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美人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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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紗華前去牽住她的手,甜甜的叫了一聲:“芙染姐姐……”

淵芙染的眼眶頓時紅了,她抬起頭不再懼怕曼紗華真摯的眼睛,她看着曼紗華一身雪白的紗衣上滿沾染了紅色的血跡,臉上也是,頭髮微微有些凌亂,眼圈還是紅的,淵著也是如此,兩人都如此狼狽,焉知剛才的戰爭是有多麼的激烈。

淵著看着淵芙染,淡淡道:“我們三人一起進去見一見皇兄吧。”

“嗯。”淵芙染點點頭,她的眼眶已經紅透了。

曼紗華的手緊緊的牽着淵芙染,淵著推開明正宮淵辰所在的正殿的大木門,裏面點着幽暗的燈燭,殿內伺候的宮人看到淵著進來,瞬時嚇得四處逃竄,可門口已經由喜樂帶兵團團圍住,一個也逃不了。

淵著呵道:“點亮屋子裏的所有燈燭!”

宮人們嚇得去逐一點亮。此時外面的日暮已經落了下去,天色已經是漆黑一片,只有宮門口殘留着幾盞燈籠還亮着微弱的光。

燈燭被點亮之後,照的明正宮內明亮一片,淵辰端端正正的坐在正座的龍椅上,龍袍皇冠穿戴整齊,仍舊象徵著皇室最高的權威,他緩慢的睜開雙眼,緩緩問道:“你贏了?”

“我贏了。”淵著答。

“哈哈哈……”淵辰仰頭大笑。

曼紗華看着他們兄弟二人,再看向淵芙染,曾經她多麼想四人還能像小時候聚在一塊談天說地。那時候淵芙染遠在邪族,而她與淵辰也隔着一座宮牆,終是聚不到一塊。現在終於四個人能重新聚到一起了,卻是她想不到的一番光景。

淵辰止住了笑,他看着淵著身後的淵芙染和曼紗華,眼眸猩紅,他問道:“皇姐來了……”

“來了。”淵芙染答道。

“此番舟車勞累,皇姐可要在宮中多住些日子,叫淵著好好款待你。”淵辰道。

淵芙染紅着眼,低下了頭,輕輕嗯了一聲。

他轉眸看着曼紗華,凄涼道:“朕一直在行宮中備好了飯菜,等你,可你一直都沒有來。”他頓了頓,“如今來了,不想是兵戎相見。”

曼紗華卻心驚,那日她是答應了他要進宮,他也說了他會備好飯菜等她,可惜一切早已註定,淵辰註定會敗!

她莫名心酸,看着龍座上的淵辰,不過三十齣頭,但看似已像四十多歲的人,鬢角之間依稀可見白髮,從攻城開始到現在不過僅僅三天時間而已,他已為此愁白了頭,容顏也日漸的蒼老,不似那日她見到他那樣的意氣風發。

“辰大哥。”曼紗華緩緩的叫了一聲,就像小時候那樣喚一聲敬重的大哥。

龍座上的淵辰抬手拭淚,曼紗華知道即便是他現在後悔了,但依照淵辰的性格也不會承認當年之事就是錯的,他是如此的驕傲,如此的自負。

“來人將辰帝押到天牢聽候發落!”淵著冷聲命令道。

外頭守着的侍衛進來,雙手押在淵辰的肩膀上,淵辰猛地反手打開,呵斥道:“狗東西,朕也是你們能碰的嗎?”

侍衛不予回答再次押上淵辰,淵辰掙扎不已,侍衛押着他朝外走去,淵辰大喊道:“朕還是天淵國的皇帝,是皇帝啊!淵着你不要太過分!朕當初繼位是有父皇的口諭,是有全朝文武百官承認的皇帝,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朕不是你的階下囚!”

“慢着!”淵著轉過身來,他看着淵辰,那眼眸中敬重敬仰,已經消失的一點都不剩,反而是一種很平淡的神情,像是看待一個陌生人一般。

“就給以皇帝的待遇,關押起來,好好侍奉着。”他淡淡道。

“是!”侍衛應道。

淵辰狂笑着:“是朕的錯……哈哈哈是朕的錯,朕當初就不該心軟留你一命……當初落微皇后死的時候,你也就應該隨着去了……哈哈,是朕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

淵著閉着眼睛,面色很平靜,內心卻因淵辰的這句話狂起波瀾。

到死淵辰都不肯認錯……這就是他的皇兄,他認識的皇兄淵辰。

“啟稟王爺,李衛錚已經捉到,李家上下三百餘人悉數伏誅,聽候王爺發落。”弄潮來報。

“關押起來。”

“是。”

“啟稟王爺,各宮的娘娘和宮人都已經全部伏誅。王氏也已獲救。”侍衛來報:“自稱是琴妃娘娘的人說要見您。”

曼紗華臉上劃過一抹異樣,她轉頭看着淵著,淵著看着她道:“叫她來明正宮。”

“是。”

“扶皇姐下去休息。”淵著道。

眾人走後,淵著走到曼紗華的身邊,牽起她的手溫聲道:“等會同我一同去見她。”

曼紗華淺笑搖了搖頭道:“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你去見吧,凡是都要善始善終,別叫她白白為你做了七年的細作。”

“我知道。”

“來人,送曼姑娘回去休息。”

曼紗華一路走的飛快,這個宮裏死太多人了,有太多的冤魂,即便是她念上三天三夜的佛經也超度不了這麼多的人。

她只是覺得好累好想好好休息一番。

她住進了明正宮的偏殿,宮人們服侍她沐浴更衣,一切完畢后,她躺在床榻上很快便睡著了,夢裏夢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會是小時候,他們在東夏國玩捉迷藏,一會兒又在天淵國,她住在上官錦瑒的家中,又一會她就住在這金碧輝煌的皇宮中,淵辰給她夾菜吃。

她看到了歌吟,歌吟對着她笑,笑的極其燦爛美麗,猛地,她從睡夢中醒來,滿頭是汗。此時淵著剛剛處理完一切回來,沐浴完宮人們正服侍着他更衣,淵著走到床邊來,伸手摸了摸曼紗華的額頭溫聲道:“做噩夢了?”

她搖了搖頭:“也不是噩夢,就是夢到太多東西,感覺那麼真實,所以從夢中嚇醒了。”

淵著展開雙臂溫柔的摟着她,輕聲道:“如今這天下都是我們的了,沒有人再會把你我強行分開了。也沒有人再敢對你身邊的人下手,從今往後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而我就陪在你的身邊,害怕了就拽拽我的衣袍,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安慰着她。

曼紗華點了點頭:“一切都會過去的。”

“對了,琴妃娘娘怎麼說,她有什麼要求?”她抬起頭看着他問道。

“她想親自看着皇兄行刑,然後出宮回家。”淵著摸了摸她的髮絲,“華兒,這一切我想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著哥哥的意思是明天就把所有事情都解決了?”她問道。

“嗯。我不想耽擱太久,我叫你等太久了,七年又七年,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他淺笑着,“今晚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淵著吞吞吐吐的,曼紗華皺眉問道:“可不可以什麼啊,著哥哥你怎麼說起話來也不利索了。”

他溫淺一笑,溫聲道:“可不可以做我的新娘。”

“著哥哥……”

他們曾在千百個日夜同床共枕,而僅僅是同床共枕,因為淵著沒有明明白白的給曼紗華一個名份,他便一直沒有要她,因為曼紗華曾說過,要把最好的留在新婚當夜。

十五歲那年淵著剛接了曼紗華回來,那夜在山谷,他們舉行了婚禮,那時候他顧及她還太小什麼都不懂,所以沒有要她,今夜天下已然安定,他沒有什麼可以顧及的了。

寧靜的夜晚,月光半懸在天邊異常的明亮,明黃的絲綢落下,床幔層層疊疊,淵著看着她,輕輕的解開她的衣扣,曼紗華雙手勾住他的脖頸,主動吻了他,香軟而滑膩。

她的鼻息間嗅到了森林的氣息。後半夜她躺在他的臂彎里睡的很香。

次日清晨,太陽還未完全升起,宮人們備好龍袍龍冠,來替淵著更衣。

他起床吻了吻她的額頭,曼紗華從夢中醒來,半支着身子看着他,朝他淺淺的一笑。

他容光煥發,面容精神抖擻,白玉一般的臉龐似刀削一般,精緻的五官輪廓分明,宮人們替他穿着繁瑣的龍袍,曼紗華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仔細瞧着這些衣服究竟是怎麼一層層的套上去的。

淵著拿她打趣道:“你看什麼呢?”

曼紗華歪着頭答道:“看看這耀眼的龍袍究竟怎麼穿,日後我就可以幫你更衣了。”

淵著聽的有些好笑,衣衫還未完全穿好,他別開宮人們的手,來到床榻前,擁住她道:“你不用給我更衣,只需要好好將養着身子,在宮中享福便是。等一切處理完畢,我便封你做我的后。”

曼紗華的臉頰上浮出兩朵好看的紅暈,這是兒時的約定,他們誰都記得。

她低着頭,紅着臉拉着他明晃晃的龍袍低聲問道:“那你會後宮佳麗三千嗎,會選秀,會納妃嗎?”

淵著將她的頭低在自己的胸口,裏面的心臟沉着而有力的,一下一下跳動着,節奏卻愈來愈快,他溫聲道:“這裏住着的都是你,你叫我如何多看別人一眼?”

“著哥哥……”她明眸一亮,溫淺笑着,亦如瓊樓崩塌。

淵著微微一愣,這麼多年過去了,歲月在曼紗華的身上仿似只留下了美麗和善良,這樣也好,其他的都叫他去承受吧。

他道:“華兒我為你準備了新衣,你看看合不合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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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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