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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蒼朮收到張連翹傳真過來的資料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在看到那一張張畸形扭曲的海魚圖片和大量變異生物的圖片后,沈蒼朮也難得陷入了沉默。張連翹在電話那頭向他仔細說明了當初發生在f島的那場核輻射泄露事件的來龍去脈,而聽完了這一切的沈蒼朮在沉吟了一會兒還是皺着眉開口問道,

“所以說,怪魚們身上的這些病變都是沒法治癒的是嗎?”

“恩……是的,我問過老師了,他說這種核輻射引起的變異不僅僅是造成了外貌形態上的變化,對於生物的基因組成也會有影響,受到輻射的生物在今後的幾代都會攜帶着病變的基因,連帶着他們後代的生命周期也很短……你所說的那些怪魚,他們很有可能真的就是原本生活在這邊因為某些原因而短暫離開的魚潮,可是很不幸的是,在去到污染海域的過程中他們被核輻射影響了,這才造成了這種變化……”

這般說著,剛剛從醫院重新包紮了出來的張連翹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是對於這樣的局面他也有些無能為力。畢竟人類醫學尚且不能攻克這種問題,更不用說如今尚不成熟的動物醫學。偏偏在遇到這種堪稱*的泄露事件中,人類甚至都不能為這些被他傷害的無辜生物做些什麼彌補,只可憐了這些無辜的受害魚,再遭遇了這些事後也未必會受到同類的諒解,他甚至能夠想像身處於那片死寂的海域邊的沈蒼朮複雜的心情和他所看到的那些情景,而聽他說了這麼多的沈蒼朮在仔細回想了一下來龍去脈之後也點點頭道,

“知道了,我自己處理吧,如果真的是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那麼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讓那些正常的海魚接受那些怪雨……不過你別操心了,手好點了嗎?”

這麼開口問的時候,沈蒼朮的語氣挺自然的,張連翹一聽便是一愣,心裏一下子便想到了之前對沈蒼朮的懷疑。可是看他這個從容的態度,張連翹忽然又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於是在遲疑了一下之後他還是輕聲回道,

“恩,好點了,不疼了。”

聽到疼這個字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沈蒼朮的眼神便是一沉,一想到之前還是從張浩然那兒才得知的真相,他就覺得牙根痒痒。他挺想立刻回家把張連翹摁在自己大腿上好好收拾一頓,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瞞着自己的代價,可是他也明白以張連翹這傢伙的性格,他肯定是不喜歡自己這種簡單粗暴的處理方法的。

不過沈蒼朮才不管他喜不喜歡,他做這些就是在盡自己作為張連翹配偶的責任,畢竟真讓自己老婆挨打了,他還不替他出氣那他才是廢物。這般想着,沈蒼朮便若無其事的點點頭,在完全沒暴露自己已經替夫行道的情況下他又羅里吧嗦地交代了幾句好好養傷的話,這才慢吞吞地掛上了和張連翹之間的電話。

等掛上電話從傳真店出來之後沈蒼朮就沿着鎮子的小路往旅店的方向走,因為早上出來的匆忙,所以他並沒有帶上怪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怪魚自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情緒低落,沈蒼朮和他說話他都不搭理。如今聯想到今天拿到的這些有關於核輻射的資料,這條性格惡劣,行為偏激的怪魚的行為也有了解釋,再加上剛剛張連翹也勸他說在結束這次調查后,還是把他安全放回海里比較好,這段時間也盡量善待他一些,畢竟他也是受害者之類的話,所以沈蒼朮自然也會稍稍地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

不過關於如何妥善處理好這些同類海魚之間的糾紛,沈蒼朮的心裏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想法。畢竟以他的種族立場來說,這些海洋生物首先就不會同意讓他摻和進去。如果今天他要是條魚的話,他或許還能試圖去勸說和調解什麼,可是他一個鼬科靈長類混血,八竿子打不着的陸地生物,根本就不了解他們這海洋里的規矩,而這般想着,沈蒼朮忽然就想起來陳海洋來之前和他說的一件事。

陳海洋有個親戚在n海,不是別的,是一隻玳瑁。玳瑁這種生物算是海龜的一種,但是因為沿海的部分人類為了追求精緻的玳瑁飾物,所以往往會抓一些玳瑁就他們活生生燙死之後再取走他們的龜甲。這種殘忍的行為不具備任何的實際意義,就和追求魚翅虛無縹緲的營養價值一樣十分的可笑,可是玳瑁這種生物的生存還是越發的嚴峻,一直到陳海洋的這個親戚在許多年前忽然就開始做起了一門生意。

這門生意要是放在人類世界裏,就是個辦假證件的。當初陳海洋和他的妻子李曉鷗並沒有產生實際婚姻事實的時候,就是這個辦假戶籍的親戚讓陳海洋擁有了人類的種籍。後來陳海洋為了妻子甘願入贅丟失海龜種籍這當然是后話了,不過僅從這隻玳瑁的業務範圍而言,他確實有自己的途徑能夠幫助一種動物在短時間內成為另一種動物,即使這種假戶籍是有時效性的,即使這種假戶籍的辦理是動物戶籍辦事處所禁止的。

有關於這種假戶籍的事情,沈蒼朮自然也清楚,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卻不由得想去試試看能不能暫時弄一個假的海洋動物身份。偏偏他自己就是動物戶籍辦事處的工作人員,這幾年辦假戶籍這種事又是嚴打的,一旦被發現這種行為那上級肯定是要給他處罰的,但如今這怪魚的態度也不配合,他在正常的海魚那邊也缺乏個消息來源,他要是真想試圖解開這些海魚之間長久以來的矛盾,他勢必要在他們發生更大的衝突前及時地直至這一切,而就在他這麼思索時,他忽然看見了對面有個當地的魚市出現在了眼前。

如今也快中午了,沈蒼朮看見那個魚市的時候便想着要不去買點處理好的魚泡之類的給怪魚當午飯,可是因為現在已經不是早市的時候,大多數魚攤都已經收攤了,他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一個還有魚雜的攤位,而就在他找到最末尾的一個魚攤時,他看到一個中年人正面無表情地靠在自己的摩托車邊抽着煙,面前還擺着一個大臉盆,裏面正沉着一條塊頭並不大的馬鮫魚。

“最後一條啊,還活的呢,五塊錢拿走好不好啊?”

叼着煙沖沈蒼朮這般招呼着,聞言的沈蒼朮低下頭看了一眼這魚,那魚也用圓溜溜的眼睛盯着頭頂上的沈蒼朮,這眼神看上去挺機靈,至少也說明這魚應該還挺新鮮,而就在他沉在水底吐了串小小的泡泡后,這條馬鮫魚忽然小聲地嘆了口氣,接着自言自語道,

“唉,買吧買吧,別把我清蒸就好啦,蔥姜蒜太難聞了,還不如紅燒呢……唉,實在不行,生魚片也行啊……”

魚說的這話身為攤主的漁民肯定聽不見,不過蹲在臉盆前的沈蒼朮倒是聽得一清二楚,或許是因為被這魚奇怪的思路給逗樂了,他下意識地用眼睛撇了這馬鮫魚一眼,接着一本正經地開口道,

“老闆,我給你十塊錢,你連盆賣給我吧,帶回去清蒸,就是吃個新鮮。”

馬鮫魚:“………………”

沈蒼朮的本意只是想開個玩笑,可惜這條馬鮫魚並沒有感受到他的幽默感,直接嚇得翻了個白眼就暈了過去。偏偏那攤主並不知道他是暈過去了,還當這魚是撈上來時間太長死了,於是為了讓沈蒼朮能買下這條魚,他又刻意放低了一些價格,得了個便宜的沈蒼朮倒是挺高興的,難得心情不錯的就連盆把這馬鮫魚帶回了旅館,可是等他把這暈過去的馬鮫魚帶回去,又讓那桶里的怪魚之後看見之後,這原本還和死魚似的怪魚一下子就情緒激動了起來。

“你在哪兒抓到他的!!你放開他!!他怎麼了!!!你讓我看看他!!!你讓我看看他!!!”

嗓門大的讓沈蒼朮嚇了一跳,把那盆往地上一放,沈蒼朮走到那桶邊上看着恨不得跳上來的怪魚,若有所思地道,

“幹嘛?你認識他啊?我在魚市上買的,他沒事,就暈過去了。”

沈蒼朮的回答讓怪魚稍微冷靜了一下,但是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馬鮫魚,他還是眼神顫抖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看見自己的弟弟方小洋,畢竟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默默地關注着他的生活境況,可是如今這種狀況,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這個人類,而沈蒼朮看他這幅眼睛都直了的樣子,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開口問道,

“喂,這不會是你的親人吧?在你變成這樣之前?”

“…………”

聞言也不吭聲,但是怪魚的沉默卻也說明了一切,似乎是有些能理解他這種難以言喻的心情,沈蒼朮也沒有再逼迫他什麼。怪魚群和正常魚類之間的矛盾註定這兩條可能有着親屬關係的魚在之前的那段時間再沒有絲毫的關聯,而這般想着沈蒼朮忽然彎下腰,可他卻沒有再去問怪魚些什麼,反而是用雙手將還暈着的方小洋從盆里拿了出來,接着放到怪魚的大水桶里,沖他語氣平淡地開口道,

“你可以等他醒了再和他聊聊,放心,只有你們兩個,我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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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后,男主不準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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