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挑拔離間
86_86966大夫人眼裏也擒着淚花,一遍一遍的給女兒搓洗着,夏月柔也像是瘋了一般,拿起絲巾在自已的臉上,身上,狠狠的洗着,彷彿要洗掉這場惡夢。
突然,夏月柔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啞穴一解,她整個人都漰潰的哭出了聲來,大夫人又疼又喜,忙摟着她,“月柔,你受苦了。”
“娘,娘。女兒不幹凈了…女兒不幹凈了…”夏月柔嗚嗚絕望的叫着。
“胡說,胡說,你怎麼會不幹凈了,你的守宮砂還在,你不過是受了驚嚇罷了。”大夫人沉聲喝道,她不許女兒有這樣的想法。
夏月柔吸着鼻子,十分驚恐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在我的房間裏有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大夫人怔愕的看着她,“月柔,你怎麼知道有兩個男人?”
“先是一個人把我扔到床上,隨後,他又從地上丟了一個男人到我的身上,娘,好可怕,好可怕呀!”夏月柔真不忍再細想那些噁心的畫面。
大夫人臉色驚魂不定,她就覺得想不通,為什麼那麼短的時間裏,憑夏雲染的手段,怎麼能把阿虎弄到女兒房間來,原來她有幫手在身邊,而且,還是一個有武功的高手,這可真是栽在了陰溝里了。
大夫人萬般慶幸的,還是女兒的貞潔保住了,沒想到夏雲染這麼惡毒,竟要讓阿虎奪走她女兒的貞潔,簡直可狠。
大夫人自然不會想,自已也如此可狠的想要奪走夏雲染的,她覺得夏雲染就活該受罪,在她的計劃里,如果阿虎行事成功,她立即就會派丫環過去,替夏雲染準備一條白菱,送她一程。
可惜,一切計劃都泡湯了,還差點把女兒給搭進去。
“娘,告訴女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的房間裏會有兩個男人?府里的家丁們怎麼沒攔住?”夏月柔內心憤恨得想殺人。
大夫人朝身邊兩個親近的丫環使了個眼色,丫環們立即主動的退下,大夫人其實是想隱瞞下去的,可是,見女兒深受其害,看來只能讓她知道了。
大夫人把自已的計劃說了出來,她隱瞞了這是夏玄授意的,必竟女兒承受力太弱,她怕這樣會玷污夏玄在女兒心裏的地位。
夏月柔一聽,看着母親真是又氣又恨又無奈,她沒想到這計劃原本是用在夏雲染身上的,她遭受得一切原本是夏雲染要承受的,這令她不由很快轉移了恨意,她咬牙怒道,“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月柔,這次是娘對不起你,沒有提醒你,我也沒料到夏雲染竟然有高手相助,害你落得這副慘相,你放心,此事除了我,還有紫兒月兒兩個丫環,沒有人知道了,那阿虎已經被家丁亂棍打死了,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夏月柔死咬着唇道,“不,夏雲染這個賤人也一定知道。”
“她是知道,但是,你的守宮砂還在,誰敢胡說?她要敢胡說,我一定稟告老爺,讓老爺嚴懲她一番。”
夏月柔想到受到的委屈,又怔怔的流淚,差點她的夢想都要毀了,而這一切都是夏雲染造成的,她暗暗發誓,這輩子她一定要親手殺了她。
夏雲染在南院,聽到丫環回報,那歹人被亂棍打死了,而大小姐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遭遇不測。
夏雲染才不相信,她覺得夏月柔就算沒有失貞,也一定受辱了,只是大夫人極力的想壓制此事罷了,雖然沒有如她所願,但也算給大夫人一個教訓了,讓她知道,日後招惹她,最好小心點。
今夜夏玄是故意離府和友人喝茶,等他趕回來的時候,卻聽見今晚那歹人進府侵犯的,不是七小姐,而是去了東廂,驚擾了大小姐,夏玄頓時氣得一張俊臉陰沉難看,沒想到大夫人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還差點害了他最心愛的大女兒。
夏玄怒然的坐在大夫人的房間裏,等着她給一個交待,大夫人心虛的進來,不過,她也想快點告訴夏玄,夏雲染身邊有人的事情。
隨着大夫人把整遍計劃都細說了一遍,夏玄也極為驚愕,“你說什麼?雲染身邊有人保護?”
“不然老爺,你以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夏雲染能搬得動阿虎這個大塊頭?就算加上她身邊的丫環也是辦不到的啊!而且時間那麼短,我猜一定是個力大無窮的高手,月柔說,當時她房間裏的燭火一瞬間就滅了,才兩下功夫就把月柔扔到了床上,然後,又把那阿虎扔了上去,尋常人怎麼做得到?更何況,我懷疑那個人點了月柔的啞穴,讓她出不得聲,老爺…你想想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沒想到夏雲染這賤蹄子竟然生出這般狼毒之心,害得我家月柔受盡了委屈。”大夫人說著說著,就悲傷的落下淚來。
夏玄倪了她一眼,如果真是這樣,他也不能再怪她了,只是,他驚訝的是,七女兒身邊的高手從哪裏來?又是怎麼隱伏在府里的?
“好了,別哭了,事已至處,所幸的是月柔平安無事,只是小小受驚,現在,你給我好好想想平常可見府里有什麼陌生的面孔?”夏玄朝她正色尋問道。
大夫人皺了皺眉道,“沒有啊!這一年了府中都沒添什麼新人進府,老爺,你懷疑這高手就在咱們的家丁裏面?”
“也不一定,那得看是武功多好的人,如果是絕世高手,他行蹤詭異,飄忽不定,晝伏夜出,我們也很難看見。”
“那這高手會是什麼人?難道是夏雲染這賤蹄子從外面找來的?”
夏雲染搖搖頭道,“不太可能,雲染沒這本事,要請一個絕世高手,沒有出手萬兩黃金,是霍不來的。”
大夫人這下真得卡住了,她也是想了一夜也沒想通,這會兒她真是沒底了。
突然,夏玄雙眼一睜,精光閃爍,“如果不是雲染請進來的,那就是…”
“就是什麼老爺?”大夫人一驚一跳的問道。
夏玄雙手握拳,有些憤然的捶在桌案上,“大概是龍候府的人。”
大夫人臉色惶然變色,“什麼?龍候府的人在保護夏雲染?”
“只有這個可能,而且,我相信就是龍候府的人,原來龍曜早料到我會有謀害雲染之意,所以,早就在暗處埋伏下了人。”
“老爺,這計劃全是我施行的,照理說,他們不會料到是老爺的。”大夫人解釋道。
“別看龍曜小小年紀,這個少年的心思,極其可怕,我曾親眼見識過他為一個百姓審冤,只是簡單的數句話,就把一個府台大官給掃下了台,他所謀划的,不是一格一局,而是全局。”夏玄說著說著,便想到了棋盤,一個善於下棋的高手,其着眼的不是眼前,而是整盤棋,夏玄心神一凜,他感覺自已已經在龍曜的棋盤之上了。
“老爺,您說得這麼玄乎,那現在該么辦?動不得夏雲染,那兩年之後她就必須嫁進去,到時候牽累我們,可怎麼辦?”
夏玄神情陰沉晦澀,他突然明白,龍曜娶他的女兒,不單單是夏雲染為了避開被他利用的下場,而是,她不知不覺就把整座相府拉進了龍曜和皇室的爭鬥之間,這大概就是龍曜出手幫助夏雲染的原由,先是討要那副棋,后又蠱惑女兒去游花燈節,最後,把這件事情抖得全城皆知,讓他不得不出嫁女兒,夏玄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不知不覺,他已經和龍曜坐上了一條船,一條兇險隨時可能下沉的船,他自以為自已聰明的不參於太子與二皇子之間,就可在朝堂立足,原來,龍曜早就盯上了他。
而他想到,皇上會賜這場婚,大概龍曜也是做足準備,或是用了什麼計謀,總之,連皇上都受他所脅了,否則,皇上又如何會答應這場婚事?看來今後的形勢越發的嚴峻了。
“老爺,老爺您在想什麼呢!”大夫人有些焦急的問。
“別再動雲染了,現在我只能去求皇上,待雲染成年之後再出嫁。”夏玄有些挫敗的咬緊了牙。
“老爺,難道月柔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就白受了嗎?您。您多少也得給月柔做主啊!”大夫人一把眼淚直掉,拉住他的衣袖搖晃道。
夏玄有些煩燥的甩開了她的手,冷聲道,“此事不需再提,你好好勸勸月柔,讓她儘快忘了這件事情。”說完,他就起身了。
“老爺,您去哪?”大夫人忙急問道。
“我去三房那裏。”夏玄直接說道。
“老爺,您…”大夫人頓時委屈的看着他。
“如今雲慧的身份非同小可,我不能冷落三房,否則,雲慧怨恨於我,對我們日後的大業有影響,你就多擔待一些吧!”夏玄說完,拂袖離開。
大夫人咬了咬牙,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她真是又怨又恨,那三房憑什麼霸佔她的寵愛?
第二天一早,東廂里,陽光透過花雕窗欞照了進來,夏月柔病懨懨的躺在軟榻上,而她手裏的絲絹被她狠狠的絞裂了,她身邊的丫環香兒進來,見她這副模樣,不由有些害怕,她一看剛才端進來的蓮子湯還沒喝,不由朝她道,“大小姐,您喝點吧!”
夏月柔正苦於無處出氣,一看見桌上那碗湯,她大步走過來,揮袖一掃,啪的一聲,桌上的彩碗被摔在了地上,一下子粉碎,湯汁灑了一地。
香兒嚇得低叫一聲,就在這時,外面又進來一位少女丫環,她見這場景,忙低頭出聲道,“大小姐,七小姐來了,就在屋外。”
“滾,讓她滾。”夏月柔怒得伸手指着門口,她昨晚受辱都是夏雲染害的,她還敢來看她,她恨不得殺了她,哪還會見她?
香兒還是挺機靈的,她忙小聲勸道,“大小姐,夫人說過了,讓您和平常一樣待人接物,千萬不要生氣,否則,免得有些人會多想。”
夏月柔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但香兒的提醒有道理,她不能生氣,更不能在夏雲染面前生氣,她要表現得一點事情也沒有,這樣,才能讓她知道,她昨晚的計劃沒有得逞,氣死她。
“把地上的碗收拾乾淨。”夏月柔吩附着丫環,帶着侍身丫環香兒邁出去前廳。
夏雲染正站在門口,一身天藍色雲錦芙蓉群,神情氣暢的,秀氣的小臉帶着朝露一般的氣息,她回頭一見夏月柔,立即笑道,“大姐,剛才聽你屋子裏有聲響,是不是丫環惹你生氣了?”
“不是,不過是碗太燙了,沒拿穩落在地上了。”夏月柔淡笑道,臉上卻有一瞬間的扭曲。
夏雲染笑着走過來,她目光有些驚訝的盯着夏月柔雪白的脖子看,雖然她的頭髮遮住了,又遮了一層厚厚的粉,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一點淡淡的痕迹,那是吻痕啊!夏雲染不由假裝驚訝道,“咦,大姐,你的脖子上是被什麼東西咬了嗎?竟然紅了。”
夏月柔忙慌然的縷着頭髮遮住,“不過是昨晚進了一隻蚊子咬傷了。”
“我聽說大姐的房裏昨晚進了歹人,沒碰着大姐吧!”夏雲染假裝關心道。
“自然沒有,那歹人不過是在廳外,我在房裏,不過是被驚嚇了。”夏月柔忙說慌道。
夏雲染故作關切道,“大姐,你可得小心啊!誰知道又什麼時候出現一個惡人進來你的房間,對你…”夏雲染做了一年撲咬的動作,直把夏月柔那假裝的淡定,給嚇跑了,她渾身禁不住的一顫,激靈靈的恐懼起來。
“七小姐,您別嚇着大小姐了。”一旁的香兒忙過去扶大小姐,朝夏雲染不悅道。
夏雲染不過就是來看看熱鬧的,見夏月柔剛才表現出來的那恐懼感,可見昨晚嚇得不輕,大夫人一定後悔死吧!這麼惡毒的計劃,卻讓自家女兒遭泱了。
“大姐,那你好好休息吧!七妹不打擾了。”夏雲染說完,負着手走得十分得意,可把夏月柔給氣得臉色白了。
夏雲染走出東廂,冷哼一聲,以為她會就這麼便宜的放過這對母女嗎?才不會這麼簡單。
夏雲染猜想,昨晚阿虎出現在夏月柔的房間,已經讓大夫人查覺,她身邊有人幫忙了,看來,她今後不敢輕易再下手了,夏雲染還真得感激起龍曜來,好像什麼都在他的算計之中,連什麼時候在她身邊按插下了幫手都不知道。
夏雲染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她突然想到什麼,朝身後的小七道,“走,陪我去一趟北院。”
“去北院幹什麼?”
“當然是看看我三妹了,她可是二皇子妃呢!”夏雲染笑了一下,邁步就朝北院方向去了。
北院住着兩房姨娘,不免有些擁擠,不像東廂和南廂,各佔一院,北院兩戶小院,三姨娘和四姨娘鄰挨着,不過,現在看來,這三姨娘的門外明顯更加貴氣一些,四姨娘就顯得寒酸了。
夏雲染很少來北院,自從她開始在這個府里顯地位了,這裏的人就不歡迎她了。
三房院子裏的丫環一見她遠遠過來,便跑進了正廳去通傳三姨娘了。
三姨娘現在和夏雲慧天天在一起,暢想着日後的榮華富貴,有三姨娘一個人的話,都把夏雲慧托得飄飄然了。
當丫環一說夏雲染來了,三姨娘的臉色不由一沉,“這丫頭來幹什麼?難不成來討要回上次的禮金?”
夏雲慧眯了眯眸,顯得極憤然道,“她不過是想來顯罷吧!看她有什麼得意的。”
夏雲染邁步走進來,她神情恭敬,並沒有一絲趾高氣昂的樣子,她朝三姨娘和夏雲慧道,“三娘,三姐,雲染來看你們了。”
“什麼風把七小姐吹進我們這小院小戶的了?”三姨娘冷笑着看着她。
夏雲染斂了斂眉,表情很傷心道,“三娘,不知道雲染哪裏得罪您了?你要這麼對雲染?”
“七妹,你來有事嗎?”夏雲慧極冷淡道。
夏雲染嘆了一口氣道,“南廂只有我一個人,我太寂幕了,每天也沒什麼人聊天,以前姐姐們都喜歡來找我聊天,可最近不來了,雲染當然來找姐姐們了。”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嗎?”夏雲慧哼笑了一聲。
“姐姐嫁給了二皇子,雲染很替您高興,姐姐比我漂亮,比我聰明,比我有福氣,雲染也感覺到無比光榮。”
夏雲染的話,頓時如一陣春風一般吹在夏雲慧和三姨娘的心坎里,備然受用,夏雲慧眯了眯眸道,“七妹來這裏,就是要跟我說這些的?”
“當然不是,我只是替你們委屈罷吧!”
“我有什麼好委屈的?”夏雲慧的目光挑起道,顯得有些窩火。
“姐姐自然不委屈,可是,委屈的是三娘。”
“我又什麼好委屈的?”三姨娘哼道。
“三娘,您想啊!您生了三姐這麼有福氣的女兒,可在這府里,您還是住在這小院子裏,手無實權,等姐姐一嫁,母女分離,還不被大夫人給壓制着?”
夏雲染的話,雖委婉,可聽在三姨娘的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她想反駁,可是,夏雲染的話又的確說到她痛處了,她難道沒想過要爭權嗎?可她一時無處下手罷了。
“七妹,你別這在這裏挑拔離間了,我們母女不會上你的當。”夏雲慧不以為然的怒道。
“我怎麼會挑拔離間?我只是替三娘不值啊!那大夫人經過上次,她貪了那麼多的銀子,爹都還願意把家權交給她,我覺得,大夫人該把一半的家權交出來,讓給三娘當一半的家才是,至少,那莊子裏的事情她就不該再插手了,否則,再貪一個一萬兩,那府里不是又要入不敷出,到時候,姐姐的嫁妝也得給她貪走了,那兩千兩黃金就是例子啊!”
三姨娘聽到這裏,明顯的眼神一閃,她不由有些狐疑道,“雲染,你這話說得容易,大夫人怎麼可能把莊子裏的事情交給我管?”
“三娘,您當然有權利管,只要您去求老爺,三姐可是二皇子妃啊!這麼大的榮耀,您還不能管一個莊子嗎?”夏雲染顯得極有驚訝道。
夏雲慧總覺得夏雲染不懷好意,可是,她今天一說,她又覺得有理,自已身份早已不同,那母親不該在府里提升地位嗎?
夏雲染自然也是拿準了這對母女已經自命不凡,自信爆棚,才會過來提點一下,對她沒什麼好處,可是對大夫人,卻是極大的不利。
“你說得容易,老爺會這麼輕易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三姨娘有些不相信。
“三娘,您都沒有爭取一下,您怎麼知道老爺不相信您?再說,以後三姐就是皇子妃了,這是多大的榮耀?連爹日後見着三姐都要行禮跪安,您說,您如果在府中沒點地位,對於三姐的名聲也不好啊!您說是不是?”
“七妹,你不要在這裏說了,我和我娘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夏雲慧往壞處說,有些不愛聽了。
“三姐,我這是為三娘好,如果你們不愛聽,那雲染也不說了,總之,雲染是信不過大夫人的,昨晚那歹人進院,這相府是什麼地方,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你們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那大夫人一喊抓歹人,就衝到我房間裏來,若不是那歹人認錯了人,去了東廂,那麼我還能站在這裏和你們說話嗎?三姐,你可要小心了。”夏雲染的目光深深的鎖住夏雲慧。
夏雲慧被她盯得心頭一跳,有些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你說那歹人是故意有人放出來的?而且是衝著你去的?”
夏雲染的目我一冷,“大夫人是什麼心腸,你們比我還清楚,我不過是一個世子妃,大夫人就容不得我了,三姐,你可是皇子妃,大姐都還沒有你這種榮耀,你覺得大夫人不忌妒嗎?她早晚也會下手,所以,我才過來提醒你們一句,讓三娘儘快從她手裏奪權,平分地位,否則,大夫人就無所顧忌,肆意枉為了。”
夏雲慧與三姨娘聽得驚心動魄,這一想昨晚,大夫人的確是衝進了南廂,分明就認準了那歹人在南廂,可最後是在東廂出事,當時大夫人的臉色極其難看,幾句話就把她們哄走了,當時三姨娘就不相信,現在想想,這件事情更加古怪,看來,不得不防。
夏雲染說完,嘆了一聲道,“我只是福大命大,三姐,三娘,雲染的話就說到這裏了,你們若不相信我的好意,那我也沒有辦法了。”說完,她神情落落的離開了。
三姨娘和夏雲慧在她離開之後,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驚慌,兩個人照着夏雲染的話真是細思極恐,三姨娘咬着唇道,“沒想到大夫人竟懷着這樣歹毒的心思。”
“娘,七妹說得對,你必須在府中享有地位,否則,大夫人又怎麼會放過我?”
“不錯,我必須去求老爺,再不然,你跟我一塊去,看老爺答不答應。”三姨娘滿懷決心道。
夏雲慧用力點點頭,“嗯。”
走出了北院的夏雲染,嘴角含着笑,從最後看夏雲慧母女那一眼,她知道她的話起到效果了,三姨娘和夏雲慧都還不知道把夏雲慧嫁給二皇子,只是夏玄利用的手段,終極目標不過是扶上夏月柔坐上皇后的寶坐,她們還為這是天大的恩寵,是榮耀,而大小姐未嫁,只是她沒福氣罷了,她們也不知道昨晚她有高人相助,她們的愚蒙,讓她編起這故事來,有理的據,再加上大夫人施行的詭計,由不得她們不信。
夏雲染也不擔心夏玄不答應,三姨娘有了危機感,自然會不顧一切,加上夏雲慧在一旁相助,夏雲慧是他有利的棋子,他不能讓這個女兒對他心懷怨恨,就像當初他懲罰大夫人一樣作戲給她看,夏玄根本不在乎府中之事,更不在乎小繩小利,他眼中只有權利,手握殺生大權至高無上的力量。
她相信,三姨娘這一仗贏得希望很大,想完,她的嘴角笑意越發燦爛了。
夏雲染回到南廂,正感身子有些泛,昨晚竟然開心的一夜未睡好,這會兒正好躺一下。
夏雲染走進廂房的偏廳,猛地,她嚇了一跳,只見在偏廳臨窗的地方,站着一抹灰袍身影,此人正是昨晚救她的人,她忙鎮定了一下道,“這位大俠,不知道你找我有事嗎?”
那中年男人微笑回頭,“七小姐,叫我李鎮便可,大俠不敢當。”說完,他目光打量了一下夏雲染道,“我來是奉了世子之命,跟姑娘說件事情。”
“哦!什麼事?”夏雲染不免好奇。
“經過昨晚之事,世子希望姑娘能學一門防身的武藝,只要小姐答應,世子便會送人進來教導一番。”
夏雲染眨了眨眼,龍曜要她學武?這的確是個有趣的提議,夏雲染可不是吃不得苦的人,而且,在這個亂世,能多有一條保命之道,是很重要的。
“好,你告訴你們世子,我願意學。”夏雲染目光堅定道。
“好,我會轉告世子。”李鎮說完,只見他推窗,整個人宛如閃電一般飛掠了出去,轉眼消失在青瓦綠牆之間。
夏雲染不由羨慕的走到窗前,心想着,要是她也能學得這樣一身本領,再加上她的毒術,今後,就不愁被人欺負了。
夏雲染有些好奇,龍曜會通過什麼辦法送人進來呢?
北院裏,三姨娘決定今天下午就朝夏玄提管莊子的事情,她和夏雲慧被夏雲染這一嚇,有些六神無主了,如果發生在夏雲染的事情,發生到夏雲慧的身上,那她們今後就什麼都沒有了,為了保護女兒,也為了自保,三姨娘說什麼也要開口了。
下午,三姨娘如願把回府的夏玄請到了她那裏去喝茶,夏玄近日對她多有疼愛,令她也自信了起來。
夏玄坐下來,便尋問了一些日常吃穿用度之事,三姨娘柔聲回答着,答着答着,眼淚突然就擠了出來,她委屈的拿手絹去擦着眼角的兩粒眼淚,像是受了什麼苦楚似的。
“怎麼了?玉兒?”夏玄立即關心的問道。
三姨娘只是抿着唇,無言的抹着淚,似是受了一番委屈。
“玉兒,別哭了,有什麼事情跟我說,我替你做主。”夏玄安慰道。
三姨娘一聽,嘴角嬌嗔的抿了抿,“老爺,玉兒只是心有不甘,總覺得這日子過得凄苦罷了。”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倒不是誰欺負我了,只是,這雲慧馬上就要嫁給二皇子,而我…而我只是下等姨娘,覺得委屈了雲慧罷了,日後,雲慧將因我低微的身份受人嘲諷與冷眼,我想着便覺得心頭凄苦,很是難受。”
“誰敢嘲諷雲慧?”夏玄立即威嚴的瞪眼道,一時還沒聽出三姨娘的心思。
“老爺,玉兒侍奉老爺也有十七載了,可我不能幫老爺分憂解難,實感羞愧。”三姨娘低低的抽泣着。
夏玄眯了眯眸,溫柔的看着她,“別這麼說,你的好我都記着呢!”
三姨娘這才抬起了頭來,雙目露出乞盼的看着他,“老爺,玉兒別無所求,但求老爺能讓我撐管莊子裏的事情,讓我替大房的敏兒姐姐分憂。”
夏玄這才心底一怔,三姨娘上演這苦情戲,原來是想管莊子的事情,他皺眉有些為難道,“玉兒,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情,你平常不精通此事,極有些刺手啊!”
“老爺,我不怕吃苦受累,我以前在府上,還經常幫我爹算帳管帳,我真得能應付過來,再說,大姐上次貪銀子的事情,才不過幾個月的事情,您當真還願意相信她的為人嗎?”三姨娘不由擺出大夫人的罪證來。
夏玄噎了一下,“她已悔過,自然不敢再起貪圖之念了。”
三姨娘不依不撓道,“老爺,玉兒從被抬進門,為老爺倖幸苦苦生下兩個女兒,沒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雲慧又這般有福氣,給相府光宗耀祖,玉兒要求得也不多,不過就是想替老爺做點實事,老爺嘴上說疼我,可心真得在我這嗎?”
夏玄有些苦惱的看着她,一時沒法作答,到底,他是不希望三姨娘插手府中的事情,人多事多麻煩也多,將權力集中在大夫人的手裏,更好管制而已。
就在這時,夏雲染從門口邁進來,她剛才在窗戶早就偷聽了一切,此刻,她垂頭邁了進來,直接就跪在夏玄的面前,“爹,請你答應娘親的請求吧!女兒即將嫁給二皇子,可如果我的母親在府里一點地位也沒有,女兒又如何嫁得甘心呢?”
夏玄沒想到夏雲慧也參於這件事情,他有些不悅的眯了眯眸,“雲慧,起來,你跟着瞎胡鬧什麼?”
“爹要是不答應娘的請求,女兒便長跪不起。”夏雲慧決心很大,只有母親有了權利,她才能在這個府里安全,她好不容易賜婚給二皇子,她的榮華富貴才剛剛開始,她怎麼甘心被他人毀掉?
“你…胡鬧。”夏玄當真有些無奈的看着她。
三姨娘也跟着跪了下來,含淚道,“老爺,您就算不心疼我,也心疼雲慧吧!將來她是皇子妃,我若半點地位也沒有,我有何顏面做她的親娘?”
“雲慧不是也在大夫人身邊長大的嗎?”
三姨娘立即反駁道,“到底不是親娘啊!雲慧是我的女兒,她是我生出來的,我費了三天三夜,才把她生出來。”
“爹,你要不答應,那女兒便不嫁了。”夏雲慧大膽威脅道,她知道聖旨已下,她的身份已經非同凡響,即便是夏玄也無權毀婚。
“你…”夏玄還真想不到這對母女決心這麼大,非要他答應不可,他看着夏雲慧,亭亭玉立的模樣秀麗可人,若她真得能抓住二皇子的心,在二皇子大功所成之際,她便極有可能抬為貴妃,或是更有地位的女人。
誰也不能料到,他也不敢保證這個女兒就真得只是眼前的踏腳石,看來,他不能讓她對自已生出怨恨,他只得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答應你,這件事情我會和大房商量。”
“謝謝老爺,您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努力管好莊子的收成的。”三姨娘大喜過望。
夏雲慧也露出了微笑,感激道,“謝謝爹。”
夏玄心神複雜的看着她們,笑了一下,“都起來吧!這樣讓下人看着,還以為我刻薄你們。”
兩母女興高采烈的起來了,夏玄也不想再坐了,他起身道,“我先去書房,此事我晚上跟大夫人商量。”
“老爺,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三姨娘上前溫柔的替他整理着衣擺。
夏玄點點頭,負手離開了。
他一走,三姨娘都要喜瘋了,管理莊子就等於她管住了府中的大部分庫房,想着她以後每個月進出的銀子那麼多,她就樂開花了,更何況,她終於有機會翻身做主人,與大夫人在相府平分地位了,說不定,她還有希望被抬為老爺的側妻,那就是脫離姨娘的低等身份了。
夏雲慧也鬆了一口氣,只要娘有了這樣的權利,她就能看着大夫人,她要讓母親好好盯着大夫人,只要她有所行動,她就能避開了。
這件事情,晚上夏玄回去跟大夫人一提,沒把大夫人氣暈,她想不到那個低眉順氣的三姨娘竟然敢爭她手中的權利,爭得還是她手裏最重要的事情。
“老爺,不能交給她,她只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您交給她,她會盡給你惹麻煩的。”大夫人氣呼呼道。
“誰叫你之前做出那等惹人話柄的事情?”夏玄沒好氣的瞪她,如果大夫人沒有貪銀子,三姨娘就沒有借口奪走這一項權利,最多不過是讓她管管府里閑事的事情。
大夫人頓時羞愧的紅了臉,咬着唇道,“那是我一時糊塗嘛!老爺您就忘了這事吧!”
“我忘了,別人可還記着,我已經答應三房了,你看明天找個時間,把莊子裏的事情移交給她管理。”
“老爺,這不行,我不同意。”大夫人強烈反對,三姨娘管莊子,就等於管住了庫房,難道她以後的吃穿用度還要經管這個低等的姨娘手裏?
“不同意也得同意,你別忘了,雲慧即將嫁給二皇子,她日後的身份高貴非常,你要是不同意,您就不是怕她日後找你麻煩?”
“她敢…她到底是我們相府的女兒,還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而且不過是個側妃,將來我們月柔嫁出去,那可是正妃的位置。”大夫人心性強勝道。
夏玄冷笑一聲,“你現在不過是受點委屈,你別忘記了,月柔一朝沒有出嫁,她就只是相府小姐的身份。”
“老爺,那您還是把月柔嫁給太子吧!月柔等不下去了,她今年都快十七了。”大夫人懇求道,她不管太子之位能不能坐穩,至少皇上還沒有廢除之際,他就有希望成為將來的皇帝。
夏玄臉色一怒,沉聲喝道,“你懂什麼?太子之位一旦不能確定,月柔就不能出嫁,就算過個三年五載,月柔都必須等。”
大夫人被他喝得一愣一愣的,隨着,只能怔怔的委屈落淚,“那咱月柔不是太可憐了?”
“只有沉得住氣的人,才能成就大業,你須好好勸月柔,我給她日後鋪出來的路,那是一條至高無上的道路,她將來會感激我的。”夏玄目光炯炯閃爍,彷彿看見了那條權利顛峰的階梯。
大夫人不作聲了,她心底怨恨死了三姨娘,也怨恨死了夏雲慧,她不過是不知道,今日這件事情,都是夏雲染點起的火。
第二天一早,相府門口就來了一位客人,說是要見七小姐,管家問明了身份,前來稟報。
“你說是誰?是素月姐姐嗎?快請吧!”夏雲染立即喜笑道,沒想到龍曜按排的人是素月,可是,素月身懷武藝嗎?
等丫環領着素月進來的時候,夏雲染才發現,她身邊的兩位丫環變了人,兩個人雖梳着丫環頭,卻絕沒有半絲丫環的相,反而生得十分美艷,這大概就是龍曜送來給她練武的人吧!
“素月姐姐,近來可好啊!”夏雲染微笑問道。
素月對夏雲染也十分親切,上次見識她的舞技,還有那令人驚嘆的訓蝶之術,令她十分佩服,“謝七小姐挂念,素月過得很好。”說完,她目光望向身邊的兩個女子,那兩個女子立即整齊的朝夏雲染行禮,“如夢,如月見過七小姐。”
“你們是姐妹嗎?名字這麼想似?”夏雲染驚訝的問道,不過,看她們卻不太像。
“這是世子給我們取得名字。”如夢回答道。
一提到龍曜,夏雲染的嘴角微微彎起,她點點頭道,“是不是他叫你們來教我武藝?”
“正是。”如月點頭回答。
夏雲染看着她們,心想,龍曜會派她們來,自然有她們過人之處,她就不用懷疑她們的身手了,她又含了首道,“我會將二位留在府里,讓我們成為我的近身丫環,以後,就在府中教我吧!”
“是。”如夢如月脆聲回答。
夏雲染和素月喝着茶聊天,夏雲染才知道,素月和龍曜竟有一段恩情,素月出生江南,原本不打算搬家的,但她的父親沾染了一群惡棍,他們想把素月買到青-樓賺錢,最後,是龍曜替她贖了身,還按排她到京城安身,素月雖是簡單的聊起,可她對龍曜的感激之情,並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完的,在那樣絕望的時候,龍曜就是她此生的救命恩人,也是她這一生都要報答的人。
如今,素月雖在京城最有名的醉花樓獻藝,憑她的人氣能接近京城不少達官貴人,她暗中替龍曜收集不少情報,已經是龍曜的情報人員,這些她只是不便說而已。
夏雲染聽着,也挺感概的,再聊了一會兒,素月便告辭了,夏雲染就把如夢如月留在了身邊,對外稱是她拿銀子買來的,如今,以她的身份,收留兩個丫環誰也管不着。
夏雲染支走了身邊的丫環,送去了給三姨娘,算是領了一份恩情,而她的身邊,除了小七,就是如夢如月,全是她的人,今後,她的生命安全不用擔心了。
這一天,大夫人也是迫不得已的找到了三姨娘,把管莊子的事情不情不願的交待了一番,三姨娘也悉心學習,在她還沒有撐握實權的時候,她對大夫人還是如往常一般尊敬的。
可大夫人呢!卻恨不得殺了她,她故意不交待清楚,含糊了幾聲就走了。
這讓三姨娘極為頭痛,她一來的確不適合管帳,二來,她也沒有經驗,以是,她想到了夏雲染,夏雲染上次清算過帳本,她一定能幫她,而且,經過此事,她更有必要把夏雲染拉到自已的身邊,這樣,她身邊一個二皇子妃,一個世子妃,可真是威風啊!
夏月柔最近幾天都頻頻做惡夢,她把床上的一切帳簾都置換了新的,最後,她還換了房間,但是,還是惡夢纏身了好幾日,弄得她病怏怏的,精神不振,胃口不佳,竟瘦了一圈,大夫人看着心疼死了。
夏月柔也不敢輕易去找夏雲染算帳,這讓她窩火不已,更加心煩氣悶。
夏雲染一邊答應幫三姨娘算帳,一邊也在晨昏之際,跟着如夢如月習武,夏雲染才十四歲,練武不算太晚,加上她領悟能力驚人,又有龍候府送來的秘制丹藥,能提神助氣,沒出半個月,便小有所成。
而她的南廂少有人來,也沒有人發現她秘密練武的事情。
一個月之後,二姨娘李月嬌回來了,回了一趟娘家休息,她的精神不錯,心態也擺正了,她娘家是昌候府,府中坐鎮着一品候爺,還有幾位軍功不凡的堂兄弟,女兒又嫁給鎮南王將軍府,李月嬌身邊又養着一個世子妃,她算是知足了。
夏雲染十分開心她回來,把如夢如月介紹給她認識,也告訴了她練武的事情,必竟,同在一個院子裏,瞞不住她的。
李月嬌一聽上次大夫人設局想要陷害夏雲染清白的事情,也很生氣,她十分贊同夏雲染練武,覺得她能有防身的武藝是一件好事,也答應替她保密。
李月嬌聽說三姨娘分了大夫人的權,也心頭痛快了一把,她是最看不慣大夫人的作派,只要她難過了,即便她沒什麼好處,也值得開心。
相府的日子越過越勝利,夏雲染卻一點也沒有放鬆,上次二皇子咬牙切齒的威脅還天天響在她的耳邊,她想過,如果毀了他和夏雲慧的婚禮,能不能斬斷他和夏玄的合作,想了想,這件事情沒多大的效果,少了夏雲慧,府中還有夏雲昔,夏雲麗,這項合作遲早還會達成。
所以,看來她坐在相府里是不能成事的,唯有從府外破壞二皇子和夏玄的合作,才能起到作用。
如今,相府里,有個三姨娘牽制着大夫人,大夫人也沒閑功夫管她,三姨娘一朝翻身,氣勢十足,聽說大夫人每次在她那裏還受了不少的悶氣,三姨娘撐管着府中庫銀,以前大夫人都會給自已和女兒不定時制幾套衣服,或是買些手飾,以障顯大房的氣派,可現在不行了,三姨娘把她盯得死死的,銀子也攢得緊緊的,想要胡亂開銷可不行了。
沒有人來管夏雲染,夏雲染就自由了,以是,今天,她有個大膽行動,她要去逛窯子收集情報。
她早早就讓小七去告訴二姨娘,她今天練武累了,需要早點休息,不要再來打擾她,同時,留小七在房門口守着,裝得像樣點。
而她則帶着如夢如月從後院溜走,以前,她要跑出這府,必須找道門,現在,她可不用這麼費勁了,雖然她的輕功不怎麼樣。
“七小姐,讓我們帶你出去吧!”如夢說道,她還是不放心讓夏雲染飛離這三米高的城牆,這可是她們的世子妃,萬一摔着碰着,如何回去向世子交待?
“不用,我自已來,檢驗我的成就的時間到了。”夏雲染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感,她挽着衣袖,一副跳不出去,就爬牆的模樣。
如夢如月有些無奈的看着她,也十分擔憂,兩個要都蹬伏在城牆上,打算助她一臂之力。
夏雲染做了一個飛躍的準備,然後朝她們道,“讓開這些,小讓心我撞到你們。”
如夢如月不由又走開了一些,她們和夏雲染相處,才發現,這個世子妃比她們想像中的不一樣,她們以為世子看上的女人,至少是溫柔嫻靜,或是性情溫和平順的,可誰知道,這個世子妃性子動如脫兔,而且十分喜歡開玩笑,逗人,連她們常在世子身邊,練成不苟言笑的表情,都被她逗得好幾次大笑。
而且,這小姐性子堅強,努力上進,不怕苦不怕累,平常她們都不敢教她太久,怕累壞她,哪知道她幾乎一天到晚都在院子裏,不是練功就是練氣,這令她們汗顏。
半個月的時間,哪個初練武的敢飛躍這三米高的牆?她們的輕功是練了一年才小有所成,如今,七年了,她們才算輕功高手,現在這小姐還真是膽大啊!
夏雲染穿着少年公子的錦袍,帶着玉冠,白玉的小臉,閃着決心,她沉了一口氣,藉助着眼前一座矮假山做踏腳石,只見她身形猛然飄起,勢頭十分兇猛的躍上了牆壁,緊接着,她整個人飄出了牆外的,如夢如月驚愕間,只聞下面傳來一聲哎喲聲。
“奶奶的胸,我的屁股要摔成兩半了。”只見一個錦衣華貴的少年公子,摸着屁股,撕牙裂嘴的。
如夢如月瞠大眼,七小姐這是在罵人嗎?如夢上前道,“世子妃,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失策,沒想到下面有顆石頭,我沒有踩穩。”夏雲染忙擺手,她怎麼好意思說,她是從牆上直接摔下來的呢?
可是如夢如月分明看見她是摔下來的,不過,她們相視捂嘴一笑,沒敢再說了。
“走走走,趁着夜色還早,我們快點去。”夏雲染朝她們說道。
如夢如月一時還真不知道她要去哪,剛才在房間裏,她只是突發奇想要出一趟府,還把她們兩個都打扮成小斯的模樣,然後,現在,又催着她們走,到底要去哪兒?
“世子妃,我們這是去哪兒?”如月終於好奇的問了。
“去…”夏雲染一想,現在告訴她們要去的地方,說不定會使勁的攔着,她不由呵呵一笑,神秘道,“跟着我去就是了。”
如夢如月有些愕然,到底是去哪?
夏雲染帶着她們腳程十分快的走向了繁華的長街方向,夏雲染之前見過一條煙花柳巷,所以,她十分直接就奔赴而去了。
如夢如月正納悶着她要去哪,當她們被夏雲染帶到一片女人嬌嗔攬客的之街,她們才猛然驚醒,夏雲染要去哪。
“世子妃,這不是我等能來的地方。”如夢忙提醒道,世子妃要來這種骯髒的地方?萬一世子知道了,還不氣死?
“沒事沒事,我現在是少年公子,別人不會發現我是女兒身的。”夏雲染擺擺手,腳步沒停。
“可是,您的身份尊貴,來這種地方有辱身份。”如月也急忙勸道。
夏雲染正了正臉色道,“我是來辦正事的。”
“辦正事?世子妃,您要找什麼人嗎?”
“醉花樓,對,我們去找素月姐姐。”夏雲染立即開心了,對啊!醉花樓可是京城的大客樓,一定能打聽很多消息的。
“世子妃…我們還是回去吧!如果被世子知道了。”如夢堅持。
夏雲染的腳步一頓,一雙黑眸眨了眨,“你們給我瞞着,不讓他知道就是了。”
“那怎麼成?我們要對您的安全負責。”
“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夏雲染說完,就鑽進了人群里,然後,看見了醉花樓就在不遠處,她跑得更快了,身後如夢如月氣苦不已,勸她不住,只能緊緊的跟隨了。
夏雲染一走進醉花樓,只見她手中的山水摺扇瀟洒一展,優雅的拍着弧度,那氣勢,那淡定,那冷靜的彷彿常客一般,真是令身後的如夢如月有些傻眼。
由於她衣着不凡,很快有姑娘上前嬌笑招攬道,“公子,讓蝶兒陪您坐吧!您是要上房休息呢!還是要在大廳喝茶聽曲呢?”
“喝茶聽曲吧!”夏雲染淡笑道,然後,目光一掃,就看見一位大老爺身邊無人敢坐,她偏就朝那裏走去了。
那蝶兒姑娘一見,立即驚了一下,朝她道,“小公子哥,您還是坐後面吧!您知道那位老爺是什麼人嗎?”
“不管是什麼人,難道本公子坐不得?”夏雲染便要坐,越坐得靠前,越有身份,越能得到她想要的情報。
“那是京城府衙大人,您還是不惹為好。”蝶兒見她年紀輕輕,真不忍心她有什麼不測。
夏雲染抿唇一笑,姿勢十分淡定的邁了過去,在府衙大人身邊的空桌坐下,而如夢如月也跟着站到她身邊。
果然,這府衙大人原本獨享前面的極佳觀看台,看見身邊坐了人,不由臉色不悅的橫了過來,那氣勢,彷彿想要眼神瞪走她。
夏雲染朝他挑了挑眉,然後,十分自然的去看台上唱戲的姑娘,那府衙大人臉色抽搐了一下,冷哼道,“你小子是什麼人?敢如此對我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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