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噩夢！①
李妍臉色慘白，眼神看上去渾濁又空洞，十分可怕，比她樣子更可怕的是她此刻說的話，楚楚毫不懷疑，這根本不是開玩笑，因為她看見她臉上沾着的血紅，楚楚絕不會天真的以為那是紅顏料，因為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已經充斥了她整個嗅覺。
“李妍，你把她們，怎，怎麼了……”
她的聲音就像是從破風箱裏出來的一樣，嘶啞不堪，明明恐懼到了極點，而她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
“你想看看嗎？”
李妍桀桀的笑了起來，楚楚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另外兩個室友怎麼了，她幾乎不敢去想……
李妍卻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將她拖到床邊，入眼一片猩紅，屬於人類的肢體橫七豎八的仍在地上，一個滿是鮮血的頭顱正對着她，那雙眼睛死死地暴突，裏面寫滿了恐懼。
那一瞬間，楚楚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就在昨天，她還跟這個室友道了聲晚安，而現在……
“她還是這樣比較順眼，再也不用張開那張令人噁心的嘴！”
李妍說完，抬頭看着她，輕聲道，
“楚楚，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楚楚的雙唇在顫抖，她說不出一句話來說，她甚至恨不得此刻自己昏過去，就不用再看這些令人恐怖作嘔的畫面。
“誰不想考個好大學呢，誰想成績下降呢，我一個人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她們有誰關心過我呢，她們只會在背後嘲笑我，看着我從雲端跌入地獄！”
她手裏帶着血的刀子在楚楚眼前晃動，好幾次，幾乎要碰到她的皮膚，她們甚至不知道，李妍什麼時候帶着這種東西來學校，或許很早以前就有預謀，她只是在等待一個契機豐。
楚楚突然覺得有些無望，外面走廊上已經明顯傳來隔壁宿舍下樓的聲音，但是她卻沒有力氣去求救，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也許要到中午，或者到晚上，學校才會察覺不對勁兒，但是那時候，已經晚了，她的人生就在剛要開始的時候，就要結束了，楚楚畢竟還是個不滿十八歲的孩子，眼淚倏然就掉落下來。
“楚楚，其實我好羨慕你。”
李妍的語氣突然變得輕柔起來，
“你家世好，長得漂亮，學習也好，班裏的男孩子都喜歡你，為什麼老天就這麼眷顧你呢？”
她的眼中有迷茫，固執的看着楚楚，希望她能給一個答案。
楚楚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許久才發出聲音。
“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盡如人意，你看到的，只是表象，我甚至連我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李妍似乎是愣了一下，低聲喃喃道，
“原來一跟我一樣，都是不被歡迎來的這個世上的。”
“可我們至少可以選擇未來。”
楚楚拼足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李妍，別再錯下去了，難道你不想繼續讀大學嗎？你可以有一個明媚的未來。”
“大學……”
李妍的神情有些恍惚，接着哈哈笑了起來，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已經沒有機會了，沒有機會了！”
說著將刀子架到楚楚脖子上，聲音嘶啞道，
“別怕，我會很快，不會讓你痛苦，畢竟你沒有傷害我……”
楚楚眼見那把刀子越來越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伸手將她從床上推了下去！
“砰”的一聲，重物落地，她聽到李妍的痛呼聲。
求生欲激起了她前所未有的力氣，她坐起身，將穿上的東西狠狠的往下砸，這一舉動，明顯激怒了李妍，她紅着眼，從地上爬起來，鬼魅一般看着楚楚，聲音冰冷道，
“你太讓我失望了！”
那一瞬間楚楚覺得死神在召喚，她眼睜睜的看着李妍慢慢的，扭曲的往上爬，於是伸出腳拚命的去踢她，但她身上的藥效畢竟沒下去，很快就被李妍一刀子劃破了小腿，鮮血一下子噴濺出來，楚楚疼的臉色都白了。
她看見李妍扭曲的笑，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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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蘇姒將一杯咖啡放在楚楚面前，有些擔憂的看着她。
楚楚回過神，勉強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念念一上樓，她就坐在蘇姒家的天台上發獃，兩個月不見，楚楚瘦了很多，她孤零零的坐在那兒看向遠方的時候，你會覺得她好像要消失了一樣。
蘇姒不知道在這個女孩兒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同為一名母親，蘇姒非常理解楚楚，至少她一個人帶着生病的念念非常不容易。
“鳳總不在嗎？”
蘇姒笑了笑，
“陪老爺子老太太體檢去了。”
她頓了一下，問道，
“你現在，跟楚焱
在一起嗎？”
楚楚怔了一下，垂下眸子，喝了一口咖啡。
“我現在暫時住在他那裏。”
蘇姒咀嚼着她的話，微微瞭然，沒有再多問。
“要不要考慮來環海，蘇氏那邊，暫時需要調整。”
“謝謝你，姒姒姐，我現在不適合工作，之前麻煩了。”
“沒關係，如果有需要，隨時聯繫我。”
楚楚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低聲道，
“姒姒姐，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你說。”
“念念先呆在你這裏，我要離開一趟，晚一會兒再來找你，如果楚焱來電－話，你就說我一直在這兒。”
蘇姒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你要不要跟念念打一聲招呼？”
“不用了。”
楚楚看了一眼樓上，彎起唇角，
“念念跟小川妹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特別有耐心，他暫時不會想起我。”
“好吧。”
“謝謝。”
離開楚家之後，楚楚打車離開，她不知道，她的身後不遠不近跟着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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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到了離開的時候了，而念念是絕對不能留在這裏的，那些被可以隱藏的事情，一旦被戳穿，她不敢想像他們會怎麼對待楚焱，那結果是她無法承受的，而在離開之前，她需要藉助一些力量，順便跟何子墨徹底說清楚。
這一走，恐怕以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這些天，就讓念念多陪陪楚焱吧。
楚楚垂下眸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楚焱的母親說的沒錯，自己犯的錯，就要自己承擔後果，她的念念，她絕不容許受到任何傷害。
“抱歉，有點堵車。”
一陣匆忙的腳步由遠及近的響起，接着一個聲音就打破了她的思緒。
楚楚抬頭看了一眼，幾個月不見，何子墨看上去比以前的品味更好了點，他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一身西裝也是阿瑪尼剛剛上市的新品，身上古龍水的的牌子也換了，不知道是什麼牌子，有些奇怪，如果有一句話來形容，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透露着矜貴。
他微微笑了笑，來開椅子坐到對面，客氣道，
“楚楚，你終於肯見我了。”
楚楚沒說話，只是問他，
“喝點什麼？”
“不用了，這裏的咖啡味道不太好，合起來就跟速溶的沒有區別，我們去別的地方吧，我請你吃飯。”
楚楚搖頭，
“不用了，我一會兒還有事。”
何子墨動作頓了一下，低聲道，
“楚楚，你還在生我的氣？”
楚楚彎了彎唇角，輕聲道，
“子墨，這兩年，我很感謝你，你幫了我很多，真的。”
“楚楚，你知道，我要的從來不是你的一句感謝。”
“但是我能回應的也只有這個。”
楚楚打斷他的話，認真道，
“子墨，我有孩子，你的家庭不會接受這樣一個女人，你比誰都清楚。”
“所以，你今天是來拒絕我的？”
何子墨頓住手中動作，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你跟慕小姐最近關係好像不錯。”
楚楚突然轉移話題，何子墨一愣，皺了皺眉，沉聲道，
“你是我父親的意思，你知道，我剛回何家不久，我不能拒絕他。”
楚楚點了點頭卻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認同。
“你在介意這個？”
“可你並沒有告訴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我怕你生氣，所以……”
“夠了，”
楚楚淡淡道，
“至少你有時間告訴我，但是你沒有，我是從別人嘴裏知道這件事的，子墨，你讓我很失望。”
“楚楚——”
何子墨急於解釋，或許他對慕梓婧是用了心思，但是楚楚，絕對是他喜歡的人，兩年多，楚楚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都覺得特別的舒服安心，但是跟楚楚所說的一樣，他放棄不了現在所有的，所以也無法給她任何承諾。
“所以，我們還是做朋友吧，這樣我會安心。”
何子墨所有的話，都被她堵回了肚子裏，他知道楚楚這個人，看起來柔弱，但是骨子裏，比誰都倔強，她不肯的事，誰也勉強不了她。
她深吸一口氣，低聲道，
“給我一年時間，如果我處理好這些事，楚楚，答應我，不要再拒絕我。”
楚楚沒說話，但是也沒拒絕，人啊，留點念想才不會那麼極端。
“念念的身體怎麼樣了？”
他
要了一杯涼開水，轉移了話題。
“還不錯。”
“我已經讓人去找合適的腎源，如果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謝謝，”
楚楚真誠道，
“念念的手術已經成功了。”
何子墨一頓，皺眉道，
“什麼時候，你怎麼沒通知我？”
“情況很急，沒來得及。”
楚楚不願多說。
“孩子沒事就好，你現在還在蘇氏上班嗎？”
“不了，”
楚楚垂下眸子，低聲道，
“我現在還在休息中，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需要幫助，隨時聯繫我。”
楚楚彎了彎唇角，真誠道，
“謝謝你。”
何子墨有些悵然，在楚楚站起來的時候，突然上前一步抱住她，楚楚一愣，下意識的就想推開他，何子墨卻低聲在她耳邊道，
“楚楚，我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但是我現在必須沿着這條路走一下去，我知道自己傷害了你，但是如果不還願意相信我，等我成功之後，我娶你。”
楚楚手指一頓，最終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謝謝你，祝你成功。”
然後她推開了他，拿起桌上的錢包離開。
何子墨在原地愣了愣，然後坐在了原處，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不認污染的一處白玉，而楚楚就是何子墨心頭的軟肋，即便他生性狡詐，為了上位不擇手段，但是他對楚楚，是真的心動，只是在他心中有比楚楚更重要的東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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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一更，稍後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