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除蛇（1）

馬千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他動了動身體，頭很疼，其它地方並沒有不適，看來“野人”的弩箭上只是致人昏迷的麻醉藥物，對身體並沒有大害。天還沒有全亮，馬千走出石棚，外面一片寂靜，猴子都在睡着，有幾隻守夜的猴子見了馬千也沒有吱聲，因為猴子們已把他當作“熟人”。

坐在溪邊，聽着嘩嘩的水聲，馬千慢慢梳理了自己幾天來的所遇之事。

黑蛇徽章的出現說明自己的那個怪夢可能另有隱情，自己從直升機上失足落下，估計跟這件事情有關係。撈牛與祝二合依然沒有找到，這二人是敵是友已不好分清，這也是他沒有着急到瑙蒙與他們會合的主要原因。

那個山洞中的石牆後面有什麼，必須打開它，看一下裏面究竟有什麼？突破口可在兩條巨蛇所居住的山洞中，這種千年巨蛇憑自己現有的武器很難殺死，步槍的子彈可能會對它們起到一些傷害，但也只是受點小傷，就是把自己這百來發子彈全打進一條蛇的身體，可能不會致其死亡，再說巨蛇反擊起來自己是無法逃脫的，尤其是那條眼鏡王蛇。好的情況就是那池子粉色的螞蝗，那些粉色魔鬼不僅能強身健體，而且對男人有奇效。

能夠被“野人”襲擊，說明自己在這一帶並不孤獨，以人類打獵的範圍來看，一般不會超過20公里，也可能這些人的居住地離自己更近。

以蛇谷為中心三公里半徑內沒有野人山賽，很可能就在三公里以外的某個山上或谷內，以後行事還要非常小心才對。

前幾次到緬甸執行任務時，當地嚮導曾經介紹過，這方圓百里內有二十多個野人山賽，說是野人，其實是一些相對原始的少數民族，多年來，緬甸政府一直致力於讓這些少數部落搬到更大的鎮子或人口更多的聚集地。但這些人更喜歡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方式，政府沒有辦法就會定期給這些部落送些糧食、肉類、衣服和藥品。現在這些部落的人已不用像以前那樣每天打獵了，甚至有的部落也會派人到鎮上去上學，學習一些現代的知識。這些部落大的有四五百人，小的有七八十人，基本都是母系部落，就是女王或女首領在這裏有絕對的統治地位。

下午，馬千先查看了兩座巨蛇山，依然沒有突破口，接下來就是來到水泡子，撈了十多條螞蝗吃了下去。這一次他的槍沒有離手，且一直上着膛。“野人”沒有再次襲擊他，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回到石硼馬千整理了一下物品，食品估計還能吃上二十天，但必須配合一些野果來吃，不然遠遠不夠。

來到蛇谷第十天了，這十天比一年還要長，自己就是生活在叢里中的“泰山”一樣與一群猴子為伴，喝山泉吃野果，再過一段時間自己會不會連說話都不會了。好想找人說話呀，要是自己的兩個死黨趙清春與趙清邁倆兄弟在就好了，雖然趙清邁不愛說話，但趙白熊卻是個話癆，加之自己與他同是吉林人，且一起入伍、一起練功、***拳、一起挨打，這些都是他們共同的話題。也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按說現在半年的培訓與觀察期應該過了，他們也應該能外出執行任務了，能把他們分配到世界的哪個國家？哪個區域呢？

晚上，馬千沒有睡意，他走出了石棚。

外面不是很暗，他的睡意全無，應該出去走一走，去看一看星星也好。走出石棚，天上星星點點，周圍寂靜無聲，天地如此祥和，世界是如些的美好。慢慢走在草地上，聞着嫩草的芳香，他有些醉了，心裏美美的，如果有個心愛的姑娘一起在滿天星斗下散散步，挽着手說說知心的話該有多好。

不知不覺間，馬千轉到了石棚的後面，有多塊大小石頭不規則的散落在草坡之上。他剛走到石棚后，忽然“嗷”的一聲大叫，隨後猴子的吠聲四起，有四五隻猴子在他眼前如飛一般的躍過，邊跑邊大叫着奔向南側。是自己驚擾了睡覺的猴子？馬千馬上意識到自己錯了，是蛇，又到了蛇出動的時候了。

天啊，那自己豈不是已經進入了眼鏡王蛇的控制範圍，它在自己身邊隨時都會發動攻擊。冷汗流出，順着后脊背向下流，雖然心裏還很平靜，但身體明顯不聽使喚。

他背對南方，目不轉睛的看着北側，此時一個巨大身影在自己三米外的一塊大石后慢慢的顯露出來。烏黑髮亮的鱗片，大如磨盤的脖子，那眼鏡似的兩個大黑點非常恐怖。黑色長舌頭不停吞吐，發出絲絲的聲音，在這個距離，蛇只要發動攻擊是任何人也逃不掉的。

如果想躲過蛇的一擊，只有把自己與它的距離拉遠一些，馬千想向後退，但腿太軟了，稍一動差點坐在地上，這條巨蛇的氣場太大了，在它身邊的任何動物都會失去自主行動的能力。

沒有帶武器的馬千心已經沉到了谷底，危險的發生本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他還沒有做出下一步動作之時，山坡的南部又是一聲慘叫，看來蟒蛇已經得手了，大群的猴子又吼叫着朝着馬千這邊四散跑來，說來也怪，雖然猴子叫聲很響，其時跑到馬千身邊的只有四五隻猴子，依然是剛才在自己眼前跑過去的那幾隻。

這幾隻猴子打破了馬千的緊張，他藉著猴子的大亂，迅速後退出四五步，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眼鏡王蛇在猴子大亂與馬千有行動之時一直保持不動，如黑色的電線杆一般屹立在石后，只有長舌頭不停的動着。

四五隻猴子剛靠近眼鏡王蛇才發現更大的危險，又大叫着轉頭向回跑，此時有一隻猴子突然倒地抽搐，無法動彈。只見眼鏡王蛇閃電出擊，一口咬住猴子並快速的向瀑布上方爬去。

馬千第一次在如此近距離觀看一條巨蛇捕食，這傢伙不對自己下手原來是早有目標，它剛出現時肯定已經擊中了目標。它只需等在那裏即可，中毒的猴子被過度驚嚇，一個折返跑下來已經毒發不支，肯定會送到巨蛇的嘴邊的，這樣捕食不會費一點力氣，這是它與對面的巨蟒多年合作的結果。可能在合作者中還要加上黑旋風，也沒準這三個畜生真的達成過什麼協儀，才會配合得如此默契。這是一條長約15米的巨大眼鏡蛇，最粗的地方有水桶粗，鱗片與石頭摩擦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看着消失在瀑布上方的黑影，馬千終於鬆了一口氣。

近距離的觀看了蛇的捕食后，馬千知道憑自己的力氣殺死巨蛇是非常難的，弄不好會命喪蛇口。但此巨蛇不除，自己可能永遠無法知道水中石洞的秘密，看來必須要制定一個詳盡的除蛇計劃才行。

凌晨，馬千又看見黑旋風穿過濕地，消失在晨霧之中。這一次他沒有跟蹤，他靜靜的站在溪邊思考如何打破這蛇谷雙蛇的統治地位。

等猴群進入森林后，馬千來到水泡子邊，繼續吃他的“壯陽補品”，通過兩日的體驗，他發現自己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這粉螞蝗真是好東西。黑旋風定期到這裏進補，才會長得如此高大雄壯，耐力驚人。雖然是寶貝，馬千也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他每次只吃十來條，不敢多吃。

在回山谷的途中，他覺得自己應該到兩座蛇山去看一看。由於眼鏡王蛇居住區域不明，相對危險，他決定先摸清蟒蛇山的情況。他沒有穿濕地，而是沿着濕地的邊緣登上了這座山，登山的位置在蛇洞的正後方，相對來說應該是安全的，再者說巨蛇幾小時前剛吃飽，正在慢慢消化呢，應該不會跑到這山上來的。

估計得很準確，一路上沒有危險，而且這座只有幾十米高的小山上面大樹不多，都是一些石頭、灌木與荒草，看來這種黑色的石頭不愛長大樹。

只用了半個多小時他就來到了蛇洞崖壁的上方，站在這裏能看見猴子與自己居住的整個山坡。那真是一個完美的家園，背靠樹林，巨石搭成的“房子”散落在山坡上，一條小溪如一條玉帶般從“家園”前流過，一片祥和的田園風光。南北狹長的巨石坡此時更顯奇特，樹林如刀切一般到了坡頂全部停止，留出了這個長方形的沒有樹木只有矮草的斜坡，俯看下去，整個地貌猶如美國紐約的中央公園，四周的“高樓森林”劃出一條直線，圍着中間一個長方形的“巨石公園”。

再向前四五米就到了山崖的邊緣，下面就是30米高的懸崖。這種黑色大顆粒砂岩由於風化的原因有點糟，崖頂上有很多塊破碎的岩石，看來這條巨蟒生活在這個山崖下並不是明智之舉，這裏的風化岩石隨時有可能掉落。

山崖上長着一叢叢的灌木，黑色砂岩避缺乏營養，灌木都長得很矮小，部分樹根裸露在岩石之外。離山崖邊緣尚有四五米，雖然山崖並不高只有三十多米，由於太直立，現在馬千站在四五米外是不能垂直看到崖下的蛇洞的。

再向前走了兩米，地上有一條長約10幾米，寬約30厘米的裂縫。裂縫前面近一米厚的岩石即將脫離山崖掉下去了，這可能是長期雨水侵蝕風化的結果。這種裂縫如果不是上到山崖的頂端是不會看到的，這麼大一塊石頭少說也有五十噸以上，一旦掉下去蟒蛇洞可能就會被徹底堵死了。

如果想看到垂直山崖下的蛇洞，必須要站到即將掉落的那塊岩石上才行，馬千伸出一隻腳踏過去試了試，覺得不安全。既然上來了，不看一眼又覺遺憾，如果帶着登山繩索上來就好了，如果回去取繩索來回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馬千有點不甘心。

他用手試了試身邊的灌木，這種樹枝柔韌性很好，他隨即用刀切了一些灌木枝條，擰了一條六米長的繩索，他試試了很結實，就把繩索一頭固定在其它灌木上，然後拉着繩索邁到了那塊開裂即將掉落的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