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土逼理應不認得
深夜,S市海虹景別墅。
簡律辰回到家,帶回一身外面的寒氣。
門口的保姆很恭敬地接下簡律辰脫下的外套,聽着他一邊詢問:“昨天那個女人走了沒有?”
“女人?”保姆有些納悶,“先生,我沒有看到什麼女人啊。”
保姆六點鐘便開始上班,早晨他離開之時,魚小滿還在在浴室地上酣睡……難道她暈過去了?
簡律辰黑眸閃了閃,修長的眉毛蹙起,快步走上樓。
“晚上好啊律辰!”門一扭開,便是魚小滿放大的,笑容可掬的臉。
“你怎麼還沒走?”簡律辰一驚,步子都嚇退了兩步,他記得自己給她留了便簽留了錢讓她自己離開。
簡律辰推開她走了進去,定睛一看,臉色都綠了幾分:這魚小滿不僅沒走,還堂而皇之,自然而然地,把自己衣櫥的毛衣翻出來穿在自己身上了!
簡律辰難看的臉色下,魚小滿指着窗檯她臨時開墾出的一片晾衣地帶,可憐兮兮小聲道:“那個,裙子沒幹……”
簡律辰走至窗檯邊,看了一眼。“吊蘭呢?”
——他先前在窗檯邊種植了一盆每天必須曬足太陽的法國吊蘭,眼下吊蘭沒了,直接掛上了某人的衣架。
“哦,那顆植物啊,我看它沒澆水怪乾燥的,就給它像你昨天給我澆水一樣,給它澆足了水放書房啦。”魚小滿咧嘴,一副靦腆的“不用謝我”的居功模樣。
澆水!簡律辰倒吸一口氣,已經不忍想像眼下那株蘭花的模樣了——那是法國花卉培養基地新培育的品種,見光活,見水死……
簡律辰忍着怒氣轉身,緩聲道:“家裏有烘乾機。”
“可我不敢下去……你家裏有人。”魚小滿說。
“那是保姆。”
“啊,原來是保姆!”魚小滿拍拍胸口,轉而又低頭害羞道:“我還以為你把我帶到了你家……”
“你休想!”簡律辰怒不可歇終於爆發,上前幾步一把掐住魚小滿的下巴:
“昨天把你帶出來就不錯了,清醒了酒散了就自己回家!……魚小滿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淪落成現在這幅鬼樣子!有手有腳為什麼偏偏要去那種地方賺那種骯髒錢?”
噼里啪啦,簡大爺的數落終於如豆子般爆發,想當年他也是這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來教訓魚小滿不聽課天天課上睡覺的鬼樣子,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
魚小滿無辜地回望,這麼近距離地看他,他黑眸里的神情她看得一清二楚。當年青澀的輪廓到現在已經磨出了更有味道的稜角,少了幾分柔和與溫軟,多了幾分沉冷穩重,怎麼看,依舊令人痴迷。
她當然知道那蘭花的生長習性,魚小滿心中吐舌,可她目前是土逼,理應不認得。
大抵是魚小滿又朝自己露出了一副花痴模樣,簡律辰只得忿忿然鬆手甩開,冷聲喝道:“說話!”
不知為何,他今天平復一天的心情,一見魚小滿便再度激躁起來。更確切來說,應該是從昨夜見到她開始。
“我……我沒有家,沒、沒住處。”魚小滿小聲回答,為了避免自己露陷,還把頭壓得老低。
“窮得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簡律辰明顯不相信。
“就是被趕出來我才去的夜店啊。”魚小滿聲情並茂信口拈來,“高中輟學,外出打工,生活窮困潦倒,外地開店虧得血本無歸,還欠了一大堆的債,四處逃債,每個月為了三五十的電費水費和房東討價還價以死相逼……”
恩,電視橋段里都是這麼演的應該沒錯,她一定要把自己說得聞着傷心,見者流淚,才能徹底打動簡律辰。想罷魚小滿又是擦擦眼角,滿嘴的謊話直接從她們分手的高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