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祭湖大典
祭湖,是湖南嶽陽、常德、益陽居民的一項特有的風俗,每逢秋收之際,便會有不少的漁民、農民紛紛自發貢獻出一年的收成,然後集中起來,由地師相中黃道吉日,對洞庭湖展開祭祀慶典。其中以岳陽最為隆盛。
岳陽地處湖南北部,是湖南境內比較大的省份,僅次於省城長沙,自古以來便是文人騷客、兵家劍客、俠客義士的聚集之地。其中,天下第一大幫——丐幫更是將洞庭湖境內的君山視為鎮幫總壇,頗受丐幫的幫眾的擁護。而岳陽樓,便是丐幫弟子以及俠客義士、文人騷客經常匯聚的地方。
這一次,夏芸和熊惆二人來到岳陽樓前,擠進了人山人海的人群當中才發現,身着華麗衣服的王公貴族成排成隊的在樂器的伴奏下往岳陽樓緩緩而來。其中,還有不少的衛兵為他們開路,手舉着“肅靜”、“迴避”的牌坊,讓圍觀的群眾好不鎮定。
等待其中一架尊貴的馬車經過的時候,老百姓紛紛跪了下來,嘴裏齊聲喊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讓不諳江湖事的熊惆困惑不解,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到所有的人都下跪的時候,熊惆一個人站着,猶如鶴立雞群、亭亭玉立。好在夏芸及時將熊惆拉下來,才沒有引起守衛的將軍、兵士的注意。
夏芸道:“這可是當朝的皇帝,見了皇帝的面都要下跪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熊惆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聽說過這些,世界上還有皇帝這樣的人嗎?”
熊惆除了當年為奴隸的時候,看到過王爺、以及王爺的公子等達官貴族,後來跟了逍遙子后,逍遙子也沒教他這些,熊惆根本就不懂。
夏芸無奈地道:“你啊!真是不諳江湖事,只顧自家路。”言罷,指着華麗的馬車繼續道,“你看,那輛華麗裝扮,龍顏威武的馬車便是當朝正德皇帝的馬車。好在皇帝年幼,沒有注意這些,不然剛才你就要被拉出去砍頭了。”
熊惆冷笑道:“砍頭?或許我的拳頭不會答應。”
夏芸道:“你一個人怎麼能打的過那麼多的官兵,況且錦衣衛內高手雲集,縱使你出手再快,也雙拳難敵四手,一個車輪戰就讓你精疲力竭了。”夏芸小聲地和熊惆說著,盡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熊惆道:“錦衣衛?上次在廟裏面暗算我們的就是他們?”
夏芸大驚道:“你還記得?”夏芸一直以為熊惆不記得當晚的事情了,沒想到熊惆還記得的時候,夏芸是又驚又喜。
熊惆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眼神盯着岳陽樓,動也不動。夏芸沿着熊惆的眼神忘了過去,這才發現,年幼的正德天子在太監總管劉瑾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往岳陽樓走去。而對面迎接的是一名年紀大概在三十五六歲的留着些許鬍鬚的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
熊惆擦了擦眼睛,仔細一看,才發現,他認識這名中年漢子,晉王!以前熊惆就是被賣到了晉王府當了代號為八號的奴隸。而晉王的旁邊站着一名妙齡妖艷的女子,這名女子只是看到了側面,熊惆就倍感親切,卻又猜不出是誰。
晉王和妙齡女子的身後站着四名身材魁梧矯健的男子。熊惆認識他們,分別是三號、五號、六號和九號。熊惆雖然很少和這四個人有過談話和交流。但是熊惆可以清晰地記得他們的面容。他們是晉王身邊最為忠實的奴隸!
晉王等人見到正德皇帝一到身邊,紛紛迎上前去,跪下行禮迎接正德皇帝。正德皇帝並沒有說話,而是劉瑾代道:“起來吧!”晉王等人聽罷,紛紛起身。
這讓熊惆大為驚奇,身為皇帝,本就是九五之尊,為何在劉瑾的身邊就一句話也沒有說呢?而晉王應該是正德皇帝的叔叔或者哥哥,難道就沒有感到奇怪嗎?
熊惆正在思索之際,夏芸小聲道:“這劉瑾位高權重,朝中心腹不少。掌柜了東廠,是東廠的總管。而晉王又掌柜了錦衣衛。倘若這兩人狼狽為奸,到時,年幼的正德皇帝可就要被......”
夏芸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知道,話說到此處,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如果繼續說下去就是大逆不道了。夏芸並不像熊惆,從小還是接受一定的思想教育的,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熊惆雖然只是稍微聽了聽夏芸的話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晉王既然是錦衣衛的掌權者,那麼當年錦衣衛在破廟為難他,也就和晉王有關。熊惆跟了晉王幾年,做了晉王的幾年的奴隸,晉王為人寬厚仁慈,為何晉王會要陷害照自己?這讓熊惆百思不得其解。
再說這晉王身邊的女人,熊惆似曾相識,卻又喚不出名字,熊惆疑雲密佈,無法想通。只得靜靜地看着岳陽樓前事態的發展。
此時,正德皇帝在劉瑾的攙扶下已經登上了岳陽樓前事先準備好的龍椅上,端坐在上面,依舊沒有開口,手裏卻拿着一尊木偶玩的饒有興緻。正德皇帝也是十五六歲的人了,鍾愛於木匠,對政治和治理天下一點也不懂,這讓下面跪着的子民感到萬分的不解。
只聽得劉瑾走上前,高喊道:“平身。”
全民山呼:“謝主隆恩!”頓時,所有的跪着的百姓幾乎同一時間起身,靜靜地聽着劉瑾的話語。沒有一個人感動,因為台下是成群的官兵,盯着在場的百姓,生怕百姓當中混進了叛逆分子,對皇帝不利。重要的還是對劉瑾和晉王的不利。
劉瑾高昂的聲音道:“皇上有旨,今日恰逢吉日,朕不遠千里,來到洞庭湖參加祭湖大典。朕心甚慰,望各祭司、百姓能夠盡職盡責,完成此次盛典。”
不一會兒,就見台下的人群中,出現了一位巫婆祭司裝扮的女人和一名身着漁民衣服的男子,出來跪下齊道:“定當盡職盡責,完成此次盛典。”
劉瑾左右一揮,台下二人心領神會起身後退進入人群。劉瑾嚴肅地看了看人群,然後走到正德皇帝的身邊道:“皇上,開始吧?”
正德皇帝愛搭理不搭理地道:“隨便吧!朕玩的正開心,莫要煩我。”
劉瑾微微一笑,到底是位高權重,回身走上前去,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得台下的晉王高嚷道:“且慢!”
晉王這一高聲嚷着,不光讓劉瑾倍感煩躁,也讓一心玩着木偶的正德皇帝也心驚不已。抬頭望着晉王。
晉王一步一步走到正德皇帝身邊,約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道:“陛下,祭湖大典乃一年一度的盛世,應當由陛下親自主持才對。怎可任由一個太監來主持?”
劉瑾惡狠狠地道:“你......”
不等劉瑾把話說完,晉王微微一笑繼續道:“我朱家王朝自太祖以來就有訓示,內宮不可參政。劉瑾雖為東廠的廠督,也是宮內的太監總管。但奴才畢竟就是奴才,皇上,如果讓劉瑾主持,這可不是對太祖皇帝不敬嗎?列祖列宗怎能允許皇帝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晉王......”劉瑾恨的咬牙切齒,卻又說不出半個字出來。畢竟,晉王執掌錦衣衛,而且又是一方諸侯,頗有兵權。劉瑾不敢明着和晉王爭鬥。
正德皇帝見二人針鋒相對,不相上下,放下了手中的木偶,道:“皇叔不必過於在意。劉卿家對朕的忠心,朕自然明白。而且,劉卿家絕對不會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劉瑾聽到正德皇帝的話,表情非常的安逸和傲慢。
卻又聽得正德皇帝道:“方才經皇叔一席話,朕才知道,如果讓劉卿家主持的話,頗為對祖宗不敬。朕雖年幼,也不敢做大逆不道的子孫。好吧,朕來主持吧!”言罷,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走上前,高呼道:“朕宣佈,慶典開始。”
頓時,各種樂器響起,載歌載舞,祭祀品紛紛獻出,好不熱鬧。倒是晉王和劉瑾的臉上陰晴不定,卻又不敢繼續鬥嘴。正德皇帝看了看二人,嘴角微微一笑,走到龍椅上繼續拿着木偶玩着,也不顧晉王和劉瑾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