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嗖——”
隨着破空之聲,一桿黑色的尖頭黑尾箭穩穩噹噹地釘在了二十米開外的靶心上。
葉崢滿意地點點頭,又從身後的簍子裏面取了根箭,將它搭在弓弦上。她帶着皮套的左手牢牢地推住弓柄,帶着指套的右手緩緩拉開了弓弦。
透過瞄準孔,她的視線聚焦在下一個箭靶上,就在她正準備放手的時候,一聲響亮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來。
“阿曼達!原來你在這裏啊!我可一直在找你呢,普瑞達女士叫我們現在去甲板上集合。”
葉崢皺了皺眉頭,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她不耐煩的將箭扔回到箭樓里,收起了她那把心愛的弓。
她將這把被她命名為“冷光狩獵者”的弓擦拭了一番,然後放回了運動袋裏,才回頭看剛剛打斷她的人。
一個黃頭髮,古銅色的大個子弗蘭克正朝她露出一口整齊的白色牙齒,“艾瑞安娜說你肯定躲在這裏玩呢。”
他好奇地看着她手裏的運動袋:“酷,它可真漂亮。”
“謝謝,”葉崢拉上運動袋的拉鏈,將運動袋甩到自己的肩膀上,踢了踢腳邊的箭簍。
“勞駕,能替我拎着這個簍子嗎?”
她的細長的手指纏着運動袋的長帶子繞了幾圈,拉緊了肩帶,然後朝着靶子的方向走過去,打算把剛剛射出去的箭都拔下來。
“哇哦,”葉崢聽見弗蘭克的讚歎,“這些箭的頭看上去可真利啊,你使用過它們嗎?”
“我不是正在用它們嗎?”葉崢拔下最後一根,然後用皮筋將它們紮成了一小束。
“哦,不不,”弗蘭克搖了搖手,“我的意思是,你用它們腦袋上尖尖的部分打過獵物嗎?”
“當然。”
葉崢一邊將手中的箭束輕輕巧巧地投進箭簍里,一面輕描淡寫地說道:“它們對密西西比河的大鯉魚特別管用。”
“酷啊,”弗蘭克再次毫不吝嗇地表示了驚嘆之意,追問道,“我能跟着你學嗎?我記得我們學校是有射箭部的?”
葉崢接過弗蘭克手中的箭簍,瞥了弗蘭克手臂上粗壯的肌肉一眼:“你不是在橄欖球社嗎?我記得回去后你們這個賽季就有訓練了吧?我想你大概沒有太多的時間吧。”
弗蘭克聽出了葉崢還不算太委婉的拒絕,他也不泄氣,依舊跟葉崢並排走着,笑嘻嘻地說道:“我可以結束了這個賽季再學啊,阿曼達,你可以先跟我說說你的那根‘冷光獵人’……”
“是狩獵者。”葉崢不假思索的糾正了一句。
“對對,就是這個……”
弗蘭克和葉崢說著話,離開了體育館。兩人沿着長長的走廊,步伐一致地走向外面。弗蘭克有些着迷地看着葉崢的側臉,東方人面部的皮膚在路燈的照射下如同象牙一般溫潤細膩。葉崢和大部分東方人一樣,手腳纖細,看上去小巧玲瓏。但是弗蘭克沒想到她居然會是個箭術高手,這個發現讓他興奮不已。
雖然葉崢轉學到他們學校才短短一年,但是他對她的追逐已經有幾個月了。可惜的是,葉崢從來沒有答應過要與他約會,不過弗蘭克自信滿滿地想着,趁着這次旅行,他可以拉近和葉崢的關係。
他們兩人,連同年級里的其他十幾個同學,此刻正在東加勒比海的游輪自由者號上。他們的夏令營才剛剛開始,原定的計劃是先遊覽一番大安的列斯群島,然後再順着巴哈馬群島返回邁阿密。
兩人踏上甲板的時候,弗蘭克正樂不可支地提到他們的行程:“我們是在巴哈馬群島的內側航行,聽說遠一點的部分就被稱作百慕達呢,60年代就有個名叫自由的直升機在那裏失事過,我們的游輪名字又叫自由者,哈哈。”
葉崢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弗蘭克,他說的話連貫性不強,她不能理解弗蘭克的笑點在哪裏,不過她依然不高興地說道:“別亂說話,我們正在海上呢。”
“哦,抱歉。”弗蘭克連忙道歉,他不好意思地安慰道:“我們肯定不會有問題的,畢竟是這麼大的豪華游輪呢,連運動場都有,肯定能安全地回邁阿密的。”
誰料,他的話音剛落,兩人就聽見遠處的甲板上傳來了驚聲尖叫。
“怎麼了?!”葉崢不安地問道。
就在這時,她腳下的地板猛烈地震動了起來,他們乘坐的這艘據說重達兩萬噸的游輪居然整個底朝天地翻掉了!
這怎麼可能!葉崢徒勞地抓着身邊的一個欄杆,驚恐地想着就連鐵達尼號從撞上冰山到沉沒都經過了幾個小時呢!
還來不及考慮更多,她已經抓不住了欄杆了。葉崢絕望地發現自己鬆開了欄杆,直直地墜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