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全面圍殺
那“咔咔”的聲響持續了幾秒,不少牆皮、牆灰就開始往下掉,我和陸婷根本沒有空間躲避,我出於保護女性的本能。用力一挺翻身將她壓在了下面。就在這時,幾塊磚頭砸在了我的後背上,緊接着一根橫樑“哐”地倒下來,還好沒有砸到我,而是斜着砸到了牆上,距離我的後腦勺只有幾寸。
這下妥了,我和陸婷活生生被卡在了洞裏。
“是地震了嗎?”陸婷一邊問一邊伸手抱住了我的後背,我沒工夫和她膩,試着用胳膊托那根橫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被我推動了。可是被它頂住的牆突然晃了起來,我趕緊停手了。
“別亂動了,我們先等一會兒。”冬豐投巴。
“你想等警察過來救咱們?”我抬手摸了摸橫樑的另一端,發現中間部分有裂茬,這要是一分為二可就麻煩了。
“那天晚上我見死不救,你不恨我么?”陸婷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少說沒用的。你想想怎麼出去吧。”我又試着往洞口那邊鑽,可是陸婷的身體卡住了我,我只好儘可能地貼着她,結果我們倆胸碰胸摩擦起來,那感覺酸爽得讓我渾身一陣燥熱,不行,這動作再繼續下去更出不去了。
“今天的事兒你可別說出去。”我也不知道怎麼冒出這句話。
陸婷吃吃地笑了起來:“你怕朱羅唇休了你么?”
“有人!”我一把捂住了陸婷的嘴,我聽到有腳步聲傳過來。
讓我沒想到的是,陸婷竟然扒開我的手大聲喊了起來:“救命!”
“你幹嘛?”我當時就被她喊得嚇尿了,與此同時,那腳步聲快速逼近了我們,緊接着洞口堵着的東西被一個個扒拉下來。
外面的光射進來了。至少有四五個人圍在了洞口。
“救命!”陸婷好像怕他們聽不見又喊了一聲。
幾道手電光柱唰唰照亮了我們,好幾個警察齊聲大喊:“不許動!”隨後,四五把77式手槍對準了我。
陸婷忽然往我身邊靠了一下,那幾個槍口瞬間放下了。
我真搞不懂她到底要幹什麼,救我還是算計我?
“先拉我們出去。”陸婷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從洞口外面立即伸過來幾隻手拽住了她,這些警察的意圖很明顯:先把陸婷弄出去然後關洞打狗收拾我。結果他們拽了半天陸婷也出不去,一是因為我在上面卡着她,二是因為陸婷悄悄用另一隻手在拽着我。
“把這個洞擴大!”從洞口外面傳來一個聲音,應該是個帶隊管事的。
警察們把手縮了回去,不過那手電光還在照着我的臉,那感覺真叫一個狼狽,我這張臉是徹底讓他們記住了。
我瞟了一眼陸婷,她還是假裝一副慘遭蹂躪的樣子,但她的眼神卻藏不住一種詭詐。
五分鐘過去了,有警察拿來了工兵鏟。一個人用鏟子敲擊着洞口上的磚,另一個人用手在下面托着防止砸到我們。那磚也是因為年頭太久了,磕了幾下就鬆動起來,警察把這些磚小心地摳出來搬到外面。
洞裏的光線越來越強了,這意味着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就在洞口又被擴大了一圈時,那面被橫樑頂住的牆忽然搖晃起來,接着就有人大喊着“不好!”隨後我就聽到一陣“嘩啦、嘩啦”的響聲,那面牆朝外倒塌了!與此同時,我頭頂的橫樑也隨着牆體的崩塌向邊上滑了出去,正好讓出來一個夠我站起來的空間。
“走!”陸婷掐了我一下,我來不及多想從缺口裏爬出去。外面那幾個警察都被牆磚壓在了下面,不過磚塊不多,他們正拚命往出爬。
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陸婷。她竟然沖我甜甜的笑了。
當我衝到院子裏時傻眼了:一共站着六個巡警外加兩條德國黑背。
幸好這些巡警沒有槍,他們見我出來了紛紛掏出甩棍和辣椒水,照着我就是一頓猛噴猛砸,不過這院子和屋裏可不一樣,有空間讓我發揮,我一個縱跳就上了房頂,然後掉頭朝西邊瘋跑了過去。
李家窪越往西人越少,而且挨着公路,我已經做好了當流竄犯的準備了。
跑了半天房子沒了,我只好跳下來,順着牆角走,剛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了一陣狗叫聲,我回頭一看,尼瑪那兩條黑背真敬業一直跟着我!
我從小就喜歡狗,為了不傷害它們,我用蛇形步把它們甩出了一段距離,可就在這時迎面來了兩輛警用摩托,我慌不擇路溜進了一條小衚衕,見到岔口就轉彎,轉來轉去把我自己都轉蒙了,不過那摩托也被我甩沒影了。
我靠在牆上喘了幾口氣,這才發現自己鑽進的巷子群簡直是個迷宮,找不到出口!
我琢磨了一下,跳是能跳出去,但跳到房頂就會馬上暴露,萬一警察覺得我足夠危險派個狙擊手,一槍就能讓我和破水見面了。
我在巷子群里繞了幾圈,還是沒找到出去的路。這時李家窪一帶是雞飛狗跳,我豎起耳朵一聽,至少來了十幾輛警車,還不包括摩托和跑步過來的,估計直升飛機也在加油了。
“你是拆遷辦的么?”
我回頭一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推着一輛電動車站在我對面,我擺擺手:“不是。”她莫名其妙地笑了:“那你就是逃犯了。”
我一看這是要陷入了人民戰爭大海的節奏,轉身就要跑,誰知那女孩飛身上了電動車就追我,同時還掏出了手機,我一把搶過了手機,她立即叫了起來:“來人!”
人有時候會因為一個錯誤犯下更多的錯誤,我見這女孩要喊人就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同時鎖住了她的胳膊。
“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我知道解釋無用但還得說一句,不過這女孩也懂得保護自己,見我動粗了也沒再有過激的舉動。我對她說:“我一會兒把你放開,你千萬別吵了,也別說見過我行嗎?”
女孩點點頭,我緩慢地鬆開了手,她瞪着小鹿一樣的眼睛看着我,讓我陡增犯罪感。
我把手機還給了她,轉身就跑,沒想到她又喊了起來:“等會兒!”
我回頭看她,她晃了晃手機:“我是在微博看到你的新聞的,你是不是跟狼人差不多,受刺激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馬上接受了這個設定:“是的。”
“你這樣跑出去肯定會被抓到,剛才微博上說你挾持了一個女法醫,還用磚頭砸傷了五個警察,警方要出動直升機抓你。”女孩向我彙報着最新資訊。
這回我明白了,那些警察抓不到我就誇大我的危險性給自己留面子。這樣看來,狙擊手還真沒準會登場。
“我覺得你沒那麼兇殘,我想幫你。”女孩忽然來了這麼一句,我有點哭笑不得:“你幫我?怎麼幫?”
“跟我來。”女孩推着電瓶車拐進一條巷子,我跟了過去。走了大概有三四分鐘,我們來到了一個拆得只剩下兩面牆的小院。
“這是你家嗎?”我問那女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挺破的是吧?”說完,她領着我走進一個小倉房,當她推開門的一瞬間,我看到倉房裏放着一口柏木棺材。
女孩走到棺材跟前,把棺材蓋推了推,露出了一條縫,我一看裏面是空的。
“你先在裏面躲着,待會兒警察肯定要全面搜索李家窪,我就用棺材來掩護你,說裏面有死人他們不會看的,等天黑你就有機會跑出去。”女孩三言兩語構思了一個逃亡計劃。
我忽然有點懷疑她了:“你不是警校的吧?”
女孩先是一驚,然後笑了:“我叫景笑,跟警校沒關係,算是個設計師,專攻棺材和骨灰盒的造型設計,這口棺材就是我的處女作。”
只有李家窪才能出這種人才。
我本來不想被一個小女生保護,尋思着出去拼一把算了,可這會兒我聽到了上空響起了“嗡嗡”的聲音,抬頭一看是直升機來了。
“快點,沒時間了!”景笑把我推到了棺材邊上,我跳了進去,她把棺材蓋推上了。
我剛躺下忽然覺得不對勁,坐起來頂開了棺材蓋:“你可別忘了釘釘子!”
景笑生氣地把我按了回去:“我這棺材不用釘子。”
她一邊說一邊掰着棺材角的某個部位,接着就聽“咔嚓”的幾聲,棺材像被什麼東西鎖住了。我伸手推了推,釘死了。
這可是我第一次活着躺進棺材,發現這裏的隔音效果真不錯,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我不想徹底跟外界失去聯繫,就把耳朵貼在棺材板上使勁搜集着聲波。藉助我超強的聽力,終於捕捉了一個聲音:“這個院子搜過了嗎?”
警察這麼快就來了?!
這些警察穿着軍靴,負重大,步伐整齊,由此可以判斷他們裝備多且受過嚴格的訓練,很可能是武警,手中持有的也是95式自動步槍一類的武器,這意味着我的危險程度又被誇大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一直在家裏。”這是景笑在說話,聽聲音她還挺會撒謊的。
“檢查這個倉房。”
一隊武警走了進來,他們推開倉房門來到了棺材前,馬上有人問:“這棺材是怎麼回事?有遺體嗎?”
“棺材是空的,我打開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