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見專家

張震露出一抹苦笑，他只是專註於拍賣，並沒注意到陸晨楊天二人，現在到好，這一塊錢的加價，就算全場人想不注意都難了。

猶豫歸猶豫，拍賣還是要繼續的，“咳咳，還有加價的么！”張震喊了一句。

眾人都沒動靜，在他們看來，這個小夥子的做法挺有趣，一件殘書而已，沒有競爭的必要。

最後張震敲錘以1501元的價格成交，陸晨微懸的心才算放下來，“真想趕緊把那張紙取出來啊。”

拍賣會結束了，陸晨在後台交上錢，然後拿走了這本民國古書。

下午陸晨幫助楊天把第二天的拍品進行彙編拍照，然後給張震打了個招呼便先回出租房了，本來就是放假期間，他沒必要加班，又不給加班費。

原本還想給仇老打個招呼，可是仇老和幾位專家在進行研討會，便沒有打擾。

回到家，陸晨趕緊用薄薄的刀片對着古書封面切割劃開，按照金光給出的顯像，沒有一點損傷，這麼柔軟的紙張，一旦老化就更脆弱了。

由於太過小心翼翼，再加上特殊能力的運用，他的腦門上都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呼，搞定了！”陸晨吐出一口悶氣，欣喜地將泛黃的紙張打開，蒼勁不乏靈秀的字跡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那麼神聖，好像出自仙人的手筆一樣。

孫思邈是隋唐時期的人物，這張紙也流傳了千年了，雖然看不懂，但潛意識裏陸晨能感到它的不凡，這絕不是藥王隨手亂畫。

突然接到仇老的電話，仇老讓陸晨過去一趟，他想把陸晨介紹給幾位專家，陸晨滿口答應，心裏流過一絲暖意，看來仇老對他很重視，這明顯是當徒弟對待了，栽培之意顯而易見。

“不如拿着這張藥王的手稿，讓仇老幫我看看。”陸晨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再說了，機會難得，這麼多專家呢，即使仇老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歷，其他專家總有能說出一二的。

返回拍賣公司時，楊天正在等他，說今晚這頓飯別想賴掉，陸晨笑罵了他一句，兩人一同上樓，仇老不在鑒定部，在公司最大的會議廳。

會議廳的一圈坐着五六個人，其中那幾位專家還有劉總作陪。

仇老給陸晨打了個招呼，拉過陸晨的手笑着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陸晨，以後就是我的助手了，哈哈！”

老爺子很高興，陸晨也連忙擺出古代古玩行當晚輩見長輩的作揖禮，一一見過幾位專家。

陸晨這一手讓老傢伙們眼前一亮，剛才聽仇老隆重的介紹現在倒是明白點什麼了，都笑着點頭回禮。

落座后，一個老人似笑非笑地看向楊天，慢悠悠地說到：“小天，不認識你周爺爺了？”

楊天撓了撓頭，滿臉尷尬，道：“哪敢不認識您啊，我如果不認識您了，我爺爺非得把我腿打折。”說完還心虛地瞥了陸晨一眼，正好迎來陸晨詢問的眼神。

哼哼，你小子別給我打馬虎眼，這筆賬以後再算！楊天從陸晨眼睛裏看到一絲陰謀，後背打了個機靈。

“你爺爺身體可好，好久沒跟他喝茶了，這老傢伙自從退休以來就迷上了古董，比我還痴迷，只要有好東西出來，他才出現！”這老人看來是楊天爺爺的朋友，關係還不一般，名叫周易生。

突然，陸晨拿出包里放的一個筆記本，他把那張傷寒補遺夾到裏面了，“對了，仇老，我收拾老家帶回來的雜書時在裏面找到了這張東西，我看不太准，感覺像是真跡。”

“奧？”仇老輕咦一聲，他接過陸晨遞過來的那張薄如蟬翼的黃紙，眼睛先是一亮。

越往下看，仇老的眉頭越緊，似乎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事，嘴裏還不停的嘀咕着，這一舉動也勾起了其他幾個專家的好奇心，什麼東西看這麼久。

又過了幾分鐘，仇老才抬起頭來，臉色通紅，手也有點顫抖，“幾位，來看看吧！唉，好東西啊，真是……”仇老語氣激動，說起話來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過了半晌，專家們都露出了和仇老差不多的表情，紛紛看向陸晨，眼神中情緒複雜，有羨慕，有驚奇，最多的還是激動。

“這件東西應該是真的，藥王孫思邈的處方，好一個傷寒補遺！”剛才那個周易生周老驚嘆起來。

“這就是那張失傳的東西？”一個專家的山羊鬍都快翹起來了，他雙眼放光，看那張紙的眼神冒着綠色的幽光，如同餓狼捕食，色鬼見到美女。

“一張紙保留千年，當真不易啊！”

“這已經不單單是古董的價值了，搞不好用處極大，在這方面，還得找一個人求證才行。”仇老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說道。

此刻仇老和周老都看向了楊天，在陸晨疑惑的眼光下，這傢伙跑出去打了個電話。

“仇老，這上面說的是什麼內容？”陸晨問道。

“你不認識？”仇老對陸晨真是有些不理解，這小夥子說起那三件古董的鑒別來頭頭是道，而且他撿漏靖康元寶和避免張震買贗品的事他也聽劉總說了，卻連古字都不認識。

臉色一紅，陸晨心裏慚愧啊，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小子對古玩只是興趣，了解一點點，至於古字，恐怕是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啊！”

最後還開了個小玩笑，大夥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幾位專家對陸晨實事求是的態度也是暗自點頭，不懂裝懂是古玩中的大忌。

“切，這小子就是個狗屎運，連續兩天出好東西！”楊天鄙視地嘀咕着，手上比了個中指，語氣雖然酸溜溜的，但眼底看不出一點嫉妒，有的只是為陸晨高興。

這時候劉總發話了，擺出一副笑臉，“那個，小陸，這張孫思邈的手稿你準備怎麼處理啊？是賣掉還是自己收藏？”

終於到正題了！陸晨怎麼能不理解劉總要表達的意思，劉總自以為精明的笑落在陸晨眼裏則是不折不扣的奸笑，無奸不商的確沒錯。

“劉總，都說盛世玩收藏，我一個窮小子，目前還沒有搞收藏的實力，不如將它賣給有經濟實力能將它視若珍寶的人！”陸晨略一思索，如此這般說道。

陸晨這話的確有理，這些專家也明白古玩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那些愛好收藏的有錢人反倒更有能力保護這些瑰寶傳承下去。

“這樣吧，小陸，這張傷寒補遺你交給咱們公司處理如何，明天還有一場拍賣，這件東西可以作為壓軸貨了，價高者得，公司只收你百分之二的抽成！”劉總咬了咬牙說道。

在座幾人都愣了一下，德利拍賣總公司可是湘港有名的拍賣公司，按流程來講，一件拍品所得的百分之六要作為公司的抽成，剩下的才是賣家所得。

劉總倒是沒指望靠這件傷寒補遺賺多少錢，主要是用這個東西吸引更多人來拍賣會，增勢助威，這將是一個大的噱頭，炒作一下也有利於今後的宣傳和發展。

“不行！”

陸晨還沒來得及答應，一個底氣飽滿洪亮的聲音從議會廳門口傳來，先聞其聲后見其人。

這是個身材健碩的老先生，雖然頭髮都白了，但滿面紅光，鶴髮童顏，行走如風，這一看就是個行事果決雷厲風行的人。

“哎喲，爺爺，您慢點！”楊天趕緊起來扶老爺子坐下。

“爺爺？楊天，這是？”陸晨看到楊天擠眉弄眼地沖他做鬼臉，便知道了兩者關係，祖孫！

“哼哼，”楊老不滿地瞪了楊天一眼，“你個小混蛋，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才告訴我！”

“我，我……”楊天的快嘴也不管用了，囁囁嚅嚅的。

陸晨一陣好笑，楊老說楊天小混蛋，那他豈不就是老混蛋了？這老爺子挺有趣嘛！

“算了，你們幾個老傢伙也真是的，好東西不叫上我，這是要逼老子發飆啊！”楊老爺子兩道豎眉像極了不怒自威的張三丰。

楊老名叫楊樹財，是人民醫院的上一任老院長，一生奉獻給了中醫，威望極高，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收藏古玩字畫，最大的願望就是看到中醫重新振興發揚光大。

楊老只有一子一女，孫子也只有楊天一個，兒子在省立醫院做外科主任，常年在外，女兒做藥材和醫療器械的進出口貿易，生意特別大，於是老人的收藏愛好便有了財力支援。

別看楊老身材魁梧，孫子個子不高，這爺倆卻是脾氣相合，都是正直實在的性格，這種人朋友多。

“楊老，您來了！”劉總是哭笑不得，心裏卻後悔怎麼沒早點和陸晨敲定，這老傢伙一來無疑增加了許多變數啊。

這時，他忽然明白剛才仇老說的求證的那個人了，楊天又出去打電話，看來此人就是楊老，心裏開始抱怨上了通風報信的楊天。

接過仇老遞過來的手稿，戴上老花鏡看了半天，突然癲狂似的大笑起來。

“哈哈，果然是它！果然是它！”

然後楊老直接沒管劉總，對仇老旁邊的陸晨笑了笑，道：“小陸是吧，我聽楊天混小子提起過你，人不錯，東西也不錯！”

“楊老過譽了，我也只是運氣而已！”陸晨面對眾多有威望的專家，毫不緊張，不卑不亢，謙虛的回道。

“在古玩界有一句話，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這話一點不假，所以不用謙虛，年輕人不驕不躁倒是好的。”楊老呵呵一笑說道。

“好了，我也不饒彎子了。這份傷寒補遺我想拿下，你開個價吧！”

楊老此話一出，劉總馬上面色一慘，“完了，吹了！”

楊樹財的性格在圈裏是出名的，他看上的東西很少有搶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