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117.再見時,他不知是她(精彩章 節,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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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_87064這幾年,丁香走遍了大江南北,尋找司徒虹,卻始終未果,似乎天下,根本沒有一個女子叫做“司徒虹”的,可是最近,卻莫名地傳來了“司徒虹”的消息,彷彿這個司徒虹,是從天上降下來的一般,曾經丁香也去過西遼國,卻是根本沒有探聽到關於司徒虹的隻言片語。

她回宮的時候,已是四年以後,她已經從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子,變成了一個風華正茂的女青年。

她的手上拿着一柄寶劍,身姿矯健,進入了中寧殿。

鄭唯已經和皇上彙報過了,景年只是淡然地回了一聲,“朕知道了!”

丁香剛剛走進“中寧殿”,便聞到好大一股酒氣。

丁香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她定睛看着皇上,皇上已經幾日不刮鬍子了,下頜已經有了微微的青須,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他只穿一件白色的中衣,扣子都未扣好,露出了他健碩的胸膛,烏髮披在肩上,縱然是這副打扮,卻也擋不住他俊逸、洒脫的外表,比起幾年前她印象中的皇上,眼神中多了許多的殘暴,凌厲,還有淡漠,他好像再也不是昔日那個溫潤如玉的人了,卻似變了一個一般。皇上的旁邊還有一個妙齡女子,正在哭哭啼啼地穿衣服,說道,“皇上,請你饒了奴婢吧?躪”

景年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在案幾前畫著一束梅花,手邊還有一壺酒,對着鄭唯說道,“拖出去!斬了!”

鄭唯卻是唯唯諾諾,這已經是今日皇上斬殺的第三個女子了,若是這樣,那南湘國皇宮勢必血流成河,人人都會視皇宮如洪水猛獸,下次選妃,誰還敢把自己的女兒送進來?如此下去,不光天下女子的父母們不敢把女兒送進宮裏來,就算是送進來的女子,也是哭哭啼啼的,她們初聞皇上是一個極其帥氣的人,都抱着躍躍欲試的心態的,可是,慢慢地他就變成了眾女子心目中的暴君,人人都視這“中寧殿”為地獄,已經沒有人進來了!

而且,這麼久以來,進入後宮的女子,不但沒有人得到皇上的心,更沒有人得到過皇上的身,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這些女子的幻想罷了。

“還不快去?”景年冷冷的聲音傳來,鄭唯的眼神看了一下門口的君如墨,無奈地搖了搖頭,君如墨的侍從已經把這個哭哭啼啼的女子拉了下去。

皇上並未正眼看過丁香,他畫畫的手很快,似乎很狂亂,一邊畫,一邊拿起旁邊的酒來灌了一口,似是在借酒消愁,從丁香的角度,能夠看到皇上正在畫梅花的樣子,皇上畫得很嫻熟,良久之後,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司徒虹有消息了,在西遼國境內,奴婢只是那日偶然聽說,可是關於這個名字,卻沒有人知道更多,奴婢無能,這幾年來只查到這麼多!”丁香拱了拱手,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她也不知道為何幾年不見,皇上變成了這個樣子,只聽說和幾年前皇貴妃的突然薨逝有關,從那以後,南湘國的皇宮腥風血雨,血流成河,她不知道皇上每日都選幾名女子進入中寧殿是何用意,不過這些女子的下場只能用“慘不忍睹”這四個字來形容,都是妙齡的女子,卻一朝被斬,本來想進宮來享受榮華富貴的-----

景年畫梅花的手似乎頓了頓,說了一句,“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丁香走了下去。

景年從旁邊的一卷畫軸內,取出一張畫,畫上面的人,雖然是男子裝扮,卻是風華絕代,有着女子不能比的英氣,也有男子不能比的嬌俏。

他眯了眯眼睛,眼眶有些微微的濕潤,這是他思念了許久的人啊!

可是,從此天人永隔,再不能相見。

西遼國的皇宮內,德政殿,這是西遼國的國君南磊的宮殿。

此時的南磊正在微皺着眉頭,似是有什麼問題怎麼也解不開。

旁邊的南沁正在握着筆寫字。

司徒虹本不想讓南沁這麼早學習寫字的,孩子該玩耍的時候便玩耍,如此才能夠不辜負童年,不過南沁這個孩子向來早熟,似乎很早就知道許多的事情,這不是南磊教的,亦不是司徒虹的功勞,歸根結底,這個孩子自小早熟。

現在的她,已經學會背《東周列國傳》《戰國策》,有一些是司徒虹教她背的,有的則是南磊教她的,而沁兒非常聰明,書讀過幾遍,就已經記住,其聰明程度,早已超過司徒虹!

“王兄在憂愁什麼?”司徒虹看到南磊走來走去,解不開頭緒的樣子,問道。

“朝中的大臣左侍郎朝顏反對孤的稅收政策!說孤將賦稅調得太高了,是要引起萬民的意見,股剛剛當上這西遼國的國君,誠惶誠恐,有些不知所措!”南磊說道。

司徒虹低頭想了想,說道,“左侍郎朝顏是南徹時期朝中得力的大臣,依我看來,賦稅只是個由頭,想和王兄對立是真的!”

南磊看着司徒虹,自己雖然也聰明,不過只是在醫術上,天下能出其右者幾乎無人,可是在治國方略上,的確是他的短處,不過司徒虹在這方面,卻好像很有天賦,還是因為,曾經和那個人學過?

“那依你的意見呢?”南磊問道。

司徒虹低頭沉吟了片刻,說道,“今日,我去左侍郎的府中,和他面談一番,你覺得如何?”

南磊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只能點了點頭。

他又看了一眼南沁,這個小女孩,其智商確實在一般人之上,甚至連南磊想不到的許多盲點,她都能看得出來,或許是小孩子的眼光獨特,又或許她的確天賦異稟。

“沁兒,你先下去,父王要和你姑姑說幾句話!”南磊蹲下身來,雙手扶着沁兒的肩膀,和她說道。

南沁狐疑地看了父王一眼,說道,“父王要和姑姑說的可是和沁兒有關?”

南磊和司徒虹對望了一下,都忍不住笑笑,說道,“不是,父王要和你姑姑說得是一些治國的事情,你一個小小的孩兒,怕你聽不明白!”

“治國的事情?那你們方才說的不也是治國的事情么?為什麼方才我能聽,現在就不能聽了?”南沁歪着腦袋,很認真地問道。

讓南磊和司徒虹啞口無言。

司徒虹走到南沁的身邊,說道,“沁兒,姑姑不是告訴過你,有些事情,是只有大人之間才能夠懂得,姑姑不是怕沁兒聽,只是覺得,沁兒現在年齡還小,不想讓你知道太多大人的事情,大人的事情,很煩很煩!姑姑不想讓你這麼早就變得不開心!”

接着她的雙眼看着南沁,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接着對着身後喊道,“乳娘,既然姑姑和父王不想讓我知道很多事情,那沁兒也不聽了,你陪我去玩捉迷藏吧!”接着,南沁小跑着向乳娘跑去。

南沁看着眼前的小人兒,忍不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絲笑容,一看便知道是發自肺腑的!

“你準備什麼時候讓你的女兒知道她的身世?”南磊很認真地問道司徒虹。

對這個問題,顯然司徒虹有幾分措手不及,她從桌上抓起一杯茶就喝了起來,說道,“前塵往事,我都已然忘卻,孩子的爹我尚且不知是誰,她跟着我,終究是一個私生子,不如跟着她的大伯,外界上說起來也好聽一些!”

“你----真的前塵往事都忘了?”

“忘了!我醒來的時候,覺得很惶然,覺得天地之間,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司徒虹低着頭,想起往事,總有一些神傷,而那些往事,她是那般不願意提起。

“那你可知道我為何讓你叫做司徒虹啊?”南磊問道。

“不知道啊,我雖然千方百計地反對,可是你已然叫我司徒虹,我也無法,只能到處隱姓埋名,在宮外做了好事,都不敢留下自己的名字,這可不符合我的作風!”司徒虹似乎在埋怨着。

南磊忍不住笑笑,“本來我小時候,我父親,哦,我的意思是我的養父,叫我司徒弘的,我長大以後,覺得這個名字太難聽了,所以,我私自改了,不過,那時候,我的父親卻已經去世,為了紀念我的父親,我想把我的名字改回來的,可是,司徒明磊這個名字已經叫了這麼多年,要改也是不容易,所以,只能讓你叫做司徒虹了!”

司徒虹白了他一眼,原來是因為這個不上道的原因,而且,本來還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隨即,南磊若有深意地看了司徒虹一眼,似乎根本不願意揭穿她說的已經失憶的話,不過,既然她不願意提及,就不要提起吧,“我並不是不想讓沁兒當我的女兒,沁兒聰明伶俐,活潑可人,有這樣一個女兒,我求之不得!可是,終究有一天她要知道她親生的父親母親是誰,他的爹,當真比我厲害百倍!”

司徒虹有些慌亂,說道,“孩子的爹,我真的不知道是誰了,縱然現在他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他,更何況,我這一輩子也不打算見他了!”

真的么?南磊的嘴角有一絲笑容。

真的這一輩子都不再見面么?

他不想繼續說這個話題了,便說道,“你方才不是說要去見朝顏,現在天色已晚,你難道不要去么?”

“帶上沁兒!”司徒虹故作神秘地說道。

“為何?天這般黑了,終究不安全吧!”司徒明磊有幾分驚訝。

“那王兄多派幾個侍衛不就成了!暗中保護着我們母女!”司徒虹的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那好吧!”南磊知道司徒虹向來行事出人意料,所以,答應了她,而且,南沁是她的親生女兒,他相信,她即使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定然會保護好自己的女兒的。

於是,一大一小,兩個粉嫩嫩的人兒去了朝顏的左侍郎府第。

左侍郎一看到長公主和小公主來了,慌忙行禮,說道,“朝顏叩見長公主,叩見公主!”

“平身吧!”司徒虹一身粉紅色衣衫,隨意坐在了朝顏的椅子上,開門見山地說道,“朝顏大人可聽說一句話,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朝顏大人向來知道這位司徒虹長公主素有謀略,她原先是司徒明磊的妹妹,在司徒明磊當上

了西遼國的大王以後,卻不曾給他的妹妹改名,還是叫做司徒虹。

他不知道司徒虹此話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額上汗涔涔的,有一些燥熱,好像自己站在這位司徒虹的面前,一切都被看穿了的感覺,女人做到這個份上,當真不知道哪個男人能夠降服得了她?

“微臣不知道!”

司徒虹笑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你左侍郎的官職你是如何當上的?連這句話都不曉得,看起來朝顏大人的學識也並未有那麼淵博,前任西遼國君南徹選人尤其苛刻,通常在三試的基礎上又加了兩試,變成了‘五試’,五試過後,還要經過殿試,才能做官,而朝顏大人做到左侍郎的位置上,想必費了許多的功夫,也想必定然學富五車的,為何連‘醉翁之意不在酒’都不知道是何意啊?”

“這---這----”朝顏已經被駁得啞口無言,他本來就不曉得長公主這次來找他究竟是何事,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長公主竟然又說起西遼國的科舉制度來,她----她究竟是何意啊?本來他說“不知道”就是含糊其辭的,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長公主的話啊!

“那要不然,就是南徹對待朝顏大人極好的,如若不然,如朝顏大人這般的水平,怎麼會一直做到左侍郎?”司徒虹雙手負立身後,如同昔年那個在朝堂上舌戰廬陵郡王的女子一樣。

一晃,就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那更加不可能,南徹對臣如同其他臣子一樣,一視同仁!”朝顏說道。

司徒虹的眼神轉過來,看着朝顏,臉上略略露出一絲微笑,“一視同仁?哦,原來南徹對待所有的大臣都是一視同仁的,我一直他以為對待朝顏大人極其寬厚的!”

“怎麼會----”朝顏訕訕地笑道。

“如果不會,那為何朝顏大人今日仍然對南徹懷有忠心啊?你如若不然希望南徹有朝一日捲土重來,怕今日朝顏大人對當今的大王太過衷心,來日南徹找你算舊賬?”司徒虹臉上的笑容淡淡的,似乎早就了解朝顏的心事一般。

朝顏“撲通”一下子跪倒在地,說道,“長公主,你怎可如此污衊微臣呢,微臣對當今的聖上忠心耿耿,怎麼會有如此的心懷?”

“那為何今日大王說了新的稅收政策以後,別的大人都答應了,並且都認為這是提高大王聲望的最好時機,唯有你不同意?”司徒虹微微皺着眉頭,看着跪在腳下的朝顏!

朝顏今年不過三十幾歲的年紀,堂堂的七尺男兒如今跪在司徒虹的腳下,竟然有幾分凄楚的氣氛,長公主說的對,在潛意識當中,他就是這麼認為的,萬一有一日南徹捲土重來,豈不是要找他算賬?現在的大王才繼位兩年的時間,雖然他是先王和綺羅公主親生的孩子,可是終究根基太淺,一切未定,不過既然長公主能夠一眼看得出來,那他,那他-----

朝顏低垂着頭顱,垂頭喪氣的樣子。

司徒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回頭朝着端康小公主眨了一下眼睛,端康小公主亦回了她一個,兩個人非常默契的樣子。

方才她和朝顏談及這些的時候,端康公主南沁一直在認真地聽着,兩隻眼睛瞪得好大。

“姑姑,如果你和朝顏大人談完了,我先去和東昭玩一會兒!”端康小公主對司徒虹說道。

東昭是朝顏四歲的小兒子,長得十分俊秀漂亮,長大了也定然是一個大帥哥的,這端康小公主似乎從小就很喜歡這位東昭,大概也十分喜歡看帥哥,兩個人玩得十分之好。

東昭看到南沁來找他,也十分歡喜!

他走到南沁的身邊,拉起她的手,說道,“南沁,你來了!”

南沁撅了一下嘴,“你都不喊我公主的么?”有些很高傲的樣子。

東昭卻是笑了一下,不過是孩子的笑容,可是明明在他的笑容里,有許多沉穩成熟的味道,“你若是在我的眼裏是公主了,那我定然不和你玩了!你要是公主,那我豈不是要天天給你下跪?”他拉着南沁的手,向朝顏府的大門口走去。

現在已經天黑,日頭落了下去,空氣中有着香甜的春天的氣息,南沁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好香!”

若不是朝顏府第內的燈影照着,當真是什麼也看不見了。

管家看到二人往門外走,說道,“公子,千萬不要走遠了,而且一定要保護好公主,你們走到門口就不要走了啊!”

“知道了。”東昭說道,因為門口有侍衛站崗,他們都認識公子和公主,所以,定然不會有問題的。

兩個人剛剛走到了大門口,便看見對面有一家店鋪在燒着熊熊大火,看起來是着火了,旁邊有的人喊着“走水了”“走水了”,有人拿着桶在提水,要把火撲滅。

南沁的眼光卻被門口一個黑衣的人吸引住。

因為熊熊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身上,所以,他的外表還有神色,南沁看得非常清楚。

他一身挺拔的身姿,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

腰間掛着一塊上好的玉佩,星眉劍目,眼睛卻又是那般睿智,彷彿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一般,他的身旁,也站着一個人,看起來像是他的隨從,南沁自小在皇宮長大,哪些是隨從哪些是主人,還是能夠分得清楚的。

這時候,南沁輕輕地拉了拉那個穿黑色斗篷人的衣角。

大概因為沒有防備,所以,黑色斗篷人略略有幾分吃驚,回過頭來,這才看到那個粉雕玉琢的人兒。

看起來,他很吃驚的樣子,因為他並不認識這個小女孩,方才一心在注視着對面的火。

只聽見那個粉嫩嫩的小人兒對着黑色斗篷人說道,“叔叔,你身為皇室中人,千萬不要站在火光里哦!”

黑色斗篷人顯然一驚,這個小女孩好生聰明,她怎麼知道自己是皇室中人的?而且,為何自己又不能站在火光里?

黑色斗篷人身邊的侍從亦在好奇地看着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說的話,不像是一個小孩兒說的話,但是比大人的話還能夠引起別人的注意。

“皇室中人,本來就是天下人矚目的對象,若是有人對叔叔心懷不軌,此時,叔叔站在火光里,定然會成為別人關注的目標,而此時,天色已晚,他在暗處,叔叔在明處,叔叔定然會防不勝防的!”小女孩對着黑色斗篷人說道。

黑色斗篷人看了身後的人一眼,這一點,他們兩個大男人從未想到,竟然被一個稚齡的小女童說了出來,他心道:這天下,當真有這般聰明之人么?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女孩兒,又是如何看出來他是皇室中人的?

“你是如何知道叔叔是皇室中人的呢?”黑色斗篷人問道小女孩。

“叔叔身上懸挂的玉佩,是我西遼國進貢給南湘國皇帝的東海陵玉,所以,叔叔不是南湘國的皇帝,便是南湘國的王爺哦!”小女孩說道。

黑色斗篷人朗聲大笑,說道,“看起來,小姑娘你也見識匪淺啊,你身為皇室中人,就不怕被人看見么?”

南沁歪着頭,一副很吃驚的樣子,問道,“叔叔,你是如何看出來我是皇室中人的啊?”

“你的衣服用的是南湘國少有的蠶錦布料,這種布料,南湘國五年才有為數不多的一匹,這是上次南湘國的皇帝作為交換,送給西遼國皇帝的,看起來,你的父王很疼你啊!”黑色斗篷人對着小姑娘說道。

這時候,東昭走過來拉起了南沁的手,說道,“走吧!南沁!”

黑色斗篷人站直了身子,口中喃喃地說了一句,“南沁!”

南,是西遼國皇室的姓氏,看起來,這個小女孩果然是皇室中人。

黑色斗篷人問道朝顏府旁邊的侍衛,“這南沁在西遼國的封號是什麼?”

“端康公主!”侍衛機械地回到。

旁邊的侍衛對着黑色斗篷人使了一個眼色,說道,“火已經撲滅了,現在可以走了!”

黑色斗篷人歪頭一看,果然火勢已經控制住了,不影響路況了,兩個人都是挺拔高大的身材,而且長相同樣帥氣,一個俊朗不羈,一個忠肝義膽。

恰在此時,司徒虹也和南沁也從朝顏的家裏走了出來。

“姑姑,我覺得你對待朝顏的態度有些強硬!”南沁似乎若有所思地說道。

司徒虹冷哼一聲,說道,“朝中的這些老匹夫,各懷鬼胎,你若是對他們溫柔了,他們必然會蹬鼻子上臉,不把你放在心上,此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所以,必須要在這些老匹夫壓倒你之前,表明你自己的態度!讓他們知道你也不是好欺負的!”

南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接着問道,“姑姑,沁兒記住了!”

“沁兒一定要記住,他日你不嫁入皇宮還好,若是嫁入皇宮,一定要記住姑姑的話,姑姑曾經深受其害!”司徒虹咬了咬牙,說道。

“姑姑,你深受什麼的害?”沁兒抬起眼睛來,問道司徒虹。

“沒什麼!姑姑說錯了!”

司徒虹不會知道,在同一條路的另外一頭,有兩個人和她們南轅北轍,侍衛在黑色斗篷人的耳邊說道,“皇上,你我從未見過這西遼國的皇帝長什麼樣,只是知道他是綺羅公主‘藏匿’的目標,叫做南磊,我今日已經打探出來了,司徒虹是他的妹妹!”

景年好像有幾分沉思,剛才的那個小女孩,那般聰明,見識甚廣,若是自己的孩兒沒有丟的話,現在差不多比這個小女孩大了半歲吧,縱然這三年來,他一直派人尋找,可是,終究未果,他的孩兒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那樣神秘,若是將來兩國和親的話,這個小女孩倒是一個不錯的兒媳婦的人選,想必他的孩兒,智商也肯定不會低的吧。

他向來喜歡聰明的女子,如她那般!她的音容笑貌,嬌俏的模樣,仍在他的面前,可惜,已經幾年了。

他的嘴角有一絲凄楚的笑容,想像總是美好,不過幾年的時間,你的愛人沒了,孩子丟了,現在你真正地成為了孤家寡人了。

景年和君如墨回了投宿的客棧!

本來以他南湘國皇帝的身份,完全可以住在西遼國的宮裏的,或者官驛的,可是,原本在南湘國的時候,不知道司徒虹是宮裏的人的,更不知道司徒虹是西遼國皇帝的妹妹,是西遼國的永寧長公主,所以此次是以私人的身份來到西遼國皇宮的,而且,欽天監汪若水雖然說這司徒虹會影響南湘國的進程,不過如何影響,是好的影響還是壞的影響,他都不知道,所以,不能輕易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細,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糟了!”景年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對着君如墨說道。

“怎麼了?皇上?”

“剛才那位小女孩,已經說道,朕不是南湘國的皇帝就是南湘國的王爺,而我並沒有否認,若是她告訴自己的父王,那如何是好?”景年說道。

君如墨也皺起了眉頭,小孩子的心思,他當真不知道,不知道這位端康公主會如何說,而他和皇上的運氣如何,他亦無法預料。

“今晚上先行夜探司徒虹的住處!”景年說道,“另外,明日換一間驛館!”

“是!皇上!”

景年看了一眼君如墨,說道,“這是異國他鄉,不要自曝身份,以後你叫我景-----”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你就叫我喬公子好了!”

喬易,是那樣遙遠的名字,已經過去了幾年了,她也幾年不曾稱呼他喬先生了,可是,那是他和她初遇時候,他的化名!

“喬公子?為何叫皇上喬公子?”君如墨不解,饒有興趣地問道。

“沒什麼!”景年輕嘆一口氣。

往事,終究不堪回首!

夜半十分,景年和君如墨夜探西遼國的皇宮,因為不知道司徒虹的宮殿在哪,所以二人分頭尋找!

景年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四年前,他曾經來過西遼國皇宮的,所以對西遼國皇宮並不是那麼陌生,只是不知道司徒虹住得是哪一間而已。

此時的南沁,今天似乎特別興奮,就是不睡覺了。

她都是和自己的姑姑睡一張床的,她不睡覺,非要折騰着起來彈琴,司徒虹無奈,坐在了古箏前面的案几旁邊。

南沁的古箏是她啟蒙的,不過終因為自己水平有限,所以又給南沁從教坊請了專業的琴師來教她,現在南沁的彈琴技藝早就在司徒虹之上。

不過,不過么-----

她身為大人,被一個孩子比下去了,豈不是很丟臉?

所以,現在的司徒虹,煞有其事地坐在案幾前,聽着南沁彈琴。

南沁今日彈得一首曲子叫做《出塞》,這是昔日王昭君出塞的時候彈得一首曲子!

司徒虹手托着臉,靜靜地聽着,心想,難道自己的琴技真的就比不上一個三歲的孩子么?真真是愁煞人也。

“停,商音應用跪指虛按!”司徒虹說道,不動聲色的樣子。

南沁的琴聲戛然而止,她歪着頭,很認真地看着司徒虹,“姑姑,你聽錯了吧,我幾時彈過商音啊?”

司徒虹當真覺得自己的臉還是不要了,她的技藝明明都比自己高這許多了,她還有什麼臉面充當人師啊,丟死人算了。

司徒虹的頭埋在了雙手間,一副無人見人的樣子。

“姑姑,那沁兒繼續彈了啊!”南沁問道。

司徒虹點了點頭。

景年尋到珠簾殿附近,聽到裏面琴聲淙淙,是古箏的聲音,相當動聽的,他的腳步禁不住定住,彈古箏的,該是宮中的女眷,不知道是不是司徒虹呢?

珠簾殿的殿門開着,上面卻有一層碎玉做得珠簾,果然是女人的宮殿,景年站在珠簾殿牆邊的暗處,看向裏面。

燈火通明中,一個小女孩正坐在琴前彈琴,竟是今日才剛剛見到的西遼國君的女兒——南沁,他對這個小女孩的印象好極了,所以,忍不住臉上露出了笑容。

笑,他已經幾年都不曾笑過了。

自從沒有了她,他亦沒有了笑。

“姑姑,姑姑!”南沁一曲彈畢,叫道司徒虹。

司徒虹已經睡著了,天都這麼晚了,還不睡着才怪。

南沁好像有幾分不樂意,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邊把司徒虹的衣服從床上拿起來蓋到她身上,邊說到,“都這麼大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還得讓我一個三歲的孩子照顧你!怪不得你嫁不出去!”

大概她說話的口氣很逗吧,景年忍俊不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當真讓人心疼啊!

剛才南沁叫得是“姑姑”,她也就是南磊的妹妹,也應該是她要找的人——司徒虹!

可是,他和司徒虹素未謀面,而且,他此生也不可能愛上任何人了,這個司徒虹,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會是他的女人,此生,他只有一個女人。

他始終搞不明白,天意究竟是怎麼安排的?要如何讓這司徒虹改變南湘

國的命運呢?他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二人有什麼交集。

這時候,君如墨蹌蹌踉踉地走到了景年的面前,景年皺着眉頭,輕聲問道,“怎麼了?”

“先回驛館再說吧!”景年扶着君如墨,兩個人躍出了西遼國的皇宮。

寧夏睡了好久才醒,醒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南沁已經上床睡覺了,她笑了笑,這個小人兒,自理能力蠻好的嘛!

她也上了床,睡在南沁的外面。

不知道為何,南沁好像有什麼心事,她翻了下身,抱住了司徒虹,口中說了一句,“母后!”

司徒虹的心裏有一些驚訝,更多的是心酸,她為何這樣叫?從小身邊便沒有“母后”這個角色,她為何突然這樣叫出來。

不過隨即會意過來,她該是多麼多麼希望自己有一個娘親啊!

司徒虹抱着南沁,說道,“孩子!”

大概司徒虹的動作把南沁弄醒了,她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問道,“天明了么?”

“還沒有!天還黑着呢,你快些睡吧!”司徒虹對着南沁說道。

南沁卻突然好像精神了,怎麼也睡不着了,開始和司徒虹說起話來,說了一句,“哦,對了,姑姑,我今日看見南湘國的皇帝了!”

“什麼?”司徒虹大吃一驚,“你在哪裏看到他的?你如何認識他?他和你說什麼了?”

對於姑姑的態度,南沁好像有一些奇怪,她說道,“姑姑,你對南湘國的皇帝這般關心么?”

南沁這才定了定神,說道,“姑姑不認識他,只是,南湘國的皇帝來了,牽扯到一個國家和另外一個國家的事情,姑姑自然是關心的!”

南沁說道,“就是在朝顏的府第啊,朝顏門前的店鋪不是着火了么,他站在火光里,我讓他站到陰影處,因為他的腰間懸挂着昔日父王進貢給他的東海陵玉的玉佩,所以,沁兒自然知道他的身份的!而他,說沁兒的衣服是南湘國送給西遼國的蠶錦布料,因此,他也知道我是皇室中人。”

司徒虹在想着,也就是是,南湘國的皇帝站在朝顏家門口的時候,她正在朝顏的家裏!

不過是一步之遙的距離!

卻沒有見到!

不過,卻是終於沒有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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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骨顏,一代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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