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一巴掌把她打懵了
86_86969隻是,理智上的道理,誰都明白,但感情的事情,並不是理智所可以控制的。
所以,此時的她覺得非常的矛盾。
耶律宏驊見她愣愣地盯着自己不說話,心想這丫頭不會是嚇傻了吧,伸出手在她的臉蛋上輕輕捏了捏,語氣親昵,“好是不好,好歹說句話啊,保持沉默可不是一個明智的辦法。”
炎小筱最終還是沒說一句話,沉默地推開了耶律宏驊。
被推開的那一刻,耶律宏驊的眼底很明顯地閃過一抹黯然,這抹黯然的神色,刺得炎小筱的心裏也是一痛。
她暗啞着聲音道:“我相信你,但是卻不能接受。”
“為什麼?”耶律宏驊有些受傷的問道。
他活到二十多歲,好不容易發現自己動了心,喜歡上了一個人。可前一刻才剛告白,后一刻,就被拒絕了。
他也會覺得難過和心痛。
顧七七搖了搖頭,“我從來都不相信所謂的感情,你看我爹和我娘,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是彼此吸引,愛慕,最後呢?我娘落得什麼下場?她為炎家生了個孩子,可炎家連個名分都不曾給她。我不想走我娘的老路。”
耶律宏驊急忙解釋,“你是你,你娘是你娘,我也不會像你爹那樣對待你娘的。小筱,我們認識也有半年了,難道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知人知面不知心,畫人畫皮難畫骨。”炎小筱有些傷感地說道:“你是元陵國的太子,將來就是一國之君,而我又算得了什麼?不過一個可有可無的庶女罷了,你將來有後宮佳麗三千,而我又有什麼?再熱烈的愛情,到頭來也不過是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罷了。”
“耶律宏驊。”她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叫了他的全名,“你若是真的喜歡我,那便放開我,我之所求,不過是兩人一馬,明日天涯,也許平凡,但現世安穩。你所求的,你給不了。”
耶律宏驊定定地看着她的眸子,像是要看進她的心裏去一般。
他很難過,不知道炎小筱為何會這麼消極。
他也很無奈,因為炎小筱所說一切,皆是事實。
可是,他既然已經確定了她是自己心之所系之人,就不會再有別人,他,希望她能夠明白這一點。
“你拒絕我,可以,但是你不能做這樣的假設來拒絕我。”耶律宏驊雙手搭着炎小筱的肩膀,盡量表現得心平氣和,“炎小筱,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如此膽小之人,還未開始,就在想着結束和失敗,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那我要怎麼做?!”炎小筱突然放大了音量,表情有些激動起來,“我只是炎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女罷了,我玩不起不行嗎?”
兩人對視着,誰也不讓誰,誰也不肯先挪開自己的目光,似乎在極力想要對方明白自己的內心。
可到頭來,還是失敗了。
耶律宏驊頹然地放開搭在炎小筱肩膀上的雙手,“你既是這麼想的,那你便看着,我總有一日會證明,我不會是你想像中那樣的人。”
炎小筱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垂着頭沒有說話。
拒絕耶律宏驊,需要很大的勇氣。
而她,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房間裏陷入了持續沉默。
心緒混亂的兩人並沒有發現,門外面一個身影,在夜色中飛快地離開。
這一晚,炎小筱說什麼不不再同意耶律宏驊再住在自己的房間裏。
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代表元陵國來東辰國給老太后祝壽的,不用再躲躲藏藏。而且以前不知道他的心意還好,她可以自我催眠說是師徒二人暫時*一室,可現在……
她可不放心讓耶律宏驊再住下來。
耶律宏驊也並沒有強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離開。
那一眼的深情,讓炎小筱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吸幹了一般。
她脫力一般地跌到軟榻上,衣袖裏的七寶爬了出來,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無辜地看着她,“娘親,你為什麼不和爹爹在一起呢,七寶要和爹爹在一起……”
炎小筱摸了摸七寶小小的腦袋,“什麼娘親,爹爹的,平日裏叫着玩也就算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話已經說出口,她才發現自己又一次降低了自己的底線。
她竟然允許七寶叫她們爹娘叫着玩。
其實心裏還是有他的吧,不然,怎麼會縱容這樣的事……
“可是你們明明就是七寶的爹爹娘親啊。”七寶哪裏懂得人類的感情,只認為自己出生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人,就是自己的爹娘。
如此想來,動物的世界確實是比人類單純得多,也少了很多的煩惱。
炎小筱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蹬掉鞋子,將自己整個人蒙進被窩裏。
不想說話,不想思考,不想看見任何東西。此時的她,只想睡覺。
人一旦進入睡眠,所有的煩惱都會被暫時忘卻。
可炎小筱這一覺睡得也不安穩。
她一個接一個的做夢,雖不是什麼噩夢,但是接二連三的,也讓她覺得疲憊。
夢境裏,一會兒,耶律宏驊正和她深情地說話,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溫柔,讓她的心像是被羽毛撫過一般,酥麻微癢。
一會兒,耶律宏驊又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他的身邊,站着另外一個美貌的女人,他輕蔑地看着自己,語氣裏帶着森森寒意,“炎小筱,你不喜歡我,自會有旁人喜歡我,我不喜歡你了,你給我滾。”
夢境忽然一轉,又變了模樣。耶律宏驊已經登基為真龍天子,自己好像成了他的皇后,他的后宮裏美人很多,他流連忘返,而自己這個皇后,不得不心痛着張羅着給他納妃,照顧他的孩子,日日獨守空門,直到衰老。
……
醒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冷汗,連心臟,都是揪痛着的。
夜闌人靜。
某個院子裏的燈還昏黃地亮着。
一個人影在夜晚的掩飾下快速地疾馳,然後從偏門進入了院子以內,敲開了一扇門。
“怎麼樣?有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開門問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炎府三小姐,炎彩蝶。
而那個黑色的身影,也是熟面孔,便是炎彩蝶的貼身侍女碧琴。
碧琴恭恭敬敬地對着炎彩蝶行了個禮,這才在炎彩蝶耳邊壓低聲音道:“小姐,奴婢這次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什麼大秘密?說來聽聽,若是說得不好,仔細着你的皮!”
“是。”碧琴上前一步,在炎彩蝶的耳邊嘀嘀咕咕地低語了幾聲。
炎彩蝶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後滿面猙獰地一拍桌子,“竟然是炎小筱那個賤種!我還是怎麼八皇子見到她就像蜜蜂見到花兒一樣,哼,以為易了容換個身份,就能在本小姐眼皮底下暗度陳倉了嗎?沒門!”
碧琴小心翼翼地詢問,“小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咱們八皇子雖然和你已經訂下了婚約,但他和六小姐一向相熟,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搞到一塊去了。”
“哼,炎小筱一個庶女,我還不相信她還能取代我,當了八皇子的正妃去,皇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的!”炎彩蝶雖然有時候有點腦殘,但也還算有幾分聰明,炎小筱庶女的身份,就註定了她不可能給皇子當正妃。
“可是萬一八皇子要納她為側妃呢?到時候小姐您不是剛過門就會受委屈?”碧琴想了想,在炎彩蝶耳邊出着主意,“不如,就直接將她……”說到這裏,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炎彩蝶轉過眼來看着她,示意她說下去。
碧琴接著說道:“小姐您想啊,她現在的身份是花陌可,不過一個小小的畫師而已,死了也不稀奇,而且誰也不會懷疑到您的身上去,她炎小筱的身份也不會泄露出去,到時候回元陵國您也好跟老爺子交代不是?”
炎彩蝶聽罷,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然後搖頭,“不行,這太冒險了。不過本小姐想出了一招借刀殺人的好計,炎小筱那賤種,依舊逃不掉!”
“碧琴,你說,若是炎小筱的真實身份被揭穿,那她隱瞞身份躲在東辰國皇宮裏的目的就耐人尋味了,誰知道她是不是想要對天子不利,或是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圖謀。到時候,東辰國皇室自然不會放過她,我們嘛,且坐着看戲就好了,這種賤種,還不配本小姐親自動手。”
碧琴一聽,很快就想明白了,立即討好似的對着炎彩蝶猛拍一頓馬屁,“還是小姐您想得周到,這樣一來,咱們既能除去她,又不會惹上一身腥味兒,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是八皇子也不能說什麼。”
炎彩蝶受用地眯起眼睛,眼底劃過一抹惡毒的光,很快,又被夜色所掩去。
當天晚上,就有一封匿名信被悄無聲息地放在了皇帝的御書房裏,半夜突然驚起的雷聲,像是在預兆着什麼。
炎小筱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房門被強硬地推開,一群禁衛軍闖了進來,將她控制住了。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炎小筱的瞌睡直接就被嚇沒了,瞪着眼睛驚訝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侍衛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發生了啥事兒。
禁衛軍頭子用公事公辦地語氣對炎小筱道:“花小姐,有人舉報你利用虛假身份潛伏在皇宮之中,意圖對陛下不軌,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炎小筱的心咯噔一聲,暗道不好,難不成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她趕緊解釋道:“你們是不是弄錯什麼了……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花小姐若是有什麼話,直接到陛下面前去說吧。帶走!”
炎小筱就這樣輕易地就被帶走了。
一路上,她都在皺着眉頭思考,想着自己是不是哪裏露了餡,或是陰差陽錯的被人給陷害了。
她的身份是鳳離殤幫着偽造的,就算是宮裏的人懷疑,想去查,也不會查到什麼蛛絲馬跡,而她自問至她進宮以來,時時刻刻都小心翼翼的,不可能會讓人懷疑。
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除了……
對了,昨天她見過炎彩蝶。
難道是炎彩蝶認出她來了?!
炎小筱的心裏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這件事來得太突然,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背後推了一把,她甚至都還來不及反抗,就被推到懸崖底下去了。
她眸子暗了暗,趁押着她的士兵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放出了藏在袖子裏的七寶,七寶很有靈性,雖然不太懂人類的感情,但也知道炎小筱遭難了,一溜煙就藏到了路邊的草叢裏邊,等人群走出老遠以後,才飛快地跑去找耶律宏驊幫忙。
很快,她就被帶到了金鑾大殿之上。
皇帝高高地坐在上位,居高臨下地看着炎小筱,面上看不出喜怒。
炎小筱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中規中矩地跪下行了個禮,“臣女見過陛下。”
皇帝那雙睿智的眼睛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然後淡淡開口,“花陌可……炎小筱,朕到底應當怎麼稱呼你呢?”
炎小筱心裏一驚,心想自己的身份果然是暴露了。
而知道或是能猜到她是炎小筱的人並不多,除了耶律宏驊耶律天嵐兄弟倆,就只炎彩蝶了。
耶律宏驊和耶律天嵐沒必要去揭穿她,這件事,恐怕十有*是炎彩蝶所為了。
“臣女,不知道陛下的意思。”在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她就是炎小筱之前,她並沒有打算立即承認。
這件事,處理得好,是小事一樁,若是鬧大了,說不定會直接影響到兩國的邦交,她不敢賭。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扔下來一個信封,信封落到炎小筱的腳下。
“還想狡辯!這封匿名信里寫得清清楚楚,你花陌可的身份是假,炎小筱的身份是真,炎小筱,炎府六小姐,你不遠萬里來到我東辰國,混入皇宮,到底有何目的!”
皇帝的面上,雖然不見暴露的神色,但語氣里的威嚴,卻是不容忽視的。
炎小筱的心一分分地往下沉。
她撿起地上的信封,拆開來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越看,心裏就越涼。
炎彩蝶是存心想要將她置於死地,信里,不但詳細說明了她的來歷,還附帶了很多她的語言習慣,動作特徵,以及前因後果,皇帝並不是那種會被人牽着鼻子走的人,但看了這封信以後,他卻不得不去相信。
別說是皇帝了,就是炎小筱,如果這不是事關自己,她怕也要相信這信里的內容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腦子裏有些亂,又有些委屈,突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上方的皇帝:“如果,我說我不是炎小筱,也不是花陌可,我是燕七七呢?!”
“大膽!”皇帝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休要在此胡說,德安公主正好好的在德安殿,你竟然冒充誰不好,有膽子冒充她!”
炎小筱藏在袖子裏的拳頭捏得緊緊的,面上是極為少見的倔強。
她想到她混入皇宮這麼些天,本以為能夠查到一點有用的線索,卻什麼都沒查到。
她想到當初她被心愛之人一杯藥酒毒倒,含恨死去,再睜眼時,卻已物是人非,有家歸不得,自己的身份被人鳩佔鵲巢,自己卻無能為力。
說不恨、不怨、不無甘心,那是不可能的。
原本以為自己只要苦心經營,遲早能夠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卻不料,這一切這麼難,這麼難。
她很疲憊,疲憊得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現在德安殿裏的那一位真的是德安公主嗎?那她為什麼幾個月來便不再作畫?繪畫是德安公主平生最為得意自豪的事,她為什麼突然就不畫了?德安公主雖然嬌縱,卻心懷天下百姓,她明知道嫁給白雲飛有可能會引起兩國紛爭,為什麼還要一意孤行?!陛下,您真的確定現在的德安公主,還是您的女兒嗎?”
“放肆!”皇帝顯然氣得不行,整個人從龍椅上站起來,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一般,“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女人拉出去,打二十大板,朕看她還敢不敢亂說!”
炎小筱此時卻是什麼都顧不了了,她繼續大聲地說道:“陛下若是不信我,大可派人前往敏華宮的後山看看,定能找到蛛絲馬跡,我才是真正的燕七七,當初我就是被白雲飛給迷暈了,帶去敏華宮給害了,您若是不信,自可派人去查!”
敏華宮,以前是前朝敏妃的住所,後來敏妃不潔,私養男*,被圈禁在敏華宮孤獨終老,從那以後,敏華宮就成了冷宮的代名詞。
而炎小筱當初雖然被下了秘葯,但恍惚之中,還記得自己確實是被帶到了敏華宮的後山,當時自己還醒過來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只是因為藥性太強了,接着又暈了過去。
敏華宮平日裏別說是主子了,就連下人也很少去,她打賭,白雲飛肯定仗着這一點,並沒有好好處理現場和自己的屍體,雖然時隔好幾個月了,但說不定真能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她在打賭,賭父皇最終還是多慮的,會派人前去查看。
“帶下去!”皇帝憤怒地一擺手,旁邊的侍衛就將炎小筱架着拉了出去。
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滿面怒容,呼吸急促,目赤欲裂,微微抖動的身軀昭示着他的憤怒。
一旁伺候的太監小心翼翼地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陛下,您消消氣,花小姐肯定是胡說的,這德安公主一直都待在宮裏,日日來給陛下請安,怎麼可能是別人假冒的呢?”
皇帝喝了一口茶水,情緒慢慢冷靜下來,他眯了眯眼睛,下了命令,“去,派人去敏華宮後山查探一下,仔細一點,不要放過任何的細節!”
“陛下,您相信花小姐說的話嗎?”太監有些不解地問道:“這……明顯不合理啊……”
皇帝冷笑一聲,沉聲道:“朕不相信任何人的話,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實,花陌可是不是在說謊,派人前去一探便知。”
太監點點頭,領了命出去了。
外面,隱隱約約傳來板子落到身體上的聲音,以及炎小筱忍痛的悶哼聲。
一切來得措手不及。
炎小筱一邊忍着板子打在身上的疼痛,一邊期待着皇帝能夠派人前去敏華宮查探一番,一邊,又想着耶律宏驊會不會趕來救她。
雖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這裏是東辰國,不是元陵國,耶律宏驊就算是貴為太子,在東辰國也不可能使用元陵國太子的權利。但她還是想着他會不會來。
身後已經痛得沒有了知覺。
這些行刑的人可不像炎家的家法一樣,只是為了懲戒,並不是為了鬧出人命,這幾個板子,可比當初在炎家受的要狠得多了。
炎小筱倔強地咬着唇,不過兩板子下去,就已經嘗到了腥鹹的血腥味。
這一刻,她無助,卻也委屈。
疼痛,也有破罐子破摔的決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炎小筱終於支撐不住了,突然眼前一黑,幾乎在瞬間暈死過去。
在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在飛快的接近,那人的身上,有她所熟悉的,讓人安心的味道,於是,她便安安心心地閉上了眼睛。
眉眼間沒有多少痛苦,倒有那麼一絲心安。
耶律宏驊在從小黃雞那裏得到消息以後,立即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可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當他看到炎小筱滿頭大汗,疲憊又痛苦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幾乎都停止了。
本能的,一個健步跨過去,將正在行刑的人推開,如同護着什麼珍寶一般,將炎小筱摟進自己的懷裏。
“你們幹什麼?!”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憤怒。
行刑的人被耶律宏驊那要殺人的眼神刺了一下,心裏一緊,竟是有些害怕,小聲地解釋道:“殿下,這是陛下的命令,您還是不要為難小的們了……”
“你們沒看到她都昏過去了嗎?”耶律宏驊狠狠地瞪着那兩個行刑之人,眼神化作利刃,似要將他們千刀萬剮:“她是本宮的人,要打要罵,也該本宮來下決定!你們東辰國便是這樣招待貴賓的?!”
兩個士兵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耶律宏驊將炎小筱抱起來就要走,卻又被那兩個人攔住:“殿下,您還是不要為難小的們了,若是奴才們沒完成陛下的指令,只怕奴才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耶律宏驊嚴重寒光乍現,“讓開!”
“不能讓,就算是殿下打死奴才們,奴才們也斷然不敢讓您帶走她。”
這事若是發生在元陵國,恐怕耶律宏驊完全不會有任何的忌諱,敢攔他的路,直接殺了便是。
可他雖然生氣,心疼,卻也沒忘記這裏是東辰國。
“本宮這就帶她去見陛下,本宮倒是想問問陛下,她一個弱女子,到底是犯了什麼錯,要把她打成這樣!”
“這……”
“本宮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你們若是再敢阻攔,本宮可管不得這裏是東辰國還是元陵國,不過兩條狗命罷了,陛下還會因為你們而影響到兩國的邦交?”
那兩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放了行。
耶律宏驊將炎小筱打橫抱起來,讓她穩穩地躺在自己的懷裏,腳下的步子沉穩矯健,直接不管不顧地衝進了皇帝的金鑾殿。
他毫不客氣,開門見山:“陛下,本宮想,你需要給本宮一個交代。”
皇帝看了一眼耶律宏驊懷裏的炎小筱,她已經暈過去了,心裏不知為何,有些後悔起來。
可他是皇帝,他自然不會讓旁人知道他的後悔,於是他輕飄飄地回道:“她利用花陌可的假身份潛伏在宮中,如今已被人揭發,她自己也供認不諱,朕不過是打了她二十板子而已,難道還是朕做錯了?”
耶律宏驊來之前,並不知道炎小筱被抓起來,甚至被打的原因,如今聽東辰帝這麼一說,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陛下,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承受二十大板?而且她是我元陵國人,難道陛下懷疑我元陵國意圖對東辰國不軌?”
“這……朕當然並沒有這麼想。”
“陛下,元陵國與東辰國素來友好,就連德安公主悔婚,與白雲飛私定終身的事,我元陵國也未曾與你東辰國計較。
陛下覺得我元陵國的人出現在東辰皇宮裏是心懷不軌,未經求證便對她動刑,是覺得我元陵國好欺負嗎?”
耶律宏驊字字珠璣,步步緊逼,東辰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反駁。
德安公主與白雲飛定親之事,本就是東辰國不守信用在先,如今耶律宏驊明明白白的將此事提出來了,他就算是再厚的臉皮,也不可能抵賴。
只聽耶律宏驊又道:“炎小筱是我的人,你們東辰國高貴的德安公主看不上本宮這個太子,不願下嫁,還不許本宮另覓佳偶?本宮可以用本宮的身份為她擔保,她絕對沒有任何的惡意。不知陛下是否能答應就此揭過?”
正在東辰帝猶豫不決的時候,先前派出去查探敏華宮的人正好回來了,領頭的滿面正色,在東辰帝的耳邊沉聲道:“陛下,有大發現!”
東辰帝看了耶律宏驊一眼,見耶律宏驊正抱着炎小筱,用衣袖給她擦汗,微微嘆了一口氣,“你先把她帶回去養傷吧,這件事,遲早會水落石出。”
耶律宏驊冷哼一聲,抬眸與東辰帝對視,“陛下所查之事,應該是事關小筱的吧?既然是這樣,又何必避着我?有什麼發現,直接當著我的面說吧。”
東辰帝思忖了片刻,最終點頭,“好,那就請太子殿下做個見證,你懷裏的這個女人,到底是好是壞,有何目的,很快便可揭曉,若是她真的有什麼對東辰國不利的舉動,太子殿下也別怪朕不給你面子了。”
耶律宏驊輕哼一聲,算是答應。
炎小筱這個女人,他雖說不是了解得特別透徹,但也是了解得有七八分了,她不可能會做出對東辰國不利的事情來。
而之所以會假借花陌可的身份來到皇宮,恐怕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絕對不會是為了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那手下得到東辰帝的首肯,放大音量對兩人道:“屬下剛剛帶人去敏華宮的後山查探,發現了一具女屍。屍體很多部位已經開始潰爛,最重要的是……”
“是什麼?”東辰帝有些緊張地問道。
“她被人扒去了臉皮,面部已經面目全非,屬下無法辨認出她的身份。”
“什麼?!”東辰帝猛地從龍椅上蹦起來,面上全是震驚之色,“竟然有這等事?!”
那手下點點頭,“從屍體潰爛的情況來看,應該死了至少四五個月了,身上穿着宮女的衣服,不過,屬下在屍體上發現了一樣東西。”
說著,那手下對着門外待命的人招了招手,那人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被一條布料蓋着,看不到裏面裝的什麼東西,他行禮之後,才在皇帝與耶律宏驊的面前將上面的布掀開,上面,赫然是一小塊黃-色的布帛。
那手下將黃布呈給東辰帝,一邊介紹:“陛下您看,這布料做工精細,觸感絲滑,一般人家用不起這樣的布,布上面原本還寫了字,不過由於長時間的風吹雨淋,字已經全部花了,沒辦法辨認。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死者絕對不會是宮裏的宮女,宮女用不起這麼好的布。”
東辰帝手裏拿着那塊布,拳頭猛然握緊,他想起剛剛炎小筱對他說過的話,心裏懷疑的種子開始快速的發芽,茁壯成長。
難不成真正的德安真的已經被人害死了?
現在的德安只是一個西貝貨?
如果只是一般的殺人滅口,兇手不可能會剝下死者的臉皮,這麼做根本就沒什麼意義,除非,這張臉皮對兇手來說,有什麼大用處--
“繼續暗中查訪,不要驚動任何人。”想了一下,東辰帝下了命令,又轉頭對耶律宏驊道:“太子還是先將這位炎姑娘帶下去醫治吧,朕恕她無罪,但今日之事,還望太子能夠幫朕保守秘密,等炎姑娘醒來之後,朕會再傳她問話。”
耶律宏驊的眸底一閃而過疑惑的光芒,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抱着炎小筱離開了。
他並不知道剛開始皇帝將炎小筱抓過來,兩人之間到底說了些什麼。
只能斷定,炎小筱說了什麼事,惹怒了東辰帝,所以才會挨那二十板子。
不過從東辰帝剛剛的表現可以看出,炎小筱像是說中了什麼事,或是他開始有些相信炎小筱的話,所以才會饒恕炎小筱的罪行。
那麼,這件事到底是什麼呢?
敏華宮的後山,到底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耶律宏驊一時想不通這其中的關鍵,而懷裏的炎小筱還在昏迷之中,當務之急,是找人來幫她上藥醫治,至於其他的事,東辰國的事,他並無插手的興趣。
炎小筱這次的傷比上次在炎府受的嚴重了許多,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都和衣服黏在一起了。
幸好元陵國的使者團,有隨行醫生,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炎小筱得到了很好的治療。
她這一昏迷,直直昏了將近半日,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太陽都快下山了。
屁股和腰部疼痛得厲害,她剛一睜眼,就被這痛感給刺激得差點沒再次暈過去。
“別亂動。”
耶律宏驊第一時間發現炎小筱的蘇醒,忙過來壓着她,不讓她亂動,“你這傷雖然沒傷到筋骨,但皮肉損傷得很嚴重,需要靜養,這幾ri你便趴着睡,別再碰到傷口了。”
炎小筱虛弱的趴在*上,看着忙前忙后的耶律宏驊,心裏劃過一陣暖流,不由開口問道:“是你救了我?”
耶律宏驊微微嘆了一口氣,“你覺得在這東辰國,除了我,還有誰會救你?你這衝動的性子真該改改了,這次是二十板子,下次怕是連命都要丟了,從我認識你到現在,怎麼老是在受傷呢?”
炎小筱此時回過神來,也知道自己在皇帝面前太衝動了,可是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她就算後悔也沒什麼用了。
“我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你就別問了。”她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還有,謝謝你救我。”
耶律宏驊對這樣的炎小筱真的是感覺很無奈,想要責怪,又心疼得狠不下心來,不罵她兩句吧,又覺得心裏始終憋着一口氣。
從他認識炎小筱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可她已經傷過好幾次了。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有種無力的感覺。
他真的很害怕,再讓她這麼亂來下去,有一天,他會徹底地失去她,陰陽不見。
他耶律宏驊活到現在,從來沒有怕過什麼,而現在,他卻開始體會到害怕的感覺。
“你就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和東辰帝說了什麼,還有,敏華宮到底藏了什麼秘密?我不會說出去,我只是想要確定你的安全,你知道嗎,我很擔心你!”
炎小筱身上痛得直抽氣,理智有些遊離,但即使是這樣,在事情沒有真相大白之前,在她沒有正面自己的身份之前,她都不願意告訴耶律宏驊真相。
要她怎麼說,我並不是炎小筱,我是燕七七,我已經死了,只是莫名其妙的進入了炎小筱的身體?
要她怎麼承認,其實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並沒有悔婚?
要讓她承認這個,還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
炎小筱躲避着耶律宏驊的目光,生怕只要是跟這個男子一對視,自己的秘密就會被立馬看穿。
她害怕承認自己的身份,害怕耶律宏驊也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更何況,她的身份關乎到兩國的友好,弄不好就得生靈塗炭,她炎小筱即便還是公主,也沒有資格讓天下人跟着陪葬。
正想着心事,炎小筱突然覺得自己的下方一涼。
“啊!”炎小筱驚訝之下忙去看,原來這耶律宏驊居然要掀開自己的衣服去查看傷口,“你幹嘛?”炎小筱立馬忘記了自己的疼痛,非常利落的拉住自己的衣服,從*上跳下來。
不過後果就是,剛剛跳下*,就因為傷口的痛楚而重心不穩,“哎呀,哎呀!”
炎小筱連忙想要找個比較柔軟的地方摔一下,而且一秒鐘之內她就想好了,正面摔過去正好,可千萬不能再摔到屁股了。
只是耶律宏驊根本不給她機會,耶律宏驊在看到炎小筱像是一個螞蚱一樣跳起來的時候。
就已經站起身來,有發現炎小筱的窘態,也顧不得生氣,連忙伸出手抱住了炎小筱。
“那啥……”
炎小筱倒在了一個結實的懷抱里,很快又躺回了*上。
看到耶律宏驊鐵青的臉,炎小筱本來有些心虛的,但是想到剛才耶律宏驊的動作,頓時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懂不懂非禮勿視啊。”
說完,炎小筱的臉頓時紅的跟滴血一樣。
耶律宏驊的怒氣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本來剛才炎小筱不顧及自己的傷勢居然跳起來。
他本來是要直接打暈了這廝,讓她好好的安靜會。
但是現在看到炎小筱害羞的樣子,他的一顆心都融化啦,哪還有什麼力氣發火,“怕什麼,又不是外人。”
“什麼不是外人。”炎小筱頓時氣得咬緊牙。
“誰跟你不是外人啦,別瞎給自己扣帽子。”炎小筱說著說著,聲音小了很多。
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對耶律宏驊看自己傷口的事情,好像大概似乎沒有那麼反感呢。
“爹娘不是外人,七寶也不是外人!”七寶本來在好好的睡覺,就是剛才炎小筱突然大跳大叫的,讓七寶的美夢直接破碎了。
“七寶,你給我過來,”炎小筱惡狠狠的抓過七寶,放在手心裏,對着七寶歇斯底里的喊道,“不許叫我娘!”
七寶本來還有些許的困意,被炎小筱這麼一叫,直接沒有了睡意,“娘,你這麼大聲,嚇死七寶了。”七寶用翅膀護住自己的臉,真的像是被嚇住了一樣。
耶律宏驊趕忙將七寶在炎小筱的手中搶過來,“你怎麼能對七寶這麼粗魯呢,他還是個孩子呢。”
“還是爹爹疼我,”七寶委屈的張開翅膀,很是討好的飛到了耶律宏驊的肩膀之上,對着耶律宏驊的臉啄了一下:“娘親,七寶餓了。”
炎小筱簡直被七寶氣的整個人背過氣去。
現在聽到七寶跟自己說話,直接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有個好爹爹嗎,你讓他給你弄吃的去啊。”
七寶連忙在耶律宏驊的肩膀上移動了幾分,離着耶律宏驊的臉更近了一些,十分小聲的說道:“爹爹,御膳房裏的四喜丸子老好吃了。”
“七寶,你這次立了功,四喜丸子檔次太低了,爹帶你去吃好的去,”耶律宏驊還特地瞥了炎小筱一眼,“你娘沒良心,還有爹疼你,乖哈。”
“嗯。”七寶特別聽話的飛到了耶律宏驊的胸口。
耶律宏驊連忙托住七寶,七寶直接趴在了耶律宏驊的懷裏,炎小筱看到此情此景,一口氣堵在了喉嚨里,被卡的難受。
這是什麼神獸,是上天派下來懲罰她的吧。
炎小筱用殺人的眼神狠狠的凌遲了七寶以後,才用最“善良”的語氣說道,“好啊,乖七寶,那就祝你吃的飽飽的,別被撐壞了!”
炎小筱咬牙切齒的樣子,再次成功的將耶律宏驊逗樂了,他拍了拍七寶,很是*溺的說道,“七寶,有的人不識好人心,你以後可要記住爹的好,知道嗎?”
七寶的頭跟搗蒜似的,“爹爹好,爹爹好。”
炎小筱感覺自己都要被這兩個“萌”的吐血了。
“尊敬的太子殿下,那麼,就請您帶着七寶去吃飯好嗎,小女子累了,想要好好地休息。”
耶律宏驊見炎小筱的確面色紅潤了許多,而且重要的是,炎小筱的力氣也恢復了。
這才放心的將七寶放在袖筒里,走的時候還不忘給了炎小筱一個白眼,“七寶,爹帶你吃東辰國最大的酒樓去。”
直到是兩個人出了門,炎小筱還能聽到七寶稚嫩的歡呼聲。
碧琴小心的將探聽回來的消息如實的報告給了炎彩蝶,當時的炎彩蝶正在梳妝。
聽到這個消息惡狠狠的將金釵拍在了梳妝枱上:“太可惡了,這東辰國的皇帝真是膽小,居然不敢殺了她。”
碧琴也是同意的點點頭,連忙附和的說道:“就是,悔婚都敢了,還怕殺了一個畫師嗎?”
耶律天嵐本來想要來跟炎彩蝶說清楚的,讓她不要以八皇子妃自居,在回國之後,他自然會去稟明皇后,廢除這樁婚事。
但是走到了門口,便聽到了這對主僕的對話,“你說什麼,殺了什麼畫師?”這東辰國的畫師,除了花陌可,耶律天嵐還沒見過別人。
聽到碧琴的話,自然就是先入為主的想到了炎小筱,他怒氣沖沖的推開門,走進去直接捏住了炎彩蝶的衣服,“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
炎彩蝶雖然有些衝動,但是不傻,現在看耶律天嵐的樣子,根本是不知道花陌可就是炎小筱的事情,當然了,炎彩蝶也是不能說的,“八皇子,不是,你聽我說,聽我說啊。”
碧琴連忙走上來,用上力氣才掰開了耶律天嵐的手,“八皇子,您是不是聽錯了,哪有殺畫師的事情,我們小姐素來心善,八皇子可不能這樣損害我們小姐的閨譽。”
耶律天嵐冷哼了一聲,“什麼閨譽,本王早就看出來了,她對花小姐不滿,想不到她這麼狠毒,居然想殺了花小姐。”
炎彩蝶使勁的呼吸了幾口,才緩過勁來,暗道這八皇子居然這些這般的對待自己。
心裏更是氣極和不甘,“八皇子,你就因為一個小小的畫師這樣對待我嗎,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是未來的八皇子妃。”
“住口,”這是壓在耶律天嵐心裏的一口氣,現在又被炎彩蝶提起來,耶律天嵐再也忍受不住,直接甩給了炎彩蝶一個巴掌,“賤婦,居然敢這般跟本王說話!”
耶律天嵐的這一巴掌,不但是碧琴懵了,就算是炎彩蝶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ps:今天大圖,更新一萬二,素素也是豁出去了,美人們也要給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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