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第475章 是她自己不願
“啊”一直跪在地上的燕兒尖叫着，伸手指向地上。蕭以沫的腳邊，一片腥紅的血跡迅速蔓延開來。
她手中的那張信紙悠然飄落在地，上邊勝利的消息映入周圍那些朝臣的眼中。
“沫沫，沫沫，叫御醫，快。”夜皓宇慌亂的大喊，手上立刻將人抱起，抱進了御書房最裏間休息的地方。
御書房裏的那些朝臣在看到那勝利的消息后，就悄然鬆了一口氣，有個老迂腐，看到夜皓宇將蕭以沫抱進裏間，不長眼的在後邊開口道，“皇上，這裏是御書房重地，怎能在這裏產子？這實在不合”
“不想死就全都給我滾。”夜皓宇小心翼翼的將蕭以沫放在床上，猛的扭頭紅着雙眼大吼道。
那些朝臣被嚇的全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立刻退出了御書房。
蕭以沫尚未到生產的時候，卻突然出血，劉福心驚，蕭主子這情況怕是不好，卻又不敢在皇上滿前多說，在找御醫的時候，便讓燕兒去將皇上早先為主子找好的接生穩婆一起找了過來。
夜皓宇守在床前，整個人腦子裏，心裏早已一片兵荒馬亂，劇烈顫抖的手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跡。床上的蕭以沫，雙眼緊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身下的血跡卻是在床上迅速蔓延開來。
太醫院所有的御醫很快全都被帶到了這裏，診斷過後，戰戰兢兢的對着夜皓宇回道，“回皇上，臣建議立刻喂蕭主子服下催產葯，否則不但蕭主子腹中的皇嗣不保，蕭主子也會危險萬分。”
“那就快用，她今日若有個什麼事，我要你們全都陪葬。”夜皓宇大吼道。
一群御醫立刻忙碌起來，穩婆也很快被帶到，御書房的裏間本就小，劉福冒着生命危險開口將夜皓宇請到了外邊。
夜皓宇就愣愣的站在外邊的門口處，看着一盆盆的熱水被端進去，然後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來。從十歲初入江湖起，一直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他手上沾染的血腥不計其數，他早已不怕那鮮血的顏色，可此刻那盆中觸目驚心的紅色，卻是讓他心頭湧上幾乎讓他窒息的恐懼。
御書房裏除了那些忙碌的御醫和穩婆，蕭以沫始終不曾發出一點聲響。這樣的安靜，讓夜皓宇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深。
一個御醫從裏邊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撲到他面前跪下顫抖着聲音道，“稟皇上，蕭主子沒有醒來的意志，也不肯用力，怕……怕是……”
夜皓宇腳步踉蹌了一下，轉身便沖了進去，撲到床前，顫抖着手撫上她慘白如紙的臉頰，“沫沫，你醒醒，快醒醒，別丟下我一個人，我求求你……”
失去沫沫的痛苦，他這輩子都無法再忍受第二次。
然而無論他怎樣祈求，蕭以沫始終安靜的閉着雙眼，身上的溫度也似乎在一點一點的溜走。
一旁的燕兒，早已泣不成聲，跪在地上對着那些御醫使勁的磕頭，“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家主子，求求你們，燕兒這輩子願意當牛做馬，求求你們了……”
那些御醫全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他們這些人現在性命全在蕭以沫身上。若蕭以沫出事，他們今天也走不出這裏，他們比任何人都想救蕭以沫，可蕭以沫目前的情況是她自己完全放棄了求生的意志，不肯醒來，即便他們已經用了催生葯，孩子也無法產出。
“皇上，為今之計，只能再喂蕭主子服下一副更猛烈的催生葯，這樣，或許皇嗣還可以生下來保住。”太醫院使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的開口道。
“沫沫呢，會怎樣？”夜皓宇猛的扭頭看向他。
“藥效強烈，有可能會造成大出血……”太醫院使咬牙回道。
話雖沒有說完，可話里的意思卻是分明。
“我不同意，我不要孩子，我只要沫沫。”夜皓宇直接吼道，若是放棄孩子可以讓沫沫無事，他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孩子。
“皇上，若再這樣下，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御書房的門再次從外邊被突然打開，劉福身後帶着兩個人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正是玉沉和小魚兒。劉福常年跟在夜皓宇身邊，之前曾經見過玉沉幾次，見他拿着金牌一路闖進來，便直接將人帶了進來。
夜皓宇猶如看到了救星，“玉沉，你快來救沫沫。”
玉沉立刻上前看了蕭以沫的情況后，對夜皓宇說道，“你先出去，把這裏交給我。”
“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陪着她。”夜皓宇搖頭，堅定的說道。
情況危急，玉沉也顧不得再和他說許多，“一會兒無論你看到什麼，都必須相信我。”
說完便直接轉身，和小魚兒一起忙碌起來。
夜皓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着玉沉和小魚兒在蕭以沫肚子上，用刀割出一個大大的口子，然後將孩子從她肚子裏取了出來，最後再拿針線縫上。
孩子的哭聲他沒有聽到，甚至連看都沒看孩子一眼，他必須用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剋制自己心中不斷翻湧而出的恐懼。
屋內的一片狼藉很快被收拾好，孩子也被小魚兒帶了下去，玉沉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屋裏只剩下夜皓宇和床上的蕭以沫，夜皓宇雙手捂臉，指縫中有溫熱的淚水溢出。
時間已經過去兩天，蕭以沫始終沒有醒來。夜皓宇守在床邊，一刻也不曾合眼。
臨西谷戰役的勝利，西域大勢已去開始節節敗退，十萬禁軍的趕到，更是讓天嵐如虎添翼，趁熱打鐵的攻勢下，直接拿下了西域大半的領土，西域的滅國註定只是時間問題。
玉沉走進屋子，看着雙眼不滿紅血絲的夜皓宇，擔憂的道，“你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又要處理國事，又要照顧她”
“我沒事，沫沫什麼時候能醒？”夜皓宇沙啞的嗓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玉沉抿唇，看着床上臉色蒼白到透明的蕭以沫，沉默許久，輕嘆一聲道，“是她自己不願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