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一期一會
咲。
……
咲,醒一醒。
……吵死了。我轉身將臉埋進枕頭中。
你今天是不是約了高橋爸爸去醫院?
……矣。我睜大眼睛。
赤司一臉好笑將我扶起來,別睡了,已經是中午了。要是覺得累的話,上車再睡吧。
中午?我扭頭望了一下灑落大片陽光的窗,其他人呢?
今天早上已經先回去京都了。
現在是甚麼時候?
十二點十七分。
我操。我馬上轉身要滾下床,赤司伸手來扶我,我站穩後用左腳拖着右腳,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洗手間。
咲?
爸爸只有放午飯的一個小時和偷懶得來的半小時,我再不下去就會來不及。矣。喂,我咬着牙刷從洗手間的門邊伸出頭來,你怎麼知道我爸爸要來?
早就穿戴整齊的赤司從我的床上下來,拿起我的手機,你還在睡時,你的爸爸打來了,我本來是打算按停就可以的,但他寄了郵件來,螢幕預覽上提到醫院的事,我覺得不聽會不太好,便回撥了過去。於是,就知道了。
我挑了挑眉,……說得過分詳細而導致的違和感是甚麼,說謊吧喂。我轉身去刷好牙,將臉洗乾淨再走出去,一邊套上毛衣,一邊斜眼瞥着坐在旁邊沙發上的赤司。
是,抱歉,我說謊了。赤司伸出食指搔了一下臉頰,是郵件先於電話的。我由一開始見到來電顯示是你的父親我就聽了,也先看了你的郵件。
我揚起右手,手背朝上,垂下的食指向上挑了挑,示意這貨給我背過身去,他怎麼說?
赤司聽話地站起來背過身,我向他說你太累了,還在休息。他讓我一會兒跟你一起去見他。
……正在換褲子的我,面無表情地停下手,你確定你有將事情說清楚?昨天晚上我哭到脫力,赤司將我抱了回來后陪着我睡下,當然也僅限於此。他對我爸爸簡單化的回答太邪-惡了,好在我爸爸沒有心臟病啊啊。等一下,喂,你今天早上是怎麼跟其他人說的?
我說我和咲還有一點事要處理,讓他們先走。我本來是想跟高橋爸爸解釋清楚,但是,赤司背對着我揚起一隻手指,一,我們兩個本來就說不清楚呢。他伸出第二隻手指,二,世伯一聽到我的聲音和你在睡的事,他就沒再給我說話的機會。他再伸出第三隻手指,做了個ok的手勢,三,我不認為你會希望讓父母知道你昨天發生的事。
我將褲子穿好,隨手用橡皮圈將頭髮束起,然後單腳撲過去狠打了一下赤司的背,所以重點是你不要聽他的電話就可以了。
赤司被我打到向前了跌一步,站穩后微笑着回過身來接住我,但這樣我就不知道咲原來要去醫院了。咲,是甚麼時候開始的事?
……突然覺得赤司微笑的恐怖威力在一夜間猛地上升,啊,這個。我將眼睛撇開,夏季之後就痛得更多。說起來,他現在的表情好像跟之前有甚麼不同。
然後剛好你感冒了,我發現你不舒服,你就將錯就錯沒告訴我?
感冒是真的。
所以將錯就錯是真的。
……
咲。
抱歉。
……是說我差勁的眼神。
我將臉徹底轉開,對不起。
不,赤司伸手握着我的手,沒關係。他微笑着,收緊我的手,沒關係。
……我說,你突然轉入了溫柔大哥哥的模式嗎。我另一手關了燈,接過赤司遞來的鑰匙和手機便出門。
不好?
……又不是角色扮演,你明明是大魔王吧喂。
也好,他握着我的手走到升降機大堂,按下升降機的鈕,我也擔心因為我說了沒關係,一根筋的咲就真的會以為沒關係。坦白說,我也不是喜歡說著沒關係但實際上很有關係的人。所以,是的,有關係,我希望咲可以對我更好。
……氣氛突然轉入恐怖片。
沒關係指的是,我可以等而已。
我抽了一下嘴角,你這貨一大清早到底在說甚麼啊啊。這種會被追殺至天涯海角的感覺到底是甚麼。
已經是中午了。
這種事怎麼都好。我翻了個白眼,我真的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用這種語氣對女生說話,男生也不要,否則就算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赤司微微一笑,沒說話。
我操,這個表情是甚麼。
赤司牽着我走進升降機,咲,你說過的,不要期待別人來理解你,所以你應該要主動告訴我的。機門關上。
是希望被理解的部分要主動說。
這樣嗎。赤司突然伸手按在我的頭上揉了揉,不希望這樣?
……哈?被安慰是很好啊。
所以要說呢。他稍稍低下頭望着我,微笑着說。
……我的嘴角又抽了起來,我果然是被當成笨蛋了嗎,我說,甚麼都說那變甚麼了啊。還有你這個三厘米又給我裝高。
關於這個話題,我記得我們已經談過了。我很滿意上次的結論,不認為有需要再談。
這時,機門打開,我們走了出去。在大堂中,穿着西裝的爸爸抱着公事包,一臉陰沉地盯着來往的路人,不停地用眼睛放飛刀。我揚起了手,爸爸轉過頭來,目光落在我和赤司牽着的手上。我剛想要甩,赤司就拉緊,眼睛瞥了過來,我移開了眼,卻沒再甩。啊啊,這個話題我們都談過,但我突然發現這真是一個傻到腦子壞掉才能做出的結論。至少在家長面前你給我鬆手啊操。
爸爸也見過我們。他輕聲道。
我沒在你爸面前牽手啊操。
他見到了。
只是和你玩的時候被無意中見到。
但結果是一樣的。
死小子你的嘴愈來愈利了吧。過程和結果是兩回事。
咲一生氣就口不擇言這點,我認為非常煩人。總覺得赤司好像變得更惡劣了,還是以前他就有過這麼惡劣的時候?而且嘴利的一向是咲。
你還真好意思說我。每次被氣到翻白眼的都是我吧。
我說,爸爸的額角爆起了青筋,先給我好好地打招呼吧!女朋友的腳都出事了你還有心情跟她玩?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她?信不信我將你們兩個都吊起來打?
──如果您能夠將赤司吊起來打,整個洛山都會膜拜您的。
結果,就在開車去醫院的短短二十分鐘間,赤司已經成為爸爸非常看好的後輩,顯然是爸爸被捏爆了。他們在談着我完全沒興趣的金融,我靠在椅背上,抱着車上爸爸給我準備的阿熊,望着車窗外。
困嗎?赤司拉了一下我的手。
我半握起拳頭掩着嘴,打了個呵欠,嗯。昨晚哭得太凶,眼睛到現在都還是很痛。
赤司輕輕拍着我的手背,倒是沒在爸爸面前再出格。到了醫院,爸爸去了登記,赤司陪着我在大堂坐。他伸手環過我的肩,另一手按着我的頭向他的肩上靠去。
待會兒叫你。他拍了拍我的頭。
我頓了頓,然後合上眼睛,嗯。
然後我入了醫院留醫。拍x光照后出來,醫生初步認為疼痛是由於腳內的支架移位,需要再做進一步的檢查,有很大的可能要再動手術。
……坐在旁邊的赤司握着我的手。
已經換過病人服的我躺在床上,側頭望着他。我知道赤司在酒店中說的話是甚麼意思,甚麼都不說當然是我不好,但就是因為他這樣而不想說,又不是大手術,到頭來只是白擔心。我瞥了一眼閉着的房門,估摸着出去安排留院事宜的爸爸沒這麼快回來,便拉了一下赤司的手。
嗯?赤司抬眼望我。
昨天也是他很重要的一天。我張開手,要抱嗎?
赤司楞了楞,然後笑着站起來,俯下身抱着我,頭靠在我的頸間。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勺,他也蹭了蹭我。他已經很不開心,還要擔心我,肯定煩死。矣。我嗅了嗅,嘴角再一次抽了起來。赤司是甚麼時候又洗了一次澡……
現在還在寒假期間,赤司倒是不急着回京都。他幫我收好在酒店的東西后,也留了在東京,陪我接受一個小手術。
這天,我剛做過手術半躺在床上吃拉麵,赤司又來了。
午安。我咬着麵條揚起一隻手。說起拉麵,這當然是以前帝光鄰座兩年的同學太田由香送來的。我剛一在電郵中告訴她醫院的東西很難吃,遠在北海道練習寫生的太田由香就撥了電話回東京,要拉麵店給我送外賣,給我一個驚喜──她跟店家熟到可以賒賬,等她回來再給錢。嗯,偶爾告訴別人求摸頭的效果不錯,這家店超好吃,虧我在東京住了這麼多年都沒她一個從京都搬過來的人會吃。
中午好。咲,赤司微笑着說,是醫院的東西不好吃嗎?
……矣。我沉默地捧起碗將湯飲了下去,用大大的碗擋着臉。
可以說為什麼不告訴我嗎?
……因為他天天來看我已經很辛苦了,吃東西就不麻煩他,反正醫院的東西我也咽得下。我爸都沒赤司來得勤,在外公幹的媽媽都沒來過啊。
赤司走了過來,輕輕拉下我的碗,咲。
……
嗯?
我說,我抬起眼望他,以後養到我甚麼事都要煩你怎麼辦。
是你叫我有事要找你的。赤司將碗放下,坐在我的床邊笑道。
是你不是我啊。
那咲都養到我以後有事就想找你,怎麼辦?
那找啊。
說得對,赤司伸手揉我的頭,找就可以了。
……你別裝傻,我翻了個白眼,不是這個意思。你現在就儘管裝帥吧,有的是人將人養壞以後反過來說對方煩。我是對自己有自信、有自知之明才將話說出口,你最好也想清楚才說。我拉下他的手望着他,我說這句是認真的。如果你的意思是那種偶爾說一點事讓人幫、討好感那種,我懂,但我不喜歡,就算是你我都不會做到這個地步。在不礙着人的前提下,我想說的會說,不想說的不說。
你認為我沒想清楚?赤司的笑容落下。
是。我懂說與不說之間有個界限,要怎樣才不會讓人厭煩又不疏遠,這些我懂,但我不要。照顧對方的感受不等於我要永遠都在猜度別人,最終憋死自己。當然這是我的個人想法,我沒要求其他人這樣做,對待其他人我依然有考量過對方的想法再說,我又不是真白痴。但我明白赤司的意思,他是要求我真的毫無保留地說,不是對待其他人的方式。赤司在踩界。
如果可以,那當然很好啊,但真的會做得到嗎?我可不想我做了以後卻變成白目惹人厭的人,我幾乎已經見到這個未來了;限制着只說一部分來哄他開心,那還不如由一開始就不說,否則憋屈的是我。我又不是非得要找人哄一下才能活。
赤司過界了。
他再次伸手向我,將我的額發向上掃,然後俯身在我的額上吻了一下,隨即退開。
──矣。
你說過的,要給機會讓對方為你做甚麼,我會等到你想的。要對方給你機會幫忙,你自己卻不給,對其他人來說是你可靠,但對我來說是自私,我不會接納這種,我也並不是沒考慮過我可以為你做到哪個地步就讓你這樣做。至於另一種,我同樣明白你的意思,但不需要,我要的不是那種分寸。只要是認真的,再難聽的話你都可以對我說。所以我的答案沒變,是認真的。
我捂着額,被那下柔軟的觸感弄到有點楞了楞,我操,你和我聊得來分明就是因為我不喜歡麻煩你,從你剛進帝光學生會就選擇跟我時我就知道了,信你就有鬼。要接受一個人的全部哪有這麼容易啊啊。
這是最初會欣賞咲並且希望做朋友的原因,但不是其他。咲,我們不是朋友。
哈?我氣到笑,我說,真話超難聽的,你別天真,再厚的感情都會磨光的啊啊。他這純粹是反叛期,愈說愈不聽吧喂。
你想說的我都明白了。你要的我會給你,我要的,也希望你會給我。我說過,不是我們之間不需要空間,而是在此前我們要先認識對方。你會明白的。
先走一步,再接下一步。
──在看《高橋咲良攻略書》的即視感是甚麼啊操。
我操/我現在不是在跟你玩單機養成遊戲。這不是好感度問答選項,選錯了不能存檔重來,退出也不只是關一下電腦的事。
赤司坐了回去,向我伸手,咲。
……我皺了皺眉,沒將手遞過去。冬季杯決賽至今已經過去半個月,我愈來愈感覺到赤司自那天以後的變化。不是簡單地變回中學時的他,更似是中學和高一的混合,再加上其他我都從來沒見過的改變。
是他,又不是他。
其實他到底他媽的是不是精神分裂我都未知道。可要說哪裏確切地改變了,除了說沒再二得這麼明顯以外,我也說不上來。像是那時一樣,除了更二以外,我都說不上他變了甚麼。
也開始覺得和他這樣相處不太自然。
赤司沒催促,他的手就這樣一直伸着。最後,我還是將手遞給他,他微笑着握緊。
那句高橋學姐,我問,意思是?比賽的中途,他突然跟我說他回來了,還久違地叫我學姐。
你還是聽到了嗎,都已經捂住你的耳朵了。赤司失笑一聲,字面上的意思,他赤紅的雙瞳正向著我,就是我回來了,你應該感覺到的。
……你他媽的真是精神分裂?
……赤司將臉轉開了一下才再次轉回來,這是你一直以來的想法?
嗯。突然覺得我白目了的感覺是甚麼。喂,甚麼表情。啊啊,剛才才說要我甚麼都說,現在就受不了吧。
沒有,咲說吧。
你那個二貨赤司怎麼了?
……
我挑起眉,看吧。說你二貨還不認。
他的確是蠢貨。盲目地相信自己不會輸,最終只會導致敗亡。赤司另一手環過我的肩,和我一起向後靠在了床頭。
──他、他叫自己蠢貨。
……我又要被赤司弄瘋了,顧不上他愈來愈隨便的動作,側身望着他再問:喂,等一下,這樣說是真的有兩個赤司?這些青少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會說的。他稍為低下頭,望着我們交握的手道,大概是媽媽過世以後吧,爸爸對我愈來愈嚴厲,從那時開始我覺得自己在學校和在家時是兩個人。直到,你知道的,奇迹的世代的隊友都現出潛能時,隊裏已經變成勝利至上,加上被追趕的壓力,和在家裏根本沒分別。那個蠢貨是軟弱下來的我產生出來的,目標僅僅是勝利。
我皺了皺眉,我不太明白。是說初三之後就是另一個你?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我是第一次聽赤司主動說起他的家人。
嗯,因為我和紫原對打時快要輸下來,他就代替了我。我是可以馬上替回來,但這樣的話他仍然會一直存在。既然他的目的是勝利,那隻要等到他輸就會消失了吧。所以,我就看着沒動,蠢貨是一定會輸的。我也,對隊友做了很過分的事。本來覺得這樣也好,他們的話,只要將我當成敵人,一定可以將我打敗的。但是果然還是不想輸呢,看久了,也覺得他像是自己不成熟的弟弟,赤司笑了笑,所以決賽時看着他快要輸,我便忍不住出來了。大概,我自己也不甘心輸。嘛,結果還是輸掉就是了。
……所以是說你自行將另一個自己捏爆了嗎。精神病人要都長成這樣,還要精神科醫生幹嘛啊操。我垂下眼帘,向外縮,跟他拉開距離,手在赤司的注視下沒敢縮,那我認識的是誰?和我熟的,其實是二貨那個吧。
咲,我沒精神分裂。
……是你說有兩個的啊啊。我說你,不要跟我裝熟。我將手抽回。
赤司握緊我的手沒讓我收回,好笑地道:你到底想哪裏去了?
是你說的啊啊,我抓狂起來,空着的那隻手拉上赤司的衣領,我操,你將我可愛的學弟捏爆了!你說有兩個你,帶領奇迹的世代打那種籃球的是二貨征,但你又說對隊友做過分事情的是你,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啊啊。
赤司笑了出聲,按着我的手止住我的搖晃,所以兩個都是我。咲不是也有過這種時候嗎?
我就說我沒分裂啊操!雖然我都知道自己裝蠢、吃棒棒糖、還有惡作劇是很奇怪!
一樣的,我只是更嚴重而已。赤司微笑着說,任何人都有對待不同人事時的不同態度,極端時會恍若兩人,低潮時也會有完全不像自己的時候。我之前只是軟弱了而已。然後,他鬆開拉着我不讓我扯他衣領的手,空出手來扶着我的側臉,總會有再站起來的時候。重新回來,不等於沒變,但事實是沒變。我只是更激烈而已,我不是另一個人,我還是我,赤司向我湊近,額頭貼着我的額頭,還是你允許碰你的我。
我眯眯眼睛,……超──懷疑。真的沒精神分裂?一般人會說有兩個自己的嗎。這個變︶態真的沒將我家阿征捏爆?
──說起來,其實為什麼我會有精神分裂的結論?
赤司用鼻子和我碰了一下,還是我。反過來說,是咲認為我有精神病都還願意留在我身邊的意思嗎?
哈?你先別離題,重點是你有病。不,這個要說清楚,你絕對是有病吧,根武谷這麼大的人都被你嚇哭……正要再說下去,房門突然被打開。
咣當一聲,有些甚麼掉在地上。我和赤司扭頭一看,站在門邊的是臉色鐵青的我爸爸和面無表情的赤司爸爸。
高橋先生,身穿筆挺西裝的赤司爸爸將手邊的名牌子阿熊放在旁邊的柜上,向我爸爸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想我們可以談一下關於令嬡和犬子的訂婚日期,以及令嬡的教育問題。
矣,赤司爸爸又想對我做甚麼。我的眼睛望向新阿熊,赤司已經鬆開我,自覺地轉身去將新阿熊拿給我,並道這是探病禮物,我可以收下。赤司爸爸人不錯,真的。
……等、等等,我爸爸瞪向我,咲良,你的肚子沒大吧?
──喂。
已經這樣了嗎?赤司爸爸沉吟一下,征十郎,太不妥當了,你最少要等到咲良再大一點的時候,過早生產會對她不好的。你太失考慮,我對你很失望。
──夠了。
我面無表情地望着赤司征十郎。我限你十分鐘內給我將這些人丟出去並解釋清楚。赤司笑了笑,揉揉我的頭便接下任務,將兩個爸爸請了出去,我得以安靜地抱着新阿熊玩。我動動阿熊的手,背對着門,嘴角向下拉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也回不去了吧。阿征不再是那個十六年來從來都沒輸過的阿征,以後就算再優秀,都是十六歲后已經學會接受失敗的阿征。
就算跟他吵架,我也確實是偏心,從來都沒討厭過二貨的阿征。
偶爾會覺得他很可愛。
還是很心痛這個傻小子輸了比賽后哭出來的事。但以後,阿征就堅強到不會再因為失敗而輕易流淚了吧?他本來就是很要強和堅強的人。
一期,一會。
被自己說過的話,諷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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