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還有什麼資格?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長相一模一樣的人?
容希覺那個人能活着,那他妹妹也很有可能沒死。
零的六年前進嚴戒的組織,時間正好跟容家滅門的時間吻合。
也就是說,零和容希妍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大哥,你確定兩年前她死在爆炸里了嗎?”顧曲幽忍不住問。
“不確定……”嚴戒攤手:“只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兩年自己前親眼見那個女人被倒塌的廢墟埋在了裏面,但是等爆炸結束以後,所有人去廢墟里找卻一根毛也沒有找到。
如果她真沒死,只能說明那場爆炸是她為了擺脫組織精心策劃的一場騙局。
末了,他又補充:“那女人陰險得很,誰知道她有沒有玩花樣。”
是的,陰險,而且狠毒。
平時冷着個臉不愛說話,但殺起人來跟他一樣眼睛也不眨。
不過,她雖然陰險又狠毒,卻也不是完全不講義氣,兩人執行任務遇到危險,她還是會想辦法幫他,而不是腳底抹油跑了再說。
女人都能講意氣,做為一個堂堂男子漢,嚴戒能不講意氣嗎?
所以任務過程中,他她盡自己所能護她周全。
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被那個女人坑得半死不活。
因為她的炸得找不到屍體,他被修理得在床讓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地走路,現在想想還肉痛。
“不是有晶片追蹤嗎?怎麼會找不到人?”安灼又問。
嚴戒:“這你就不懂了吧,她可是我們少主的女人,是IRS唯一個腦子裏沒被安置晶片的殺手。”
關於零跟少主之前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嚴戒也聽組織里的人道聽途說了一些。
傳說少主遇到那個女人情竇初開,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的處男之身獻給她,結果那女人寧願一刀划花自己的臉也不領少主的情。
一張比花還好看的臉突然多了一條血淋淋的疤,少主能不生氣能不可惜嗎?
當然,更重要的事自尊心嚴重受到了傷害,於是盛怒之下就罰她到前線衝鋒陷陣做了殺手。
本來以為她會怕會服軟,結果殺了三年,她寧願流血也不底頭,最後還金蟬脫殼跑了,氣得少主跳腳。
雖然她是生是死還是個迷,但這兩年少主來沒停止派人翻天覆地找她。
想到這裏,嚴戒猛地一怔愣沖安灼道:“快把你媳婦兒藏好!沒事別到處亂跑,她跟零長得一樣,要是被少主發現就麻煩了!”
那少主就是個完全不講道理的混蛋王八蛋,他才不會管顧曲幽跟零是不是同一個人,只要他們臉一樣,肯定會鬧得雞犬不寧。
安灼神色淡然:“我知道該怎麼做。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指的,當然是嚴戒腦子裏的晶片。
嚴戒頓時喉嚨一賭,不說話了。
話落,齊開已經准好一切,拿着大鋼帽子往嚴戒頭上戴:“嚴大爺,你再委屈一會兒,這次有G……有顧小姐出手,一定能很快把晶片解決的……”
嚴戒撇了撇嘴雙手抱胸,大老爺們似地任由齊開在他頭上搗來搗去。
張羅完嚴戒,齊開又給顧曲幽講解了一下操作流程。
顧曲幽學什麼都快,聽齊開講了一遍就能上手,但要在半個小時之內把晶片截獲晶片發出的電波並解碼破譯然後模擬控制器發射終止命令不僅需要精神高集中,還要坐一動不動連呼吸也不能放鬆對現在的她還是有點難度。
她深吸了一口氣,坐伺服器前噼里啪啦地敲來,而安灼守一在旁面色緊繃,目光刺痛地看着顧曲幽額頭上滿滿冒出細密的汗,細密的汗又慢慢凝集成豆大的珠順着鬢角往下流。
他雖然早就知道她的能力,可親眼看她神經轉注地發揮自己一技之長還是第一次。
果然有些事只有她才能做,她不僅在他的心裏絕無僅有獨一無二,對這個世界而言,也同樣。
她比他想像的還要堅強,強大。
可他明明捨不得她受半點累吃半點苦,卻還是讓她帶着病幫自己。
他終究做得不夠。
他一直看着她,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直到半個小時以後顧曲幽按下最後一個鍵滿頭大汗地說‘行了’他才回過神,急忙扶住她:“怎麼樣,很累是不是,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曲幽一邊擦汗一對沖他笑:“沒事,一點了不累。”
要是三年前,再坐幾個小時她也受得了,現在,大不如前了。
安灼低着頭,看她臉上笑開了花,足足愣了三少才伸手把她的頭往自己懷裏撈,輕聲道:“靠在我身上休息一會兒。”
嚴戒迫不及待地在齊開的幫助下拜託大鋼帽,就見顧曲幽沒了骨頭似的扒在安灼懷裏,而安灼也輕輕撫着她的頭,好像其他人都是雕塑。
這場景要是換作十年前,要安灼當著別人的面摟女人那是比天下紅雨鐵樹開花還要稀奇。
“咳咳……”他忍不住咳,扯着嗓門東張西望道:“那個,齊開,你大爺我重獲自己由又可以見光了,這東珠城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地方快帶我去。”
齊開紅着臉點頭:“哦,是,嚴大爺跟我來。”
“真乖。”嚴戒手一伸搭在齊開肩上:“走吧。”
結果兩人勾肩搭背剛走到門口,就聽安灼道:“齊開,送他去醫院。”
晶片功能作廢,沒有電磁波干擾,第一件是當然是去醫院從頭到腳好好檢查一遍,確定那塊晶片到底有什麼後遺症,能不能取出來。
不等兩人開口安灼又道:“你們先去,我先送小幽回家休息,一會兒就過去。”
齊開立即領命:“是五爺。”
嚴戒一臉鍋黑:“你小子管定我了是不是,就不行讓我先瀟洒兩天再去?”
安灼:“你還想讓西子等多久?”
“……”
嚴戒臉一僵,瞬間霜打的茄子泄了氣。
不是等多久,而是他還有沒有資格回到她身邊……
十年前他沒有保護好她,十年後他開槍傷了她。
他腦子裏有一塊晶片,組織的人不是因為晶片失了效就放棄追殺他。
他朝不保夕,前路未卜,他還有資格嗎回到她身邊嗎?
他越想頭越痛,像是要炸裂了似地痛。
他整個人倒在地上雙手使勁敲頭,他還有什麼資格回到她身邊?
如果倒她面前痛得像條狗,嚇得她哭,嚇得她擔心,他寧願自己早就死了……
迷迷糊糊中只聽到安灼的低吼聲:“大哥!大哥……快送他去醫院!”
顧曲幽:“安安,我沒事,我跟你們一起去。”
齊開:“五爺,把嚴大爺扶我肩上,我背他……”
於是顧曲幽又跟着安灼一起去了醫院。
幾人坐在醫務室里等結果,顧曲幽有點余驚未平。
她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大老爺們頭痛得在地上打滾,恨不得敲破自己頭的。
明明一開始還有說有笑像個正常人,沒想到發起病那麼嚇人。
她以為自己已經很痛,沒想到嚴戒比她還痛。
真是人比人嚇死人。
大約過了一小時,大白褂的醫生終於拿着檢測結果進門。
顧曲幽習慣看人臉色,一看醫生那表情,就知道情況不妙。
安灼也不需要醫生鋪墊緩衝,直接道:“說吧,情況怎麼樣?”
醫生板着個嚴肅臉嘆氣:“情況不太樂觀,五爺。”
安灼有點沒耐心:“直接說結果。”
醫生:“咳……由於晶片在病人大腦里植入時間過久,導致晶片周遭的腦細胞受電波影響發生病變,形成了腫瘤……”
“腫瘤?”
安灼面無表情地挑眉。
“是的。”醫生擦了把冷汗點頭:“腫瘤壓迫腦組織神經和血管,才會導致病人頭痛欲裂,並且腫瘤有惡化的跡象,必須儘快做手術取出來,不然照這樣下去,病人最多能活一年。”
“……”
顧曲幽心裏一顫,看着安灼的臉越來越白,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
她家老公真可憐,身邊的人總被發病危通知書,先是自己,現在又是嚴戒。
為什麼壞消息他總是第一時間得到,就因為他比別人厲害嗎?
安灼:“那就儘快安排手術,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人給我治好。”
醫生狂汗一臉為難:“五爺放心,我們自然竭盡全力醫治病人的,不過……”
安灼:“不過什麼?”
“不過手術手術成功率只有三成,腫瘤的位置接近中樞神經系統風險太大,稍有閃失病人就可能成為植物人。”
“狂人,狂人,安安有狂人,你別擔心,狂人他很厲害的,叫他給大哥手術,肯定沒問題的。”
顧曲幽激動地抓着安灼的胳膊搖。
其實她跟嚴戒不熟,不管嚴戒是死是活,她都不痛不癢,可一想到如果嚴戒死了,安灼肯定會難過,她就控制不住了。
她不想他一邊操心她的死活還要操心嚴戒的,那樣太累了。
安灼握住她的手笑:“嗯,我知道。”
醫生不知道顧曲幽嘴裏的狂人是什麼,也不知道狂人能厲害到哪裏,嘆了口氣又道:“並且之前的槍傷雖然沒要他的命,但對他的大腦造成了重創,如果再加上這次,就算手術成功,病人也最多能活五年……”“……”
顧曲幽跟安灼同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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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了幾分鐘沒趕上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