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謀計算取
正在權錚為當世之情嗟嘆不已的時候,中堂屋子裏,何政卻在與程不悔對坐閑談。
“何公子對以後卻不知有何打算哪?”茶過三品,程不悔故作淡然地問道。
“還能如何?左右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何政隨口答道。
“難道說公子就願意如此終老嗎?”程不悔看着何政,道。
“哈哈,人死如燈滅,不如此我又能如何?”何政笑道。
“你想在異國他鄉終老一生?”程不悔皺着眉頭,問道。
何政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看着程不悔,問道:“先生此話怎麼講?”
“哈哈,程某對公子推心治腑,沒有想到公子卻對程某心存猜忌!唉!”程不悔嘆了口氣,轉過頭去捧起茶碗喝茶。
何政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一臉嚴肅地看着程不悔,道:“先生何出此言?”
“堂堂大秦國七王子殿下,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可悲。身為王子,國權之婦人所竊,卻又不敢聲言,有如喪家之犬,流落他鄉,可嘆。本有機會奪回王權,卻甘心沉淪,可氣!”程不悔一子一頓地說完這些話,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桌子,看着何政。
何政的臉色由紅到青,再由青到白,到了最後,竟如苦瓜一樣皺了起來,他眼睛紅紅地看着程不悔道:“你到底要想怎麼樣?”
“我想幫你復國,讓你成為萬人之上的大秦共主!”程不悔附近何政,輕聲言道。
何政面露苦笑,盯着程不悔道:“程先生在消遣在下?”
“哈哈,我程不悔絕對是說一不二的人,我說要幫助公子,就一定會努力作到,如若公子不信,程不悔願以傾盡家資為憑!”程不悔認真地說道。
何政知道程不悔是一個大商人,能做到他這樣的地步,自然是因為他誠信可佳,但也知道商人重利,如若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他也不會願意去作,因問道:“那麼先生助我,卻不知有何要求?”
“公子真是個痛快人!你也知道,我雖富甲一方,世人都認為我程某生意遍佈天下,但他們卻不知道,有兩個地方我卻沒有作成生意,一個是川蜀,一個是大秦!”程不悔喝了口茶,又道:“川蜀現為蕪族所割,雖有大量藥材林產,卻不能為我所營。而大秦重武而輕商,卻又不是我所能更變的。所以我想讓公子復國,只希望公子為大秦共主以後,能莫忘不悔,許以不悔在秦國營商!”說到後面,程不悔的語氣已帶乞求的意味了。
“你的意思是說想要到大秦去作生意,但奈何大秦重武輕商,不能給你施展的機會,所以才想讓我改變這一點?”何政問道。
程不悔點點頭,道:“商人言利,唯有利是圖,而我也不能免俗。”
“但你也知道,現今那安太后持政,軍權握在安氏一族手中,你如何幫我復國呢?”何政也並不是一個沒有任何想法的人,他也想去揭竿而起,但也知道,憑自己一個王子的身分,卻不能讓秦人信服,再加上安氏手持軍權,更是難上加難。
“程某從不做無準備之事,只要公子點頭同意,程某保證公子在三年之內,做上秦王寶座!”程不悔道。
他也沒有說謊,可以說他謀取大秦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從安氏亂權那一年開始,他就在大秦安插了眾多眼線,后聽眼線彙報,秦明王七子秦政,流離宮外,不知去向,他一面命人在秦國收買朝中大臣,一面更是加急探訪秦政落,他的打算是:就算這秦政已死,他也要偽造出來一個秦政!
終於在五年前,被他探知秦政就在臨淄,只是現在更名何政,寄居他人籬下。這個消息讓他是大喜過望。
但心思謹密的程不悔並沒有馬上來找何政,而是更加緊了他在秦國的佈置,甚至於不惜以暗殺、收買、威脅、利誘等各種手段,傾盡其過半家產,終於在秦國有了一份勢力。
現覺得差不多的時候,程不悔才藉以生日之名,乘機接近何政,更談上了交情,才有今日之事。
綉被羅帳,金盆紅炭,室外依然是颳風飄雪,室內卻溫暖如春。
程姬半裸着身體,躺在程不悔的懷裏,撫弄着他的長須,敝露的酥胸高挺結實,渾圓滑膩的大腿白如羊脂。她半閉着眼睛,不斷地挑逗着程不悔,而程不悔則半躺在床上,眼睛望着燃燒的火盆陷入了覺思。
“你在想什麼?”程姬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挑逗,都沒能達到往前的效果,忍不住問道。
“很重要的事。”程不悔摟了摟程姬,淡淡地說道。
“什麼事?能不能不同我說說呢?也許我可以幫你分擔一些。”程姬問道。
“女人家懂得什麼?”程不悔有個原則,就是絕對不讓女人纏着自己。他有十個侍妾,但從不留女人過夜,每次完事之後,他都讓那些侍妾們離開。而且,他並不是根據自己的喜歡選擇女人,而是按照排號,輪留侍寢,別人問他為什麼,他說這樣可以讓女人不會持寵任性。
在眾多的侍妾裏面,他最終愛的就是這個程姬了,也是唯一的一個準許侍寢到天亮的女人。但就是這樣,他也絕對不與她們談論自己生意上的事情,把她們當成一個金絲雀一樣的養在家裏。
“哼,不說就不說,誰稀罕,待會別來煩我!”程姬一聽,轉身背對着程不悔睡了。
程不悔一把將她抱住,雙手在她的身上來回遊動,程姬轉過身來,閉上眼睛等着他寵幸的那一刻。
但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睜開眼睛,卻看到程不悔盯着自己一臉的無奈。“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嘛?”程姬又問道。
“我在想買賣。”程不悔淡淡地說道。
“騙人,自小我就跟着你,再大的生意你也從來沒有這樣過。”程姬撓着他的鬍子抿了抿嘴說道。
“但這次不同,這次的買賣如果成了,我就只手天下,如果敗了,就不僅僅是賠錢那麼容易了,甚至可能是會被誅滅九族!”程不悔長出了口氣,望着天花板,目光深遠幻散。
“有這麼大的風險那你就不要做了嘛!”程姬伏上他的身體,趴在他的肩膀上說道。
“我問你,做商業能賺幾何?”程不悔不理她,還是喃喃自語般地說道。
“像你這樣大的商人,一般有十倍以上的利吧。”程姬雖然不怎麼通商,但跟着程不悔時間長了,也知道些利潤何來,程不悔壟斷市場,價格還不是他說了算?
“如果是手撐天下權勢呢?”程不悔的眼睛有點發亮了。
“那天下都在你的手裏,還談什麼利不利呢?”程姬心不在焉地說道,忽然,她想到了什麼,抬頭看着程不悔道:“你想從政?”
“哈哈,如果我在趙國從政,齊國至少有十分之一的政客受過我的恩惠。但齊國權勢為四大世家一手把執,外人很難插手其中。再說齊國內亂不已,國力日漸衰弱,憑什麼圖謀天下呢?”程不悔乾笑道。
“你想去哪裏?齊國你經營多年,根基在此,難不成你還想去秦國嗎?”
“對,我就是去秦國,四國之中,齊、楚、趙三國喜好和平,自保還不足,何以圖天下?只有秦國,雖然安氏亂權,但民風膘悍,歷來以斬敵多寡評功論賞,假以時日,恐怕秦國將一統天下。至於說齊國根基,我手裏有了天下大權,還會在乎這點小利嗎?”程不悔言道。
“但就算你去了秦國,你也不可能得到很大的權勢啊,再說了,秦國重軍事而輕農商,你到那裏怎麼發展呢?”程姬擔心地問道。
“你可知道那何政是什麼人?”程不悔看着程姬問道,見她搖頭表示不知,又繼續說道:“他是秦明王第七王子!被安氏毒害,但命大逃出了秦國,現在你看我極力拉攏他,就是為了掌握好手中的這個王牌!現在安氏雖然扶上了自己的兒子做秦王,但還是有許多官貴對她還是很不滿。等我在秦國經營好了,再把這張王牌打出去,到那時,我不是手掌秦國大權了嗎?”程不悔自信地說道。
“但你怎麼保證那何政就能聽你的呢?”雖然程姬對何政的身份感到極為諒訝,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現在他一無所有,如果不是我的話,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出頭之日,現在有我幫助,他才有希望成得大事,他不投靠我行嗎?再說了,我能把他給扶上去,也能把他給架空!”程不悔眼露陰險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說我是你妹妹呢?”程姬摟着他的脖子,問道。
“我要把你放在他的身邊!”程不悔把她翻到自己身下道。
“什麼?”程姬一聽,推開他怒問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我把你當成可信任的人!”邊說著,邊拉下程姬的衣服,室內頓時春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