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力強拆
從小就聽老人說,王八這種東西是有靈性的,特別是活得年頭長的。可誰能想到,這幫傢伙現在從這麼個地兒冒出來,還長着娃娃頭的蓋子,我說不怕你信么?
可是朱羅唇妹子還沒找到,我要是閃人了太不爺們兒。我運了運氣,把手電光從牆上移開,不去看它們。
就是這麼一個動作弄出鬼了,那些王八突然不爬了,好像被石化了定在了牆上。我又拿着手機照了照,它們又開始動起來,好像是被什麼嚇到了似的,找不到明確的爬行路線,但是四條腿不閑着。
我靠,不是要地震了吧?
我仔細看了看那些王八蓋子上的娃娃頭,感覺他們的表情很真實,而且每一個蓋子上的娃娃都不太一樣:有的好像在笑,有的好像在哭,還有的冷冰冰的。如果用餘光看這些王八,就像是看到了幾十張娃娃臉在牆上蠕動着。
我抬頭看了看上面,大概還有個兩三米高的距離,看樣子好像也藏不了人啊,但是我必須要爬上去看個明白才行。
我剛爬了兩節,忽然手機響,我還以為是朱羅唇的,可是接起來一看發現是老范的,我擦,這小子還有臉打過來?
我按下了接聽:“你丫剛才在窗外邊偷看啥?”范大同壓根沒接我的問題:“你還在找她么?”我一聽就急了:“你咋知道我在找她?”這小子冷森森地來了句:“她走了,你趕快離開那兒,危險。”
老范這人哪兒都好,就是愛玩內涵,我懶得再跟他說話就直接掛斷了。
對了,這不是有信號了嗎?
我趕緊撥打朱羅唇的號碼,很快,一陣鈴聲響起來,我豎起耳朵聽了半天,感覺那聲音若即若離的,也說不好從哪兒傳出來。
“算了不打了,繼續爬。”我掛斷了手機。
剛才因為接打電話手電自動關閉了,這會兒又打不開了,我忙着一頓捅咕,就在這時,我似乎聽到了從頭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抬頭一看,好像是什麼東西下來了,難道是傳說中的爬牆鬼?
我藉著手機屏幕發出的光向上面照了照,汗毛都豎起來了,上面吊著個人!沒錯,是一個身穿制服的東西在晃蕩着,而且那身衣服好像是朱羅唇穿的!我趕緊繼續往上爬,可還沒到頂,我才發現那只是一套制服在那兒掛着。
我正發著愣,那套制服突然掉了下來砸在了我身上,我本能地往旁邊一抖落就掉下去了。整個通道里,一下子變得特別安靜,那些王八也不知道爬到哪兒去了,就剩下我像耍猴似的踩在梯子中央,不敢上,也不想下。
一股冷風從上面垂直地灌下來,吹得我哆嗦了一下,雞皮疙瘩全鑽出來。
這尼瑪越來越像鬼片的節奏了,不過我可不想當男二男三,那都是被殺的貨。
我忽然想起范大同說過的話:遇見髒東西,心裏不能弱,一弱它就把上了你。我琢磨了一下,順嘴哼起了《義勇軍進行曲》,同時捅咕着手機。終於,這破玩意在我的暴力虐待下重新亮了起來,我膽子也壯了。
我用手機照了一圈,沒再發現什麼古怪的東西,可是往下面照的時候,我的腦門子有點發麻:朱羅唇的全套衣服都在那兒扔着,想起客房裏她的高跟鞋……我怎麼感覺自己在兇殺現場呢?
朱羅唇去哪兒了?
我來了個深呼吸定定神,又接着向上爬,梯子還是一晃一晃的,十分不配合我。終於,我爬到了頂。我瞅了瞅,腦袋上方就是一塊石板,伸手敲了兩下,發出了“嘭嘭”的響聲,看來沒什麼問題……
嘭、嘭。
我擦,這是什麼動靜?從石板裏面傳出來的!
我以為聽錯了,就又敲了敲石板,很快,裏面又傳出了嘭嘭的迴音,好像有個小孩躲在上面跟我玩傳遞情報的遊戲。我敲一聲,它就回應一聲,我快敲它也跟着快敲。
我憋不住喊了一嗓子:“有人嗎?”
這回石板後面沒動靜了。
我可不想再陪上面那東西玩遊戲,太特么瘮人,於是我就順着梯子往下爬。落地之後,我撿起了朱羅唇的那套制服,感覺手好像沾上什麼東西,搓了搓,發現是黏糊糊、滑溜溜的,倒是沒什麼異味。
她不會遇害了吧?
我抱起那身衣服準備鑽出去,忽然後背有東西拍了我一下。
我一回頭,靠,是一隻手從牆縫裏伸出來!
“你是誰?”我一步後退到了牆根。
“把衣服給我……”
聽聲音是個女的,不對,好像是朱羅唇。
靠,她怎麼鑽到牆裏去了?
我點亮手機湊過去一看,發現牆上有一個碗口大小的裂縫,剛才估計是被王八擋住了沒看見。這口子被那條胳膊填滿了,沒有多餘的空隙。
“你是朱羅唇?”我問,“你咋跑這兒來了?”
“把衣服給我!”朱羅唇突然尖叫了一下,我趕緊把衣服遞了過去,那隻手接過以後就縮了回去。
我有點蒙圈了:難道這酒店裏還有一個夾層,這尼瑪是什麼變態的結構!
我就這麼乾等着朱羅唇在裏面穿衣服,腦子裏做着各種猜測:她被色狼欺負了?她掉進了暗室里?最後覺得哪一種猜測都是扯淡。
“你救我出去好么?”朱羅唇忽然說話了,她的聲音在這又窄又小的通風道里,音效十分哥特。
“那當然,怎麼救?”我問。
“找個鎚子把牆敲開。”
我一愣:“你能進去就出不來了?”
“別問那麼多,快點。”朱羅唇很不耐煩。
我也沒空多想這些,一溜煙鑽出了通風口來到了鍋爐房,沒想到那經理還在,正抽着煙。
“給我找個大鎚。”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壞了。
經理眼睛瞪得溜圓:“你要啥?”
“鎚子!砸牆用!我朋友被困在裏面了!”我沒好氣地喊起來。
經理走過來摸了摸我的腦袋:“哥們兒你是不是被啥玩意嚇着了?你朋友能被困在牆裏?”
我騰地站起來,推開這小子就在鍋爐房裏轉着圈,別說,居然讓我撿到一把鎬頭,我拎起來二話不說就奔向了通風口。
經理一把拽住我:“你可別胡來啊,牆不是你想拆就能拆的!”
我踢了他一腳,舉起了鎬頭:“再不刨我朋友就死裏面了,你也想陪葬咋的!”
經理看我這樣也不敢說話了,灰溜溜地離開了鍋爐房。
我轉身準備鑽進通風口,這才發現自己太2B:入口這麼小,鎬頭根本沒法帶進去,我來不及想別的辦法,揮起鎬頭開始敲這面牆。開始我以為得挺費勁,後來發現可能是牆磚年頭久了,脆得像餅乾,三下兩下就刨出個窟窿。
我把整個入口擴大以後,拎着鎬頭鑽了進去,馬上傻逼了:這裏面空間太小,根本掄不起來啊。
我琢磨着辦法,那邊裂縫裏朱羅唇又在叫了:“你快點行么,我好冷,裏面好嚇人。”我趕緊安慰她:“就好了就好了。”
既然沒發力的空間,我就把鎬頭當鑿子用,攥着鎬把去磕那些磚縫兒。一下、兩下,別說,這磚還真的鬆了。我一看有門兒,就使勁地接着鑿,又是一塊。我越干越有勁兒,最後猛地發力,一大片牆磚都搖晃起來。
我對朱羅唇說:“你往後邊點兒,我把這些磚推過去。”
看見她站位安全了,我使勁一推,十幾塊磚應聲落地。我擦了擦腦袋上的汗:這樣算是英雄救美了,想推倒不就是分分鐘的事兒嗎?
我正使勁鑿着,忽然聽到鍋爐房裏有腳步聲和說話聲,難道是那經理找人來幫忙了,還挺夠意思的么!
誰想我剛特么樂呵一陣,就聽外面有人喊:“把門鎖上,別讓他出去!”
我擦,你們這是要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