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映

第十一章

威尼斯電影節，全稱是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是每年8月至9月之間，在意大利的威尼斯利多島所舉辦的國際電影節，和法國的康城國際電影節及德國的柏林國際電影節並稱為世界三大國際電影節。

事實上，身為世界第一個電影節的威尼斯電影節由着他們自己的驕傲和名氣。本來福珀以為他們的《調音師》能夠以一個中國獨立小成本電影進入到單選選的環節，用寧浩在柏林電影節上面所獲得的小小名氣完全夠用了。事實上，福珀卻是太傻太天真。在報申請的時候，寧昊信心十足的去卻帶着失望的表情歸來讓整個《調音師》劇組的心都動蕩起來了。要不是拍完《蘇菲日記》就回美國的休斯因為網站的一些事情而來找福珀，進而幫助他們，《調音師》絕對是完全沒有戲的。就算是你多優秀也一樣。

“真是謝謝你了啊。”看着身邊的休斯，福珀不好意思的開口。

“謝我？！”聽到福珀的話，休斯笑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道：“你可不應該謝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大學生，就算是哈佛的，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好不好？”

“那……？”這下福珀疑問了，不是休斯，那會是誰？

“是艾莉克希婭女士啊。”休斯笑着說：“我將你的事情告訴了艾莉克希婭女士，然後她說他要和什麼人說一下，之後……”聳聳肩：“結果你不是知道了？”

“……”福珀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他知道，這一切應該都是克里斯幫忙的。不過福珀卻也有些不解，畢竟，他們兩個人只見說是有着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了。但事實上，也只不過是陌生人而已。或者說福珀能夠比起克里斯更熟悉對方一點，但是也僅限於電影當中。

“你不要想太多，反正馬上你的工作重心也要轉移到美國去了。當時候在謝謝他不就好了。”休斯還是不太了解情況，所以笑着對福珀說。

“也只能這樣了。”嘆口氣，這個時候福珀強行讓自己的注意力回歸到這一次的威尼斯電影節上面來。

事實上福珀他目睹了運氣已經算得上是幸運了。不知道克里斯找的什麼人幫的忙，使得《調音師》可以順利的在威尼斯電影節上面有自己獨立的播放廳。雖然說，是在第三天的時候才安排好電影的放映位置。但是要知道，《調音師》只不過是一部不到二十分鐘的短片電影，所以這樣的播放位置，已經算得上是不錯的了。

可是就算是有了比較不錯的先天優勢，但是事實上福珀他們還是遇到了極大的困難——沒錢。

按理說，他們已經到了這種情況。按理來說，他們六十四拜都拜了，相信也不差最後那一哆嗦了。而事實上，一個沒有名氣的電影，往往就差那麼一哆嗦，那就是宣傳。

完全沒有資金的緣故，別說在威尼斯的報紙上打廣告了。就算是宣傳海報，都因為和電影院方洽談的不順利而沒有貼幾張。而在威尼斯電影節這樣的地方，電影數不勝數，盛會看一個沒有名氣的，甚至於說連宣傳多沒有多少的黃種人拍攝的電影呢？

“所以說，現在應該怎麼辦？”這個時候，隨行而來的張雲龍已經算得上是急瘋了。要說這一部電影誰的出力最大，除了身為編劇、製片和主演等等多種角色於一身的福珀還有身為導演的寧浩之外，就只剩下電影的攝影師張雲龍了。

要知道一開始的時候，《調音師》並不是由張雲龍拍攝的。因為寧昊組建了更加專業的電影團隊，所以雖然說他是一個攝影專科班出身的，但是也沒有人家那種浸淫十幾年幾十年的老油條來得好。可是趕好不如趕巧，主攝影師因為水土不服進醫院了。於是由於時間的壓力就只能讓更加了解《調音師》的他頂上來了。

而為了用最好的拍攝角度拍好它，張雲龍不知道多少天沒有睡過覺，不管是從光線還是從別的什麼地方，只要是有關於畫面的，能親力親為他絕對不讓別人干。光那十幾天下來，他就瘦了一圈。

“這樣好了，在我們的宣傳上面都加上一個標語好了。”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福珀開口：“不過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於是，本來就僅有的幾幅海報被撤下去，然後又迅速的被貼上，還是那個海報，只不過海報的中間，加上了幾句令人心動的話：

調音師的有沒有死亡？寧浩導演邀請您觀看最燒腦的十幾分鐘！

ps：給出正確答案並且帶有確實無法被反駁的證據者將得到1000歐元！

有獎競猜從來都是最信任的一種遊戲，不僅僅是因為有獎勵，而且有一部分人還能從中得到優越感。值不夠在威尼斯電影節這裏，打出這樣的旗號就有些太過的目中無人了。畢竟，能夠參加威尼斯電影節的，大部分都是對電影感到熱愛的一部分人，他們對於電影的熟知程度超乎人們想像。而要是電影真的很經典也就罷了。但是要是搞砸了，那麼從此抬不起頭來都是有可能的。不過幸好的是，福珀他們對於自己的《調音師》有信心。

事實上，對於1000歐元巨款說不感興趣的人還是小數目，僅僅是一小會兒，就已經有幾個人圍在《調音師》的海報面前指指點點的了。而且看神色，好像還很意動。

烏里奇·格雷戈爾也是其中的一員，當然，他並不是為了那可笑的1000歐元去的。他是看到了寧浩的名字才有興趣的。

格雷戈爾是個典型的德國人，個子不高，因為已經上了年紀，所以也就有了令人擔憂的髮際線，戴着一大框眼鏡使得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教授而不是影評人。

作為德國最好的影評人之一，柏林電影節的評委，面對威尼斯電影節這樣一年一度的盛事，他當然也是要參加的。只不過因為不能參與其中的緣故，所以他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看看關注度爆棚的電影，並不能參與決策。而同樣因為他的地位，所以對於海報上面的所謂1000歐元並不感興趣。

寧昊這個名字他記得，因為就在幾個月之前他拍攝的《翠綠草地》就被選中入圍了柏林電影節的獎項提名。雖然最後什麼都沒撈到，但是至少他的拍攝手法和想法都讓這個評委有印象，所以現在又看到了一個他有印象的導演，格雷戈爾當然想要看看怎麼回事。

雖然之前他是想去看另一部自己早就看好的導演拍攝的作品的，但看到《調音師》只有十幾分鐘，他也就不差這點時間了。

陸陸續續的有一些人因為獎勵而被吸引，於是在看到觀影人數差不過二十個了的時候，寧浩便示意工作人員開始播放電影了。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他的電影已經被一位他熟悉而又著名的影評人盯上了。

‘沒有電影預告片、播放室環境差、電影宣傳差……’一筆筆的在心裏面勾勒這一部電影的外在，格雷戈爾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要在海報上面標註那樣引人注意的廣告了。格雷戈爾準備看看這部電影到底有什麼自信誇下海口。還是說，只是單純的為了吸引人氣。

隨着觀眾們全部坐好，銀幕也逐漸的亮了起來。優美的詩人之戀鋼琴曲想起來，然後慢慢的聚焦成為一架鋼琴，琴弦在一雙纖細的手掌中起伏。

“我很少在眾人面前演奏……”一陣英文的聲音響起，這個時候格雷戈爾覺得這個貼心的舉動不錯。

‘雖然說是黃種人拍攝的，但是卻使用英文，看起來所圖不小了……’在覺得這個細節貼心的同時，格雷戈爾也看出了《調音師》劇組的野心。

而在格雷戈爾思考的時候，畫面繼續播放着……

“除非是特殊的場合或觀眾，就比如今晚，這個年輕女人是誰？我不認識。”帶着深深恐懼，無助，甚至絕望的畫外音響起，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年輕女人，而一雙踩着鋼琴弱音踏板，只穿着一條內褲的鋼琴演奏者出現在屏幕這上。

“我甚至看不見她，因為我是盲人。”

聽到這一句，這個時候格雷戈爾有些疑惑，因為他敏銳地注意到這畫外音中的奇怪之處。

男人說他是盲人？他是個盲人，他怎麼會注意到女人的？而且還知道他是年輕的而不是年老的？這就是頂級影評人，一個小小的細節也會被他剖析的淋漓盡致。

雖然格雷戈爾有些疑惑，但是電影繼續的進行着……

光着身子，鋼琴的演奏者彈着琴，臉色平靜，時不時的輕微晃了一晃頭，卻帶着說不出的詭異。而他的身後站着一個人高高的男人，雖然看不到臉，但是在昏暗至極的燈光之下，感覺格外恐怖。

隨着鋼琴聲音，電影的整個畫面感被壓抑到了極致。

“再說也不是為了她彈奏，而是為了我身後的人。”這句畫外音剛落，突然便傳來了“啪！”的聲音，好像是關門聲，又好像是別的什麼。

“調音師！”巨大的英文出現在屏幕上面，讓人摸不到頭腦。不過聯想到海報上面的宣傳，格雷戈爾還是想到了可能背後的人是殺人兇手。

帶着疑問，格雷戈爾觀看下去，而電影採用倒敘的手法，這個時候開始交代過去了。一個被人視為天才的青年，鋼琴大賽上失敗之後便墮落下去了。愛人離去，名聲變臭……好像世界都拋棄了他。不過很快，他就以另一種方式找到了自己的價值，他，成為了一位盲人鋼琴調音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