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旱魃,新一輪恐慌
86_86998劉支書在人群的喧囂中醒來,方腦殼也醒了。不過八點半每天都會經過的小火車也都開走了。村民說,如果處理不好這件事,我們這些人,誰都不能離開山村半步!這些話讓我覺得十分驚詫。要知道,這個村莊給咱們的第一印象,並非如此啊?
——淳樸的民風哪裏去了?善良的村民哪裏去了?現在,剩下的只有咆哮和憤怒……
這一切,都源於猴蛋挖黃鱔時無意中拔了他們祖墳上,一個名叫旱骨樁的東西。
究竟旱骨樁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咱們並不知道!只知道是用來旱魃的。但劉支書卻不能不知道!因為這是他的地盤,也是他的村民。村民們的內心世界,這傢伙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這傢伙剛醒來,聽說這事兒以後,嘻哈的臉上頓時沒了笑容,一臉的凝重。
“支書,這娃兒純粹是無意哩!你這多跟村民解釋一下嘛!”方腦殼懇求劉支書。
劉支書嘆息,顯得很難為情的樣子:“這個事……我……我做不了主啊!”
柱子聽了鬼火冒:“你是村長,他們不都聽你的嗎?是不是想訛詐咱們?”
方腦殼扭頭罵柱子:“你嘴巴不閉到起,難道會死?瞎幾吧亂說……”
柱子被罵,就不吭聲了。大家都等着,看這事兒劉支書如何解決,如何將村民勸返。
“這個事,以前發生過流血事件,所以……”說到這裏,劉支書又嘆息了一聲。“旱魃那東西,你說到底有沒有?我們也不曉得!可是村民都說有……也不是空穴來風,我們這裏,確確實實發生過很多怪事。有些現象,是無法解釋的。就比如說,那娃去撈黃鱔的地方,以前是一個清水潭,後來就變成一個爛泥塘了。水去哪點了,誰都不曉得!”
我忍着腹部的劇痛說:“這個事很正常。氣候,地質都有講究,不能那麼迷信!”
劉支書喃喃說:“我曉得!可是……水井冒血,娃兒身體平白無故起火,把自己燒得只剩個骨架,這些又啷個解釋?原本這裏住着兩個大姓人家,現在就只剩咱們劉家了。以前搬走的錢家,和我們劉家,就是因為打旱骨樁這個事兒差點鬧出人命……”
說到這裏,劉支書的老婆接過話說:“剛開始姓錢的人說是我們劉家的祖墳里有旱魃,白天睡覺,晚上偷偷去挖我們哩祖墳。搞到最後,是他們家有個老頭作怪!”
劉支書點頭:“那個老頭,就是被那娃拔了旱骨樁的錢老爹……”
仔仔細細聽完劉支書和他老婆,還有在場的一干人等的話,我才得知,原來這地方原本不叫爛泥灣,而是叫清水塘。原本好山好水,放眼一看,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就是因為他們說十年前有“旱魃”橫行,所以導致這地方風水被破,才淪落到現在吃水都困難的地步。
“錢老爹剛死身體上就長白毛,錢家的人把他埋在爛泥灣。剛埋下去,周圍十米之內,突然就沒得水了。過幾天,連田裏面的野葵花都乾死了一大片!”劉支書說。
旁邊一個婦女說:“我們兩家就約好去開墳,要是錢老爹沒變旱魃,我們劉家就全部搬走。要是變旱魃,我們兩大家族就一起出錢,請道士來做法,打旱骨樁!”
“後來,真變旱魃了?”小猴六聽了,忍不住問。
婦女說:“那是當然!錢老爹的屍體被白毛覆蓋,牙齒長得老長,頭頂還冒出一個牛角來!道士來了,挖出錢老爹的屍體,砍了一根柳樹,給姓錢的,砍了一根桃木,給我們姓劉的。兩大家族上千人,分別拿着這兩根木棍,輪番鞭打錢老爹的屍體。打完了,道士就用那兩根血淋淋的木棍做了一把陰陽劍,將錢老爹的屍體釘在爛泥灣的爛泥巴裏頭!”
劉支書說:“說來也是奇怪,後來這裏的怪事就少了許多……”
聽到這兒,我覺得這事的確離奇。
為了讓大家消除對他們的誤解,劉支書還特地翻來幾本線裝的古書,遞到我的手上說:“這幾本書,是我跑了好多地方才弄來的,上面就有許多關於旱魃的記載!”
我接過來一看,發現一本是《山海經》,另一本則是《神異經》。
劉支書翻看其中被摺疊起來的兩頁,指給我看:“有人衣青衣,名曰黃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黃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殺蚩尤。魃不得復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後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為田祖。魃時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決通溝瀆。”
念完這段,劉支書又指着另外一本書,念道:“南方有人,長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頂上,走行如風……旱魃,上可旱天屠龍,下可引瘟渡江……”
聽到這最後一句,我大驚失色。心想“上可旱天屠龍,下可引瘟渡江!”莫非,這旱魃對龍有威脅,所以大領導才讓我們來解救陰犀?從皇帝與蚩尤的戰役來看,這龍和魃,的確是一對死冤家。而我現在,莫名其妙肚子痛,難道是旱魃“引瘟”所致?
可是,為什麼偏偏只有我一個人肚子痛,別人卻沒事?
方腦殼皺着眉頭看我,問:“文寬,肚子還在痛?你看現在這事兒咋辦?”
我讓方腦殼把我扶到一邊,然後小聲對他說:“讓村民,給咱們七天時間。咱們……找到這裏乾涸的原因。目前,先想辦法,幫我治病要緊……”
方腦殼摸了摸我的肚子,駭然大驚:“文寬,這裏面,有個啥子?”
“不知道!”我說。“像是與旱魃有關!”
方腦殼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腹部,想了想說:“要真與旱魃有關,那就好了!”
見我不解,方腦殼又說:“這是個大好事!這旱魃咱們打着燈籠都找不到,你剛到這地方就肚子痛,這不一下成為方向標了?依乾爹看,先找個人來幫你治病要緊!”
這話有幾分無厘頭,也有幾分道理。
當年既然有道士能夠治得了爛泥灣的旱魃,理應有人能治得好我的怪病。
於是,這事兒就暫時這麼定了!
聽了我們的決定,村民們雖然惶恐,但還是迫於人道主義,先撤退了。這劉支書一家,也顯得幾多歡喜幾多愁。說這事若能一次性解決,當然最好不過!
當天,在劉支書的帶領下,小糊辣子和小猴六上山,在一個滑坡,摘了一種名叫隔山消的草藥回來,用菜刀切了幾片給我服下。
不知是考慮到接下來有很多事要我親自去解決,還是那葯真有了效,我感覺肚子沒那麼痛了。以前差不多是每隔五分鐘痛一次,現在疼痛的頻率減小到了半個小時左右一次。
見我的狀態好些了,一群人尤為高興。
我問劉支書當年是哪裏的道士,釘了那個旱骨樁。劉支書回答:“說是說從蜀山來哩,不曉得是哪點的道士。不過聽說,那個道士在這裏收了個徒弟,叫黃大仙!”
當天,在我的安排下,大夥兵分兩路,一路在劉支書的陪同下,去請黃大仙過來點風水,順便消災除魔。另外一路,則跟我到爛泥灣,查看被猴蛋拔掉的旱骨樁及錢老爹墓地。
此時此刻,有四個問題困擾着我。
第一個問題,旱魃究竟是一種未知生物,還是附在死者身上的妖魔?
第二個問題,旱魃和陰犀究竟是什麼關係?
第三個問題,旱魃是否與龍有關?
第四個問題,我的肚子為什麼會痛?
這四個問題,無論破解其中任何一個,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大夥在猴蛋和村民的帶領下,來到猴蛋挖黃鱔的地方。
那地兒看上去十分詭異,幾乎所有的爛泥田裏面,都散發出一股動植物腐爛之後的那種惡臭。大概除了黃鱔之外,這裏已經無法種植和養殖任何一種農作物和動物。
不但沒有農作物和動物,連田裏的雜草都不見一根!
而且更為奇怪的是,那地方的溫度,顯然要比別處高出許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置身熱帶雨林的泥沼當中一樣。等到了錢老爹的墓地,墓穴依然大開,的確像是被人用鋤頭挖開的。但裏面的棺材卻空空的。沒有屍體,就見一把鴛鴦木劍斷作幾段,擺放在一邊。
我蹲下身子去看木劍,發現上面有些遺血,還有股惡臭味。
另外,這木劍一看就是被人用嘴巴咬斷的!
大家都在想,屍體哪兒去了?
一群人誰都沒有說話,都在思考。過了一會熱,遇見問我:“梁大哥,你真相信錢老爹變旱魃了?這個世界上,真有旱魃嗎?旱魃是妖怪還是動物?”
我搖頭:“不知道!我更希望它是一種病毒!”
“病毒?”方腦殼看着我問。
“是的!屍體長毛,有很多種情況。微生物、細菌、病毒……都有可能造成屍體不腐或者長毛。如果錢老爹的屍體還在,一切都好辦!可現在……”
“拔了旱骨樁,他早跑了!”一個村民說。
這句話,無意中引起了新一輪的恐慌!
村民都說,旱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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