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大戰即將落幕
有清一代,清政府禁止旗人從事農、工、商各業,當兵成為旗人唯一正當的職業,而八旗軍隊中的兵丁是從各旗中的壯丁中挑選的,挑選兵丁俗稱“挑缺”,被選中的稱為“披甲”成為一個正式八旗兵丁,清廷為確保八旗軍的穩定和具備較高的戰鬥力,陸續建立起一系列的兵丁挑選、演練、糧餉等完備的制度。
旗人從一出生就是有糧餉的,這份糧餉包括了月餉和季米兩種,當時清廷有意給旗人規定較高的餉額,如餉米一項,高的每人每年23石,低的也有11石,本人吃不了可變買養家。
正如嘉慶在對戶部官員的諭旨中所說的:“自王公以及官兵等應領米糧,定額俱酌量從寬,並非計口授食。即如親王每歲領米萬石,甚為寬裕,豈為一身計乎?原以該王公官兵等祿糈所入,即可贍其身家,並可酌糶餘糧,俾稍沾潤,立法至為詳備。”
按理說滿清朝廷給旗人這麼高的糧餉應該可以保障旗人衣食無憂才對,但實際情況恰恰相反,高額的糧餉造就了旗人鋪張浪費的習慣,根據後世記載,有的旗人為自己長輩辦理喪事竟然有可能將一個中產之家變成負債。
旗人不事生產,自然將精力放在了其他的地方,諸如古玩、鬥雞、斗蛐蛐之類的都是旗人們的最愛,在北京城最好的古玩鑒定專家大多也是這些旗人,然而這些東西並不是大風刮來的,就像後世玩遊戲一樣。想要精通就要耗費大量的金錢。
旗人的糧餉雖然豐厚,但這裏面的比起花費也顯得入不敷出。於是京城就出現了一批專門向旗人房貸的行業。
這些旗人每月、每季都有源源不斷的糧餉讓旗人不絕生計,而旗人的面子問題也造就了他們不敢利用權勢賴賬。於是旗人的債務一代一代的累積起來,甚至出現了有的旗丁為他的曾祖父還債的情況。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辛亥革命,也正是辛亥革命從根本上動搖了此前作為統治階層的旗人整體上尊貴的命運,曾經過着悠閑、典雅生活的旗人以及其他既得利益群體都不可避免地、不同程度地與往日的優越話別。
收錄在《京津風土叢書》中的無名氏《燕市百怪歌》之“怪二十五”說的就是沒落旗人的慘狀:“遊手好閒,柔弱無力,窮到盡頭,相對自縊。”
現在的旗人雖然還有他們的糧餉,但旗人的奢靡習慣卻愈演愈烈,這些人在追求奢侈生活的同時。便更加鄙視、厭惡勞動,結果只能是生計日消,習尚日下。
紫禁城內自然沒有秘密可言,載灃和眾大臣所商議的事情當天就傳遍了整個旗人群體,這時候這些旗人老爺們開始審視自己身邊的子女姐妹,然後將她們一番打扮之後送向慶王府。
北京城的旗人雖然有四十多萬,但旗民不通婚的規矩使這些人的關係錯綜複雜了起來,就算在北京城穿的最破舊,住的最荒涼的旗人或許還與當權的某位王爺沾親帶故。於是關係托關係,慶王府的大門瞬間就被堵得結結實實。
有清一代,旗人女性的地位都是非常高的,那些旗營家中沒出閣的姑娘通稱為姑奶奶。旗營中的男人也不許納妾,雖然這些習俗隨着旗人的漢化越來越沒有了約束力,但總的而言旗人女性的地位要比漢人女性高的多。
這次與徐衛的和親之所以出現這麼大的轟動。主要歸咎於徐衛的大名在北京城實在是太響亮了,這可是一個欺負了弈劻的兒子而讓弈劻忍氣吞聲的主。雖然知道他與朝廷不太對付,但禁不住人家有錢有勢。就連洋人都要懼他三分,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姑爺,那可就真的是騰龍在天了。
滿清準備與徐衛和親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從北京城飛向全國,並且用很快的時間飛出了大清國的地界,朝鮮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而且還是傳播最快的地方。
昌德宮現在差不多已經算是徐衛的後宮了,後宮內的那些閑置的宮殿差不多已經被徐衛的女人住滿了,本來應該處於主位的朝鮮國王李慧姬也失去了她宮殿主人的身份,也差不多已經算是徐衛的一個後宮妃子。
此時的徐衛雖然還沒有與周文慧和李思思發生突破性的進展,但平時摸摸小手,親親小嘴還是常有的,本來是一副非常和諧的局面,不過卻被一個天外飛來的橫禍打破了。
自從滿清正在為徐衛選取和親對象的消息傳到朝鮮,徐衛後院的氣氛變得就有點詭異了起來,雖然後院的女人沒有對和親的事情做任何置喙,但看似平靜的後院卻暗流涌動。
徐衛已經隱隱察覺後院的那些女人好像建立了一個攻守聯盟,就連性情最溫順的井上晴子也開始變得對徐衛愛答不理的了,最為嚴重的是剛吃過晚飯這些女人就會非常自覺的回到自己房間,然後關上房門早早睡覺,這讓一直縱情於花叢的徐衛好大的不適應,而徐衛的父母卻對兒子的境況一點也不關心,打定了看戲的態度。
為了打破這個僵局,徐衛也曾拉下面子向自己的女人表明自己無意於滿清和親,但每當他剛要打開這個話題,那些女人們都像商定好的一樣的全部走開,不給徐衛任何解釋的機會。
徐衛這次讓英國政府對滿清施壓其實並沒有想要從滿清的手中得到什麼好處,更多的是要報父母被迫離開上海的仇恨,讓滿清政府不自在而已,而他在波斯軍情緊急的情況下也沒有時間與滿清政府談判,只是他沒有想到滿清政府竟然想到這樣一個辦法。
現在滿清政府的談判人員還沒有到朝鮮,此時的和親只能算是坊間閑談,徐衛此時自然還無法直接向清政府表明自己無意於滿清和親的態度。而自他入駐朝鮮以來一直沒有與距離最近的滿清建立外交聯繫,自然也無法用暗示的方法向外交人員表述自己的意思。
通過英國政府在波斯德黑蘭的情報人員敘述。在德黑蘭匯聚的波斯軍隊已經超過了七萬人,其中有三萬人是由英**官訓練出來的軍隊。裝備了英國此時的制式武器李-恩菲爾德步槍,而且由於英國政府想要用這些軍隊鎮壓發動立憲革命的費達依部隊,所以為了保持這些軍隊的戰鬥力,還為他們準備了一定量的一百毫米以下的小口徑火炮。
波斯是一個貧瘠的山地國家,其地勢由中間向兩側降低,主要的人口也都分佈在國界沿線,其首都德黑蘭最坐落在波斯的西北角落,那裏是波斯為數不多的土地肥沃地帶,同時那裏以不足整個波斯領土十分之一的面積卻養活着波斯百分之六十的人口。
波斯王國自始至今都沒喲建立一條完整的通往全國的公路設施。其國內的道路大多是國民根據山川走勢自己走出來的,也正是由於波斯這種山地起伏的地勢,超過一百毫米的大口徑火炮在波斯根本無法轉移,而徐衛那個曾經突破日軍防線的簡易版閃電戰也自然無法在波斯實行,總而言之,徐衛在這場波斯之戰已經失去了他的火力優勢。
徐衛在對波斯的這場戰爭雖然沒有火力優勢,但並不是說他就處於劣勢地位,自戰陣進入熱·兵器時代,戰爭的勝負就不僅僅是軍隊的問題。後勤的補充速度也成了決定成敗的關鍵,而徐衛與波斯政府軍隊相比最大的優勢是有一個源源不斷的彈藥後勤基地。
波斯之戰的艱難徐衛已經隱隱預料到了,而後院的這場大火卻是他始料不及的,從滿清政府和親的消息傳遞到朝鮮到現在。他已經在宣政殿的休息室睡了兩晚上了,鬱悶之下他也從定時定點顧家好男人變成了經常向外跑的不安分子。
說來也巧,徐衛在微服出巡的第一天就遇到的與他有一面之緣的朴明遠。當時朴明遠正在與一幫子青年與漢城的風月場所吃花酒,可能是言語方面得罪了別人。於是雙方在喝花酒的酒肆大打出手,最終引來了巡街的警察。
按照徐衛以往謹慎的個性自然不會以身犯險。置身這麼擁擠的場所,不過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朴明遠,這倒不是朴明遠長得有多帥,而是這傢伙竟然一個人拿着條板凳打的兩個彪形大漢抱頭鼠竄,要知道他那至少一米七五的身高最多不過一百斤,也不知道這種麻桿身材怎麼藏得住這麼強的力量。
賣相最風騷的朴明遠自然就成了警察最先的打擊的危險分子,跑來維持秩序的警察至少有三個人已經拿着警棍對準了他,並且以三角之勢向他包抄。
李明遠雖然以為酒精的作用有點醉酒,這估計也是他這麼風騷、這麼神勇的原因所在,不過他還是知道自己再神勇也無法與國家的暴力機關抗衡,看到三個警察向自己逼來,果斷的扔掉手中的板凳,然後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其姿勢要有多標準,就有多標準,估計是已經久經考驗的老油條了。
這場大戲在警察趕到的時候就已經宣告着落幕了,朴明遠這一邊五六個人並沒有用警察任何喊話就自覺的學習朴明遠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而對打的另一方雖然身材魁梧,卻是在打鬥中實實在在的吃了虧的,自然不願意就此作罷,不過在警察幾棍子打下來后也不敢再挑刺了,也老老實實的學習朴明遠他們蹲在地上,讓警察將他們的雙手從後面拷牢。
周圍的人群看到警察將打鬥的雙方都控制住后也就各自散去了,這時候徐衛才帶着石大壯走到他們跟前,對蹲在地上的朴明遠說道:“哥們,咱們又見面了。”在朝鮮的這段時間,讓徐衛學會了一口標準的朝鮮話,他對朴明遠說的話就是朝鮮話。
“是你!”朴明遠顯然也認出了徐衛,意識到自己窘迫的現狀,有點訕訕的說道:“讓將軍見笑了。”
“你們是幹什麼,不知道警察在這裏辦案嗎?”正在收攏另一方參與鬥毆人員的警察也注意到朴明遠這裏的情況,於是一個領隊模樣的警察走過來訓斥道。
“我們是宮城兵馬司的,這是我們的將軍。”石大壯也認識這個與徐衛有一面之緣的人,自然知道徐衛對朴明遠所說過的身份,於是拿出了自己的腰牌說道。
石大壯口中的宮城兵馬司則是守護在昌德宮軍隊在朝鮮的番號,這支軍隊其實是分成兩個部分的,一部分是已經收起了坦克和卡車的裝甲第一旅,另一部分則是石大壯的警衛連,這兩個部隊代替了朝鮮歷代守衛王宮的軍隊,自然需要一個在朝鮮說的過去的身份,於是宮城兵馬司這個新的番號就應運而生。
徐衛雖然成立了裝甲第一師,但並沒有設置第一師的師部,自然也沒有任命裝甲第一師的正副師長和生活委員總長,在名義上這支部隊屬於徐衛親自管轄,實際上軍隊的指揮權在兩個旅長身上。
在新成立的宮城兵馬司內,能夠稱得上將軍的只有裝甲第一旅團以上的軍官以及警衛連的正副連長,並且每人都配備了代表身份的腰牌,於是石大壯就用自己的腰牌去冒充徐衛的身份。
天子腳下最多的自然就是政府的官員,其中重中之重的地界自然就是靠近王宮的這片區域,能夠在這片區域擔任官職的警察要麼是真的有真才實學,要麼是出來鍍金的官宦子弟,但是不管是這兩種的哪一種,都清楚地知道宮城兵馬司將軍這個稱號的分量。
“敬禮!”那警官並沒有敢自己看石大壯手中的腰牌,自然也不知道腰牌上鐫刻的名字,不過他也知道沒有人敢在王宮邊上拿個偽造的腰牌,於是趕緊招呼手下向徐衛敬禮。
“你們不用客氣,我只是看到一個認識的朋友,過來打聲招呼。”徐衛對敬禮的警察揮了揮手,然後指着朴明遠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