她說了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可是為什麼在南湘國的時候你不直接告訴我?而且,你當年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姑姑,我那日在的時候,你為什麼要翻旁人的牌子!一個男人一生只愛一個女人,你難道都不知么?”她言辭犀利,看着景年。

“沁兒----”寧夏第一次對沁兒生氣了,“你方才不都答應我了么?”

沁兒卻一動也不動,站在那裏,接着,一行淚水順着她的眼角落了下來,“還有,你們為何騙了我這麼多年,你明明就是我的娘親,卻非要讓我叫你姑姑,我說我娘親早死了的時候,你也是一副漠然的神態,今日,你們倆個和好了,想讓我叫什麼就叫什麼,你們為何這麼天真?我當真不會叫你們‘父皇’‘母后’的!”

接着,她就跑了出去。

寧夏跌坐在床上,沁兒說的對,她的確應該早些告訴她這些事情的,以為順理成章的事情,卻在沁兒這裏遇到了這般的困難,她的手捂在臉上,哭了出來,人生,最失敗的事情便是得不到兒女的原諒,她現在就是那種狀況,接着,她抬起頭來,似是冷冷地看着景年,“你要寵.幸別人便寵.幸好了,你為何讓她聽到翻牌子的事情?”埋怨和怨恨的氣息濃郁極了,並且還有酸氣冒出來。

“我幾時寵.幸過別人?在你之前,在你之後,我都只有你一個女人!要求我翻牌子的那個女人,我差點把她殺了,這你都不知么?”景年看到沁兒對他的態度,似乎也幾分生氣了。

不過他先前的那句話還是讓寧夏吃驚不小,“你這幾年都未有其他女人么?”

景年沒有回答,不過對寧夏的反應卻是極為失望的,他沒有女人,很驚訝么?

寧夏隨即跑了出去,跑着去找沁兒去了,景農失蹤的事情,早已讓她成為驚弓之鳥,即使在宮裏,也不能夠掉以輕心的。

卻看到沁兒正蹲坐在湖邊,玩着小石子。

她慢慢地走了過去,叫了一聲“沁兒!”

沁兒明明知道自己的姑姑來了,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寧夏站在她的身旁,又喊了一遍,“景沁!”

沁兒還是不答應,今日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景沁這個名字,雖然很好聽,不過她的心裏還是有些膈應的,誰讓那兩個大人聯合起來騙她,當她是小孩子么?

寧夏坐在景沁旁邊的一塊岩石上,說道,“沁兒,別人在你父皇這個年紀,都已經兒女成群了,現在,能夠叫他父皇的人只有你一個了,你不覺得你父皇很可憐么?你剛才可看到你父皇失望的神態,他一直等着這一刻呢,好不好沁兒?你現在是你父皇唯一的孩兒,他那般喜歡你,你為何不叫他父皇呢?”

“我想起那日,在宮裏,別的女人讓他翻牌子的事情,我便生氣,你們雖然一直不告訴我翻牌子是什麼意思,可是,我就不會問么?我現在已經明白翻牌子是什麼意思了,想起他對母后的辜負,我就-----”沁兒矢口說道。

“你剛才叫我什麼?”寧夏問道景沁。

沁兒這才會意過來,自己方才說錯了,便說道,“母后啊,我只肯叫你母后的,卻不肯叫他父皇!”

寧夏無法,看了看身後,景年正站在那裏,似是極其落寞的樣子,寧夏沒說什麼,又轉回了身子,她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她還需要時間,來說服沁兒,而沁兒又是這樣一個早熟的孩子。

景年走了,神色落寞,寧夏從後面看到他的背影,竟然是那樣蕭索的,身為帝王,他何曾有過這樣可憐的時刻,如今,被一個小孩兒弄成這樣了么?一陣酸楚襲上了寧夏的心頭,在內心深處,她有些怪沁兒的不懂事了。

畢竟當年的事情,她已經把前因後果都告訴景沁了,可是沁兒始終覺得自己被騙了,所以,心結解不開,要打開這個心結,要耗費一些時間的吧。

沉默了一會兒,寧夏忽然間捂着肚子,痛苦難抑的樣子,臉色有幾分蒼白,沁兒看到母后這副樣子,臉色已是嚇得蒼白,她站起來,扶着寧夏,說道,“母后,你怎麼了呀,母后?快來人呢,穎兒-----”

景沁似乎有幾分驚慌了,朝着穎兒的房間叫道。

“別叫穎兒,去把你父皇叫來!”寧夏捂着肚子,傴僂着腰,似是下一步疼痛難忍。

“我不叫他!”景年的脾氣亦是十分執拗的。

“去,把他叫來!我要讓他把我抱進珠簾殿裏,穎兒抱不動我!”寧夏臉色蒼白,額上低落着豆大的汗珠。

景沁似是真的着急了,可是看看前面,已經找不見景年的身影了,

她對着寧夏說道,“讓侍衛把你抱進去不行么?”

“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母后不是早就教過你么?我和侍衛沒有任何關係,為何讓他們抱我?我和你父皇卻是最親密的關係,他抱我無妨的!”寧夏說道,“快些,去把你父皇叫來!”

景沁似是着急,又似是難過。

總之,有一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

她狠狠地跺了一下腳,“母后,你又何必讓我這般為難?”

寧夏抬頭看了沁兒一眼,“你就這般不關心母后?”

景沁又狠狠地跺了一下腳,看看四周沒有宮女也沒有侍衛經過,心想着,這件事情,定然要她來做了。

她一溜小跑着順着景年方才走的路徑跑了過去!

景年正站在一片小樹林的旁邊,背身凝視,看到景沁過來了,他轉過頭,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怎麼來了,沁兒?”

“我-----我,我母后腹痛,她讓你把她抱到珠簾殿裏去!”景沁說道。

景年一聽這話,便是急了,不過隨即一想,寧夏腹痛,為何非要讓景沁來?穎兒可以的,而且湖離珠簾殿那麼近,她為何要讓沁兒來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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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骨顏,一代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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