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亂
個人的抉擇往往改變命運.從而走向輝煌亦或落魄.
個人命運被掌握在別人手中時.他人的決定便會令你失去一切.甚至生命.
開封城淹沒于濤濤黃河水中.百萬生命隨之化為幽魂飄蕩於古城上方.卻找不到原有的歸宿.
黃河決堤官兵與義軍均有份.到底是誰先做的行動已不重要.重要繁華的古都從此變為廢墟.誰拿到手中都沒有任何作用.
高名衡與周王帶領一眾家小與將領逃離水難.開封城內僅有的千餘官兵無一受損.倉皇逃跑而去.
洪水之下雖有措施.義軍終不能免除水淹七軍之禍.近萬義軍浮屍濤濤水面.
草率的決定.傷害最大的依然是開封百姓.
適逢開封失陷.孫傳庭救援開封來遲到.無奈之下進兵南陽.兵分五路清繳義軍.
李創回到襄城整頓人馬之際.張獻忠在潛山被鳳陽總兵黃得功與劉良佐打敗.賀一龍與劉希堯回師襄城來投.老回回孫昂亦願意歸附李創.
李創損傷人馬得以補充.再分兩隊人馬由爭世王賀錦、亂世王藺養成帶領.與三隊人馬並稱‘革左五營’.進發南陽西迎孫傳庭.
義軍大帳中.李創與宋獻策談論起這次用兵說道：“現在我營人馬損失嚴重.用原曹營人馬做前鋒與官兵對抗.不知軍師以為如何.”
“老回回孫昂與賀一龍雖各據一部不願為我王偏將.然而在軍事上還是聽從大王指揮.雖親近汝才.現在也不用考慮哪么多.待日後以功論賞排出座次便好.”
“是啊.如今手下將領眾多.自不能厚此而薄彼.應該有一套賞罰分明的制度才好.”
“牛先生飽讀詩書.對這方面了解非常多.不如請他來制定一番.也可令將士們拚命沙場之時有的放矢.”
李創聽后苦笑搖頭道：“牛先生對建立國號真是熱衷不已.不止一次與自成談過.自成認為我們如今據無所據依無所依.怎能空想建國.這行功論賞之事.便由軍師與他談談吧.希望藉此來鼓舞三軍士氣.兄弟齊心早日還天下太平之年.”
“獻策記下了.”
“軍師對孫傳庭再次入關有什麼看法.”
“對於孫傳庭來說.正是受命於為難之間.到任陝西三邊總督不過幾月.新招募的人馬被派至前線與尋常百姓並沒有區別.但是孫傳庭的性格卻是除非不打.打就一定要打勝仗.恐怕這次對各總兵都下了死命令.只得前進不許後退.只求速戰速決.”
“這也正是他的弱點.他想速戰速決.一是兵全部為招募的新兵.二則是糧草上有問題.一但斷去糧草.便是他敗兵之時.”
話說人生際會風雲.往往決定一個人的行為.孫傳庭手握新兵.剛剛有些起色.崇禎便催促他快些出兵河南救援開封.不想‘二進宮’的他.咬緊牙關決定與義軍捨命一戰.
孫傳庭剛剛出潼關.開封便已變為廢城.無奈之下兵走南陽.
雖說是偃旗息鼓想要出去奇兵.終還是被義軍發現行蹤.並迫擊而來.
就在李創與軍師侃侃而談之時.孫傳庭亦將五萬兵馬部署完畢.
牛成虎率領前軍.左襄力率領左軍.鄭嘉棟率領右軍.董學禮率領中軍.浩浩蕩蕩朝義軍迎將過去……
此時做為前軍的總兵牛成虎.心事重重地率領三千騎兵信步而行.
“呔.牛成虎還不快快下馬投降.免受皮肉之苦.”
喝聲如虎嘯山林.牛成虎手搭涼棚抬頭看去.一銀盔銀甲.手持大刀的中年大漢正威風凜凜.端坐於白龍馬上.
“哈哈哈……”牛成虎笑的開心爽朗.雙手抱拳遙遙喊道：“原來是一龍兄弟啊.久違了.”
“久違個屁.交出武器.老子為你指條活路.”賀一龍並不買帳.大刀戟指牛成虎.
“哈哈哈…….真是可笑.”牛成虎直笑的前仰後合.渾身抖動不已.“做了幾年賊人.你膽子忒大了.竟想一人挑我三千甲士嗎.”
“哥今天便給你個單打獨鬥的機會.”牛成虎挖苦之間.神情一整.提槍拍馬衝上土坡.
娘的.原來如此.
待衝上土丘.牛成虎心中冰涼.眼見土丘後面黑壓壓一片.旌旗招展槍明甲亮.正穩穩噹噹地等着自己衝上來.
“擂鼓.助威.”
牛成虎衝上坡來.賀一龍亦不是孬種.喝令擂鼓.揮刀殺向表情愕然的牛成虎.
本以為賀人龍一人.不想土丘之後竟隱藏萬餘兵力.心下竊喜之際.牛成虎甩槍與賀一龍戰於一處.
賀一龍雖為賀人龍叔伯兄弟.刀法卻不及賀人龍三分.雖有章法.卻儘是斧鑿的痕迹.手中沒有奇反招.一時亦不能拿下牛成虎.
兩人槍來刀往.二馬來去奔騰.大戰三十多個回合.依然難分勝負.
二馬錯鐙之際.賀一龍揮刀劈向對方馬頭.牛成虎回韁帶過大叫不敵.慌亂之間衝下土坡.朝陣營中跑去……
“快跑啊.山坡后全是反賊.”
身為先鋒將領不去指揮士兵作戰.反而先行逃跑.三千騎兵瞬間便亂做一團.調轉馬頭你擁我擠地朝來路跑了回去.
“小小膽量也敢擋老子去路.沖.”
賀一龍氣勢更勝.揮刀衝下土坡.帶動黃塵滾滾.如離弦之箭直射而去.
萬餘義軍亦如洶湧波濤.戰鼓隆隆之間衝上土丘.散亂的沙土更如黃龍騰空.縈繞於大軍周圍.
頃刻之間.本能掩藏義軍身影的土丘化為平地.再次融入大地母親的懷抱.
“都快跑.再他娘地給爺亂些成不.”
本來逃跑的牛成虎.此時卻無法掩飾臉上的興奮.揮槍戳向周圍的馬屁股.令戰馬嘶鳴慘叫.驚慌下跑的到處都是.
“大人.這還不夠亂嗎.掉下去就得被馬踩死.”
“踩死幾個才更真實.反賊都他娘的精明着呢.”
“都他娘的大點聲叫.將隨身重物扔下去.”
賀一龍的隊伍已分成兩個部分.騎兵與步兵.前面的騎兵依然黑壓壓撲將過來.馬蹄轟隆.怪叫聲聲.難掩心中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