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都是我的錯

兩天過後，市醫院。

白若薇一臉憔悴，她看着床上的程安然，悲凄地說道：“安然，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來看你，我就能夠阻止你跳樓了。你有什麼想不開，你為什麼想死？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夠早點看出你有心理問題。我就能夠開解你了，你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跟我說，不管你有什麼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的。你為什麼要拋下我一個人走了，我們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你怎麼可以食言？程安然，我恨你，我恨你！”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不停地從白若薇絕美的臉蛋上落下來，白若薇看着床上的程安然，肝腸寸斷，嗚咽着地繼續說道：“都是我的錯。安然，如果當初我和你報一個學校就好了。有我陪在你的身邊，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做傻事的。”

“若薇，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雖然燕京大學和京華大學都是華夏國最頂級的大學，但是，燕京大學是文學的殿堂，京華大學的金字招牌是理工，安然喜歡歷史，你喜歡理工，你們兩個人怎麼可能呆在同一個學校呢？那不是浪費你們兩個人的才華嗎？如果安然在天有靈知道這件事情，她也不會同意你的想法。程安然的死是因為她心理脆弱，哪怕你在她身邊，也不能阻止一個決意要跳樓自殺的人。”

白若薇的男朋友李天霗在一旁安慰道。

李天霗與白若薇、程安然兩個人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小時候，李天霗也很喜歡程安然，常常追在程安然的後面跑，鞍前馬後，為了程安然什麼事情都敢做。

但是，他對程安然的喜歡是一個小孩子對一件美麗事物的喜歡，是一個男孩子對一個妹妹的喜歡，是一個人對一個朋友的喜歡。

長大后，他愛上了白若薇，於是，他明白了喜歡與愛情的區別。

經過一番艱辛的追求，白若薇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現在，他看着白若薇哭得上起不接下氣，眼睛紅紅的，他既心疼又難過。他心疼是為了白若薇，難過是為了程安然。

但是，他再難過也不好意思像白若薇一樣痛痛快快地哭出來，免得白若薇冷靜下來后認為他對程安然余情未了。

更何況，程安然主動尋死的行為讓他很生氣，他生平最恨懦弱自殺放棄生命的人了，恨到——哪怕那個人是他心裏第二個重要的程安然，他也不能原諒。因為他的母親是自殺的，為了愛情拋棄了他。

白若薇聽到李天霗的話，激動了，一抹眼淚，宛如炸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憤憤不平地指着李天霗，說道：“:李天霗，你這個混蛋。我不准你污衊安然，安然絕對不是那種懦弱得想去自殺的人。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安然會跳樓自殺，但是，事實勝於雄辯。局的人已經調查清楚了，安然的腳扭傷后，她的朋友把她送回了寢室，然後那些人就離開了，期間沒有一個人進入704寢室，安然也沒有離開寢室。寢室里只有安然一個人，如果安然不是跳樓自殺的，難道是她不小心掉下去的嗎？你也知道，陽台的窗戶有防護措施，如果不是一個人故意跳下去，一個人怎麼可以不小心掉下去。你也知道，根據局從七樓走廊上調出來的監控視頻來看，那些人沒有說謊。她們離開寢室的時候，安然沒有隨她們一起離開……”

“住口！”白若薇激動道，“我不相信安然會自殺。”

但是，白若薇知道，根據局掌握的證據來看，安然的確是死於自殺。因為沒有一個兇手會憑空出現，然後殺了人後又憑空消失。

燕京大學是國家有名的高校，為了保證學校的財產安全和學生的個人安全，在不侵犯學生隱-私的情況下，校園裏都裝有監控視頻。根據學校里的監控視頻里來看，沒有人有機會從寢室門和陽台潛入安然的寢室，又把安然偽裝成跳樓自殺的假象。有作案時間和嫌疑的人都有監控視頻證明她們沒有進入704寢室。而且，根據法醫的檢驗報告來看，安然的身上沒有掙扎的痕迹，也沒有服用製造幻覺的藥品。

更何況，這件事情是蕭楚雲親自施壓調查的，局的人不敢弄虛作假。蕭楚雲的背景深厚，爺爺是掌握實權的，父親是市長，母親是企業家，小叔是上校，舅舅是局的局長。有他出面調查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有人弄虛作假，安然死於自殺是鐵板釘釘的事情。雖然她不相信安然那麼好的人會自殺。

“若薇，節哀順變！你不要太傷心了。真正傷心的人應該是程叔叔和葉阿姨。”李天霗說道。

白若薇崩潰地趴在李天霗的肩頭哭泣，宛若杜鵑泣血。白若薇和程安然是至交好友，程安然的死怎麼不會令白若薇肝腸寸斷。

以阿飄的形式在醫院裏飄蕩了兩天的程安然看着白若薇趴在李天霗的肩頭嗚嗚哭泣，她的心頭不是滋味。不知道從國外旅遊趕回國內的父親母親看到她的屍體，會是多麼的傷心。她的心頭沉甸甸的。

“若薇，你別哭了。我在這。雖然我已經死了，但是，我以另一種奇特的形式活着。”程安然伸出手來，想為白若薇擦乾眼淚。但是，她的手從白若薇的臉上穿了過去。她嘆了一口氣，終於接受了她已經死亡的消息。

程安然失落地放下手來，她不得不承認，她和白若薇是兩個世界的人了。誰也看不見她。

“天霗，我還是不能相信安然會自殺，我的心好痛。我要繼續查。”白若薇擦乾眼淚，倔強地說道。

“若薇，你怎麼這麼傻？”李天霗握住白若薇的手，說道：“你既然要查，我就捨命陪君子了。”

程安然見到這一幕，她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指，暗道，你們有誰能知道殺死我的兇手是冷千雪。

冷千雪，想起這個名字，程安然彷彿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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