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3.第2363章 番外70：愛而不得，一生一世
“不行！”皇上額頭冷汗滲出，他再次將皇后護至身後，“月兒，要死也是朕去去死，你要好好活着！”
“皇上……！”皇后笑得恬淡，“勞您愛過一場，月兒感激不盡，只盼天下蒼生有明君庇佑，月兒的命實在算不得什麼？”
“月兒，你可知……天下蒼生在朕心裏比不上你一人！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朕寧和你浪跡天涯也不做這一生孤獨寂寞的皇帝！”
……
“哈哈……！”珍妃凄厲的笑聲簡直能把房頂掀翻，“好一對舞風弄月的痴心人！”
說不妒忌是假的，這些年，她苦苦相伴的男人平日連看一眼都是奢侈，卻能夠對另一個女人情話綿綿！
“讓我送你們一塊兒去閻王那兒繼續恩愛吧!”珍妃舉刀欲刺……
銀光閃過，她卻一刀撲了個空……皇后居然抱着皇上跳到樑上……
“明月，你居然會輕功？”珍妃有一絲愕然，這個女人當年手無縛雞之力，這些年不見，居然也學會了輕功！
“我不僅會輕功，而且我百毒不侵!”明月的眸子閃過一絲堅毅，“所以沒那麼容易被你害死！”
她體內流淌的是老毒物的血，這世上可能沒有哪種毒再能傷害她！
“月兒，你會輕功，你自己快跑！”陪着皇后一起掛在雕龍畫樑上的皇帝萬分焦急，“朕不需要你陪着去死，黃泉路上朕早點兒去探路…為了烈兒…你快跑！”
“想跑……！”珍妃一甩手，閃着銀芒的匕首落到齊耀天手中，“百毒不侵沒關係，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刀槍不入！”
“月兒，不要管朕，你快跑！”掛在龍形房樑上的皇帝使勁推搡皇后，“我們還有烈兒，不能扔下他一個人！你快跑！”
這些年的分別，也許愛早己不存在……可是，明月皇后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她兩隻縴手抱緊皇上，“陛下，別動，生死與共！”
就算不愛，叫她拋下他一個人獨自逃生那也是辦不到的事……生死與共，跟愛無關，卻是一個人做人的道德底線！
她豈能為了自己活命而讓齊烈的人生留下陰影？
“耀兒，殺了他們！”珍妃咬牙切齒，齊耀天反握匕首眸光如血定定的望着房樑上的兩個長輩至親！
“皇上，抱住我！”明月使出輕功，“我帶你逃離這裏！”
事到如今，只能豁出去拼一把了，皇上不再作推遲，唯恐因為他的謹小慎微而傷到明月！
一個白衣如仙的女人，髮絲飄灑懷裏相擁着高大魁梧相貌堂堂的男人……明月聚集全身力量一臉肅穆，使出輕功飛離雕龍畫梁……
“耀兒，殺了他們！”珍妃咬着牙說出這幾個字，原本妖媚輕靈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蒼老！
齊耀天聽了母妃的命令，先是怔怔的看着明月帶着皇上敞開的殿門飛，然後身子一躍而起，一道銀光閃過……殿門“砰”的一聲被重重合上！
無路可逃的明月皇后只好抱着皇上落到地面……
“月兒，別管我，你自己走啊！”自覺今日難逃一劫的皇上痛心疾首仍然推着明月要她跑！
“別說話！”齊耀天的聲音如烏黑海浪壓頂帶着窒息的危險，他手中的匕首己經抵上皇上胸膛，通紅的眸子像極傳說中地府煉獄之火，他的眼裏己經沒有骨肉親情，邪惡火焰中燃燒的滿是那金光萬丈的寶座……皇位！
“耀兒，朕是你父皇！”皇上再次擋身在皇後面前，他挺直脊樑，大義凜然：“難道為了皇位，你想弒父？！”
“我沒有父皇！”齊耀天的臉如千年寒冰沒有一絲表情，通紅的眸子與皇上直視，“你也沒有我這個兒子！”
“你……！”皇上費力的閉眸長嘆一口氣，子欲如此，他能奈何？
“耀天！”皇上抓住齊耀天握着匕首的大掌，“放了你的皇後娘親……你想要朕的心，朕自己挖給你……你不必擔負弒父之名！”
齊耀天血紅的回頭看了一眼珍妃，想徵詢他母妃的意見。
事己至此，珍妃終是顫抖着點點頭……殺盡天下人都沒有關係，但這個男人是她兒子的父皇，如果親子弒父，將來必定在史書上留下千古罵名……如他願意自行了斷將心挖出來，這於她和齊耀天來說也是美事一樁！
“月兒快走！”
皇帝反身將皇后往門外推，“只要你活着，你的心意朕就算到了另一世也不會忘的！”
大難臨頭，她沒有捨棄他……那麼，就算他早己感覺到此趟回來她己不再愛他，也能笑着獨赴黃泉了！
“皇上……！”皇后絕美的臉龐透着哀傷……真是掉以輕心，千算萬算她還是沒能算得到這個狠毒的女人！
“月兒……！”千言萬語化作一股力氣將她狠狠推出門外，皇帝心如刀割看了皇后最後一眼，“人生得妻如此，朕死而無憾！”
這些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凌遲在她心頭的刀……夜長夢多，珍妃咬着牙命令道：“再不動手，我可能隨時會反悔！”
皇後退到門外，絕世容顏滿是倔強……讓她如此離去，豈能甘心？
“哼！”珍妃藐視的睨着皇后，以勝利者的眼神向她炫耀，“20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20年後你仍舊不是！”
“月兒，快走！”皇上單臂舉刀，萬分不舍讓他不忍看向門外的女人……夜那麼黑，就算這殿內有夜明珠也無法照亮屋外漆黑如罩的夜幕！
如果跟他在一起，只能帶着她無盡黑暗和恐慌，他寧願自行了斷殘生，換她安寧，“月兒，帶着烈兒遠走高飛吧，去過你們想過的生活……！”
眼前這個連他的心都想挖的兒子，不可能指望他會憐及手足之情，那麼希望他這一生過後，他最愛的女人和心愛的兒子都能平平安安的離開這被權利和富貴蒙住良心的地方！
“閉嘴！”皇上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紮上珍妃心頭的刺……跟了他20年，他何曾如此溫柔的對待過她？
大家都是女人，都是他的妻子，為緣區別會這麼大？
越想心對的火焰燃燒得越是猛烈，珍妃奪過皇上手中的匕首，狠狠對準他的胸膛扎了下去……
膽小的宮女人和太監們被這個動作嚇暈好幾個，沒暈的也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分毫！
“不要!”明月皇后不顧一切沖了進來，白衣在黑夜中格外醒目，三萬青絲隨風要搖曳……
“不要……！”她伸手去奪珍妃手中的刀，可是未待近身，便被齊耀天一掌劈飛出去，玲瓏單薄的身子在夜幕下劃了好幾個孤獨的弧度，然後以凋零之姿落在殿外只有昏暗光線的地上……
“月兒！”皇上驚恐的看着這一切，這個男人面對有人舉着刀要挖他心臟他未怕過分毫，可是眼睜睜看着心愛的女人被打飛出去，他的心陡然間砰然破碎！
珍妃的一刀，因為皇帝急切的轉身而落了空……可是，既以舉刀，她豈會罷休，連連刺了好幾下，雖沒傷到皇帝的致命部位，卻也扎得他渾身鮮血淋漓！
“不好啦，皇上皇后遇刺啦！”沒被嚇暈的宮女和太監們見此情景，紛紛撲上去欲護聖駕……他們心知肚明，珍妃母子當著他們這幫下人的面殺死皇上和皇后，那麼日後為了斬草除根以正聲名，不可能會放過他們這些命如草芥的下人，不如大家一起拼一把，就算沒命活，好歹能在死後落個精忠報國的聲名
想法再光榮，也敵不過現實的一片毒霧……安怡殿的宮人們都在腳下衝出第四步時倒地七竅流血而亡！
“月兒……！”皇上頂着珍妃手中如雨點般落下的匕首，衝到殿門內抱住摔落下來的皇后，中年男人渾厚哀切的嗓音響徹天際——“月兒……！”
他的月兒嘴角掛着血流，腦袋因為磕地擦破好大一塊皮……白衣勝雪青絲如瀑……奄奄一息的躺在他懷裏！
而皇上身後，己經完全顛瘋的珍妃……手中的匕首一下接一下狠狠扎進皇上的身體……他這麼愛這個女人，他居然感覺不到痛……
“哈哈哈哈……！”連紮上百刀，珍妃甩掉匕首坐在地上先是瘋狂大笑接着號啕大哭，世上最讓她痛苦的是，親手將刀扎進他的身體，她的心卻在跟着流血……
為何，恨一個人也是如此疼痛……？？？
血流如注的皇帝將皇后抱在懷裏痛哭流涕，正值壯年的漢子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夜風吹過，成群的皇家建築在夜色中嗚咽，今夜這深庭之宮又將易主了嗎？
……
齊烈和程恩還有後來好不容易把鼻孔里毛栗子挖出來趕上他們的老毒物，師徒三人一起搜遍碩王府未能找到雪飛舞，於是商量后三人一起乘着夜色往着皇宮進發！
珍妃宮中一片漆黑，不見一個人影……於是，他們想先來安怡殿找皇后……
三人剛從嵌着飛龍的房頂上落下，齊耀天正舉刀扎向皇帝心窩……
沒有一絲思考的餘地，齊烈立即一個勢子攻向齊耀天……沒料到此時會節外生枝的齊耀天毫無防備，手中匕首被擊落在地!
“姨娘！”程恩大呼，唇邊掛着鮮血的明月己陷入昏迷……
老毒物在瞥見地上躺着的女人時，眼珠子一下子縮回眼眶，他顫抖着伸手握住明月細細的手腕，下一秒，他立即抱起明月一個飛身躍上房頂，乘着茫茫夜色奪路而奔……
“我娘她……！”齊烈突然覺得心被挖空一塊，身為人子，居然讓娘親受此重傷……
“烈兒……殺了他們母子！”被齊耀天摔在地上己是命在旦夕的皇上指着手指齊耀天和珍妃對着齊烈大嚷，“無論如何不要把皇位讓給這個畜牲！”
齊烈和程恩師兄弟兩對望一眼，當前形勢他們立即心領神會……程恩袖子隨便一甩，剎那間若干銀針自他身上飛出直奔一旁的珍妃而去！
“哈哈哈……！”珍妃眼見無數銀針飛向自己，她卻不躲不閃，臉上卻詭異的掛上欣慰的笑容，尤其是那雙眼睛居然格外溫情的望着程恩……
“程氏梨花雨！”被銀針襲擊倒地的珍妃仍然含着心滿意足的笑……
她怎麼知道他使出的暗器叫程氏梨花雨？程恩心生疑惑，卻來不及多問，隨着齊耀天快速發起的攻勢，程恩與齊烈並肩作戰！
一時間，安怡殿外飛沙走石，強勁的掌風在黑暗中如同暗涌的潮水般洶湧，就連屋角的龍頭龍尾都被振落下來……三個年輕後生戰成一團！
皇上在一片迷茫中，疲憊的閉上眼睛……
“皇上……！”側躺的珍妃看着皇上閉眸，她淚如泉湧，如果死能夠將她對一個男人的愛一筆勾銷，她此刻情願自己去死，愛而不得，一生一世……她愛的男人沒有正眼看過她，這份痛苦，實在比死還要難過許多！
齊耀天雖吸食了雪飛舞產下的胎蠱精髓，可那胎蠱到底只是個半熟品，所以，縱使他功力大增，卻是沒有達到萬夫難敵的境界！
所以，在程恩和齊烈合力圍攻下，齊耀天越來越佔下風……
側躺在地上的珍妃哭出了她這一生所有的淚水，皇上就倒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可是就算是這麼近……她身上所有穴位都被紮上銀針動彈不得，只能活生生的看着他，靠近不得分毫……
程恩看起來身形相貌相極了英俊儒雅的貴家公子哥兒，可是功夫內力卻是遠在齊烈之上的，今晚的情形己經容不得他手軟，眼看齊耀天己經越來越難以招架他們的合圍攻勢……
淚眼迷糊的珍妃衝著打成一團的三人大喊：“不要傷害耀天，他是你們的血緣兄弟呀！”
殺人時，她將所有親情仁義全忘記，求人時……好像世人都欠她一個人情，這就是珍妃!
齊烈聽她這一聲喊，下手的力道果然減輕許多……他無法做到六親不認，縱使齊耀天該死，他也沒有辦法一掌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