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讓我的血流下來．

87_87080之後的節奏開始加快，第二天早晨我頂着輕微的黑眼圈起床上學，出門騎車沒多遠發現大亮子也騎車跟在了我旁邊，因為昨天有過談話，所以現在也應該算半個朋友，我禮節性的說早啊張達亮。大亮子說我等你半天了，往後咱倆一起上學。我雖然覺得跟他一起上學是一件有損我班長身份的事情，但因為我是班長，所以素質應該高一些。禮節性的回應他，說好啊，正好結個伴。

然後一路無話，他騎他的，我騎我的，騎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有些尷尬，而自己做為班長，應該率先打破這種尷尬，於是我問到，張達亮今天有數學測驗，你複習了沒有？張達亮沒有說話，我也覺得我問他的這句話似乎有些多餘，於是繼續無話，我騎我的，他騎他的。

快到學校的時候，張達亮開始唱歌，唱的還是粵語歌，還是古惑仔里那首歌。雖然粵語唱的很不標準，但我大概還是聽清他在唱，都光賤銀，讓偶取盪為澀團洗不領，丫僧怎家聲，就算洗也把會驚。讓偶滴血扣漏哈來啊啊。（刀光劍影，讓我闖蕩為社團顯本領。一心振家聲，就算死也不會驚，讓我的血可流下來。）

雖然大亮子的下縣粵語把這首歌唱的很難聽，並且讓這首歌的意境全無，但他卻唱的很認真，我偷偷看他的表情，竟然還帶着些堅毅，真不知這首誘人犯罪的歌曲堅毅在哪裏。我輕輕嘆了口氣，心想，大亮子要是能把這勁頭放到學習上，那班裏第一名的位置還真沒準是誰的。

伴隨着他這首所謂的勵志歌曲很快就到了學校的車棚，因為昨天有過間歇性的失眠，所以這天到學校時已有些晚，正是高峰期，車棚里熙熙攘攘的，我把車子放到一邊，大亮子在我的對面，兩個人前後鎖好車子準備進學校的時候，我看到西貝和敖傑，後面還有徐旭。三個人也結伴進了車棚。

我看到西貝的時候她也看到了我，她和平常一樣，臉上沒什麼表情。我當然不能輸給她，於是我也和平常一樣，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此時我內心翻滾，不知她此時怎樣。再次想起大亮子昨天跟我說的事情，於是內心很複雜，莫名其妙的複雜。

這種莫名其妙還沒有平復，就突然聽到大亮子喊了一聲徐旭我草你媽。緊接着是一些女同學的尖叫，然後車子倒地的聲音，之後是亂成一片的怒吼。等我看清楚的時候，大亮子已經抱着徐旭躺在了一片自行車裏。

這天早晨大亮子在襲擊徐旭的時候是沒有做任何準備的，但我能肯定大亮子之前是一定做好了準備的，也就是說，他今天上學的目的十分明確，而且他目的肯定不是這天上午要進行的數學測驗。而徐旭和敖傑這邊根本沒想到大亮子的反擊這麼利落，屬於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型。

徐旭倒在地上的之後根本就沒有反手之力。我看到大亮子坐在他的身上，然後把書包從肩上拽下來，伸手就從裏面拿出了一把甩棍，手腕一用力，就甩到了徐旭的鼻子上。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書包除了可以放書以外還可以放諸如甩棍這樣的其他東西。聽到徐旭啊的喊了一聲，瞬間鼻子就噴出了血，大亮子準備甩第二下的時候，敖傑衝上來一腳把他踹翻。

徐旭和敖傑兩個人的配合一直都是最默契的，大亮子被踹翻徐旭就已經站了起來，連血都沒有擦，直接往一邊跑去，跑的時候路上還撒着血滴。當時我有過少許的驚訝，以為徐旭要跑，結果看他沒跑多遠就轉身回來，手裏多了一個鎖把，他的鎖把應該就是為了打架而準備的，比大亮子的甩棍還長一節，別說鎖自行車，鎖汽車都富裕。敖傑和大亮子你一拳我一腳的時候，徐旭跑到大亮子身後，一鎖子打到了大亮子的頭上，第一下沒出血，大亮子扭頭看過來，第二下也砸在了鼻子上，於是大亮子的鼻子也開始噴血。雖然鼻子出血都不算什麼受傷，卻讓整個場面看起來很驚悚，兩個人都是滿臉的血，而且兩個人還都不去擦，於是滿地的血。周圍的學生都驚叫的跑開，這時我突然想到西貝，戰時這麼激烈不要誤傷到她，但四周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她的影子。然後聽到遠處有人喊，我草你媽，打不服是不是？我這才然明白，西貝是去幫敖傑和徐旭叫人了。

我看到嚴召煥帶着兩三個男生正往這邊跑，後面還跟着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李未。大亮子應該也聽到了嚴召煥的叫罵。之前說過大亮子的實戰經驗非常豐富，他知道嚴召煥趕過來之後他就再沒有還手的餘地，於是趁嚴召煥在路上的間隙開始發力，而且只對一個人發力，一隻手拽着敖傑的頭髮，另一隻手握着甩棍往他的頭上打，敖傑應該沒有大亮子有力氣，頭髮被死死的抓住抬不起頭，完全喪失了招架能力，然後大亮子用力蹦了一起，一個漂亮的橫踢出來，目標還是敖傑的頭，踢的這一下似乎比甩棍的力量還大，直接把敖傑踢出了幾米遠，摔到地上一時沒起來。而後大亮子轉身，面對正用把鎖敲他的徐旭，兩個人開始互相敲，躲也沒有躲，你給我一把鎖，我給你一甩棍。都是照着臉來，於是兩個人的鼻血開始加量，有的血都已經沾到了衣服和褲子上。還真應了大亮子剛才唱的那句歌詞，讓偶滴血扣漏哈來啊啊。

其實這個時候大亮子是沒有吃虧的，以一對二，還佔着上風，如果一直這樣打下去，誰先被打趴下還真沒準。不過嚴召煥已經帶人到了事發現場，他手裏提着一個凳子，喊了一聲敢動我兄弟。而後凳子甩到了大亮子的後背，一個趔趄，大亮子這才倒地，這個時候倒地，就沒有辦法再站起來。嚴召煥也是看到局面並不樂觀，敖傑被打倒，徐旭一身是血，所以相當的憤怒，手段也強硬了起來，凳子被甩飛，又從一邊抱起一架自行車，看也沒看就往大亮子的身上砸了下去。大亮子或許知道這時再反抗也沒什麼效果，於是抓緊時間做好了防禦，兩手抱緊了頭，把身體蜷縮起來，根本就沒想再站起來。任憑嚴召煥幾個人圍着他一頓胖揍。這個時候李未終於拄着拐棍到了現場，就地取材，往大亮子身上來了兩拐棍。結果用力過猛，拐棍甩了出去，而後失去平衡，那條腿不敢着地，另一條腿蹦啊蹦，原地蹦了一圈，還是沒蹦穩，跟着摔到大亮子身上，整個動作差點把一部武打動作片演變成了喜劇電影，於是李未乾脆惱羞成怒，也沒有站起來，趴在大亮子身上，一拳又一拳往頭上錘去。

學校的車棚距離教學樓很遠，而且師生的車棚是分開的，所以這邊已經聚集了很多圍觀的學生，但教學樓那邊還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這導致這場架足足打了十幾分鐘，一直到快上課的時候才停下。這期間，大亮子就躺在地上，一聲沒吭，沒反抗，也沒有求饒。嚴召煥這邊下手非常狠，尤其是敖傑和徐旭，剛才差點被打倒，這時憤怒的已經快要瘋，尤其是敖傑，像一頭野獸，把徐旭的把鎖搶到了自己手裏，也管動作是否標準，幾乎是和李未一起坐在大亮子的身上，提着鎖頭一下接着一下的招呼。

早自習的鈴聲馬上就要響起的時候，我終於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做些什麼，或者說我終於鼓足了勇氣，走上前去，說道，你們別打了，要上課了。這句話說完之後完全沒有效果，該打的繼續打，該看的繼續看，於是我又說，你們別打了，要上課了。但他們仍舊沒有聽到，我承認我說話聲音是小了點，但畢竟不是心裏在說，於是第三次說道，你們別打了，老師要來了。這次說完我就鑽到人群里拉去拉徐旭，並且在拉徐旭的時候想要奪下他手裏的把鎖。剛握住他手腕徐旭就有所反應，並且反應很快，還很激烈，他順手一揮，一鎖把打到了我的左臉頰上，力度很大，我覺得整個臉都是火辣辣的，連骨頭都有些疼。但這並沒有結束，徐旭站了起來，跑到我面前左右開弓，兩個耳光。再加一個飛踹，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相當的流利。我沒有大亮子強壯的體魄，被打的滾到了地上。不過我的抗擊打能力也還算可以，很快又站起來。拍了拍土，喊道，你們別打了，要上課了。

徐旭說我草你媽，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說，我會告老師的。於是徐旭再次沖了上來。到我面前的時候被嚴召煥攔住，嚴召煥對徐旭說，他是我們同學，跟他沒關係。

徐旭擦了一下嘴角，吐了口唾沫，指着我罵道，沒你事就趕緊滾蛋。

然後我看到徐旭身後的大亮子站了起來，我還聽到他說，別動壹壹，他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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