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2死而復生?
86_86996程輕輕來不及阻止,莫禾又伸出手指,比劃道:“兩個人。”拍拍腰間,“一把槍。”
小輝頓時一陣歡呼雀躍。
她沒轍,只能強硬要求到,她和玉明也要去。
卻沒想到,當第二天四人來到那戶人家時,外面竟然停着一輛黑色轎車,一個身姿冷硬的陌生男人從車上垮下來,敲開了這家的門。
還是昨天那個女人來開門,男人面對她說了什麼,遞上去一個黑匣子。
她忽然渾身一僵,直接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莫禾冷冷哼道,“這就是真相。”
程輕輕不解。
莫禾指着那個黑匣子,“骨灰盒。王哲槐已經死了。”
她目光一涼,頓覺後背生寒。難道昨天……她竟然見鬼了不成?!
“那我們還是回去吧?”玉明擔憂地看着程輕輕一眼,見她面色不佳,低聲勸道:“輕輕,你別擔心,這種現象在醫學上也是有過的。回去好好休息幾日就行。”
程輕輕點點頭,“我沒事。”
幾人起身便要走--不料這時,莫禾突然一伸手,將幾人攔了下來,“慢着!”
他一手比劃着前方,道:“那個人!”
幾人這才發現,就在屋子裏,遠離那個黑色轎車的一個小房間,窗戶被推開了一條小縫,露出一張臉,不是特別清晰,程輕輕卻幾乎一眼可以肯定,那人就是王哲槐!
莫禾低咒一聲,“他竟然還活着!”
玉明也是一臉不可思議,“不是判處死刑了嗎?他怎麼會……”
“你們在這等着!”莫禾俯低身子站起來,“我去看看。”
玉明不放心,要跟着去,被程輕輕按了下來,“你和小輝先回去。我跟莫禾過去看看!畢竟昨天見鬼的人是我,不親眼證實一下,我不安心!”
撇下兩人後,她貓低身子跟在莫禾身後。莫禾回頭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兩人一前一後摸到那個窗戶旁,避開警車和前門。
隱約聽見二樓窗戶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和小孩對話。
“爸爸!你為什麼不出去告訴他們,你沒死,那不是你的骨灰?”
“噓!這件事不能告訴人,知道嗎?”
是王哲槐的聲音!她絕對不會聽錯!
莫禾也是一臉詫異神色,回頭和她對望一眼,得到她肯定的目光后,毅然決然道:“先撤回去!我給許邵寒打個電話!”
一聽許邵寒的名字,程輕輕面色就有些不自然。
這麼多天過去了,他不僅沒有像預想中那樣急着找來,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原來……他竟然一直和莫禾保持着聯繫?
回去的路上,程輕輕有些怨氣,對莫禾道:“你和他一直有聯繫,卻沒告訴我?你是他派來監視我的?”
莫禾笑笑,“怎麼會?我早就退役了。許邵寒也不是我的老闆了,我為啥要幫他監視你?”
“那他為什麼不親自來找我,卻要通過你打聽我的生活?!”
莫禾很是無奈,“我手機號碼沒換,他愛打過來,我也不能不接啊!何況,他是花錢買你的消息,他樂意給錢,我樂意賺錢,賺了錢就能養活玉明和你的小輝,一舉兩得。”
程輕輕撇撇嘴,“他給你多少?我翻個倍出價,你再也不準和他聯繫!”
莫禾聳聳肩,“一萬,美金。”
程輕輕咂舌,“我的消息這麼值錢?”
莫禾點點頭,理所當然,“要是再算上你肚子裏那個,這個價錢,算低了!”
回家之後,玉明和小輝自然是惴惴不安地詢問了好多問題,什麼王哲槐為什麼沒死,那骨灰是誰的,他到底是怎麼逃出來,又逃來美國準備幹什麼……關於這些,誰都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
莫禾約了從前的同行,進購了一批槍-支彈藥,放在家裏防身。又親自教程輕輕等三人瞄準射擊。當晚,即打電話和許邵寒說了白日的發現。當然,沒忘狠狠再敲詐他一筆。
電話過程中,莫禾開了公放。
程輕輕聽着話筒那邊傳來的熟悉聲音,帶着呼之欲出的焦急不安,她靜靜地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末了,許邵寒留下一句話,“等我!明天到!”
中國飛往美國是12個小時的航程。他說明天到,那就是馬上要登機了。不知道為什麼,程輕輕心裏有一絲不安。
許邵寒要掛電話的時候,她輕輕喊了一聲,“邵寒……”
那邊就像突然被鍾狠狠撞了一下,一下子陷入死寂之中,好半晌,許邵寒才緩緩開口,難以置信地回了一句,“輕輕,是你嗎?”
她想起不久前,兩人也曾隔着電話,這樣對話過。那時候她一心巴望着能馬上見到他;而如今,她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想法,雖然也想見到他,但又不想面對他。
呢喃了好久,話到嘴邊,她只說了四個字,“注意安全。”
許邵寒輕聲回了一聲“嗯”。
兩邊再無聲音,可是誰也不願先掛斷電話,只余若有若無的喘氣聲,縈繞在耳邊,證明對方還在,似乎不遠……
直到小輝看不下去,一巴掌搶過她手裏的手機,按下掛斷鍵。
程輕輕才反應過來,悵惘若失地回望他一眼,也沒說什麼,疲憊地站起身就往自己卧房走去。
這樣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陣嘈雜聲驚醒--
門外傳來小輝的聲音,“我們應該告訴她!她有權知道真相,而且……這麼重大的新聞,根本瞞不住!”
玉明擔憂地加了一句,“不行!我怕她這幾日接連遭受打擊,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再聽到這個消息,估計很快就會精神崩潰……”
“我覺得,與其讓她通過新聞了解,還是由我們來告訴她比較好。”這是莫禾的聲音。
程輕輕坐起來,簡直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事情,還需要他們這般深思熟慮討論要告訴她還是隱瞞她?
她穿上鞋,輕手輕腳走過去,一把將門拉開。
走廊上,天色已大亮。很顯然,她卧室的遮光窗帘不知道被誰放了下來,導致她竟然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中午,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經天亮。
程輕輕心中更加狐疑,來回望着面前三個神色各異的人,道:“你們打算告訴我什麼?”
玉明面色更加不好,“沒、沒有什麼,你起來了,想吃什麼?我給你去做……”
“先說完再吃。”程輕輕將目光投向小輝,“我也贊成你剛才的說法。我有權知道真相。”
小輝按着她的兩肩,鄭重凝望着她,正要開口--
玉明一聲輕叫,“小輝別說了!還是先吃飯吧!寶寶也餓了啊!”說話間,眼中已然泛起淡淡的淚水。
莫禾將玉明攔腰一抱,大步走回兩人的卧室。不多時,卧室里就傳來玉明失聲痛哭的聲音。
程輕輕想起昨晚不好的預感,喃喃地望着小輝,“他出事了?”
小輝不忍地低下頭,緊緊握着她的手,“飛機失事了,墜入太平洋,目前官方消息是,暫無生還者,且不排除事故是人為導致的。”
程輕輕腦袋一嗡,陷入了麻木的空白。心臟瞬間的抽痛,讓她雙腿無力支撐,搖搖欲墜。
小輝一把將她扶住,“你還好嗎?我們還不確定他有沒有登上那班飛機,你先不要難過得太早……”
他嘴巴一張一合還在說些什麼,程輕輕根本聽不進去!
她想起和他的過往,點點滴滴:他買的手機;他為她受過的傷;他從塵埃中緩緩步出,手中托着槍,目光閃耀;還有他們的孩子,如今還靜靜地孕育在她的身體中,等待着降臨人世,睜開雙眼看一眼自己的父親……
她一手緩緩覆上自己的小腹,忽然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那麼疼,那麼礙眼!她一下子雙眼發黑,整個人轟然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已經在醫院。
手上扎着點滴,身旁圍着面帶焦慮的三人,小輝眼圈地下一層青黑,應是許久不曾合眼了。
程輕輕有些過意不去,掙扎着起身,被玉明輕輕按住。
“醫生說別亂動。胎象才剛剛穩定下來,你需要躺在g上靜養幾天。”
聽說胎兒再次保住,她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苦笑道:“這孩子,真頑強,怎麼折騰都折騰不掉,跟他爸一個樣……”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地,變成了一道細細的啜泣。
程輕輕將半邊臉埋在枕頭下,感覺臉上的淚痕越來越濕潤,淚水根本就止不住!
從前她一味地想,不願再面對那沉重的過往,只能選擇逃離他,逃離過去。可是如今,她知道自己錯了,人是活在現下的,與過往有什麼關係!
哪怕過往再沉重,哪怕她逃得再遠,也不能阻止自己心中對他的想念,也不能抹去腹中孩子是他骨肉的事實!
“邵寒……我想你。你回來好不好?”她閉上雙眼,在內心輕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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