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了悟

“唐人街”112號，有着全紐約最為正宗的一家中餐廳，就連名字也是具有濃厚的中國氣息——福緣樓。不像很多中餐廳為了迎合美國人的飲食習慣，將中餐弄得不倫不類，“福緣樓”卻是保存了最為正統的中餐烹飪風格。

此時，趙子丹正坐在二樓大廳的一個雅座上，一邊看着遠處的曼哈頓大橋，一邊品嘗正宗的中餐，同時也在回憶自己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不過很可惜，幼年時代的記憶大部分已經很模糊了，唯有從偷渡開始的記憶顯得十分清晰。在學校里，上《心理學》這門課的時候，老師說人們往往會因為幼年時代的悲慘遭遇而選擇性地忘記一些不愉快的經歷。

可是自己卻是恰恰相反，偷渡之前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快樂日子沒有記得多少，反倒是偷渡以及父母的死亡這件事情記得清清楚楚，而且此後的經歷也可以從記憶庫中清晰地調出來。

趙子丹甚至記得自己在剛來到紐約時候自己看到的第一個人——一名白人老太太——將自己當作乞丐，並且用顫抖着的右手從錢包中拿出一張10美元的紙幣放到自己手中的情形。

當時的趙子丹，在經歷了人生的大痛大悲，對自己今後的人生完全處於一種迷茫之態，到時候甚至都有了尋死之心。不過當時那位老太太用那種憐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時候，趙子丹不期然地想到了自己的母親，然後想到了父母對自己的期望，當然更想到了仇恨。

於是，從那之後，趙子丹不再迷茫，對生命充滿了渴望。後來，就輾轉來到了貧民窟，才算是結束了自己短暫的流浪生涯。

現在的自己很明顯處於風尖浪口之上，隨時都可能送命，今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明證。自己原本所具有的搏擊能力，加上槍械，對大部分的超能者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所以提高自己的實力似乎成為了自己目前最為迫切的事情。

如果是昨天，那麼趙子丹不會認為自己能夠極大地提高自己的實力，除非是參加“眾神之國”的“基因改造計劃”。不過“基因改造計劃”本身所存在的缺陷以及即便成功也會留下很大後遺症的事實，讓趙子丹對此敬而遠之。

但是經歷了今天的這一幕之後，趙子丹卻是有了希望。只要能夠將自己這種隱藏在體內的力量挖掘出來，以之前面對B級超能者絲毫不落下風的那種強大的能量，相信自己將來同樣會成為一個實力強大的超能者，到時候就不用再看這些傢伙的眼色行事了。

很顯然，那種能量給自己很熟悉的感覺，可是找遍記憶卻無從找到這種熟悉感覺來自何處。

不過趙子丹卻是明白，自己的這種特異之處，似乎能夠和老師所說的那種特殊的體格聯繫起來。按照老師的說法，擁有這種體格的自己，應該銅皮鐵骨才是。

這一點，其實已經早就被證明了。在成為“黑暗戰神”之前和之後的記憶中，自己身體的那種強度遠超常人，而且身體恢復的速度也更加快捷。而在平時的時候，更是從來沒有生過病。

那麼自己是什麼時候具有這種能力的？按照老師的說法，體格之類的全都是天生的，應該是從小就具有的。可是，以自己對幼年生活少少的記憶，卻也知道並不是如此。

似乎，這種能力是從來到美國，或者說是上了偷渡船之後才出現的，不然趙子丹他絕對不可能在大海中漂流幾天時間最終在紐約上岸。

這一段的記憶趙子丹很清楚，甚至可以閉上眼鏡重新放映一遍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可是趙子丹還是沒有在其中找出任何的特殊事情來。

因為思考問題的緣故，原本顯得很是可口的飯菜今天也沒有它的吸引力。吃了一個六成飽，趙子丹招呼了一聲在鄰桌上查爾斯.唐派來保護自己的三名E級超能者，離開了“福緣樓”。

走出“福緣樓”的趙子丹並不想立刻回去，他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現在和未來，任由三名超能者跟在自己身後十米遠的地方，趙子丹沿着“東河”的河岸緩緩地步行，然後選擇了岸邊一張長椅坐下。

望着波光鱗鱗的河面，趙子丹陷入了沉思。突然，趙子丹臉上出現了驚喜之色，不過轉眼即逝。

但是內心裏，趙子丹卻是激動非常，因為他終於找到那個特殊的地方了。

循着記憶的長河回溯到當初自己的父母為了保護自己和蛇頭的手下打鬥的那一幕。年僅9歲的趙子丹面對將自己舉起來準備扔向大海的打手做出了驚人的舉動，張口狠狠地咬向了打手的胸前。

布片、不知道的硬塊以及帶着血腥氣的皮肉進入了趙子丹的口中。自咐必死的趙子丹當時自然不會考慮什麼消化不良的事情，將口中的事物一股腦兒地吞下，快速想着海面靠近的他看着那名打手嚎叫着捂住胸前，臉上露出了快意的殘忍笑容。

再接下來，趙子丹感覺到全身一震，強烈的痛楚開始從背部蔓延開來，並且開始佔據自己的全身。那一瞬間，趙子丹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這個過程中，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可是仔細想想卻是不然。當時趙子丹吞下的事物中，打手的皮肉和衣服的布片自然不會讓自己擁有這種能量，但是那個硬塊呢？

按照這個硬塊的位置，很明顯應該是玉石之類的東西。而在中國的神話傳說，玉石總是充滿着神秘，更似乎是能量的良好儲存器。假設，這塊玉石就是自己腹部能量的來源，那麼所有的事情都說得通了。

正是因為這塊神秘的玉石，趙子丹成功地在海中漂流了六天時間，並且最終活了下來。而且不但如此，在此後這塊神秘的玉石更是改造了自己的體格，讓老師誤認為自己的體格乃是天生的。

想到這塊玉石仍然留在自己體內，趙子丹驚喜莫名。為了確認這一點，趙子丹心中已經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用X光確認一下。自己能不能擺脫現在的這種尷尬處境，就要全靠這塊神秘的玉石了。

不過在回到住處之後，趙子丹卻是冷靜下來。不為別的，現在所處的環境根本不容許趙子丹研究自己的身體以及體內的那塊“玉石”。一旦被“眾神之國”的人知道自己也可以成為一個超能者，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對超能者，不管是MOS，還是“眾神之國”，只有一個態度，那就是不為我所用，寧可毀掉也不願意被別人得到。自然，那些已經加入其他的組織或者個人實力強大的類型是例外的。

那麼超能者又是怎麼做到控制旗下的超能者的？“眾神之國”的情況趙子丹不知道，可是經過傑克的為他講解相關的情況之後，趙子丹知道MOS的成員大部分手腕上戴着一塊通訊器。

不過除了通訊這個最基本的功用之外，它最大的功能還是控制超能者讓他們不生出二心。對一般的超能者，通訊器內潛藏着一塊C4炸彈，其威力足以將一幢十層高的大樓給炸毀。

超能者如果試圖拆除通訊器，那麼會引發通訊器內的機關，引爆炸彈。就算是超能者，在近距離情況下面對C4炸彈，能夠存活下來的幾率也是小之又小。

或許有人會想到以付出一條手臂的代價來換取自由，可是事實證明這種方法並不會有多大的作用。據傑克介紹，那種通訊器中還有一種微生物分析儀，一旦感應到手腕和人體組織分離，就會馬上反饋信息，引爆C4炸彈。

當然，這種制約手段並不是對所有的超能者有用的。比如說在MOS有一個能夠在短距離瞬間移動的S級超能者。只要他願意，那麼完全可以在C4炸彈被引爆之前的那一瞬間，脫離爆炸範圍。

於是各種各類新的制約手段被開發出來，成為那些超能者身上新的“C4炸彈”。

“所以——”當時傑克是這樣說的：“如果加入MOS，那麼那個超能者的人生就算是完了。看起來無比的自由，可是實際上根本沒有自由可言，甚至自己的小命也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可憐，可悲，可嘆啊……”

當時趙子丹就問：“那麼我們‘眾神之國’是怎樣對待旗下的超能者？還是說根本沒有制約手段？”

對此，平時收不住口的傑克開始支支吾吾起來，最終胡言亂語揭了過去。趙子丹並沒有從傑克口中得到答案，可是從他的表現看，肯定也有着自己的制約手段。不過從傑克之前說話的語氣來看，比之MOS要好得多就是了。

因此，若是可能的話，趙子丹絕對不願意自己身體的這種特異性被查爾斯.唐他們知道。就算不為這個制約手段，單單是為了隱藏實力保護自己這一點，就要將這個秘密隱藏起來。

反正就像查爾斯.唐所說的那樣，在短時間內美國政府是不會向趙子丹下手的。趙子丹完全可以等這件事情過去，成為了“眾神之國”真正成員之後，再於暗中研究。

帶着這樣的想法，消耗了大量精力的趙子丹沉沉地睡去，以致於漏掉了手機上的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