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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前略,吾友,近日在下身上發生了一件奇特之事。
前去處理此事之前,請容許在下描述一番此事之奇特景象。
蓋世間種種物擬人之事層出不窮,國家亦可成為擬人之對象,若在下所面對乃斬月千本櫻袖白雪等等斬魄名刀之擬人也罷,豈料所見擬人之物竟是國之重寶。
吾友,不知汝可曾聽過三日月宗近,亦或者是一期一振(此處看不清楚)這些刀名?
在下正要前去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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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這封信上的內容,這就是我的朋友留在這人世間最後的東西。
這或許是他走之前的最後之言,可我卻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未能一見。
我不太明白他所說的擬人之詞究竟何意,可僅從字面上來解說,大約是死物擁有人之身形,亦或者還能與其交流。
此非……付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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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
吾之國度乃“神”“鬼”之界限曖昧不清之地,吾之友不知何故竟入得此地,吾當將其尋回。
不日則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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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
今日放回后,我收到了姐姐的死訊。
說實話,我們家的父親雖然是神社的神主,不過在一連生了兩個女兒之後,也沒有因為得不到一個兒子作為繼承人而感到絲毫的難過。
這年月不僅僅是寺廟,就連神社都得當做一份職業來經營。
我的姐姐大約會招贅一個其他神社的神主次子,以他們的孩子來繼續延續家業。
自然,她若是不願意,父親也不會有什麼覺得遺憾的地方。
大約只會問遍周圍親戚或是其他神社,是否有願意前來接替的人手。
在姐姐失蹤之前,我從未想過我的家庭會有什麼改變。
但是就算父親身為神社的神主,對於長女失蹤一事,卻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放在過去,這便是神隱,但是放在現代……
成年女性失蹤的新聞就連當地的電視台都不會播放的。
在區區三月之後,我們家就收到了姐姐的信件,以及姐姐那位蒼茫人世舉目無親的友人所留下的信件。
——送上信件的人是國家機關。
具體名稱我無法在此講述,只能說,我姐姐的失蹤事件背後,確實是有一股力量在作祟。
我們家拿到了姐姐的骨灰,隨即,對方提出了一個要求。
——請將你們的二女兒交給我們。
簡直是無理要求!
但是作為姐姐去世的補償金外加我的雇傭金……那豐厚的金額配上指着腦袋的槍口。
比起父母低頭,我寧願自己說:“我願意。”
——您的大義將會拯救這個世界。
他們這麼說了,然後帶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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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
我對拯救世界沒有興趣。
當然,有生之年,也沒有對“毀滅世界”產生過半分類似的念頭。
不過……
我想見一見,姐姐和她的友人信(遺)件(書)中所提到的擬人是何……罷了。
我……說實話,我並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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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6.
單純來說,今後大約只會面對非人之物的擬人形態,着實讓我鬆了一口氣。
雖然很不好意思講出口,可我確實是非常不擅長與人交流。
自稱是“狐仙”這一品種的狐狸對我念叨着諸多的規則,姑且一一記下。
糟了,忘了對方叫什麼了。
姑且暫時稱為狐仙吧。
而後便是喚醒刀具。
面對五把……烏漆墨黑的“刀”——姑且稱之為刀,據說是只要喚醒其中一把刀即可。
“我該如何做呢?”
就算身為神社神主之女,自我出生之前乃至出生之後,時至今日,我的身邊周圍都沒發生過什麼奇特之事。
花照常開落氣候景象無一異常。
簡直平淡如水,波瀾不驚。
“這便是您自身的辦法了。”
狐仙笑得曖昧不明。
不,請不要讓我描述狐仙的笑容,我確實是無法解釋這笑容到底如何產生,又是如何讓我覺得這便是笑容。
在想不到答案的時候,乾脆用最簡單的方法走。
比方說,在做證明題時,得不出結論的證明過程,便乾脆將結論寫一萬遍。
不不不,我從未做過這種事情。
雖然有些誇口,不過,我確實是沒有遇上過能讓我無法解開的證明題。
雖然也不過是區區高中程度的證明題而已。
我拿起了其中一把刀,然後,就像是麒麟遇見了命中注定的王,就會低下頭,說“遵奉天命……”之句一般,王在這番話語結束之後,也會如天命所歸那樣講出那句台詞——
我寬恕。
成為麒麟的王,不會有好下場。
天帝注目之下的王不會有好下場。
這是天命。
正因為知道麒麟會帶來這般結局的這天命,明知如此也依然願意承擔這一結局而踏上王位,才會說——
我寬恕。
所以不用擔心,不用難受,不用悲傷。
我原諒你了,我寬恕你給我帶來的悲慘結局了。
在此之前,我們一起去創造一個,了不起的國家吧。
所以,我對那把自我介紹完畢的“刀”說:“我們一起去守護此刻吧。”
我對未來沒有半分概念,卻深愛着此刻的日常時光。
所以,那些妄圖改變歷史的傢伙,應當被盡數斬於刀下才對。
不是嗎?
而後,對方——那位該說是有點可愛的男孩子直接撲了過來,眼中儘是戀慕之意。
“主上,主上……”
啊,就連稱呼都是一模一樣。
“是的,我在這裏。”
我以前,經常是被忽視的那一個人。
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常常是一轉眼,就被人忘在了腦後。
沒人回應自己,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
我不想成為那種不會回應他人的事情。
“無論多少次我都會回應你的。”
我摸着對方的頭,然後反手握住了對方的雙手。
那雙手上塗著漂亮的紅色指甲油。
“我很沒用,無論是和人交談還是戰鬥力,無論哪一樣我都做不好。”
承認自己不足,面對它,而後……尋求幫助。
如果能得到回應的話,就好了。
我是這麼期待着的。
“所以,加州清光,你能替我戰鬥嗎?”
“啊啊。”
對方——清光,這麼回答了我。
“就算被弄壞,也沒有關係。”
“不。”
我否定了對方的回答。
“若是報以替代我戰鬥的心情去戰鬥的話,請務必保重自己。因為,你保護自己,不就等於保護我嗎?”
我不受同性的歡迎,反倒是異性緣奇怪的好。
後者導致了我更加備受同性的忽視。
我……對異性非常的苦手。
本來就不怎麼交談,但是一旦周圍只剩下異性能夠正常交流之後,我更是討厭起和人交談了。
因為,一旦將自己的本心表露出來,那麼關係一旦破裂的話,現實里的關係一旦破裂,那麼在想要修復就很困難了。
不能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
結果,越是遷就,就越是受到異性的歡迎。
男人……就是這種生物啊。
但是如果是擬人——不,付喪神的話,就算是男性的外表,也不過是刀具而已。
不是同類……這樣就算是自然交流之後關係破裂,還可以用刀解來逃避,不用再面對。
……這可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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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7.
又摸了摸清光的頭,一旁的狐仙盡心盡責的說道:“那麼,審神者殿下,請來試一試鍛刀吧。”
他指着一旁的資材,這些似乎是國家機關提供的樣子。
真是了不起……畢竟將命都賣給機關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但願父母對於機關所給予的資源傾斜等等優待能夠好好利用起來吧。
畢竟是用兩個心愛的女兒換來的優待。
……不同意就去死。
那些槍根本就是將這個威脅無言的表示了出來。
真是可怕的國家機關啊。
哈、哈。
我正想伸手,可是清光卻已經用實際行動阻止了我的做法。
丟入材料之後刀匠……啊,真的是啊刀匠,小妖精么?
我現在才發現對方真是失禮了。
但是……在這個地方不用為這種失禮拚命道歉,真是太好了。
真不好意思,我對這方面實在是……苦手呢。
“在鍛刀時間結束之前……”
狐仙又開始羅里吧嗦起來了。
清光卻在一旁拉着我的衣袖撒起嬌來。
說實話,以前被現實中的男孩子撒嬌的時候我覺得對方故作姿態的樣子非常的噁心,無法理解為什麼周圍的其他女孩子反倒是又是艷羨又是憎惡的看着我。
那種視線讓我非常的坐立不安,雖然知道遷怒並不對,但我真的很反感引起這些問題的那個男孩子。
但是現在的話,不會遇到這種情況,這樣子,做出合適的對應時也不會覺得違心了。
強迫和主動真是會帶來相反的效果啊。
最起碼在心情上面,就很好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有沒有能夠使用的貨幣。”
我歉意的看着清光。
“等我掙到了錢,就給清光買指甲油好嗎?”
“最好的?”
“嗯,最好的。”
如果能買最好的,當然要買最好的。
如果沒有足夠的錢,反而用廉價的東西替代的話——
這也太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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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8.
“主上,主上。”
“是是,我在這裏。”
“主上。”
“我在這裏,怎麼了?”
“主上,你喜歡什麼呢?我啊,最喜歡主上了。”
“我也喜歡清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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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
反正,人類都是些可以隨時隨地將喜歡掛在嘴邊,但是真要將我可以為你去死的“我愛你”說出口,卻是怎麼也做不到的生物。
我真的喜歡清光。
這份喜歡沒有半點陰霾。
但是,我不想為了他去死。
簡單來說,刀在誕生之初就是為了殺戮敵人保護自己的兇器對吧。
那麼,刀為人類而死乃是天理,也自然沒有人類為了刀而死的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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