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2)
天熊當時就嚇得臉發綠,說話也不利索了:“少,少,少主,離歌是她自己跑的,我,我,我可沒趕她走,後來我真的找了她好幾年,那些年兵荒馬亂,天災不斷,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死去,我是真的儘力了……天下城那麼多眼線耳目,不也沒找到她嗎?”
“你敢說離歌不是被你逼走的!”無爭的眸子陰寒:“哪一天她不是被你折磨的死去活來?即使她身懷有孕,你也沒有一天放過她!”
天熊一身冷汗,突然爬到月含羞腳下,抓住她的裙角,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郡主,您說過要保我不死的,您一定要幫我在少主跟前求求情!”
月含羞此刻心如亂麻,雖然她極討厭腳下這個男人,認為他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可冥冥中總有一種情緒讓她不想看到這個男人死掉。只是她現在自身難保,又有什麼能力保護天熊?可是天熊不斷地哀求,痛哭流涕,她求助的目光忍不住望向無爭。
無爭正冷眼看着這一切。覺得天熊表演夠了,才冷冷說了句:“離歌的女兒在哪裏?”
天熊立刻安靜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原來少主是想打聽這件事啊。哎呀,我都已是將死之人了,武功盡失,外面到處是追殺我的人,朝廷和王母教都想要我的命,逃命都來不及,哪兒還有閑暇管這件事?”
無爭目光轉向月含羞:“羞兒覺得這個人該不該死?”
含羞沉默了片刻,終於道:“羞兒不忍看他死。”
無爭將一塊刻有天下城魔獸圖騰的黑木牌輕輕放在桌子上:“天熊,只要你不離開天下城,除非我下令,沒人可以取你性命。”
黑木牌是無數亡命天涯人夢寐以求的護身符,有了它,就可以在天下城合法居留,只要你不踏出城門,就受天下城的庇護。即便是朝廷,也從不在天下城內緝拿欽犯。
天熊眼睛亮了,迅速拿到黑木牌揣進懷中。這才問:“關於我女兒,少主想知道什麼?”
無爭蹙了下眉:“你女兒?”
“離歌的女兒不就是我的女兒,是我和她生的,不是嗎?哦,對不起,我忘了,這樣說會讓少主心裏不痛快。那就按少主的說法,關於離歌的女兒,少主想知道什麼?”天熊卑微的語氣后,藏着挑釁。
無爭只是冷冷道:“開口前最好考慮清楚,以免說錯話。”
“是,是,我會小心說話,江湖中人都知道,在無爭少主面前說錯話,通常不會有好結果。”
無爭在一張太師椅中舒適地坐下,示意含羞過來。月含羞顯得心神不寧,她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她期望知道某些東西,可又期望那些東西成為永遠的秘密。自從在天熊的衣櫃中發現離歌的肚兜,她就充滿矛盾,時時忐忑不安。可該來的終歸還是會來,躲不掉也逃不掉。她走向無爭,卻有種走向無底深淵的錯覺。手腕被他一帶,便身不由己跌坐進他懷中。他雖然是在問天熊,可卻盯着她的眼眸:“女兒出生的時候,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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